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酒似箭般地飞射进喉中,好一会才喘着起放下了酒瓶,缓了一缓,道:“这酒水可是用山上积雪酿造而成?”
祈远似是有点担心地问道:“是不是酒味太纯?”
阿狸轻轻点了点头,道:“确实很纯,不过,刚刚好,的确是酒中极品。”
祈远闻言开怀大笑道:“没想到子隐原来也是爱杯之人啊。”
片刻之后,笑声倏止,祈远似是忽地记起了什么似的,意味深长地望了阿狸一眼,也不说话,转身便朝里屋走去。
而一直坐在旁边的未名大师却一直沉默不语,仿似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
未名目光落到阿狸的双手处,祥和地道:“子隐体内的真气现在是否能驾轻就熟了?”
自是祈远告诉他阿狸的经历,阿狸不由苦笑一声,道:“还未能完全贯通。”顿了一顿,忽然想起一事,失声问道:“大师可是有办法让我重新恢复男儿之身。”
未名忽地露出一丝充满童真的笑意,微笑道:“子隐的奇遇贫僧闻未所闻,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
阿狸心中一叹,却被他的笑意感染,竟怎么也不像先前般那么哀愁起来。
就在这时,未名话音刚落,祈远的身影便从里屋中闪现出来,时间确是拿捏得恰倒好处,祈远手中多了一件以洁净白布包裹好的物品,来到未名大师身旁,像放松了一切似地跌坐在椅子之中,却没有发出声响。
长声一叹,祈远似是卸下了身上的万重包袱一般,也不打开白布,将东西递到阿狸身前,笑道:“我终是可以了了这最后的心愿了。”
阿狸听他语调中似是充满无限哀愁又仿似非常懈意,却又不知该如何问起,接过他递过来那条白布,忽地一楞,只觉白布仿佛藏着无穷的杀机,耳鼓忽地传来“哄”的一声,好象无数人的惨叫声在这一刻响起,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响,就在此一刹那,阿狸脑际间一片空白,感觉怪异无伦。
祈远皱眉催促道:“子隐!”
阿狸心中大懔,猛然醒转过来,却不知何时呼吸开始急促,暗叹一声,不知今晚为何竟会如此失态,方缓缓接过白布,正欲打开。
未名大师终是再次开口说话,淡淡道:“施主,此物乃是不详之物,但关键处是在人心,人心为善,则能产生不可思议的效力。”
阿狸微微一楞,停下手中的动作,从容笑道:“大师,难道不知我是****中人吗?”
未名大师脸上露出悲天悯人的庄严法相,微笑道:“黑白二字,也尽在人心,何须乱下定论。”
阿狸不由学他般点头微笑道:“大师说得不错,但是,如若此物交与大师处置,不是更好。”
未名大师像是第一次看见阿狸一般,重新打量了她一下,双目中忽地射出深邃而又充满智慧的异芒,不答反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阿狸不知道他到底所说何事,不禁愕然。
祈远终是忍受不住,催促道:“子隐,你快将它打开吧,也好了了我一个心愿。”
阿狸心头的震憾更甚,这是她首次看到祈远如此急促的表情,不免对布中之物,心生好奇。轻轻地翻开白布,一道耀眼诡异的红光直冲眼中。
天地在此一刻仿佛停止了运转般,时间好象在这一瞬间停止了脚步。
一把血刃现入眼帘。
阿狸慌忙压下心头的震憾,珍重地将其放在了桌上,不可思议又带点无可奈何道:“追魂血刃?”(。)
63章 光芒()
这正是和雪莹剑、樱满集手中的青翠刀并列江湖三大神兵的追WWā
却不知为何竟不像另俩把神兵一般,只是淡淡地透出一股浅浅的光芒,而放射出如此耀眼的邪异之光。
祈远长叹一声,似是想重新抚摸那把血刃,就在手马上要接触到剑柄时,眼中忽地掠过凄惨的神色,喘着粗气收回了手。
阿狸将追魂刃珍重地放回了桌上,只觉那剑光之中自具一股不可一世的气概。
同时,充斥着一股凌厉而又让人寒心的杀气。
祈远忽地低呼一声阿狸不由别过头望向他,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邪异的剑光,幽深的眼睛闪烁着古怪的异采。
房中再次沉寂下来。
未名不知何时已经盘膝坐在椅子之中,双眉低垂,像是睡着了的样子,忽地一声低吟,道:“恭喜祈施主,能放下心中的仇恨。”
阿狸闻言震惊,不知未名所言何事,但定是和他隐居在这里有莫大的关系。
祈远再次叹息一声,闭上了双眼,但阿狸知道那剑光的余影,此刻定仍然缠绕在祈远的心头。
祈远双目猛地再睁,射出前所未有的精芒,缓缓道:“子隐,这份礼物你可愿意收下?”
