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伯尔战记- 第49部分

76、利润分配（）　
“李翔先生，杨千羽先生，”心情激荡之下，卡夏竟不自觉地在和李、杨二人的交谈中用上了敬语。“我们之间到底要如何的合作，还请二位详细的说明一下。”

　　　　“卡夏大人您客气了，”李翔客气的说道，“正如您所见到的，我们拥有可以酿造这种新式美酒的方法，可是我们的财力与产能却无法批量的产出这些美酒。更何况我们在南方城邦并没有多少熟人可以信赖和提供支持，所以……”

　　　　“你们需要一个能够提供足够财力，并且拥有一定实力的势力来合作？”卡夏接话道。

　　　　“正是这样。”李翔点头道。

　　　　“那么，既然是合作，那么要怎么进行分工？在获得的利润后又该如何分配呢？”卡夏询问道。

　　　　“我们提供精酿新酒的技术和配方，卡夏大人出人工，原材料并提供庇护。”李翔答道：“至于利润分配，大人不妨先开个价如何？”

　　　　“……”卡夏看着李翔，心中快速的盘算着利弊。

　　　　“五五平分，如何？”权衡一番后，卡夏提出了平分的建议。

　　　　杨千羽闻言眉角微微一挑，似乎有些感到不可思议。

　　　　“卡夏大人确信不是在开玩笑？”李翔看向卡夏。“整个生意的经营，几乎全都是大人您在出资出面，我们只不过是提供一张配方外带为您训练一批酿酒匠人而已。您确定要分给我们一半的利润？”

　　　　“诸位值这个价格。”卡夏在听了李翔的疑问后，毫不迟疑的答复了这样一句话。

　　　　李翔：“……”

　　　　杨千羽：“……”

　　　　卡夏：“……”

　　　　少顷。

　　　　“哈哈哈！”李翔抚掌大笑道：“大人果然爽快，那我们现在就可以签订契约了。”

　　　　“很好。”卡夏见李翔一口答应了自己的条件，也露出欣喜的表情。“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这个卡夏，不简单。”

　　　　离开普雷利城堡后，杨千羽沉声对李翔说道。

　　　　“是啊，”李翔也全无在和卡夏达成协议时候的兴高采烈，“巨大的利益摆在眼前，却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权衡利弊并作出看似令己方不占优势的选择。她的目光很远呢。”

　　　　“想必比起几种新颖的酒类，卡夏更关注的还是能够想出各类奇思妙想的我们呢。”杨千羽笑道：“要知道，她当时说的可是‘我们值这个价格’而不是‘我们的配方值这个价格’呢。她是看出只要能把我们笼络住了，那么日后会有更多的可以合作的地方，她也就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我当然也能看得出来，不过那又怎么样？”李翔耸耸肩。“我们又没兴趣在这个世界称王称霸，若只是为了在拥有无人可以觊觎的势力和实力后能够悠然的生活，那么有一个愿意为我们提供这一切的盟友又有什么不好呢？”

　　　　“只要我们拥有他人认为值得拉拢的价值，而且对方的诚意也足够，那么和对谁合作都未尝不可呢。”

　　　　－

　　　　事实上，尽管杨千羽已经很高的预估了自己所山寨出来的白兰地与威士忌对伊伯尔世界的人类所能造成的影响，可是在第一批酒浆投入市场的时候，杨千羽还是发现自己大大低估了伊伯尔大陆的原住民对于白兰地的喜爱程度。

　　　　首批的新酒在卡夏出资购入了一批大型的蒸馏器械后开始陆续制成，原材料就利用卡夏城堡内的酒窖存酒。在几番蒸酿后，装满了葡萄酒和啤酒偌大的酒窖中的存酒就几乎被一耗而空，在李翔的提议下，卡夏在储存了三成的蒸馏酒之后，将其他酒浆装瓶，最后共获得了五千多瓶白兰地与一万多瓶威士忌（麦谷的产量比葡萄要多，更是比葡萄易于储存，所以啤酒的产量自然也就多于葡萄酒，相应的提纯后的威士忌自然也就多于白兰地）。

　　　　尽管酿造师们是第一次尝试对于蒸馏酒的制造，但卡夏花了大价钱购买的昂贵炼金蒸馏器以及用来勾兑用的原浆，却也不是杨千羽自己在家里小规模试验弄出的样品所能够比拟的。因此，在杨千羽的指导监督下，第一批大规模出产的白兰地和威士忌的品质都是相当的不错。

　　　　只可惜在运送这些新酒前往布莱特尼亚城的路途上，尽管事先已经好好的做好保护措施，可是由于恶劣的路况所导致的马车颠簸，一小部分货物也难免还是受损了。虽然心中明白这种情况在运输中是无可避免的，但是那一滴滴洒落在泥土里的金黄色液体看在卡夏的眼中，无疑是从自家手中消失的闪亮金币。

