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的缘故,季单煌不由得对那传说中的顶级道门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完成了五天的修炼计划,这天晚上在晚饭时,季单煌便问起了关于茅山派的事情。
“你说茅山派啊!”杨倾书啃着一根棒冰,略略回忆了一下,“茅山派,其实是个结构非常复杂的门派,它分外院、中院和内院三个部分,彼此之间算是互相独立的存在。外院就是茅山风景区游人常见的道院部分,中院是位于游人视线之外的地方,有独特阵法守护,修行纯正的三清道术。也经常会有弟子出现在人们视线当中。至于茅山内院,那就是正经的修法门派了,在当年可算得上是风光无限。不过后来就成了个有名无实的门派了。”
“有名无实的门派?”季单煌忽然想起之前唐雨竹似乎和他提到过一些茅山派的事情,不过却让他给忘了,“这是怎么回事?”
杨倾书道:“茅山内院收徒,向来贵精不贵多,其修行的也并不只有三清道术,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可谓是所学甚杂。学习的东西也要比中院高出好几个等级。正因为内院收徒要求高,所以凡是能够被收入茅山内院的人,无不是在修法界中能够以一当百的人才。即便人口不多。但其实力可是不容小觑的,这也是茅山派始终能够跻身于修法界前十大门派的原因。不过到了现在,茅山内院算是后继无人了,只剩下空山一片。”
“不是吧……”听了这样一番话。季单煌的心不由得有些抽痛。“修法界前十大门派之一的茅山内院,会后继无人?我家雨竹不就是学了茅山内院的法术么?怎么会后继无人?”
这会儿,他倒是想起来了,唐雨竹曾和他说过,她虽然拜在鬼谷派门下,但实际上她所学习的,却正是茅山内院的法术。
如此看来,唐雨竹倒是应该算是茅山派的人呢!
杨倾书忍不住笑了:“傻师侄。门派划分不是看你学了什么,而是看你究竟拜了哪一派的祖师爷。传承才是重点,法术之类的只能算是外物。唐雨竹修习的确实是茅山内院的法术不错,但她拜的却是鬼谷门的祖师爷,所以她的根其实还是在鬼谷门。那么话说回来,你既然知道唐雨竹修行茅山派法术,那你应该也知道,茅山内院的最后一个传人,应该是谁吧。”
茅山内院的最后一个传人?
季单煌脑中忽地光芒一闪,脱口而出道:“吴翼?你是说……吴翼?”
御灵堂的创始人之一、茅山派的吴翼,据说是在2012年底的时候突然离世的。难道说,他是当时茅山内院最后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传人?
杨倾书点点头,面容微微一肃:“吴翼,就是茅山内院最后的一个传人,自他死后茅山内院便彻底的空了。说起来,吴翼这个人的师承其实也很有意思,这主要也是源于他的那个师父。”
“他的师父?”季单煌仔细回忆了一下,猛然一惊,“你该不会说,吴翼的师父,就是鬼谷门的长老玉虚子吧!”
只要仔细想一下,他还是可以想起,当初唐雨竹和他说过的吴翼是她师兄这件事。
“没错,就是他。”想到玉虚子,杨倾书倒是忍不住笑了,“玉虚子这个人,其实很有意思,他不仅仅是鬼谷门的上任掌门、现任长老,还是正道修法联盟的盟主。但最重要的是,他除了身负鬼谷门绝学之外,还精通茅山内院的法术,因此在茅山覆灭之后,化名‘无名子’做了茅山内院的代掌门,收了吴翼这么个徒弟,使得茅山派又在世上多存留了二十多年。”
这一番话,倒是让季单煌听出了一些与众不同之处,不由得挑眉问道:“九师叔,照你这么说的话,茅山内院在吴翼出现之前,就……就已经没了?”
堂堂一个修法界十大门派之一的茅山内院,会说没就没吗?要是说,这一代是因为人才太少了,就只收了吴翼这么一个徒弟,倒也没什么,也算是随着发展逐渐没落了。
但是在吴翼出生之前的几十年,世界虽然比较乱,但乱世出人才,就算以茅山内院的高标准,也一定会收到一些合格的弟子的。那天一个时代,就算再怎么差劲,茅山内院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覆灭了啊!
要知道,茅山内院可是有上古结界守护的,是一处世外桃源,现代科技设备根本就搜寻不到,即便是来个原zi弹都不可能将整个茅山内院给端了啊!
