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门弟子的合力防御之下,一时间无法得手而已,而看情形,那三名内门弟子似乎还处在下风,明显防御多而攻击少。
“咦……”
聂枫惊讶的张了张嘴,因为他发现,那身受重伤正半躺半卧在地面之上的两人中,竟然有一人的背影如此熟悉,而下一刻聂枫终于辨认了出来,竟然是跟他一起出生入死过多次的龙大通。
这一下聂枫无法再镇定下去了,几个起落之后,便匆匆赶到了龙大通的身边,一伸手便将后者的脊背扶了起来,而正缠斗不已的三名内门弟子只微微看了看突然冲过来的聂枫,旋即便不再理会的继续与那巨大的怪兽缠斗在一处。
很明显,他们根本不相信赶过来的聂枫能给他们什么帮助,毕竟对方的修为也太低了点,这点修为对眼前的怪兽而言,甚至连塞牙缝都不够。当然,聂枫原本就没打算帮手,这并非是他不情愿,而是他很清楚自己这点斤两。
“龙兄,你怎么样……”
聂枫看的清楚,此刻的龙大通脸色苍白,目光中露出极度的惊恐之意,正紧紧盯着眼前不远处的怪兽,浑身微微发抖不已,而在其身下竟然有着汩汩的黑红色血水流出,血水腥臭无比,很明显蕴含剧毒。
不过龙大通很快便是看清楚了聂枫的面目,原本暗淡的目光便是涌现一抹喜色,不过很快这抹喜色转变成了极度的焦急,甚至原本苍白的脸庞都微微挣红了些。
“老大,怎么是你!快走,快走啊……”
龙大通根本顾不得腰间的创伤,浑身挣扎着就想坐起来,只不过剧痛之下身体不由得一阵痉挛,但即便如此他也是紧紧咬着嘴唇,使出浑身的力量冲着聂枫的肩膀就是一推,直让毫无防备的后者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
不过旋即聂枫便是再行冲了上来,伸手一捞就想拉起龙大通,先退到一边再说,但也不知龙大通是精力完全用尽,还是失望之极,在聂枫再次相扶之时,竟然丝毫不再拒绝,而只是一脸惨然的不断摇着头。
第一百六十八章 土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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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师兄,快求助其他人吧,这只孽畜太强,我们真的快敌不住了……”
三名内门弟子中,一位身形削瘦的青年向着其中一位年龄偏长些的内门弟子紧张的喊道,而后者此刻正一边挥舞长剑紧紧抵住那些不断伸触过来的肉红色长须,一边正紧紧皱着眉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剩下的那名一直默不作声的内门弟子,身形明显偏矮些,在听到身旁柳师兄向那位年长的左师兄祈求之时,目光也只是同样焦急的向着那位左师兄望了望,旋即便再次凝重的与那些长须斗在一处。
或许是那位左师兄心神旁顾的问题,一只肉红色长须在避过其正面削来的长剑之后,便是诡异的一个转弯,朝着左师兄的面颊横刺而至,看其凶狠程度,大有一击之下便将整个头颅刺穿的态势。
这般诡异的攻击显然出乎那位左师兄意料之外,大惊之余头颅只好猛然一缩,身形更是拼命后撤了十数步,这才险而又险的堪堪避开这次攻击,而惊魂甫定后其额头上已经隐现光亮,很明显这一次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吧,这颗毒丹不要也罢,发求救信号吧……”
直至此刻,那位左师兄才终于感觉到了棘手,原本摇摆不定的神色也终于渐渐专一起来。而随着他的一声低喝,一旁的柳姓内门弟子面色则是大喜,旋即得空从腰间布袋中便是摸索出一直手掌长短的竹筒出来。
聂枫正在一旁疑惑不解之时,只见柳姓青年拇指向上一崩,“嗖”的一声,一道灰色光华冲天而起,然后迅速消失在天际之上的迷雾之中,不过数次呼吸过后,一记极为刺耳的尖利哨声便是响彻四面八方。
“原来是只特制的信号筒!”