　　　　打从半路发现货车中的货物受损开始，卡夏便已经远远地考虑到了来年是否需要将酿造厂搬到郡城中来，但是稍稍计算了下现今郡城中那寸土寸金的地价和人工耗费的问题，也就只能遗憾的放弃了。毕竟，居住在城中见多识广的自由民们可不像自己领地上村镇里的佃农们那样容易满足，雇佣具有专业水准的工人们需要花费不少的金币不说，而且还要和酿酒工会的老家伙们先扯上一番皮才行。当然，更加重要的是，离开了家族势力的领地，自己这一点点小小的商业机密怕是更难保存下去了。

　　　　最后还是随行的杨千羽见卡夏有些郁闷，才插了句嘴，建议道这种烈性酒从性质上来说不像清淡的葡萄酒那样容易在木桶中变质，也许下次可以试试看直接将那些储酒的橡木桶运到城内再进行装瓶。这才让卡夏的心情好了一些。

　　　　事先联系好的几大商会的那群商人们果然对于她这次带来的货物非常的看好，就连往日里必不可少的一番讨价还价也都显然爽快了许多。对于货物价钱的谈判并没有持续得太久，毕竟卡夏和这些商行在此前就早已经有了许多次的合作，彼此间起码建有基础的共识，而且双方也都有意将这笔生意进行下去。一个长期存在的成熟的市场自有其存在之道。布莱特尼亚城中有地位的商人们也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并没有发生什么恶俗的刻意抬价竞争，几大商会默契的以早已商量好的份额，以二十三万金币的一口价将此次卡夏带来的全部货物吃下了。

　　　　物品的存在自身决定了它的价值。被称为白兰地和威士忌的这两种新型酒口味纯正、劲道十足。见多识广的商人们品尝过酒后扪心自问从没有喝过这样的酒，有了新奇的附加价值，这种新酒的确是足以媲美哪怕上乘精酿的佳品。再加上如今产量的不足（一万多瓶酒对于一个总人口近百万的郡城来说实在是太少了），这就决定了这种酒只可能是走高端路线，供应那些尊贵的贵族、富商以及各大教会的祭祀们。而不是路边小酒馆中几个铜子儿就能满足的喝上一天的苦哈哈们。因此，无论是卖方又甚至是买方，都不希望这酒的价格过于低廉了，否则一切就都不太对劲了不是吗？

77、美酒风暴（）　
布莱特尼亚城上城区，雷欧波德家族的别墅内。

　　　　客厅中，卡夏端坐在椅子上，在她的对面的沙发中坐着一名穿着深色缀饰礼服的、略有些谢顶的中年男子。

　　　　“卡夏伯爵大人，您的提议我们认为相当的合理，不会有什么麻烦的。款项我们马上就会支付，同时您在清单上列出的货物我们也会尽快凑齐。”中年男子一边转动着手中细长的漆木手杖，一边微笑着说道。

　　　　“那就太好了。”卡夏微微颔首，矜持的说道：“相信今后和贵商会还会有更多的合作——现在，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这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当然不、当然不，我理解的。”中年男子猛地从沙发上弹起，忙不迭的回答道，“尊贵的伯爵大人，您忙、您忙，我正准备告辞呢。”

　　　　“嗯，让我送您出门吧。”

　　　　“不客气、不客气……”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合上，这名中年男子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抬手在谢顶的头上擦了擦将隐忍到现在才冒出的汗液擦掉。别看他怎么也是一个大商会的负责人之一，平日里很多人都要看他眼色行事，但他心里可清楚得很，若是和真正的贵族比起来，自己其实什么也不是。万一什么地方不小心得罪了哪个小心眼的贵族，人家就是当场宰了他，也不过就是事后在郡城的市镇厅那边交纳一笔罚款就能了解了的小事罢了。商会的高层可绝对不会为了像他这样一抓一大把的小人物而站出来要讨回个公道什么的。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他一改往常对待客户的傲慢，处处陪着小心的缘故。

　　　　羡慕的回头又望了一眼身后那雅致的宅院，这位某商会的管事男子狠狠地咽下了一口口水，他这辈子怕是不太可能有机会住进这样的地方了。但是先别说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钱也未必够买下这上城区的一小块地的，就算有了足够的金币又如何？这上城区可是贵族们的居住地，岂是一般人想买就能够买得到的吗？

　　　　如果没有王国承认的贵族资格，想要在上城区安稳的住下来，那得要打通不知多少枝枝节节才行。中年男子所在的商会中，恐怕也只有会长一人才有此能力，就连自己的顶头上司——那个鼻孔几乎仰到天上的副会长也没那本事，只能老老实实在外面的中城区住着。

　　　　－

　　　　一万多瓶白兰地和威士忌在投放进布莱特尼亚郡后在酒类市场中搅起了一场风暴。

　　　　随着各个商会的运作，经过数次成功的品酒沙龙，白兰地和威士忌这两种新酒的名声渐渐地响亮起来。一开始仅仅只是局限于贵族阶层，但很快的。就连城内的中产阶层乃至于一般的市民们也都听说了这种新鲜的玩意儿。