阿狸不禁一愕,祈远的语调之中充满了矛盾,似是希望她能收下,但同时亦渴望着她的拒绝,一时忘了该如何回答。
片刻之后,祈远像是已经得到了答案一般,舒了一气,淡淡笑道:“子隐,答应我一件事。”
阿狸连忙躬身道:“我定当尽力完成。”
祈远伸出指尖,隔空沿着追魂剑缓缓抚摩,仿似双手轻轻触碰剑身一般,来到光亮的剑尖上,柔声道:“子隐若是有时间去北京的话替我去一人的坟前祭拜。”
阿狸心头一震,祈远虽只是寥寥数语,但是,却能从中听出无限深情,不禁道:“既然如此,祈老为何不亲自前去呢。”
祈远眼中神光一闪,冷冷道;“若不是当年的一个赌约,我又何须在此隐居二十多年。”
阿狸全身一颤,想起了祈远所说的“赌约”之事究竟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自己要去祭拜之人。
祈远像看穿了阿狸的心思一般,泛起一个奇异温和的笑容,道:“想必你也知道当年我和樱天宇的赌约之事,当年我一招惜败于他,便答应他从此不再踏入北京城,也不许再见梦菡一面。”
樱天宇正是樱满集的父亲,他和祈远都是上一代的传奇人物,而方梦菡也是当年江湖中的绝代,没想到,情场纠葛每一代都是如此复杂,同时,知他还有后话要说,也不敢打断祈远的思路。
阿狸不知怎么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竟仿佛有点嫉妒般地道:“方梦菡真的有那么漂亮吗?”这话刚刚开口,就立时后悔,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插上这么一句。
祈远望向阿狸,眼中射出无限的温柔和回忆,一字一顿道:“你也算是世间罕有的,但方梦菡在我和樱天宇心中的地位是有若天仙般,无可动摇的。”
阿狸只觉脸蛋开始发红,一丝内疚和羞惭的情绪油然而生,心头不由地暗骂了自己一句,也不敢再随意插嘴。
祈远再次转头深情地望向那凌光闪闪的追魂刃,续上刚才的话题,道:“当年我只是因为手上没有利器,才含恨败在了樱天宇的手上,故千辛万苦方寻得这把追魂血刃,但没有想到……”
他长叹了一声,眼中又射出回忆的神情。
阿狸不敢再发一言,聚精会神地听着,上一代的江湖之事虽是从师父口中略有耳闻,但是,怎么都不及祈远亲自说来,那么娓娓动听、扣人心弦,同时,也在阿狸心中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当阿狸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祈远缓缓地收回双手,心满意足地长长叹了一气,续道:“天宇啊天宇!你可知当年我宁要梦菡也不想要这绝世宝剑……”他的语音逐渐转细,但近乎痛苦般的呻吟之声,却仿佛愈转愈浓,越转越烈。
阿狸心中涌起一股惆怅的情绪。
望着桌上的追魂刃,他背后定是掩藏着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战,也深知祈远愿将这追魂刃送与她,正是代表着他已经忘却了当年的仇恨。
难道这全都是未名的原因。
阿狸不由地望了未名一眼,他依然如故地静坐于原地,脸上始终保持着一副平静详和的神色,似是此间发生的事,他从未得知一般。
祈远忽地哈哈一笑道:“来来来,子隐,我们今日就来个不醉不归。”
说罢,端起了手中的酒瓶,竟一饮而尽。
阿狸苦笑一声,知他不愿再谈当日之事,正想问出心中的疑问,话哽在喉处。
沉默许久的未名终是发话道:“此间事了,凭僧也该告辞了。”
阿狸微微一怔,心中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却也找不出留下他的理由,而且看他的神情,似是随意去非常坚决,知他再不会再待下去了,慌忙和祈远一起站起身来恭敬地送未名出门。
看着他转瞬即逝的背影,一声佛远远响起,“天下事物莫心生之内,心善生善,生命基于心而不如参悟……”
阿狸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番话确是她恢复部分记忆后,首次感到生命的珍贵。
祈远也随之长叹一声,转头深深望向阿狸的眼中,眼神里涌起斩之不断的感情,淡然道:“子隐,刚刚可是要问我,这追魂剑为何光芒如此****。”
阿狸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确实如此。”
祈远轻轻地掩上了木门,回身走到酒桌旁,忽地一笑,不答反问道:“子隐,可知这衡山之名的来由。”
阿狸略一思索后,答道:“衡山处于二十八星宿的轸星之翼,传闻它可以像衡器一样,可以称量天地的轻重,故取名叫做衡山。”
祈远眼中射出无限深思的情绪,道:“这不是传闻,而是事实。”
阿狸微微一怔,却不知这与追魂刃的剑光有何关联。
64章 女子伎俩()
祈远沉吟片刻,正色道:“天地的轻重是以阴阳之气划分的,而衡山就是这阴阳之气的交汇处,故称之为衡山。”
阿狸怔了一怔,倒吸了一口冷气。打了一个寒噤道:“原来是这样。”
祈远朝阿狸微微一笑,似是毫意她现在的情形,说下去,道:“所以,追魂剑的光芒在这里才会如此强烈,因为,这里离阳间离阴界最近的地方。”
阿狸心头猛地一震,莫非这就是樱满集想来这里拓展势力的最终原因。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望向窗外夜色之中的青山,这个非常熟悉却又完全陌生的地方。
祈远忽地别过头来,喃喃道:“还有多少天是二月初五?”
