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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龙梦凌。”
第348章 140代价（）
午夜，月光熹微，龙慕妍站在窗前，静静望着斑斓的夜色，脑海中却一直回放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那个名叫马蓉嬉的女人，让她很是在意。在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瞬间，她很想就那样一掌将她打死。可是转念一想，忽又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她追张凌追到这里又如何？张凌的心中永远不可能会有她的一席之地。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在张凌的心中，只有一个人。即便那个人已经破碎了，他仍是只惦念那一个人。
那个人，是她，也不是她。
“慕妍。”
低低的呼唤声从背后传来，龙慕妍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人是谁。能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她身后的，只有那一个人。
龙慕妍轻叹道：“她找来了。”
“她？”
张凌微微垂眸，如海般的重瞳之中，忽然凝聚起一股凶狠而冰冷的杀意，如刀子一般的锋利，使得他看起来如同一个桀骜的暴君。他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那抹令人心惊肉跳的杀意顿时消散于虚无，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双眸之中只剩下了一片如海水一样的轻柔，含笑望着龙慕妍。
“她吵到你了吗？”张凌走上前去，轻轻拥着龙慕妍，“你放心，我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
留了马蓉嬉三年，懒得和她计较，如今她竟找到了这里！哼，当初就不该让他活下来！
“不必了。”龙慕妍淡淡一笑，“留着她，倒也不错。”
张凌只是笑了笑，并未反驳：“你说怎样就怎样，你开心就好。”
只要是她喜欢的事情，除了让她死以外，他什么都答应。
龙慕妍道：“若真是觉得只要我开心就好，那你现在就走吧。回龙岛，不要再过来。”
张凌闻言浑身一僵，定定地看着玻璃上倒映出来的龙慕妍那精致的脸庞，呼吸都有些颤抖：“为、为什么？你不想见到我吗？”海一般的眸子中，波涛汹涌。
龙慕妍叹道：“我不是不想见你，只是觉得你不该再将精力分散在我这里。虽然你从未与我说过你在忙的事情，但我多少也是可以猜到一些的。张凌，与其沉溺在幻影之中，莫不如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手中的事情里，让这幻影变成现实。那，才是你真正需要的东西。”
张凌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玻璃上龙慕妍的倒影，恍惚中似已将那倒影看作是另外一个人。
龙慕妍说得没错，如今他能够拥抱到的，只不过是一个幻影罢了，就像水中的七彩泡沫一般，轻轻一碰也就碎了。他的心，不在这里，不在这真实到能够让人忘却其脆弱的泡沫里。他不应该再沉溺于这短暂的如**一般的欢欣之中，而是应该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那最为重要的事情里。
张凌轻轻松开手，向后退了半步：“我明白了。慕妍，那我以后……”
“不必来了。”龙慕妍轻轻笑了一下，“你的注意力，本就不该放在我的身上。我只不过是一片最大的碎片而已，与其捧着碎片寻找一丝安慰，莫不如将之回炉重铸。”
“好，我明白了。”张凌自嘲地笑了笑，“这段时间……谢谢你。”
谢谢你，短暂地缓解了我多年的痛苦。
龙慕妍点点头：“嗯，你去吧。”从始至终，都未曾回头正面看张凌一眼。
张凌缓缓向后退着，目光却始终未能从龙慕妍的身上移开。即便明知道那只是一片有毒的碎片，他也无法摆脱那种**。
沉重的脚步声忽然从门外传来，张凌脸色一变，深深看了龙慕妍最后一眼，转身消失在了原地。就在他消失的那一瞬间，房门被人用力撞了开来，马蓉嬉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张凌！张凌！是不是你来了！你快出来！你快出来啊！我只是想见你一面而已，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
撕心裂肺的哭号声顿时在房间内回荡了起来，龙慕妍看着疯了一般里里外外四处寻找着的马蓉嬉，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个女人的感知力，的确非同寻常，竟这么快就发觉他的到来。
马蓉嬉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张凌，转身冲向龙慕妍：“他来过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是不是！你叫他出来，叫他出来啊！我才是他的女朋友，我才是！”不由分说，提剑便向龙慕妍刺去。
