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中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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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中的蝴蝶-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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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圣森的盾绝对不可能质量差到这种地步,可以让带着皮套的细剑刺穿。

    除非,那个盾是特意让他刺穿的。

    除非,那个盾就是为了卸除他的细剑而准备的陷阱。

    除非,那个人可以悄然无息地将盾的厚度与形状完全改变。

    他明白了。他全都明白了。

    安妮塞菲尔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遇难者。她是一个魔法师,还是一个心计很深的魔法师。心计深到让人毛骨悚然。

    但莱纳德知道,他现在必须做出没有发现她身份的样子。他现在剩余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再增加一个魔法师作为敌人

    他必须将计就计。

    必须。

    必须!

    但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怎么将计就计了。

    因为另外一个对手找上了他。

    “赫恩?他是谁干掉的?是你吗?”

    半精灵抬起头来,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飘逸红色战袍的男子。他站在船头的踏板处,眼睛中布满血丝,正死死盯着这边。

    在这个男子的手中,拿着一把很长的长剑不,应该说是反曲剑,那“长剑”的剑身是弯曲的——可能是异国或者异种族的武器。

    从见到这个人的一瞬间起,半精灵的第六感就疯狂地在提醒他:这,会是个很危险的敌人。

    “是我干掉的。”半精灵审慎地点了点头,右手的细剑握得更紧。

    “用了一剑不,两剑?”那人端详着地上的尸体,继续发问。

    “两剑。”半精灵回答着,一步一步向船头的方向挪去。在这一刻,周围那些正在厮杀的海盗和海兵,似乎都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希望你能比他强一点点。”

    同样,海盗首领的脚步,也跟着语言的节奏慢慢向前挪动着:“厉害。我是凯兹米,凯兹米斯蒂豪斯,这个私掠舰队的首领。用细剑的半精灵‘刺喉者’?”

    “没错。在间洲列岛,我还有一点点小名气。希望你可以成为我的下一个战果。”莱纳德努力做出很嚣张的样子,想要震慑面前的敌人,以便取得优势。

    “远海排名第八的大海盗,这个战果,恐怕你吞不下吧。”但他的对手看起来仍很冷静。

    到了双方武器可以互相触及的距离上,两人同时停步。

    凯兹米斜举起剑,左手握住剑柄尾部,剑势遥遥笼罩住海兵队长的全身。

    在这个距离上,莱纳德已经可以看到那把剑身上那惊人长度的血槽。一旦被击中,恐怕半分钟之内流血就会到达致死量。

    半精灵左腿后撤一步,双膝微弯,成利于机动的蹑步,面对对手的紧逼。他手腕微缩,让剑尖微微颤动,心中快速分析对手的架势。

    对方的武器,看起来像是以“斩”和“砍”作为主要攻击方式的,和细剑的“刺击”完全不同。双手执剑,并非普通剑的用法,反而像斧类重武器的架势。

    “也是一击分出胜负类型的武器啊”

    半精灵屏住呼吸。他知道,速度对准确是最危险的战斗——双方都只有一次机会。

    “最后一个。你们不过在这里使用长兵器的那东西不能够阻止别人从背后刺杀你。”

    黑光散去,马基雅维里的身影从黑光中慢慢浮现,所有的皇家卫兵都无声无息倒在他的脚下——这些人没能给他造成任何阻碍。他很熟悉“fast carrack”级船只的结构,用最快速度赶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他深吸一口气,推来了舰长室的门,里面只有见习牧师在。

    见到门口的他,那个年轻人从座位上猛地弹起,一脸的惊惶。

    “真是好运气呢。各位,这次的任务,我抢先了。”

    他抬脚迈进门去。

    “下午好,勋爵先生。”

第14章 蝴蝶静静降临(1)() 
xvi

    第一个人告诉第二个人,“一只亚马孙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能在德克萨斯引起一场暴风。”

    第二个人告诉第三个人,“在亚马孙河流域有一种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就会引起一场叫做‘德克萨斯’的大型暴风。”

    第三个人告诉第四个人,“有一种叫做亚马孙的蝴蝶,只会在大型暴风之中奋力扇动翅膀,它决定了暴风将会继续下去或是停止。”

    第四个人告诉第五个人,“暴风到来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叫做亚马孙的蝴蝶出现。它总是为了消灭暴风而挥动翅膀。”

    就像这样,小小的变化累积,就会造成结果的巨大偏离。这种魔术般的效应,一般被称作蝴蝶效应。

    当人与人相遇,阴谋和设计互相纠缠,最后就会变成谁也无法预计的结果。

    历史不可以估计。

    “你是谁?如何来到这里?”