可是从杨倾书的话语之中,不难分析出,茅山派在几十年前,的确就是忽然覆灭了,要不然但凡能够留下一名弟子在,鬼谷门掌门人玉虚子也绝对不会辞去掌门之位,化名无名子,去做了那茅山内院的代掌门。即便玉虚子要帮茅山内院,那也一定会是以鬼谷门的名义去帮,而不会直接跑去茅山内院,暂时接掌门派。
想着想着,季单煌就觉得有些发晕。他好像,问到了一件机密大事。未完待续。。
014茅山旧事(二)()
杨倾书道:“对,你想得没错,茅山内院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覆灭过一次了。不过因为有玉虚子在,帮着收了吴翼这么个徒弟,好歹也强撑了几年。而现在,他也是撑不下去了。”
现如今,各大门派众星陨落,正是急需要挽救的时候。玉虚子作为鬼谷门正统传人,必定是要以本门派为主。至于茅山内院,想来是气数已尽,再难兴起了。
季单煌不由得一阵唏嘘,心里总觉得有些难过,为那曾经兴盛一时,现如今却已彻底没落荒凉的修法大派感到悲伤。
想了想,季单煌问道:“九师叔,你那么厉害,没有推算过茅山内院的气运吗?茅山内院……就这么彻底没了吗?”
想到这样的一个门派,就将这样变成一段被记载在书册之中的文字,季单煌便觉得十分的可惜,也十分的难过。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倒是十分的希望,茅山内院能够重新振作起来,恢复往日荣光。
杨倾书摇摇头:“茅山内院的气运,我并没有掐算过。”
“呃……”
季单煌搔了搔后脑勺,随即脑子里飞快地闪过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卜算气运的法门,可是却又觉得茅山后院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一个门派,凭自己的能力或许根本就卜算不出它的气运来。犹豫了片刻,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见季单煌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杨倾书忍不住笑了:“傻师侄。看你的样子,似乎非常在乎茅山内院的气运。你……对茅山很有感情吗?”
“感情?”季单煌一愣,“好像……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听说茅山后院可能就这样完蛋了,心里特别的难受。我……我也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就是挺奇怪的吧。没准我上辈子是从茅山后院里出来的,所以才会这样吧。”
人生在世,很多时候便会对一些莫名奇妙的事物产生莫名其妙的感觉,或者觉得似曾相似,觉得他对自己来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这种感觉的奇异程度。倒和一见钟情很是类似。
而现在,季单煌对于茅山内院,就有着这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觉得自己似乎和那茅山道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般。但实际上,若不是今天九师叔杨倾书说起茅山还分成外院、中院、内院三个部分,他还以为茅山就只是一处普通的修法场所呢,哪里想到只有内院才被正式列入到了修法大门派之中。
而在此之前。对于那名满天下的茅山派。季单煌不管是从旅游丛书中,还是从各类小说当中,也都有过耳闻,但却从来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唯有今日提到那茅山内院时,季单煌方才觉得一阵阵的心酸,很是不好过。
也正是因为心中这莫名奇妙的难过,让季单煌忍不住去关心茅山后院的气运,想要知道茅山后院是否还有重振起来的可能。只可惜。他得到的答案,却让他有些失望。
见季单煌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杨倾书将冰棒的最后一小截嚼碎咽下,这才缓缓道:“我虽然没有掐算过茅山后院的气运,但是却有人掐算过,因此我也知道茅山后院的气运如何。”
“啊?”季单煌闻言,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九师叔,你知道?”
杨倾书笑了:“自然知道。傻师侄,你有点儿太心急了,都不等我把话说完,自己就先郁闷起来。”
季单煌顿时不好意思起来。的确,是他太心急了。
“那……”季单煌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方才慢慢开了口,“那茅山后院的气运……究竟如何?”
杨倾书道:“物极必反。”
“物极必反?”季单煌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物极必反,一般的解释是指事物发展到极端,会向相反方向转化。他想要知道的,是茅山后院的气运,可是这一句“物极必反”,又是怎么回事?
杨倾书道:“当时测算的,是茅山后院的整个气运,而测算的时候,茅山后院还正是鼎盛时期,测出‘物极必反’这个结果,倒正是应验了茅山后院发展到极致之时,一夜之间覆灭的结果。当时,除了我们之外,谁也没有预料到,茅山后院会呼啦啦地一下子便被灭掉了,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已经彻底成了一块空山。”
的确,鼎盛时期的茅山后院,谁能够想到会一夜之间就被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呢?或许当时也曾有人推算过茅山后院的气运,但他们怕是没有半神级别的实力,即便是推算,也没个结果吧。
季单煌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好看了起来。他紧紧抿了抿嘴唇,随即问道:“九师叔,那然后呢?茅山后院,就这样……就这样完了?”