聂枫楠楠自语了一声,表情虽无变化,但内心实则艳羡不已,这青山门就是一颗普通的信号筒都足以令他大开眼界,那跟修炼有关的资源还不更令他惊诧万分吗?一念至此,聂枫的心脏都不觉微微加快了几分。不过旁侧一记粗沉的怒吼声传了过来,迅速打断了他的思绪。
定眼一瞧,似乎刚刚那位实力最为雄厚的左师兄,一记剑招竟然伤到了一根肉红色长须,而那只怪物吃痛之下才发出了这道怒吼来,不过此刻那些长须舞动的更加紧密凶猛了,这让正在迎敌的三人一时间险象环生。
可就在此时,一道浮云鹜的长鸣划破长空,继而一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急剧的速度带起了一阵气浪,直让聂枫呼吸为之一紧。在浮云鹜身形尚未落稳之时,五道白色身形一晃,便飞降至那三名正拼尽全力抵挡怪兽触须的三人面前。
“刘师兄、王师兄,你们可来了,这只畜生实在凶悍的不得了,还得你们一起出手才是啊……”
姓左的那位内门弟子早已没有了刚才的那副狠厉,而面对这新来的五人中的最前两位,竟然露出了难得的笑意,甚至聂枫从其脸庞上还看到了一丝谄媚之色,这不由得他不暗自惊讶不已。
能让一名实力逼近剑师境的强者如此涎着脸应对,可想而知这刘王两人的身份绝对非同一般,而当聂枫的目光绕到两人身上之时,便是猛然发现,这两人身周竟然都形成了宽约一尺范围的剑气屏障,而屏障之外则是九尺细碎的剑气波动。
“剑师……”
聂枫可是清楚,这般情形也只有剑师境强者才会出现,一念至此,他的目光便是不由得紧紧一缩。
他的惊诧并非单纯是因为对方的剑师境层次。说实话,自从拥有剑气以来,在他面前出现的剑师境强者少说也有七八人,甚至比剑师境还要高深一个大层次的剑宗境,乃至更加神秘莫测的剑神境都不乏其人,所以区区一个剑师境还不至于让他震撼到这般程度。
他的惊讶在于,像剑师境这般强者,在古云城、野石镇、乃至黑风山,都几乎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而在这青山门竟然会如此轻易的便能遇到,可想而知,剑师境在这里虽说不像大白菜一样廉价,但也绝对不是什么稀罕之物,这不由得再次让他对进入青山门内门修炼多了几分难以忍耐的渴望和期待。
虽然聂枫不明白剑师境强者的力量所在,但这也绝对不是随便一名九重天剑者可以比拟的,不然又为何会被剑道境界单独划分成一个层面呢?而有了这两名剑师境以及三名八重天以上修为的剑者存在,那只怪兽想必很快便将伏诛了。
刘王两名内门弟子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向着那位姓左的内门弟子只微微一点头,便是向着身后三人大手一挥,提着长剑便冲了上去,长剑前端一尺左右的剑芒更仿佛巨大的光柱一般,给人一种赫赫的威猛,凭空增添了几分势如破竹气贯长虹的气势。
而有着这五人的加入,怪兽明显有些不支起来,粗长的肉红色触须虽然仍旧舞的密不透风,但很明显其头颅左支右绌隐隐有退缩之势,尤其那两名剑师境的刘王二人,信手一挥便是两道尺余剑气光影凭空飞射而出,其目标竟然避开了肉红色触须,直奔怪兽黑乎乎的大口,这让怪兽一时间愤怒咆哮不已,但情势紧急之下它也不得不舍弃触须不顾,先摇晃着大脑袋将那两道剑气光影闪避开再说,而如此一来那些肉红色触须则由于无法再行巧妙闪避,从而不得不与那些喷吐着八九寸剑芒的长剑硬拼了几次,直至数条之上出现了许多腥臭的黄红之色。
“大家小心些!那些血浆有剧毒!”
姓刘的内门弟子在见到怪兽竟然挥舞着那些飞溅而出的血浆攻敌之时,便是不禁出言提醒,而一旁的数人也终于更加小心翼翼起来,如此一来倒让攻击的猛烈减弱了几分,不过即便如此,那只怪兽在数条触须遭受重创之下,也似乎无法再坚持多久了。
“不好,这只畜生要逃跑!快拦住它……”
姓柳的那名内门弟子刚好身处怪兽头颅的一侧,在见到怪兽的头颅不间断的后撤之时,便是不觉惶急起来,不过虽然他已经很早提醒了出来,但显然这数名内门弟子根本无力阻拦怪兽的逃走之势,而下一刻在一众内门弟子的呼喝下,怪兽所居之处突然烟尘四起,混杂着身周淡淡的薄雾直接让那八名内门弟子的身形顿然模糊起来。
而此刻的聂枫虽然看不清楚烟尘之中的情景,但在听闻怪兽终于遁走之时,脸庞上却是丝毫不见喜色,甚至眉梢间还微微皱了皱。
刚才的那只怪兽单凭气势便能让他身形不自在,可想而知其实力绝对深不可测,若让其顺利遁走,那接下来的考核便成了凶险万分之事,所以在考核结束之前,一定要将这只怪兽剪除,又或者将之困在某处,否则他们这些低阶的记名弟子还真不知什么时候会命丧其口。
不过说来也怪,既然那只怪兽已经遁出此地,可聂枫却仍旧感觉刚才的那丝不自在根本没有退却一分,甚至现在这种感觉竟然还越来越浓重了起来。
“坏了,那只畜生竟然朝着我这边来了……”
