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处其中,白雾痕所看的,却和在场其他人都不相同,到了他这般,炼神即将大成的境界之后,看山不是山,看水也不再是水。因此,在刨去上述的那些外壳之后,白雾痕分明看到,6寒渊这一击之中,所包含的,他对天道的感悟。那一份,感叹天行有常,人间无常的感悟。
只是,他分明只是一个未至而立之年的青年,却又为何有这样的感悟?
白雾痕不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在这一击之中感悟到的收获,他甚至还感觉得到,停滞已久的,境界的松动。
“只是,将死之人,要这份感悟作甚?”白雾痕苦笑一声,驱散这份感悟,眼中闪过一丝悲痛,而后,同样右手探出,提起八品的功力,一指点在6寒渊右臂之上。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自6寒渊嘴边渗出。
“你这一招,为何没有丝毫威力?”白雾痕看着自己的手指,惊道。
“这一招只是一时之悟,只涉及天道感悟,哪来的什么威力?”6寒渊伸手拂去嘴边的血迹,笑的一脸轻松,似乎完全没有在意渐渐麻木的右臂,还有系统界面血红色的状态栏。
“你……当真是年少轻狂。”白雾痕看着脸上依旧淡然的6寒渊,终是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伸手从身后解下琴盒,将其慎重的交给了6寒渊,笑道:
“既然你如此拼命,我也不好反悔,月央琴就交给你们了,只是锁清秋的话,就要靠你们自己来想办法了,莫要忘了我们的承诺,再会。”说罢,白雾痕看了一片狼藉的山神庙,叹了口气,脚尖一点,便消失在夜空之中。
“自然是不敢忘的……前辈再会。”6寒渊笑了笑,接过琴盒,转身便打算离开屋檐,将月央琴交给最相思。
“小心!”
正当6寒渊施展轻功,飞下屋檐之时,山神庙口,突然传来崔道衾的提醒之声。
而伴随着这一声提醒之声的,是身后突然传来的一阵杀气。而观其杀气的方向,似乎正是奔着自己而来。
而千钧一之际,6寒渊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莫名神色,而后,他顺手将琴盒扔向了最相思的方向,与此同时,不闪不避,转身朝着身后就挥出了一拳。
一道沛然大力自拳上和胸前钻入身体,剧痛之中,眼前一黑,6寒渊便失去了意识。
而在将将失去意识之前,6寒渊好像依稀听见了崔道衾的喊声,还有,剑光破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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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峨眉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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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普通的民居,无论是身边铺着的带着几个补丁大的被子,还是屋内简朴的摆设,无不向陆寒渊昭示着这一点。
但是,陆寒渊发誓,他明明记得自己之前是在山神庙之中,还被人偷袭以致昏迷。为何突然到了这处民居?
习惯性的查看自己的系统界面,想要看看自己现在状态的陆寒渊,却在打开状态栏的刹那顿了一下,眼底深处传来一丝不知名的神色。
人物状态:
内伤状态恢复中:经历过疗伤圣手的治疗,你的内伤正在逐步恢复中,剩余时间:三天零七个时辰
疗伤圣手?
陆寒渊对着空无一人的房屋出神,思虑着这个不知名的疗伤圣手。
而正在此时,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崔道衾双手端着一碗药,推开房屋的门,陆寒渊可以看得出,她脱去面纱的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而这缕笑意,却在看见陆寒渊的刹那忽然消散,转而化作一抹陆寒渊也看不明白的神色。
“你醒了?”
