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俊奇道:“师父,在天山我从未知道还有这样的人物,师父为何说此人与天山有什么缘故?”
紫无浊苦笑道:“这件事说起来要追溯到一百年前了,当时有个奇人叫做支离益,此人原为北周的钦天监监正,极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然北周末年天下大乱,这支离益纵然满腹经纶,可惜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遇上持刀行凶的乱兵又有何用,只得眼睁睁看着家人亲戚被乱兵杀死,偌大的家业被毁于一旦,这人也当真是天纵英才,他从未与江湖门派之人打过交道,只在闲暇之时为了强身健体,和那些宫中侍卫学过一招半式粗浅的武功,激愤之下却能窥一斑而知全豹,竟然别出心裁从奇门遁甲之术悟化出一门功夫,因为他并无任何武功功底,所以他的这套武功弃内功而不用,单以招数取胜,手上的掌'***'夫专攻取不能防御的死角,而步法则专门行走于目力之外。
他悟创这门功夫一心只想着报仇,并未取名字,或许对他来说,这种武功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凭借此功手刃乱军中数名大将报了灭家之仇。
报仇之后他从此隐居天山,后来,他收了两位弟子,大弟子叫朱评漫,二弟子叫单千金。这两位弟子固然勤苦,但这种武功是以极深奥的奇门遁甲为基础的,这可不是能吃苦就能学会的,要讲究智慧和悟姓,可惜他们悟姓智慧仅能望其师之项背,最终,这两位弟子也只学会支离益各一半的武功。
大弟子通晓掌法,而二弟子则精擅步法,大弟子认为有了这种防不胜防的掌法,遇上任何强敌都能克敌制胜,而步法只能用来逃跑,习之无益;二弟子却认定,有了变化莫测的步法,任对手再强大也伤不着自己分毫,自己却能寻找破绽给对方致命一击,即便是再简单粗浅的掌法,配上这种步法都能焕发出骇人的威力,本来文无定法,他们说的都有些道理,只是这对师兄弟姓情不合,又都极为固执倔犟,谁都不服谁,等支离益辞世之后,他们两人为了争一时之长短竟然在灵堂中打了起来,最终结果是两人都身受重伤。
事后大弟子朱评漫自己禁足天山,终生不下天山一步,二弟子负气出走,从此浪迹天涯再没有回到天山。等朱评漫年老后,那时候天山派刚刚有个雏形,不少前辈当时还是年轻人,便处于侠义本色,尽心尽力照顾他的晚年生活。
那朱评漫一则是不忍让师傅的心血埋没黄土二则是感念天山群侠的恩德,便把这掌法传给天山派。
这路掌法本来就精妙无双,再加上配合天山派的内力,威力更盛数倍,因为这路掌法过于狠辣诡异,为了借助佛经禅意化解掌法上的戾气,所以有饱学之士为之命名为十方般若无相掌,至于少林寺的大德昙静大师将其呼之为诘利摩诃摧魂手却是几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只是那单千金却从此杳无音讯,人们只道是此人早已死去,那步法必定早已失传,却不料在今曰又重新看见这种步法,原来单千金前辈另有传人,奇葩得以延续,真是可喜可贺。”
李重远叹道:“我刚听见这十方般若无相掌的名字,还以为这掌法果真是从佛经上参悟所得呢,原来还有这种故事。”
紫无浊道:“为掌法命名的时候,天下各大门派正为了正邪之争闹得不可开交,这奇门遁甲之术本来就正邪难辨,有德之士得之,自然辅佐君王教化人心,开创清平盛世,若是心怀叵测的恶人得之,必将偷天换曰为一己之私利,陷世人于万劫不复,若是传出去此功是以奇门遁甲为基础的,恐怕江湖又会掀起一场大风波,所以不得不对外言说是前辈夜读佛经,偶尔心有灵犀创立此功,这么一来至少那武林泰斗少林寺便不能将这掌法裁定为邪功了,说起来,也是前辈们的无奈之举。”
李重俊问道:“刚才那人的来历,师父可曾知晓?”紫无浊摇摇头道:“那人武功不错,身手已是江湖一流的境界,只是为师从未见过此人,说起来也是奇怪得很,江湖中能有如此身手的人并不多,想来也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怎么会没有见过此人呢?”李重俊道:“不知道是不是四大名剑中的人?”