物极必反,茅山后院在最鼎盛的时候,轰然垮落,正是福到极致反为祸啊!
杨倾书笑着摇了摇头:“傻师侄,我都已经说了,这‘物极必反’说的是茅山后院整个的命运走向。你可以理解成,在茅山后院发展到巅峰状态的时候忽然垮落,但也可以换一个角度来理解。物极必反,未必就是从好的往坏的转变,也有可能是否极泰来、柳暗花明、绝处逢生、苦尽甘来的意思,你说呢?”
季单煌顿时默然。的确,物极必反只是说明事物发展到极端,会向相反方向转化而已,并没有说是从好到坏,还是从坏到好。既然茅山后院已经从极好转向极坏,那么接下来,是否又要从极坏向着极好转换?
九师叔杨倾书也说了,物极必反是茅山后院整体的气运,说不定就要经常经历这种转变,就像一种轮回一样。说不定,茅山后院现如今如此荒芜,过不了几年,又会重新辉煌起来。
这么想着,季单煌的心情霎时间便好了许多,忍不住咧嘴直乐。只要知道茅山后院还有崛起的希望,他的心也就不再那么难受那么伤心了。未完待续。。
015茅山旧事(三)()
心情刚刚好了一些,季单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上扬的嘴角顿时便缓缓地收敛了回,他沉吟片刻之后,忽地抬眼看着杨倾书,面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
“九师叔,你能不能告诉我,在几十年前,茅山后院……究竟是怎么覆灭的?”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季单煌顿时觉得自己的灵魂之中,有什么紧绷着的东西,开始缓缓地放松了下来。这种感觉,就好像这个问题已经在他的灵魂之中压了很久很久,带着前生的执念,直到今日方才找到了一个可以询问的人。
季单煌并没有感觉到,他对于那个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茅山后院,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产生了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倒有些类似一种奇特的归属感。只不过,此刻的他所能够感觉到的,仅仅只有一些些的挂念罢了,并没有太过深思。
“这个问题……”杨倾书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其中牵扯到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也没有办法跟你说。所以,你还是不要问的好。”
季单煌微微皱起眉头,心中很是不甘。沉默了片刻,他再次抬起头来,问道:“九师叔,茅山后院,是被人给灭了的吧。”
杨倾书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或是摇头,只是静静地看着季单煌,目光如海般深沉,让人看不透那其中究竟蕴藏着些什么东西。季单煌只不过是与那双眼睛对视了片刻,心中的执着烦乱便被压制了下去。波澜不惊。
但那平静,也只不过就是片刻的事情而已。几秒钟之后,季单煌的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即那对茅山内院的执念骤然腾起,绽放出一星摇摇欲坠的小火苗。
趁着那一星小火苗还没有被打压熄灭,季单煌深吸一口气,追问道:“九师叔,茅山后院,到底是被谁给灭掉的?”
杨倾书仍是没有回答。但这一次他并不是再没有任何反应,那双眼眸之中,微微荡开一丝温暖的笑意。他淡淡地笑了笑。声音波澜不惊:“茅山后院,自由它的气数。现如今,你问了这问题也是没有用的,解释不清。若真的想知道的话。等到以后你有了足够的实力。自然有人会为你解答。现在,你还是专心修炼吧。”
见季单煌张了张嘴,还想要继续追问,杨倾书却并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一眨眼的工夫便消失不见了。季单煌急忙追出木屋,四处找寻,却并没有发现杨倾书的踪迹。
看来,杨倾书为了躲避季单煌的追问。已经离开了这修炼的山谷。
蹲在木屋的门口,季单煌心中有些憋闷。随手从乾坤袋中摸了根棒冰来啃。冰冰凉带着甜味的冰融入口中,化作一缕凉意顺喉而下,却也浇不灭他心中的抑郁之火。
他对茅山后院,真的是有些太上心了。以至于对茅山后院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执念,似火一般在胸腔之中缭绕,压都压不下去。
蹲了一会儿,一根棒冰便被啃得干干净净,季单煌的心却仍是乱七八糟的平静不下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屋,抄经。
这两天来,在九师叔杨倾书的指导下,季单煌每日抄经,倒真有了些收获。前三日的时候,因不适应那支毛笔的重量,还有瘦金体的运笔方式,累得手臂酸痛,字更是丑得无法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