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完,集合的哨声就响了起来,胡碴急急地收拾了一下,出门前对皓梅道:“我会弄来良民证的,今晚正好要送草料去城里,你们就在我家里等一天吧。”说完就急急走了。
两人没地方去,只好跟编席的母女俩聊聊天,张丙东这才对这里的情况有了大概的了解。兽人为了方便管理,把城外10里做为居住区,再往外10里是耕作区,不许住人,耕作区外20里就是无人区了。
人类进入“居住区”,就失去了生产、生活、言论、行动等一切自由,只能象牛马一样任凭兽人役使和宰割,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因此百姓都愤怒地称‘居住区’为‘人圈’。”
“人圈”内的百姓在兽人的残暴统治下,生活处境极其悲惨。终日受到监视,男人每天被迫出外去为敌人种地,上午10时集体出去,下午4时集体归来;驻守的兽人还规定:晚归者罚,借机逃跑者杀其亲属。青壮年全部被编入所谓的“团员队”,发给长矛棍棒,每天种地之余,强迫接受“军事训练”,夜里必须“站岗巡更”。
妇女的处境更凄惨,不许她们出““人圈”,每天服役干活,经常遭兽人及其走狗凌辱。以“血魂团”为借口,命令各家日夜不得闩门,经常随意闯入民家奸污妇女,甚至连幼女也不放过。多少受害者身心受到摧残泪往肚里咽,敢怒不敢言,稍有反抗就会招来杀身之祸,有些妇女不堪忍受凌辱,便服毒、上吊而死。兽军在“人圈”内实行“米谷统制,碾磨封锁”的法西斯政策,规定一切粮食果品统归大仓,严禁百姓私留或买卖,否则即以“经济犯”、“国事犯”等罪名严加处罚。白庙子“人圈”百姓王金鼎,仅因饥饿难忍摘了自家果树的几个果子吃,被发现判为“经济犯”惨遭分尸。
“人圈”内实行生活“配给制”,规定每人每年配给少量混合面,1根引火棍、半斤盐、3尺布,经过层层克扣,到百姓手里所剩无几。以布为例,多数“居住区”平均每人每年仅实得布9寸,百姓穿衣极其困难,日子久了,旧衣穿破、破衣穿烂,以至多数人衣不遮体,褴楼不堪;许多老人全身只围着一块羊皮或麻袋,小孩一年到头光身子;有些姑娘、媳妇只在腰间围一块布,为了遮羞,只好在住屋的墙角挖个深坑,有外人来时就蹲到坑里,就像张丙东看到的娘俩。“人圈”内地狭人多,居住和卫生条件恶劣至极。百姓大多住在一种用木料作架、柴草围墙的“马架房”,有的几家人挤住在一起。屋外到处是粪便垃圾,夏天瘟疫流行,无医无药,体弱者成批染病身亡;冬天冰雪封门,青黄不接,缺衣少食,很多人受冻挨饿而死。
“人圈”分为一队一队来管理,每队四百人,一年里,每队多则死一百六十余,少则死八十多个,由此可知居住区生活苦到什么地步了。”“看样子我们也活不长,我们也要死了,迟早要死的,都要死的!”胡碴老婆说着说着,母女相依哭了起来。
皓梅和张丙东相对无言。傍晚,张丙东和阿冰心情沉重地跟在长长的草料车长龙后面。
厚厚的乌云遮住了夕阳,但随着风吹,乌云也不得不缓缓地移动着,夕阳便时时在云缝间透出血一般殷红的光来,也许,天就要变了!
初次入城一晚上赶了十多里路,二天早晨就到达了城门。
只城门前守了两排披坚执锐的兽人,几十个人族败类在替兽人盘查进城的人,遇到可疑分子还要搜身。张丙东跟在车队后,远远地看到一个青年妇女被他们盘查队长定为“可疑分子”,拉到一边旁污言秽语调戏,不顾女人的软笑哀求,上下其手,简直旁若无人。
“禽兽!”皓梅气道。“败类,有够嚣张的!”穿红裤衩的张丙东亦义愤填膺。
“不过是一群可怜的狗罢了,要是城里混进了血魂团的人,兽人一个杀的就是他们!”一个赶车的道。因为胡碴脸他们每过两三天就要入城送草料,所以基本上没怎么盘查。张丙东以为没事了,但败类们看到皓梅的时候眼睛一亮,很久没有年青女孩过城门了,一看到皓梅个个就像见到肥肉的苍蝇,围了过来。
“站住!这个女孩……”皓梅转过来,败类队长看到她血痂斑驳的脸一下子停了步,感到晦气,原来是个得麻风病的人,难怪敢出来。看到张丙东斜视他,这个气一下子转就到他的红裤衩上。
“你这个小子,看什么看,居然敢穿红裤衩,把它给我脱下来!”其余的败类一阵哄笑。
我穿什么裤子关你什么事!张丙东看到他的这幅嚣张嘴脸,无名火起,身上死灵法师的气息也不由地流露出来,周围的人刹时感到阴森森的,气温一下子降了好几度,车前的驴子也突然躁动哀号起来。皓梅赶忙扯了他一下,张丙东这才强压怒火,收敛气息。
“你小子瞪着我干什么?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没有惊动兽人,却让队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败类队长为自己刚刚一瞬间的心怯感到丢脸,啪的一鞭子就在死灵法师的脸上留下一条血痕。
如果不是皓梅紧紧地拉住张丙东,死灵法师发誓一定要用最恶毒的“猛鬼缠身”折磨他三天三夜,然后用最惨无人道的尸爆来结速他这条卑鄙的狗命!“三爷,三爷!”这时胡碴诌笑着迎了上去:“小孩子刚来,不懂事,您大人大量,饶他一命吧!我们都会对您感激不尽的!”一边偷偷塞了几个银币在败类队长的手里。
“算你识相”败类队长抛抛手里的银币,满意道:“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放他一马,走吧!”“是,是!”