如果这个女人有危险，他一定会出来的！
冷笑着看着如同疯魔般的马蓉嬉，龙慕妍轻巧地避开对方刺来的长剑。这女人的想法倒是不错，若自己真的有生命危险，确实能将张凌给逼出来。只不过，这个傻女人却忘了一件事情，忘了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
马蓉嬉呼喝着，剑势越来越凌厉，也顾不得什么招式，只望着龙慕妍的胸口刺来。龙慕妍只是脚下微动，迅速向门口移去，将马蓉嬉引到了楼下客厅之中。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房间被这女人的鲜血给弄脏了。
马蓉嬉疯了一般的哭号呼喝声，将摩天大楼中的所有人都惊醒了，季单煌、唐雨竹以及众妖精，全都睡眼惺忪地跑出房间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他们看到那不要命了一般向龙慕妍发动进攻的马蓉嬉时，全都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敢动龙慕妍？她是在找死吗？
“呵，疯女人，真是活腻了么？”
含怒的声音自众人身后传来，紧接着便是一股流星般的灼热直袭马蓉嬉的后背，却是一条火红的炎龙。而马蓉嬉就像是真的已经疯了一般，丝毫不顾背后那已经近身了的炎龙焚天，手中剑仍是不断地向着龙慕妍的胸口刺去。
张凌，你当真不肯出来见我一面吗？
龙慕妍微微抬眼，玉臂一招，陆焚烟的炎龙焚天便被她收入了掌中。明眸微转，冰冷地落在马蓉嬉的脸上，龙慕妍的嘴角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托着火龙的手掌微微一转，轻飘飘地按在了马蓉嬉的脸上。
敢来招惹我，就必须付出代价！
第349章 141毁容（）
皮肉焦糊的味道伴随着马蓉嬉凄厉的惨叫声，在客厅之中蔓延开来，闻者无一不为之心惊。妖精们忍不住低呼一声别过脸去，不敢看眼前发生的惨状。可脑海中，仍是会浮现出一张被烧得血肉模糊的焦黑面孔。
季单煌已经被吓傻了，呆呆地看着龙慕妍将那火龙按在马蓉嬉的脸上。龙慕妍的动作，看上去是那么的那么的慢，慢得仿若时空静止，就连她手指的每一丝细微变动都能够看得十分清晰。可就是如此慢的动作，马蓉嬉竟也没有闪避开的能力，就这样被火龙袭上了面容。
被炎龙焚天烧上脸庞，用脚后跟想也该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龙慕妍，她要不要这么狠啊！
马蓉嬉捂着脸向后退开，灼痛之感蔓延了整张脸，痛得她连眼泪都流不下来。左边的眼睛尤其疼痛，眼珠就像是已经被烧炸了一般，撕心裂肺。
待得灼痛之感稍微减轻一些，马蓉嬉这才小心地动了动双手，却发现手指已和脸上的血肉粘在了一处，稍微用力动一下便会将焦糊的脸皮撕下一块。
龙慕妍看着被毁掉了容颜的马蓉嬉，嘴角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忽地闪身上前，一把将马蓉嬉的双手扯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鲜血顺着焦黑的脸庞滴淌而下，左眼中鲜血不断，却是已经瞎了。
“嘁，只烧瞎了左眼吗？”陆焚烟冷笑一声，双手抱胸靠在沙发上，“反应倒是够快，还留了一只眼睛。”
听到陆焚烟的冷笑，马蓉嬉浑身一震，颤抖着伸出手去触摸自己的左眼，却只摸到凹陷的眼眶。
她的左眼，已经被烧瞎了？那她以后，该如何好好地看着他！
她不能瞎，不能瞎啊！若连远远看着他的机会都没有了，那她的人生岂不是再没了支撑她活下去的意义！
三年前的死里逃生，只是为了让她受更多的苦楚吗？
“你……你……”
惊怒交加，马蓉嬉浑身颤抖着，已然说不出话来。只将全部的愤怒情绪，都指向了龙慕妍。
陆焚烟轻哼一声：“你急什么！只不过烧瞎了一只眼睛而已，你还有一只眼睛呢！该你看的，给你留了一只眼睛去看，不该你看的，把眼睛闭好了！”
龙慕妍和张凌的事情，别人或许不知道，但陆焚烟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也知道这事绝不能外传。马蓉嬉刚来时的表现，陆焚烟便已经猜到了些什么，怎么看她怎么觉得不顺眼。本想着找机会教训教训她，现在机会到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片刻的沉默之后，马蓉嬉忽然仰天狂笑了起来，指甲在右眼眼缝处一划，眼睛张开的同时有一线鲜血涌出，看着便如血泪一般。马蓉嬉转了转眼珠，浑浊的目光在龙慕妍和陆焚烟的脸上转来转去，状如疯魔。
季单煌看着马蓉嬉仰天狂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不断涌出，霎那间遍布全身。此刻的马蓉嬉，看上去是如此的狰狞可怖，让他只能一步步向后倒退着，丝毫不敢近前半分。
别人的恩怨牵扯出的是是非非，他并不想被牵扯进去。虽然他觉得马蓉嬉实在是太过可怜，却没有上去劝慰她的想法。
万一这个为爱痴狂的疯女人把他当成了发泄的对象，将他给生吃了，那可有多冤枉！
小心地转移目光，季单煌去看身边的唐雨竹时，惊愕地发现她的面色竟是无比的平静，眸子深处似乎还带着些许讥笑的意味。那深藏起来的目光，仔细看竟是和龙慕妍、陆焚烟如出一辙。
我勒个去！这三人该不会真的是亲姐妹吧！怎么看着马蓉嬉的眼神儿都这么相似！