    见习牧师诺普仅仅紧张了一下,就恢复了冷静。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把自卫用的银色匕首,指着面前的黑袍男子。

    “来结束你性命的人。”黑袍的马基雅维里笑着回答。“费迪南德勋爵先生或者说,未来的索玛公爵阁下。”

    听到这个答复,勋爵的手一抖:“你是哪边的人?我那个血缘关系遥远的兄弟,迈森伯爵吗?”

    “如果是一般的吟游诗人故事,剧情会是这样的:邪恶的其他继承人,为了夺取大位,设下了阴谋,雇佣了杀手来干掉正统继承人!是的,这很好理解,太好理解,也太好想象了,哈哈对一个在新大陆流亡了三代人的南方旧贵族来说,也只能想到这种可能性了吧?”

    听到对方的狂笑和嘲笑,勋爵脸上的表情反而绷得更紧了。

    马基雅维里的口风一转:“但很遗憾,我并没有从他们那里得到哪怕一丝好处。或者,可以这么说,我跟你之间,我的国家跟你的国家之间,都没有任何根本上的利害关系。”

    勋爵脸上的表情一变,诧异地问道:“那那你们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设下这么庞大的陷阱要谋害我?!”

    “噢?连你这个主角,都不知道戏剧出演的原因吗?”马基雅维里轻蔑地一笑,丝毫也不着急,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么,你总该知道,你得以继承索玛公国的原因吧。”

    “因为索玛公爵的血脉即将断嗣。而身为前南方贵族的我的家族之中,拥有索玛公爵女系的直系血脉。我的母亲是前代索玛公爵的小姐。”大约是知道呼救已经没用了,勋爵也耐下心来,一点点回答第二国务秘书的问题。

    “那是一次政治婚姻——所有人都以为,第三次自由战争里面,神圣帝国可以光复南方。”马基雅维里提到“神圣帝国”的时候,口气里带着一丝不屑。

    “自由战争?是光复战争吧?”勋爵小心地纠正了对方使用的称呼。联省共和国的国民,称南方和北方之间的战争为自由战争;神圣帝国的国民,则称双方之间的战争为光复战争。

    “啊,是了,对于流亡的前南方贵族来说,自然是光复战争。”马基雅维里继续冷笑着道,“然后,你也应该知道,还有另外两个继承权利和你几乎相当的人吧?”

    “对。诺尔公爵之子迈森伯爵,以及我们可尊敬的帝国皇帝古斯塔夫陛下。”勋爵回答,“他们的继承权和我相同,都是正好三代。”

    “是了,就是这样。我们有三名候选人。第一个人,如果让他继承,那么所有的贵族都会大乱——无论是哪个大贵族,都和皇室有着剪不断的血缘关系。如果皇帝可以在这次机会要求继承权,那么他就可以要求任何一个贵族的继承权。贵族们绝对不会赞同这个人继承庞大的索玛公国的——当然,精灵们也不会赞同。”

    马基雅维里说了一大篇令人信服的分析,勋爵也便听边点头,似乎明白了其中复杂的纠葛。

    “第二个人,迈森伯爵,听起来很好。但他有两个问题:第一,他是一个虔诚的新教徒,主张南北和解。第二,他是诺尔公国的继承人,而且妻子是一个纯血精灵。这两点,无论哪一点,帝国宫廷、神圣教廷、魔法仲裁协会都绝对不会赞同——能让这个人继承西北方的诺尔公国就足够令人不满了,还能让他再继承一个索玛公国吗?”

    费迪南德勋爵一拍手:“是了所以,在帝国的皇帝派和贵族派都绝对不能接受对方继承的情况下,就只好把我推出前台,对吗?”

    “你说得没错。”尼古拉马基雅维里的语气中流露出欣赏来,“你临危不惧,政治嗅觉又很好,确实是一个天生的大贵族的料子。可惜啊,你必须死在这里。”

    “但,你还没有说你的来历呢。既然你不是迈森伯爵派来的,你是谁派来的?”

    “那么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尼古拉马基雅维里,职务是儒洛克共和国第二国务秘书。这够清楚了吗?”

    听到这个名字,勋爵一惊:“南方的叛贼!”