阿狸猛地想起师母曾说过,他和樱天宇的决斗正是在二月初五,知他再次想起方梦菡,心下不由悲叹,道:“还有正好两个月的时间。”
祈远沉吟不已,好一会才道:“子隐,你能否在二月初五前赶去一趟北京……”
阿狸当然知道他的心事,轻轻点头应是。
祈远今夜终是首次大笑,道:“好酒,好酒,子隐,明天定不要叫醒我。”
话犹未落,便端着一满满酒瓶走上楼去。
阿狸端详了追魂剑半晌,方掩门走出房外,冷冷的夜风再次袭来她精神稍稍振作,然而,想起今晚之事,仿似如今还在梦中。
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地方。
回到宾馆之中,独立阳台,因为楼层角度颇好,恰好能看到山头那一弯明月。
山中风声,也隐隐可闻。
而阿狸心中此时还在不断地记起刚刚祈远所说的话。
抬头望见那弯斜月。
想必方梦菡也是香消玉殒在这弯月之中吧。
阿狸忽地想起未名所说的话,想到这里,心中一动。望着眼前的奇山、天上夜空中的孤独弯月。
仿佛在这孤独之中,能感受到生命弥其珍贵。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
阿狸轻轻一楞,刚刚显是太过专注心神,竟不知道有人靠近。
打开房门,欧阳亮站在门口,眼神中充满了焦急的神色。
房门刚开,他便急不可待道:“你这几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也要告诉我一声吧。”
看着他心急的面孔,阿狸心内充满感激,柔声道:“好啦,以后我去干什么,都会告诉你,这总行了吧。”
欧阳亮闻言变色,不可思议地看着阿狸,奇道:“你,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说罢,便想伸手探到阿狸的额头。
阿狸脑袋轻晃,躲过了他那带着暧昧的动作,走进房中,轻道:“怎么样,你们那边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欧阳亮随阿狸走进房中,悠悠道:“现在还是没有什么线索。”
阿狸刚想把刚刚的事告诉欧阳亮,谁知欧阳亮忽道:“我倒是真的觉得你现在不正常?”
“有吗?”阿狸浑身打量了一下自己,疑惑道。
“嗯……好象你现在越来越自然了。”欧阳亮略一沉思后,道。
“你!……”阿狸别过头去,但是,心里却泛起一阵涟漪,难道我现在真的是女子了吗?
阿狸的心也在卜卜地跳,当她正感茫乱时,忽地想起一事,低吟一声,“女子?”顿了一顿,续道,“你知道任虎这人比较好色吧。”
“嗯。”欧阳亮轻轻点了点头,眼光猛地一亮,一震下清醒过来道:“你是说,你要使美人计?”
“当然,难道我不够格吗?”阿狸假装生气道。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你……”一向口才很好的欧阳亮不知为何竟一时吞吞吐吐起来。
“是不是怕我被他欺负啊,放心吧,就他那两下子……”阿狸冷冷一笑,也不忘安慰他道:“放心,我不会让他占什么便宜的。”
话音刚落,两人不知为何同时脸红起来。
屋内顿时呈现一片尴尬的气氛。
片晌之后,欧阳亮良才抬起憋红的脸,开口道:“但是,作为女人,你好象也没有勾引男人的经验啊。”
阿狸细细一想,确实如此,但是,不是说女人天生就有勾引男人的本领吗?
欧阳亮接着道:“不如这样吧,我回市里去个女同事过来,再用美人计,你看如何?”
阿狸摇了摇头,正色道:“看那任虎似乎对我挺有意思的……”
话还未说完,已被欧阳亮打断道:“你,你是说,他对你有意思……”
“对啊,”阿狸点了点头,心中却不免有些得意,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