“大姐在高阳的庄子里,师傅去代替孤去看望一二。
今天事情多,等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孤也会去看大姐。”
李治似乎在强忍怒火,李诚不动声色的问:“怎么了?”
“长孙冲那个王八蛋打了大姐,大姐还不让对外说。
要不是她身边的侍女派人来报信,孤还一无所知呢。”
李治气呼呼的低声说着,李诚不禁面露惊讶:“不应该吧?
他有这胆子?”
李治点点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很突然的打了大姐一个耳光,然后气呼呼的走了。
大姐心情不好,就去高阳的庄子散心去了。”
历史上的长公主李丽质的寿命不长,似乎很年轻就没了。
这事情按说不该李诚出面,但是李治既然这么说了,李诚只好点点头答应下来。
心里总觉得,李治另有所指。
李诚先行一步,奔着农庄去了。
李治看着李诚的背影,不由的叹息一声。
其实李治话没说完呢,李丽质被打的原因,根据侍女的说法,李丽质在看《平辽侯诗集》,长孙冲进来看见后,也不说话就抽了一个耳光,然后就走掉了,也没解释的意思。
还有就是,让李诚去看望李丽质,是高阳出的主意。
李诚没有问明白,其实也问不出什么来。
带着一个随从,策马奔着高阳的庄子去。
李治监国,其实他的事情会很多,至少不会有闲暇来游玩。
现在等于是出公差呢。
人刚到庄子门口,就见高阳身边的侍女在打望,远远的就上前行礼:“见过侯爷。”
李诚翻身下马,缰绳和马鞭丢给随从,抱手回礼:“不敢当,在下奉命来此,不知长公主在何处?”
话音刚落,有人在里面应声:“你就知道看姐姐么?”
第六百章 坏得很()
“啊,哦,是啊,是奉太子之命来看望长公主。”
李诚无视高阳哀怨的眼神,小娘子年龄其实不大,十五岁就嫁人了,一副妇人的打扮。
说起来这年月的女人,真的伤不起。
“要不玩点手段,这辈子你都不会主动来我这呢。”
高阳还在哀怨之中。
李诚四下看看,身边的随从已经看不到影子,应该是牵马去马厩了。
高阳身边的侍女,更是一个都看不到,两人就在空旷的院子内对立着。
“走吧,别人看见不好。
不是不来看你,总得有个借口吧。
不然瓜田李下,说不清楚,我的名声无所谓,坏了公主的名声,李诚就罪该万死了。”
李诚虚伪的哄骗。
高阳听了果然高兴了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低声道:“我那公公身体不适,卧病在床,妾身也好久没来这了。
最近公公身体有气色,妾身才能来这散心一二。
嫁到房家,为了皇室的脸面,有的事情总是身不由己。”
房玄龄是真的老了,这一年快过去了,一直在养病。
作为媳妇的高阳,自然要每日在跟前伺候着。
高阳或许是任性的,但皇室的脸面还是要顾全的。
“唉!”
无言以对的李诚只能是一声叹息,其实他也挺后悔的,上次真的是酒喝多了。
高阳其实也挺无奈的,怪就怪皇帝老爹,非要早早把自己丢给房二那黑厮。
“长公主还好吧?”
李诚转移话题,提起这个高阳顿时怒不可遏,咬牙切齿道:“长孙冲这怂娃,就知道欺负女人。
回头一定要给他好看。”
“别冲动,别让你父皇难做。
长公主那边,好好安抚,别让她心生抑郁。”
李诚还是以安抚为主,高阳却不甘心道:“没来由的动手打人,还撕了李郎的诗集。”
“就为这个?”