　　　　二十五个金币一瓶（商会对外的售价）的价格虽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可谓相当昂贵了，但总是会有不差钱并且好奇心强烈的家伙愿意尝试的。这一尝之下，便真有不少顾客立刻着了迷。

　　　　在一次品酒沙龙上，一名在王国文艺界颇有名气的吟游诗人在尝试了两种酒之后表示，尽管他个人觉得这两种酒的口感烈了一些，但这点瑕疵却并不影响这酒的优秀。相比之下，在郡城内驻扎的王国直属军团的军团长则表示，如果这酒的果香能够不要那么浓郁的刺鼻，那就完美无缺了。而对白兰地酒最满意的。莫过于是布莱特尼亚郡的郡领总督了。在品尝了这两种酒之后，这位总督当场就向商会对两种酒各下了三十箱的订单。

　　　　在这种情况下，大批具有商业头脑的餐厅和酒吧老板们纷纷冲去各大商会，抢着订购这种美酒。没过多久，卡夏这次运来的一万多瓶酒就被一扫而空了。那些没能够抢的到的，不甘之下转头便开始派人仔细调查起酒的来历起来。打算从其他的路子着手。而其中一部分有着更大企图的家伙们，则更是百分之两百的上心。

　　　　公开的市场几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加上当事人也并没特意的隐瞒。没花多少力气，白兰地和威士忌这两种新酒的制造者（起码是明面上的制造者）便浮出了水面。然而，这些打探到消息的家伙们，自然也知道了卡夏的身份。

　　　　一位王国实封领地的伯爵贵族，年纪轻轻就达到高阶战职者的强者。

　　　　绝大多数原本打算利用种种手段，以获得酿酒秘方的家伙们立刻便偃旗息鼓了。从一个拥有实封领地的伯爵贵族领主的口袋中捞钱，在普通人的想法里绝对是不可理喻的。

　　　　遗憾的是并非所有的别有用心的人都死了心。在布莱特尼亚郡内，自认能够得罪得起卡夏的雷欧波德家族的人也是有的。这些人明面上多是效命于某些豪商大贾，或是各式各样的教会和其他组织，暗地里却都有着郡内的各方贵族们支持怂恿。他们所需要考量的不过是，抢到这笔生意后所能够获得的利益，和与一个实权领地伯爵的势力开战所要付出的代价，两者的性价比是否合适。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卡夏在郡城内的家族别墅出现了许多的访客。那些往日里和雷欧波德家族多多少少曾经打过交道的郡内贵族们摆出所谓的长辈嘴脸，凭借各种借口前来试探着在郡内贵族圈中作为晚辈的卡夏。

　　　　对这些幼稚的试探，卡夏的内心深处是充满了愤怒和不屑之情的。不过即使在愤怒不屑，卡夏也依然以标准的贵族礼仪接待了这些各怀心思的客人们。

　　　　尽管在言谈世故上，卡夏和那些精于玩弄权术的恶客们相差甚远，但却也不至于简单的被人便套了秘密去。多次试探不果之后，找上门来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卡夏很清楚地明白，这些人并非是放弃了图谋，只不过是将各种手段开始转到了台面下罢了。从现在开始，麻烦才真正的开始。有些担心领地上的安全，加上商会交付的货物也大致已经凑齐，卡夏终于决定返回家族领地普雷利领。虽然即使是卡夏自己也明白有关新品酒的酿造这点点秘密无法长期的隐瞒下去，但是终究心中有所不甘。只不过有的时候哪怕清楚的明白自己所做的事很可能是无谓的坚持，却也还是要坚持下去的。

　　　　向那些与自己家世代交好的家族表达了对于支持的感谢后，卡夏开始安排随从整理行装准备返回领地。

　　　　骑士团的战士和别墅内佣人们在府邸中往来穿梭，在管家和带队骑士们的催促下，忙碌的做着出发前的最后检查。

　　　　这次回去的车队规模可着实不小，即便对于领地伯爵们来说，超过二十万金币的现金也足以称得上是一大笔钱了。在王国较为偏僻的地方，一些囊中羞涩的没落贵族私底下干起强盗的勾当，掠夺路过自己领地商队的传闻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无论任何琐碎的事宜都必须再三确认直至无误才行，以免到了荒郊野外的遇上麻烦闹个措手不及。

　　　　一身简洁利落却又暗含奢华点缀的合身骑手服饰，卡夏站在阳台上俯视着自己脚下的前院，忙碌的人群变得仿佛是那么的渺小。

　　　　“现在的我，还是太弱了吗？”卡夏左手轻抚栏杆，右手握在腰间的剑柄上，轻叹道。

　　　　“不过，这一切不会持续太久的。”

　　　　尽管卡夏已经尽量的控制了自己，并没有将任何一丝负面的情绪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