愣了一会儿,崔道衾终于开口,语气中似乎有着一丝不自然。
“嗯,刚醒。”陆寒渊道。
“嗯,那赶快把这药喝了吧,闵前辈说,你的内伤虽然初步痊愈,但还是需要疗养的。”崔道衾再度恢复以往的镇定,将药碗放在屋内的桌子上,淡淡的道。
“闵前辈?”陆寒渊拿起药碗,一饮而尽,而后问道。
“对,就是醉玉谷的闵玉致闵前辈,你当时被人偷袭之际,她正好赶来,于是一剑逼退那人,这才能让月央琴没有落入歹人之手。”崔道衾接过陆寒渊手中留着几分药物残渣的陶碗,回道。
“那那帮人呢?”陆寒渊又问道。
“最会主,满帮主还有任少侠拿着月央琴已经回到成都城了,至于莫姑娘,她跟着闵前辈,就在此处。”崔道衾见陆寒渊想起身,下意识伸出手来相扶,手刚伸出,却又突然缩了回来,道:
“对了,闵前辈说,如果你醒了,记得前去找她。”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这就走吧。”陆寒渊听罢,马上极为利索的向着门口走去。
“嗯。”
崔道衾转身,先一步打开房门,然后似乎是随意的道:
“你身体尚未完全痊愈,小心些。”
“多谢崔姑娘关心。”陆寒渊微微一笑,便向着门外走去。
“不用……”崔道衾的脚步停顿了一会儿,便又跟了上去。
而刚走出屋子,崔道衾便看见陆寒渊停在门口,看着屋外的湖光山色,驻足而立。
似乎是看出了陆寒渊所想,崔道衾那淡淡的,仿佛春日微风一般的声音就从陆寒渊身后响起。
“此处本无名,只不过九年前醉玉谷的一位前辈在此居住良久,救死扶伤,这才被当地人称作医仙谷。”
说到此处,崔道衾的语气突然多了一丝萧索。
“传闻中当时的医仙前辈身边常跟着一名年轻男子,也是武功极高的大侠,只不过后来有一天医仙前辈和那名男子尽皆不见,蜀郡之人寻觅良久,才在无谷中找到医仙前辈之墓,至于那名男子,则再也没有出现过……好了,闵前辈还在等着,我们快些过去吧。”
说罢,也不待陆寒渊回答,径直向着谷中的一处房屋走去。
不过数分钟的时间,那处小屋便已近在咫尺。陆寒渊凝神望去,饶是已经被这医仙谷的美景洗礼过一次,也不由一呆。
小屋本身很简单,长木搭成,茅草为顶,处处可见主人的淡泊之心。
而小屋之外,却是一片花海。
玫瑰,芍药斗艳;海棠,鸢尾比美。一丛丛花草,或红如烈火,或白如落雪。这一处花海之中,有未开之花,也有盛开之蕊。陆寒渊不知道闵玉致是如何让这么多不同地方不同季节的花草在一处生长,盛放的,但这并不影响他观赏这一处极为难得的妙景。
“好看吧!”熟悉的少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得意和炫耀。
“这可是我醉玉谷门中无上心法《百花盛景》大成之时才能有的能力呢。我跟你说,当年……”
“阿黎!不要说了……让他进来吧。”
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小屋中响起,本是极为温柔的声音,但是莫阿黎却被这句话吓得生生止住了话头,她小心的吐了吐舌头,朝着陆寒渊道:
“师父叫你了,你自己进去吧。”
“那我……”崔道衾对着小屋问道。
“师父貌似要和陆大哥聊一些旧事呢,崔姐姐你就跟我出去玩吧,我跟你说,着医仙谷中可是有着九年前留下的一壶满堂春呢,我带你去找啊。”莫阿黎笑嘻嘻的拉着崔道衾,向着谷中一处跑去。风中依稀还留下了她的笑声。
陆寒渊看着两人的背影,轻轻笑了一声,便推开了院子的门,向着屋中走了过去。
走到小屋门口,陆寒渊踌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终是走了进去。
“那般害怕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笑声从面前响起,陆寒渊抬头看去,一个女子正坐在屋中的一处桌子边,手持茶壶,正将茶倒入她对面的茶杯之中。
“坐吧。”人明明近在眼前,可声音好像是从极寒的月宫传来,明明是极为温柔的语气,可从眼前的人说来,却不由得带了一份冷意。
陆寒渊终于知道,眼前的人,为何倾城绝色如此,却还是被比作一轮皓月,高居峨眉之巅。
挑了挑眉,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陆寒渊缓缓坐下,拿起面前热茶,放在唇间轻轻抿了一口。
“这是……药茶?”
“放了些对内伤有好处的药草而已。可还喝的习惯?”闵玉致往自己的杯子中也倒了些许,淡淡的道。
“甚为习惯。”感受着一股热流流过身受内伤之处,陆寒渊笑道。
“那便好。”闵玉致道。
“不知道前辈为何救我?”
又喝下一口药茶,陆寒渊看着对面脸上挂着温柔笑意,却依旧给人以清冷之感的闵玉致,不由开口问道。
“你知道,外面这一谷花海,是如何来的么?”
闵玉致放下茶壶,问了一个看似完全无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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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入我门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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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海?”陆寒渊的目光穿过窗户,看着窗外的绚丽花海,回头答道:
“刚刚莫姑娘说,是醉玉谷中一位长辈以醉玉谷中无上内功百花盛景历时九年方才培育而成这一片花海。”
“那你可知,那人是谁?”闵玉致问道。
“那个人,说起来,和你还有些关系。”闵玉致眼中多了些追忆的感觉,问道:
“听说你和楚南洮关系很好?”