一个机灵,聂枫终于神情大慌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黑红色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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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聂枫的目光便是紧紧盯向了地面,在那里虽然仍旧平静无波,但潜意识却是明确告诉他,一寸寸逼近的巨大危险正在酝酿形成。
“快躲开……”
这一次,似乎是姓王的那位剑师境内门弟子出言提醒,但怪兽的土遁速度显然超出了众人意料之外,就在其声音刚刚消散之时,聂枫身前的地面便是募然爆炸了开来,紧接着一道巨大的黄色幕帐仿佛喷泉一般从地面猛然喷涌而上,一下子将聂枫的四周乃至天空都遮蔽的严严实实,而在这片灰黄的土幕之中,一只黑漆漆的数尺洞口凭空浮现而出,洞口四周则是数之不清的肉红色触须,正张牙舞爪的朝着惊慌失措的聂枫猛扑而下。
“啊……”
也不知是惊恐所致,还是感知到了自己正处于生命中最大危险的边缘,聂枫几乎一声厉喝,便迅速调动起了全身所有的剑气,并将之灌注于右手长剑之中,接下来便是不要命般的将长剑狠狠上撩,试图将整个身体都缩到剑光之中,而在这一近似孤注一掷的挥击之下,长剑前端三寸九的剑芒竟然隐隐有突破四寸的趋势,甚至残存在身体中的意识也在这一刻猛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开始在突破三重聚元法第一重的最后一处经脉了。
可即便如此,现在的聂枫已根本顾不上丝毫欣喜,因为眼前巨大的危险已经完全将其笼罩在其中,即便他在长剑撩起封挡的时刻双足已经拼命的向后用力,甚至在几乎十分之一次眨眼的时间便将身体后撤了数米,但令他无奈的是,他仍旧没能逃脱长须笼罩的范围,而下一刻,在长剑被触须硬生生逼停之时,一股巨大的吸力从黑漆漆的洞口之中猛然生就而出,紧接着聂枫便是骇然的发觉,自己的身体似乎突然间变得从所未有的轻盈起来,就仿佛随风飘起的鹅毛一般,竟然不由自主的头上脚下朝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飘荡而去。
数道惊喝声响起,其中甚至夹杂着依靠在大树之上的龙大通的痛呼声,而紧接着聂枫便是感到一股浓烈之极的腥臭迅速屏蔽了自己的感知,那种腥臭仿若实质一般几乎浸渍到了他的灵魂,直至让他的意识在拼命挣扎了数次后,终于渐渐变得平静无波,下一刻头脑终于昏沉到了最底,两眼一黑便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是不是冥冥中的天意,聂枫感觉自己就仿佛沉入了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在那里他拼命的哭喊拼命的抓挠,但却似乎始终被什么未知的东西禁制了一般,除了内心感到无比的恐惧和压抑之外,他的努力根本毫无作用,就仿佛一场极难醒来的梦魇,让他备感无助和彷徨。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死去了,而现在的意识只不过是徘徊在鬼门之外的最后一丝求生本能而已,可他在耳不能闻目不能视的情况下,根本无从寻觅答案,更没有人会提醒他答案,他的意识就仿佛随波逐流的浮萍,一会被抛向洪流的至高处,一会则是沉入万丈瀑布之下的深潭,又仿佛经历了一场艰苦之极的跋涉,直让他疲惫不堪到了极点,乃至头晕目眩只想扑倒在地。
忽然,不知是哪里来的一点冰凉,甚至冰凉中还夹杂着一丝透彻骨髓的疼痛,终于让聂枫的意识凝聚到了一点,而借助这一点的凝聚似乎这一世的记忆有些非常深刻的东西终于要浮出水面,就仿佛沸水中的气泡争相上浮一般,而他则是选择了最大的一个气泡,然后整个人毫不犹豫的一头扎了进去。
在那里,春暖花开、阳光明媚,在一座栉次邻比的古城之中,有着一处异常温馨的小院落,枯柴做的院墙,竹片排成的门扉,三座茅草房连成一体,就仿佛沧桑但却和蔼的老妇人,在缓缓伸开怀抱,而在那怀抱中的则是收拾的干净齐整的干燥土地,土地的右侧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正骑着木马在独自嬉戏,而土地的后方,也就是紧挨着中间茅草房的门口之处,则是一名年约三十许的妇人正一手浆洗着衣物一手不断擦拭着额角上流下的汗水,目光则是时不时的抬一下望望那一旁正沉浸在乐趣中的孩童,嘴角则是缓缓溢出温馨的笑容。
那个妇人对聂枫而言是如此的熟悉,虽然近乎消散的意识一下子无从辨识的出,但聂枫敢肯定,那绝对是他最为牵挂的人,可就在他准备将意识拉近距离详看妇人的面容之时,忽然眼前一晃,妇人竟然抬起了头向着漂浮在虚无中的他微微笑了笑。
“娘……”
一声发自本能的呼喊,顿时夹杂着哭腔从聂枫的意识中迸发了出来,但下一刻,在他的声音刚刚停下之际,忽然眼前一阵模糊,就仿佛用手拨乱了映射在水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