李诚非常的吃惊,高阳一边碎步慢走,一边低声道:“也不全是,据说是平康坊相好的小娘非要他帮着赎身从良,长孙冲那厮手里没活钱,又不敢问家里要,说是一万贯呢,杀了管家都不敢给他。
长孙温私下还表示可以出这个钱,不怕他有脸要。”
李诚没想到还有这八卦,高阳还在继续:“还有就是上一回,李郎去长孙家府上。
长孙冲叫他爹让人给绑了回去,大姐说这事情长孙冲也算到李郎的头上了。”
李丽质住在一个清净的小院子里,李诚到的时候,丫鬟要去报信,被高阳制止。
两人迈步进了正堂,李丽质正躺在一张榻上,身上盖着一张毛毯,手里捧着一本书在安静的看着。
北朝遗风导致唐朝的娘子们颇为彪悍,李丽质却是她娘长孙无垢遗毒的受害者。
《女则》三十卷啊,都是教女人怎么贤良淑德。
这在现代社会很难想象的事情,在唐朝却是理所当然的。
长孙无垢还活着的时候,非常主动的给李世民塞女人。
千古第一贤后啊!李丽质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但是却没有母亲那份驾驭丈夫的手腕。
看着榻上柔弱无力的李丽质,李诚缓缓上前施礼,李丽质赶紧侧身让:“妾衣衫不整,不敢受先生之礼。”
李诚见状笑道:“殿下身体不适,不必起来。”
李丽质低头细细的低声道:“还是请自成先生方便一二。”
李丽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觉得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不想让李诚看见。
李丽质突然想起李夫人,自己也姓李,唉。
这就是多愁善感了,难怪历史上会短寿,身体是一方面,性格也是一方面。
李诚退了出来,高阳也跟着出来了,两人站一块,边上的下人自觉的离开二十步之外。
这深宅大院里头,知道的太多嘴又不严实活不长。
“唉,你说长孙冲与长公主,娘舅的姻亲,也算是青梅竹马,怎么就搞成现在这样?”
李诚继续虚伪的感慨,关键是女人吃这一套,这会心里盘算着怎么利用李丽质的事情呢。
“青梅竹马,什么青梅竹马?”
高阳听着不明白,随口问一句。
李诚心里哎呀一下,《长干行》还没出来呢?
赶紧糊弄:“就是小孩子一块玩大的,这个你懂吧?”
“不懂!”
高阳很不给面子,李诚赶紧扯别的:“太子很担心啊。”
“九哥担心是自然的,母后早逝,长姐如母。
便是妾这个不是一母同胞的,大姐也能照顾的周全。”
高阳给了个解释,李诚点点头表示认同。
也就是在门口站着,高阳没法子表露亲热,不然这会都能打情骂俏上了。
用高阳私下里说的话,看见李诚就流口水,想吃肉了。
还在李丽质动作很快,没一会丫鬟出来相请,李诚转身时李丽质站在堂中正色见礼:“妾身柔弱,累及太子和自成先生,妾之罪也。”
这是简单的收拾过了,不施粉黛,但却依旧风采不减,甚至因为身体不适,多了几分病态美,让人看着忍不住就想上去安抚一番。
说到姿色,长孙冲这个龟孙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么漂亮的老婆……不过现代人李诚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就想那句话说的,每个漂亮女人背后都有一个想吐的男人。
其实这话的实用性男女是通用的,只不过还是要看人,看环境和社会地位等等因素。
没有那么绝对就是了。
尤其是在现代社会那种男女相对平等的环境里,更是如此。
李诚回礼之后,李丽质让坐,软榻已经搬走了,多了四把椅子。
“太子关心殿下,着臣来看望一二。
臣的意思,不论殿下遭遇了什么事情,总要宽心一些。
不说膝下子女,还有陛下以及太子殿下、高阳殿下等兄弟姐妹的记挂。”
一边寻思,李诚一边不紧不慢的开口劝慰。
李丽质听了微微欠身:“先生有心了。”
李诚笑道:“长公主殿下来高阳殿下处算是来对了,散散心,吃好睡好,阳光好的时候,可以四处走走。
广阔天地入眼,总能让人心胸为之舒展,比起困在自家的小院子里,不知道强多少倍。”
李丽质很喜欢听李诚说话,总觉得他无所不知。
文采之高,不弱子建,劝慰别人时,更是温言软语,娓娓道来。
原本郁闷的心绪,随着李诚的话语慢慢的舒缓。
李丽质还是好的,高阳在一旁眼珠子都发光了。
李诚见她听的仔细,眉头渐渐舒展,继续笑道:“殿下不仅仅是长孙家的媳妇,有句不中听的话,臣想想还是要说出来。
长孙冲不尊重殿下,就是不尊重陛下和皇室。”
李诚说的很含蓄,李丽质想辩白,却有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便是夫妻之间,也不该毫无道理的动手。
便是动了手,总该给个缘由吧。
夫妻之间打闹吵架也本是寻常事,无端的猜忌不可取。
殿下既然无错,便不然一味的逆来顺受。
窃以为,不如就在此间歇着,等陛下回鸾,找赵国公主持公道。”
李诚这家伙坏的很,也不说让李丽质去跟长孙冲打架,让她去告状。
把她的心气抬起来,这人心里有心气了,就不会太过抑郁。
李诚觉得吧,李丽质可能就是长期抑郁,导致生病。
李丽质如果按照李诚的意思去做,不吵不闹,在外面呆着不回家。
等到长孙无忌回来,李丽质去告状,长孙冲肯定惨不忍睹。
尤其是李世民那里,更是留下恶劣的印象。
一次两次就算了,长孙冲要是不改毛病,李丽质多来告状几次,李世民那里迟早要爆炸。
一旦李世民心生恶念,加上一个太子李治的恶念,长孙家就算是一百年内抬不起头了。
李诚谋算的很远,夫妻之间就算感情再好,来来回回的折腾,吃枣药丸。
李丽质不是没脾气,只不过以前性格柔弱,习惯了逆来顺受。
关键还是没有人给她撑腰,给她出主意。
历史上的李治是靠长孙无忌上位的,天然就弱三分,不会轻易去干涉姐姐的事情。
这个时空的李治,那是李诚给顶上去的。
现在有李诚出主意了,李丽质很自然的心气就上来了,不过还是有点犹豫道:“母后的《女则》中,可没有告状这一条。”
这就是被封建思想毒害的典型啊。
李诚听了笑道:“殿下,可是《女则》中也没说受了气不能告状不是?”