狂笑了许久，马蓉嬉终是力竭倒地，如死了一般睁着仅存的一只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龙慕妍。良久之后，方才缓缓道：“呵，连死了都要留下几个影子，还真是阴魂不散。”
陆焚烟瞪眼道：“要说阴魂不散，你才真的是阴魂不散吧！”
马蓉嬉斜眼看向陆焚烟，脸上肌肉扯动着，似乎是想要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却因脸皮的缺失而宣告失败。
龙慕妍微微皱眉，从怀中摸出一个碧绿的小瓶子抛给马蓉嬉：“这是伤药，可修复你受损的容颜，但眼睛却是治不好的。等下，我会叫人来将你带走，你也不用再等下去了，他再也不会来了。”轻轻拂了拂衣袖，径自上楼去了。
马蓉嬉愤恨地抓起药瓶，本想喝骂一声“谁要你的鬼东西”后将药瓶丢掉，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这副样子恐怕是比鬼还要吓人，根本就没法见人。略一犹豫后，马蓉嬉将高高举起的药瓶收了回来，焦黑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唯有那只独眼中泛着血红的泪光。
坚持了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的苦，却还是连一点回报都没有。
见龙慕妍离开，陆焚烟自觉无聊，便也回去睡了，客厅之中只留下一群吓傻了的旁观者，仍在注视着颓废的马蓉嬉。
短暂的沉寂之后，唐雨竹小心地走到马蓉嬉身边：“你……”伸手想将马蓉嬉扶起来。
“滚开！”马蓉嬉猛地一挥手，将唐雨竹的手拍开，“谁要你来可怜我！你活着的时候，我日日煎熬忍受着你的存在，明知道你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却还是要自欺欺人骗自己说你们根本就不是那种感情。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你活着的时候夹在我们中间，死了以后却还是丢下这么多的影子来影响我们！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啊，我爱他又有什么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开门跑了出去。
唐雨竹顿时愕然，悻悻地收回手。她只是想将马蓉嬉扶起来而已啊！为什么马蓉嬉会如此生气？
难道是因为，她真的很像龙梦凌吗？
马蓉嬉那一拍很是用力，锋利的指甲在唐雨竹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道血痕，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季单煌心疼地捧起她的手，连连问她疼不疼。
唐雨竹轻轻摇了摇头：“没事，不要紧的。”低头看看自己受伤的手背，心里忽然涌动起莫名的情绪。
那是一种愤怒，一种让她想将马蓉嬉伤得更惨更重的愤怒。似乎只有对方的鲜血，才能平复心中的怒火。
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唐雨竹轻轻伸出丁香般的舌头，小心地舔上自己手背上的血珠。腥咸如铁一般的味道在舌尖氤氲开来，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她忽然发现，自己原来如此的嗜血。
愕然地看着唐雨竹闭着眼睛舔掉手背上的血珠，季单煌的脑海中忽地闪现出一个满手鲜血的青色背影，心脏没来由地一阵悸动。
这个舔血的动作，总让他感觉无比的熟悉，尤其是在这夜色朦胧之中，看着唐雨竹做出如此动作。那一刹那，季单煌下意识地将眼前之人想象成了龙梦凌，忽然发现龙梦凌的身影竟和时常在他脑海中闪现的青色影子一模一样！
那个影子，一直都是龙梦凌吗？可是为什么，龙梦凌的影子总是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尤其是高考那几天做的梦，那个时候他明明还没有见过龙梦凌的照片啊！
那自己脑海中她的影子，到底是从何而来！
就在这时，大门忽地被人撞了开来，马蓉嬉狼狈地冲进屋，径自奔到龙慕妍的房门前，疯了一般的对着房门又踹又砸。
“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让我走！你凭什么把我困在这里不让我走！”
龙慕妍冷淡如冰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马蓉嬉，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
马蓉嬉怒道：“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你撵我走，这会儿又用结界将我困住，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方才，她怒气冲冲地下楼想要离开这里，却是无论怎么都都走不出这大楼，方才明白自己是被龙慕妍给困住了。她的修为和龙慕妍比起来，根本就不是差了一点儿半点儿，想从她手里逃脱，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这个龙慕妍，和龙梦凌一样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