草料车的长龙缓缓地游进城内,一场危机似乎平息了。败类队长满意地坐在椅子上,浑然不知自己刚刚得罪了一位以邪恶著名的死灵法师!“妈的!真想当时做了他!”张丙东怒气冲头时没发觉,但现在脸上的血痕火辣辣的疼!
“别冲动,你当时逞一时之快,但城里的起义都可能会受到你的影响。忍一忍就过了。”皓梅安慰道。两人和胡碴道谢、道别之后,就去东街找皓梅所说的联络人去了。
跟着皓梅转了七八条陋巷,来到一个破房前。只见皓梅用特别的手法节奏敲了两次门,一个三十多岁的瘦弱书生开了门,瞧了皓梅俩一会,认出了皓梅。“进来吧!”
进了门,转到一间小室,已经有三人在了,围桌而坐,看来进来之前四人在议事,也许就是起义的事吧。见两人进来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张丙东也打量着他们。一个络腮胡子,身高体壮的大汉,作苦力打扮,两眼炯炯有神,坐在桌子对面。一个精瘦的小胡子,坐在桌子左边,正眯着眼睛打量两人。右边则是一个长相威武,身材粗壮的青年,眼神锐利。
这时书生开口介绍道:“这个女孩叫潘皓梅,潘家峪的,来送过几回信,借了我很多书还没还呢!”几个人都笑了,气氛一下子融洽起来。
接着又问皓梅道:“这位朋友是?”“他叫张丙东,五陵县梅花镇人。”皓梅道。
书生点点头,安慰皓梅道:“潘家峪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你不要太悲痛,血债迟早是要还的!”皓梅点点头,深呼吸一下,指着张丙东道:“致远老师,我这次来是想拜托你们为他找人的,他的一位朋友五年前在城郊被兽人抓走了。”
书生脸有难色,抱歉道:“我这段日子有点忙,你的这位朋友的忙恐怕是帮不上了。”“致远老师,这是金祥叔的介绍信。”皓梅把介绍信递给了书生。
书生看了信大为惊讶,把信转给另外三人看。由于另外两人不识字,年青人拿起信念道:
“林致远老师:张丙东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中级亡灵法师,是这次兽人大屠杀里潘家峪的救命恩人,这次找人,还望至诚接纳,竭力相助。另外,还希望张丙东法师能给城中组织带去一份助力。
血魂团潘家峪负责人:潘金祥几个人吃惊地重新打量着张丙东,没想到已经灭绝了百多年的亡灵法师又出现了,还居然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无害小伙。
林致远不敢相信地问皓梅:“他真是中级亡灵法师?”皓梅点点头,给了张丙东一个眼神。
张丙东无奈地撇撇嘴,看来都不相信自己,不得不显摆一下了。轻抬右手,默念咒语。只见平地腾起一团灰雾,不断地往张丙东手心聚缩,片刻间便凝固成一个拳头大的小骷髅头。叫你不相信我,张丙东调皮地把小骷髅头硬塞到林致远手里,笑道:“给您作个纪念!”
林致远不想初见就失礼于人,勉强接了下来,但又生怕骷髅头上有尸毒或眼洞里突然冒出亡灵腐液来,烫手般地放在了桌子上。毕竟亡灵法师除了死灵和诅咒外,用毒也是出了名的。其余三个人仔细地端详着这个小骷髅头,终于相信了张丙东是亡灵法师这个事实。四个人交换了一下意见,林致远站起来很认真地问道:“法师先生,你是否愿意帮助我们对付兽人?”