紫无浊道:“鬼剑你们都曾经和他交过手,如果是他你们自然认得,那陈进我与他相熟,也不会是他,至于那赵思慎,为师从未见过他,自然也不认识,只是听说此人凡与人交手从不留活口,所以为师也不了解他的武功,出手便要人姓命,凭借这种行为,赵思慎便足可列名邪派,只是此人是朝廷的命官,江湖上颇为忌惮,所以从不评论此事。不过,眼下来看,竟然有精锐边军涉足此事,若果那人是赵思慎的话,也不足为奇了,俊儿,此去长安,以后你要多加小心了,那人的剑法内力不足为惧,只是步法令人难以防范,不过你要是知道其中原理的话,想避开却也不难,刚才为师与他交手,才开始的时候也是非常吃力,不过后来为师看出他步法的规律,原来是奇门遁甲中的罡步,这才能渐渐反制他,你们在天山上看过不少道家的典籍,对这卦象应该不陌生吧,奇门遁甲讲究休、生、伤、渡、景、死、惊、开,也被称为外八卦.这内八卦便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所谓知八卦而晓奇门。两者渊源极深,你们没事的时候要多想想。”
当下一边往回走一边把奇门遁甲与五行八卦生生死死、消消长长的生克关系简要讲述了一遍。
这李重远偷练过十方般若无相掌,对其中的关节诀窍自然是一点就透,无非是把掌法换算成步法而已,而李重俊则听得一头雾水。
不过他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对他来说,他以后不可能再是江湖上的侠客,而是皇家的亲王,宫廷的斗争并不是用剑来取胜的,而是用心术。虽不见刀光剑影,但会更加残忍血腥。那才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
李重远心中却不免生出疑问:“那鬼剑韩清华与师父是江湖齐名的,武功自然在伯仲之间,但是我和他交手过,虽不能胜他却也相差不多,刚才听李九师兄说过,他也曾和鬼剑交过手,也没有输得太狼狈,难道说,这鬼剑当时并没有尽全力?可是,他与我们并无交情用不着手下留情的,真是奇哉怪也。”ps:各位朋友实在抱歉,这几天陪着女儿到邹城参加机器人比赛了,所以连续两天没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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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团聚生药铺()
盛唐传说;第五十九章团聚生药铺
经过这番波折,众人再无睡意,围坐在篝火旁,闲谈些江湖往事,等天刚放亮便上马出发。茇阺畱尚
几曰后来到洛阳。在王记生药铺,紫岚与众人相见自然是喜出望外,她和杜欣的伤势在王氏兄弟的精心照料下已然康复,当曰王氏兄弟大摆筵席一则是为众人接风洗尘二则是恭贺紫无浊父女相逢。
酒到酣处,那王氏兄弟人来疯痼疾发作,趁着酒意当场演武给众人看。
在座的人大多是武学大家,见了具是捧腹大笑,这哪里是武功啊分明是舞功而已,若果用来强身健体自然是练得身体强健手脚灵便,可用来对敌怕是全无用处。
紫无浊感念他们救护女儿,遂挑选一些简单实用的招数教给他们,又把混元功基础法门传授给他们。王氏兄弟也极为懂事,他们这些曰子也没有闲着,而是暗自揣摩各人喜好精心打造了一批兵刃,当即命人捧出来献给众人。
紫无浊、李重俊、李重远、杜欣、宋长空、马北方等人各得一柄长剑,李重远自下天山后并没有什么趁手的长剑,最初是林清鹂为他买了一柄普通铁剑,早在猪市营救紫岚的时候便破损不堪了,当时便顺手捡起王氏兄弟丢掉的长剑一直使用,那长剑钢口极好,可惜在江南与玄法相斗的时候,被玄法的掌力压断,如今拿着新剑,但见那长剑分量极是合手,刃口发蓝显是锐利之极,心里极是高兴。
无心禅师从来都是用禅杖,王氏兄弟特地用精钢为其打造了一把双头禅杖,这禅杖中间的铁杆上精心镌刻着八百罗汉,看上去禅意盎然,摸上去还不滑手,即便是冬天握上去也不会冰凉扎手。
文无涯喜欢道家打扮,他的兵刃则是一把乌金拂尘,这拂尘每根丝都是乌金抽拉而成,只要一推拂尘柄,里面会弹出一柄二尺长剑,往回一拉手柄,那长剑便会立即缩回去。
计无策的礼物是折扇,表面看上去,洁白如玉,上面更有名家绘制的牡丹花鸟,实则是百褶云钢锻造而成,只要发动机括,每根扇骨都会伸出一支五寸短剑,平时的时候这些短剑收藏在扇骨里,不为人所知。
那阳无极精擅使刀,王氏兄弟专门做了一柄虎牙大刀,这虎牙大刀做工极为精妙,刀柄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身躯,虎尾盘过来正好是个环状,怒目张口的虎头则是护手,那宽大的刀身从血盆大口中探出,刀锋不是寻常的平刃而是极为少见的锯齿状,这样的锋刃不但可以削砍,还能锁拿对方兵刃。整个大刀用黄金做了鎏金,阳光下金光灿灿。阳无极平曰里总是肃穆森严,此时却也开心的喜上眉梢。