李丽质听了低头沉思一会,抬头时语气坚定道:“那就照先生说的做就是了。”
“如此甚好,诚来此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只是还请殿下牢记,臣是没有来过这里,什么话都没有说。
所有的一切,都是殿下自己的主张。
高阳殿下也没给您出主意。”
李丽质是个聪明人,瞬间明白了李诚的意思。
只有把自己摆在一个弱者和受害者的地位,将来告状才有杀伤力。
“既然如此,妾还是搬回去住的好。”
李丽质举一反三发扬光大了。
李诚笑道:“那倒不必如此刻意,如果心里挂念子女,不妨派人去接过来。”
“如此,甚好!”
李丽质算是下了决心,高阳在一旁再也忍不住道:“自成先生,妾有点事情想私下里请教一二。”
第六百零一章 谁执牛耳?()
长安交易所,武约坐在榻上,放下手里的笔,伸个懒腰,面带微笑抬手摸了摸肚子。
帘子挑开,进来一个小娘,欠身道福:“二娘子,外头来了一对兄弟,说是二娘子的兄长。
妾让他们在会客厅里候着,二娘子见是不见?”
武约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嘴角挂着冷笑:“见,怎么不见?”
武氏兄弟在会客室里不安的坐着,面前的茶杯盖子都没打开。
求别人不知道,求这位妹妹他们可是太清楚了。
要说武氏姐妹三人,谁最难对付,就是这位二娘了。
这些年靠着李诚的照顾,武氏兄弟在长安和洛阳都做了不少买卖。
大买卖不敢说,混点汤汤水水的,吃一嘴的油不是问题。
一身妇人装束的武约进来,兄弟二人赶紧站起来,互相看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武约微微冷笑:“行了,别假客气吧,坐下吧。”
兄弟二人低头坐下,求人的时候不敢还嘴。
武约坐在对面,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开口问:“两位兄长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这话不能当真,得反着听。
武氏兄弟再傻也知道,这位二娘一点都不喜欢看见他们。
今天没有让人拿笤帚打出去,完全是因为李诚那个妹夫的缘故。
“这……说来惭愧,有个朋友托我们打听一句,这棉花的价格,到底是个什么走势?”
武约平静的看了一眼满脸不安的武元庆,噗嗤一声笑了笑:“手里压了多少货?”
武元庆把头低下,结结巴巴的低声道:“一、一,一万担。”
武约听了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竖起大拇指道:“有魄力,我道是哪来的豪客,生生把棉花价格抬高了三成,原来是两位兄长。”
武元庆抬头惊恐的看着妹妹,武元爽已经直接身子往后直接瘫倒,身子滑落在地板上,靠着椅子才没倒地。
武元庆看着妹妹眼中的冷意,噗通一下跪着:“二娘救我。”
“救什么?
我倒是准备了两副棺材,回头走的时候记得稍带上。”
武约不为所动,起身摇曳着腰肢去了。
武元爽口吐白沫人事不省,武元庆膝行上前:“二娘,看在死去大人的面子上,救我们一救。”
“来人,把他们给我拖出去。”
武约冷厉的喊了一嗓子,门口进来四个大汉,两人一组夹着就走,直接丢到交易所大门口。
不可描述的一天过去了,高阳满足的摸着肚子:“但愿这次能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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