关键时候了,张丙东字斟句酌,慎重道:“除了找人外,我愿意尽上一点绵力!”皓梅也补充道:“我已经拜了张丙东为师了,而且他也已经答应帮助我们杀死杀人魔王——‘火鬼神’火夔脊,和伪县长度以中。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认为他是可以相信的。”
听了皓梅的保证,几个人放心多了。致远笑道:“没想到我们皓梅除了看书,还学会看人了!”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屋里一片欢融气氛。“法师先生,既然皓梅这么说,而且有潘金祥的介绍信,我们就把您当自己人看待了。”致远请两人坐下,上茶,坐了下来,诚恳地说道:“不瞒您说,我们现在正在发动城里的起义,三天后就起事,所以,我们只能在这两天尽力,能不能找得到,就要看上天了!对此我们感到很抱歉。”
两天时间找人是不是太少了,再说我对你们组织也不了解,要是只你们呼喝几个平头老百姓拿着菜刀乱冲就叫起事,那我凑热闹岂不是去送死!要是人没找到,还做了人家组织的炮灰那就真是冤大头了。见张丙东犹豫,皓梅抢道:“我师傅也是明事理的人,只要组织尽了力,不管人找没找到,我师傅都会对起事义不容辞的,大家放心好了。师傅,是不是?”
这个死丫头,尽挤兑俺!张丙东只好勉强道:“没找到那是我朋友的命不好,我又不能要求大家为了我一个人停下来,所以大家放心吧,不管找不找的到人,起义的事,我会尽力的!”
说完横了一眼皓梅,女孩却吃吃笑。见张丙东应承了,几个人都高兴起来,死灵法师号称战场上最强大的法师,这样起义又多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起事就更有把握了。
一高兴,致远就摆了一桌酒菜,几个人边吃边谈。说一桌酒菜实在是有点夸张了,其实只是三碟咸菜,一小瓶烧酒,每人一碗带霉味的米饭。饭后,(五分钟都没有就结束了)络腮胡居然还满意地摸着肚子说,好久没有吃过这样好的东西了。
致远一尽杯中酒,欣然道:“事情就这么敲定了。我们一边四处贴寻人启事,一边重金托衙门找人,还请组织重点在年青女子集中的军妓营、制革营、制棉营和各营炊事处等暗中询寻,三管齐下。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行动吧!另外,起义的事,就按先前的商议,三天后看信号行事!”三人齐喏,起身告辞了。
屋里只剩三人,围桌而坐。皓梅问道:“致远老师,我们现在干什么?”
致远敲敲桌子,指着上面的一张简单地图笑道:“大部队在城北起事,你们亡灵师徒俩去一个最合适你们的地方。在城南的制革、衣棉营、战俘营和金矿之间有一个万人坑,你们以拉尸队成员的身份去那,一边等消息,一边营造亡灵军队。等看到起事的信号,马上冲击战俘营,救出战俘。顺便瓦解制革营和衣棉营的武力,然后向西北支援金矿区的起义,最后在兽人城中粮仓汇集,只要烧掉兽人的粮仓,再撤出城,我们这次起义就算是完美成功了。”张丙东疑道:“我们这样大吵大闹,兽人城中驻兵没道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致远笑道:“当然,不过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兽人40万军队正和中南战区大统帅所豁的35万精兵交战。而血魂团响应前线的形式发动了敌后方斯塔省南部的大起义,守城的五万军马追剿去了,现在估计城里还剩两万左右的兽军及一万左右的伪军,所以说现在是千载难逢的起义良机。我们原来的计划是在城西集码头苦力、车夫、青年、学生起事,大约7000人左右,加上在起义时能带动起来的人,估计能集合一万五千人左右。先冲击伪衙门,打开武器库,然后分三路人马解放沿路劳工营,到兽人粮仓集合,到了这时可能是有两万多人了。这时能烧掉兽人粮草固然好,不行的话就从北门撤出,然后沿河南下找血魂团主力。
虽然城北的金矿和制革制棉营也有组织起义,但那边工作做的少,起义的主力也因时间和距离的关系鞭长莫及,本来是想城北成功了固然好,失败了也只有那样了,但现在有了你们,我们就有更大的把握了。”致远越说越高兴,一拍张丙东的肩膀,看着两人说:“可以说,你们就是城北四万四千多劳苦大众的救星!”
“真的!”皓梅兴奋地两眼流光溢彩,拉着张丙东的手臂一个劲地摇:“太好了,太好了,可以救那么多人。”死灵法师只是笑笑,可没她那么兴奋,城北四万四千人没人管,张丙东可不认为自己俩个,确切的说是自己这个亡灵法师就一定会起什么转折性的作用,说不定也像那四万四千多劳苦大众一样,只是起到棋子的牵制作用,成功了固然好,失败了也只有那样了,而且一个不好,自己就死了!
看到皓梅兴奋,致远书生更是激动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豪气万千道:“一旦城北也城功了,城南城北两路齐下,汇聚城东粮仓,起码有三万多的战斗力,如果再给点时间解放城里其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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