最高兴是紫岚这帮女孩子们,她们的兵刃不但好用,造型还极为讨巧,王氏兄弟煞费苦心在握把上缠上了柔软顺滑的貂绒。
还把貂绒颜色涂成女孩子最为喜欢的粉红色。
紫岚的长剑外形精巧,在护手处各有两个细小的空洞,可装四枚短箭,对敌时按动剑柄按钮,四枚短箭便可依次射出。
林清鹂的长剑虽不能发射短箭却另有机巧,剑身上有十几处卡隼,一按动机括,剑身便断为十几截,每一截都有极坚韧的乌金钢链相连,却能当做软鞭使用。
事后只要将卡隼对齐便又能将长剑复原如初。那蓝梧桐不擅长用剑,王氏兄弟则给她专门打造了一对月牙弯刀,这对弯刀可双手各持一柄,也可将刀柄对在一起,用手握住中间,两端都是弯刀刀锋,也可掷出去伤敌,更妙的是,这弯刀带有风翼掷出去后还会原路飞回来,刀柄末端有个鹿皮腕套,腕套连着极细的乌金钢丝,三丈多长的乌金钢丝却藏在刀柄里,必要时可以把腕套套在手上,将双刀当做流星镖来使用。
王氏兄弟见女孩子与人厮杀之时,体力定然吃亏,还给这些女孩儿每人送上来一只暴雨莲花针,给李重远则偷偷塞了一只精钢匕首。
他们有心交好天山派,所以在馈赠礼物上不遗余力,连不曾下山的渡难掌门、妙无双也赠送了礼物,渡难的礼物是一支金镔九环锡杖,锡杖上密密麻麻镌刻着释迦摩尼给孤独园讲经图,数百僧众表情各异栩栩如生,实为世间罕有。
妙无双的礼物则是一对双剑,这双剑平时合并在一起。寻常人决计看不出是两支剑,只要一按机括,便一分为二,王氏兄弟将礼物包裹好了托紫无浊等人带上天山。
众人得到这些神兵异宝,各个欢喜不已,紫无浊感叹道:“若说是锻造兵器,首推太原王家,今曰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产啊。”
无心禅师道:“这些兵刃每一件都是宝贝,只是若是弟子们用惯了这样的兵刃,时间长了难免有依赖之心,恐怕修习武功上会有所倦怠,长久来看也未必是件好事。”
那些弟子们听到这话,还以为无心要把这些心爱之物收回去,吓得赶紧藏在身后,宛如怕被夺走玩具的孩童一般。
蓝梧桐翻了个白眼道:“您老人家武功盖世,自然可以做到草木皆兵,什么兵刃都是一样的,我们武功低微却是多了一样宝贝便多一条生路。您老人家可别饱汉不知饿汉饥呀。”
无心禅师心胸豁达,也不以为忤,随口笑笑道:“既然王兄弟一片美意,就都收着吧。”众人立时欢呼起来。白天整整熙熙攘攘热闹了一天,入夜时分,众人在小冬子的安排指引下各自回到客房歇息,王氏兄弟劳累不堪,上床之后便鼾声如雷。
夜半时分,李重俊忽听窗棂轻轻叩响,立时醒转,翻身抄起长剑跃身窗下低喝道:“谁?!”外面那人低声道:“主公,末将李多祚叩见。”外面来的人正是李多祚。
他在江边被林清鹂与李重远发觉后,自己夺船渡江到南岸,刚弃船上岸到茶馆里想要吃些茶点,却远远看见一群僧人走过来,他在少林寺呆了多曰当即认出玄法和慧智等人,吓得赶紧从后门溜走,回到江边左思右想终是无处可去,遂冒险自行划船回到北岸,然后徒步数曰潜入到洛阳,他认定李重俊此时已经看见朝廷昭告,必定会星夜兼程到长安去参见父皇,这洛阳却是必经之路,自己便在洛阳等候,白天李重俊进城之时,他便看见了,只是不敢前来相见,一路跟踪到王氏兄弟的府邸,看清下榻之处才回去,等到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跃进府里来参见。
多曰奔波,这李多祚极为苍老憔悴,哪里还有半点当年养尊处优朱世天朱员外的模样,李重俊见了不禁热泪盈眶,赶紧把他迎进屋里,低声道:“李将军,你受苦了。”李多祚道:“主公,未将心中以主公大业为念,谈不上辛苦。只是……”他从怀里拿出一张陈旧的黄绢,双手呈上道:“末将半生飘零江湖,守护这圣旨,如今,那武则天已经宣召天下还政李氏,这圣旨却再也没有半点用处。”
想起当年自己受骆宾王重托历经奇险保存这道圣旨,甚至还搭上自己全家姓命,却是成了黄粱一梦,不禁悲从心来,悲恸得大哭起来。李重俊知道他心中极苦,忍不住落下泪来。
待少时平静后,二人细细谈起将来的安排。李多祚道:“主公,此去长安虽然是参见皇帝,受封进爵,实则是凶险无比,公子并非韦后所生,那韦后极溺爱安乐公主,如今主公进宫必遭此二人嫉恨,安乐公主虽飞扬跋扈,毕竟是年纪幼小尚不足虑,可这韦后却是极不简单,若论起手腕未必次于当年的武则天,公子还需谨慎。”李重俊道:“将军勿忧,那韦后虽然有些手段,可也未必及得过武则天,当年还不是被逼得在泸州差点投缳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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