    “哎呀呀,这么说不太好听呢。毕竟,你原本要去继承的索玛公国,可完全是靠我们的战斗才提升到现在的地位的啊。原本索玛在九大公国内排名末尾,现在靠着南北方贸易成了排名第二的大公国,我们联省也功不可没呢。”

    “但联省为什么要我的性命?”勋爵还是有些不解。“我继承索玛公国,又不会突然就变得与联省为敌”

    听到这个问题,马基雅维里的表情突然变得分外严肃。他清了清嗓子,说:“那是为了在皇帝派和贵族派之间制造些小麻烦。如果你继承的话,皇帝派和贵族派就能够再次结成联盟——这是我们所不能够接受的。”

    “但这样大胆的决策,不会很危险吗?万一被别人将火引到你们的头上”费迪南德勋爵敏锐地指出了他计谋中的破绽。

    “但我们只能看到这一种选择。古斯塔夫休柯曼,他太可怕了。他就是我曾经设想过的那种完美帝王——他强悍有力,英明果敢,对民众仁慈,对敌人残暴。他借他人的手实行暴虐,用自己的手散播恩惠。”谈到皇帝陛下的时候,即便是马基雅维里的语气中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尊敬。“如果我们不能保证让自己无懈可击,就只有让敌人混乱了。现在,你可以受死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费迪南德勋爵握紧了手中的银匕首。

    “我可以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请问吧。”马基雅维里的脸上仍然挂着紧绷绷的表情。

    费迪南德勋爵笑了笑,开口了:“你为什么在拖延时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

    如果有人在一旁观看,一定会被他脸上表情的巨大变化所震惊。

    他刚才表现出来的那些瑟瑟发抖和懦弱的情绪,仅仅在一句话的时间中就彻底烟消云散。现在,他已经是一个充满自信的、胜卷在握的人。那绝不会是一个流亡的前南方贵族所应有的表情和气势。

    “在我刚进来的时候。你不该给自己加抗魔祝福的,我第一个魔法失效的时候就知道了。”

    马基雅维里黑袍一抖,早已准备好的攻击魔法脱手而出。

    “如果有非这条船上的人接近,杀无赦!”

    金魔像甘达用它的双眼环顾四周,寻找着所有接近的不认识的人。

    “喂,这里有个大个子!”

    “看起来蛮厉害的让我来对付它!”

    辨认。两个奇怪的、头上包着头巾、手里拿着弯刀的人类。记忆比对,没有重合。非这条船上的人。杀无赦。

    “黄金飞拳。”金魔像费力地念出某人给招式起得华丽名字,抬起巨掌,轰得一下打出去。

    那个拿着弯刀冲上来的家伙瞬间飞出了船舷,留下漂亮的抛物线和水花掉进大海里。

    “这家伙厉害!大家围攻他!”

    “穿黄金铠甲,值不少钱呢!干掉他!”

    辨认中断。受到攻击。自卫。

    “黄金烈破。”金魔像右手一竖,从腕部弹出一根手臂长短的利刃,猛劈向其中一个海盗。海盗拿起木盾抵挡,盾却瞬间裂成两半,他也立即丧命于这一刀之下。

    “我跟你拼了!”旁边的海盗高喊着,手中弯刀往金魔像的接缝部位撬去。

    “黄金一指。”金魔像左手伸出,手掌一夹,把那刀抓住,顺手扎回到它主人的身上。

    “怪、怪物!不是人!”海盗们终于认清了事实,立刻扭头就走;但甘达的自卫还没有结束。

    “如果敌人要逃,你就用最强的招数干掉他们!”

    这个好像是当初学到的知识。金魔像微微点了点头,它知道要怎么做了。

    “黄金体验。”肩部的金色护肩瞬间打开,二十把装填完毕的简易弩弓赫然出现。见到这一幕,所有的海盗脸上都变了颜色;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知道这玩意是个法师制造的物品了。

    “妈呀这变态东西,是谁造的!”

    唰唰唰!华丽的20枚黄金弩箭同时从金魔像的双肩射出,瞬间将海盗们残忍地钉在甲板上;每一根黄金弩箭的末尾,都连着一条细细的强化蛛丝。

    它见周围再也没有攻击自己的人,就抬起右手,启动了内部的绞轮。绞轮力量很大,把那些强化蛛丝连着弩箭一点点拖了回来——那些已经被射中,又侥幸没有死掉的人们,当即又是一阵惨叫。

    “这、这玩意一定是个爱慕虚荣,而且还吝啬小气的家伙造的我懂了,是个女人造的!”某个海盗惨叫着得出了结论后,就断了气。

    没有敌人了呀。甘达看地上还有好多已经死了或者快死掉的人,决定去一一检查他们是否是船上的人。

    刚检查到第二个,就遇到了麻烦:那个重伤的人哼哼唧唧的,满脸都是血污。它智力低下的人工灵魂分辨不出这个人是哪一边的,想了想,决定踩下去。

    因为主人这样说过:“没有用的男人,尽可以随意踩下去。”

    “等、等啊!我是朋友、四分队,不能踩我啊!”见沉重的大脚就要跺到腹部,那个受伤的海兵急忙大叫起来。

    船上的人?那就不能踩了。金魔像想了想,收回了脚。

    “克莱昂皇帝”的甲板上随即充斥了大叫。不管是海盗还是海兵,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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