“曾经在边城和楚大哥有过一段交情……前辈是说,那个醉玉谷的医仙和楚大哥有关系?”陆寒渊问道。
“九年之前,在此的两人,正是元师姐和楚南洮两人。”闵玉致轻叹一声: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见闵玉致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陆寒渊知趣的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喝着自己面前掺了药材的绿茶,目光深邃,似乎也是在想着什么。
“人老了,就喜欢想些过去的事情你久等了。”
在第三杯茶喝尽之后,闵玉致终于回过神来,一脸歉意的看着陆寒渊道。
陆寒渊看着面前被称作峨眉皓月的仙子绝色倾城,看不出丝毫岁月流逝的脸,没有说话。
“这些事你以后自然会知道,而且我想,你现在想知道的,不是这些吧。”不再沉入回忆之中的闵玉致再度恢复了那般清清冷冷。
“的确。”陆寒渊在桌上转着茶杯,看着闵玉致,开口问道:
“山神庙一战中,前辈为何正巧在我被偷袭之时出现。那偷袭我的人前辈可知道是何回事?所谓的堰中丘,影月密藏,到底是何时何处传来的消息。还有,前辈救我到此处,可是需要在下做什么事情。”
“一下提这么多问题,你把我当成是无所不知的天书么?”闵玉致瞥了陆寒渊一眼道。
“烦请前辈告知。”
“告诉你也没什么。”闵玉致卷起袖口,露出如雪的皓腕,往自己杯中添了一杯茶,道:
“说起来也是偶然,昨日我正好在醉玉谷在成都的驻地,原本是想找阿黎,看看她的武功进境,却未想到她居然去算计白雾痕,我心中担心,得知地点之后,便赶了过去,白雾痕和你们赌斗之时,我正好在旁边,看你们没有危险,也就没有出手,直到那个黑衣蒙面人出手偷袭,我才出手。”
说到这里,闵玉致突然抬头看着陆寒渊,虽然语气依旧清冷,但是眼中却带着玩味。
“我和那人交手之时,得到了一些有趣的信息,你可要听一听?”
“前辈请讲,在下,很有兴趣。”陆寒渊笑道。
闵玉致嘴角微微划起一个弧度,原本周身的冷意不经意间消散些许。
“那人的轻功,是昔年影月门强盛之时方才有过踪迹的,《独上西楼》。”
“影月门?”陆寒渊皱眉问道:
“可是昔年盘踞西南之地,一度导致中原乱象的那个魔道巨擘?”
“陆少侠当真是博闻强记,就是当年的那个影月门……”说到此处,闵玉致的语气也莫名惆怅起来。
“先是西北之地的血衣门余孽出手抢夺万世千秋神功,现在影月门的残部们又开始翻云覆雨,如今的江湖,倒真是多事之秋。”
亲手导演了所谓血衣门余孽事件,甚至万世千秋神功的一部分还在自己手中的陆某人咳嗽了一声,没有接过这个话头,转而问道:
“那前辈可知道传闻的堰中丘中到底藏着什么?”
“不知道。”闵玉致回答的十分干脆。
“当年都江堰的那一战我也曾参加过,影月门上下,包括戚乐茗在内的二百七十三人尽皆伏诛,可自始至终,谁也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不过当年有人的确看出了戚乐茗随身的一琴一剑另有乾坤,可未等大家提出质疑,这一琴一剑便被姜家上代家主姜浩明带走,谁也没有真正检查过。后来碧玉麒麟姜以宁和姜浩明决裂,将月央琴托付给清月楼中的神秘高手,远走北上之后,直到白雾痕盗月央琴之前,江湖上就再也没有听说过这两样东西,所谓堰中丘之事,自然也就从未听闻。”
“如果就连前辈这等经历过当年之事的人都不知道的话,那么这件事就相当的可疑了。”陆寒渊摩挲着下巴道。
“这也是说不准的,当年影月门虽说元气大伤,可相当数量的外门弟子还有支脉传承在世,再加上影月门盘踞西南多年,说不准还真有密藏在世呢。”闵玉致拿起白玉般的茶杯,笑道:
“不过,当年要不是影月门做的太过,我醉玉谷也不会出手,如今这世道,只要未曾伤及我醉玉谷门人,又与我何干?”
言语之间,完全不把这般可能会引得无数江湖帮派,侠客血洒西南的大事放在眼里。
毕竟,纵使是皓月,也只是峨眉之巅的皓月,闵玉致的清辉,在乱世中也只能护佑着一谷弟子而已。
尽管陆寒渊对这般一看就相当无聊的麻烦也没有兴趣,可是,此刻他并没有戴上面具,化作那个一片空白的白玉京,至少在明面上还是一个朋友两肋插刀,行走江湖扶危济困的侠客,对这样的事,不管是在有些说不过去啊。
因此,面对着闵玉致的冷淡,陆寒渊只好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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