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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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虎-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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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远处剑仙崖上的那道剑气更为璀璨,接天连地,绽放七色光华,犹如一道道晚霞,涌向天际四方。

    等到秦少孚靠近之后,便是见得诸多剑气冲天而起,凝聚出一柄巨大的天剑,仿佛刺破苍穹,跨越时空而来。

    一瞬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天地神秀为之黯淡。

    如此剑气,当世唯有李云清。

    便是秦少孚也心生惊叹,但毫无畏惧,反而无比兴奋。

    李云清若是太天位了,则日后与魔神皇有对手了,若李云清还是玄天位,则当为玄天位第一人。今日自己将要挑战这个东荒的传说。

    所有真气全部凝结在轩辕剑上,逆行冲天而起,一剑相迎,狠狠的劈在了如流星袭来的天剑上。

    “轰!”

    剑气崩散,秦少孚感觉撞在了一座巨峰上一般,恐怖的力道扑面而来,更有无尽锋锐之力,透体穿来,便是金身罡气也难以抵挡。

    “啊!”

    剧痛之下,秦少孚疯狂长啸,但手中力道却是半点不减。手持轩辕剑,悬于空中,硬抗那犹如瀑布而来的倾盆剑气。

    如此手段,当真为玄,看的让人心驰摇曳,只有秦少孚是在苦苦支撑。

    剑气如同瀑布,足足宣泄了两刻钟方才消失。

    轩辕剑锋利如故,不受半点影响,秦少孚则是衣衫褴褛,浑身是伤,但脸上却有胜利的喜悦。

    他撑住了这一剑,不管多么可怕的剑气,他始终没有后退,一直撑在空中。

    玄天位第一人并非无敌,他有机会能击败对方。

    就在他凝聚真气,准备再要交手的时候,却是感觉前方剑仙崖中剑意消散,随即听到有人轻叹一声:“若张七鱼最后心愿是插剑剑仙崖,那便如他所愿吧!”

    不曾想,竟是这般情况,秦少孚也没有客气,真气催动,用力一挥,轩辕剑犹如流星一般飞去,直接插在了如同利剑指天的剑仙崖上,正是钉在了那个“剑”字上。

    秦少孚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追在剑光后边,落在了剑仙崖上。

    张七鱼的遗愿完成,他想要见见这个传说中的剑仙了。

    剑仙崖名声极大,景色也是非同一般,有种世外桃源别具一格之感。

    让秦少孚感觉到惊讶的是,整个剑仙崖山体之中竟然凝聚者一股剑意,极为强大。当自己踏上剑仙崖的一刻,那股剑意便是包裹而来,不断的冲击自己的身躯。

    就好像磨刀石一般,在不断打磨自己的肉身,真气,还有剑意。

    更为精妙的是,这股剑意之强难以形容,该是凝聚了历代剑仙之力,足以轻松碾碎自己,更不用说自己那不值一提的剑意。

    但这股剑意并没有以狂暴之势来袭,而是以一个恰好的力道轻轻打磨,能让自己的剑意更强,却又不至于太过强大使其折损。

    这恐怕是整个天下最佳的练剑之地了……秦少孚不由轻叹,尤其是练如太白遗风这样的功法。

    可以说只要竹心功修炼成功,又学会了太白遗风,只要天天住在这里,哪怕什么都不做,时间一长,亦是能成天下顶尖的剑修。

    可叹那公孙止殇居然被野心操纵,放着如此好的仙道之路不走,非要去寻求那无意义的王道霸权。白白浪费大好时光,如今只能被自己压制。

    “进来吧!”

    剑仙崖上只有一间茅庐,里边传来声音,木门自行打开。

    “打扰了!”

    秦少孚行了一礼,便是大步走了进去。

    若他人以无礼对自己,自己则以无礼对他人。若他人以礼待自己,自己则以礼待他人。

    进入茅庐,便是见得一人盘坐在地上,膝盖上横着一柄剑,轻轻摩挲。

    这是一柄钢剑,刚是百炼而成,龙渊剑的款式,极为锋利。与普通龙渊剑不同的是,这柄剑上有七星纹络,每当此人轻抚剑体,七星便会散发出一阵紫气绕着剑体盘旋,然后隐没于剑柄之中。

    七星龙渊,蜀山剑派镇山之宝,历代剑仙所持有,历史渊源还在大夏龙雀之上,几乎可与轩辕剑相媲美。

    剑在此,那此人必然就是剑仙李云清了。

    让秦少孚有些意外的是,他本以为剑仙都会喜白衣,如此更显仙气非凡,然而李云清却是穿的黑衣,头上还蒙了黑巾,包的只剩眼睛。

    “剑……你是……”

    秦少孚突然一惊,他感觉此人身形看上去极为熟悉,尤其是这黑衣黑巾……

    心中想过片刻,猛地一下反应过来:“你是传功长老?”

    昔日他拔得头筹,却是只得了天下皆知的竹心功。虽然这功法之后帮了他大忙,但在当时看来,却如同鸡肋。

    之后便有一传功长老暗中给自己传功,学了凌仙步法。

    当时自己是这么认为,但后来却是发现蜀山剑派的诸多传功长老中并没有此人,而且也没有哪个传功长老说给自己传过凌仙步法。

    “是我!”

    那人点了点头。

    秦少孚想到了什么,又是问道:“剑仙前辈何在?”

    那人扯下黑巾,轻道一声。

    “我就是!”

第三百三十二章 李云清() 
“我就是!”

    黑衣人说完,撤下了面巾,是一个头发全白的老者,颇有一种仙风道骨之感,只是皮肤依然红润,面容看起来倒是不老。

    而秦少孚则是惊呆了:真是李云清……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那个半夜暗中给自己传艺的人,居然会是蜀山剑派的剑仙,一时间更是奇怪,他不觉得此事是没有原因的。

    李云清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轻声道:“你父母与我,皆是故人,暗中传艺,也不过是承了当年情分,所以你无需多想。”

    父母……秦少孚顿时脱口而出:“你认识我父亲?”

    他母亲是秦瑶,天下怕是已无人不知,但说认识他父亲的,却是没有几人。怎么也没想到,李云清会知道自己父亲的事情。

    李云清叹了口气:“我是认识,但既然秦家没有告诉你,我便是不可说,抱歉了……”

    “前辈!”秦少孚急声道:“此事可以与秦家无关,这是我自己……”

    李云清却是摇头打断:“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掺和才好。今日既是为张七鱼来,便只说张七鱼!”

    说完将手中的七星龙渊放在一旁的剑架上,开口问道:“张七鱼可有什么要你转告给我的?”

    秦少孚摇头:“没有!”

    “没有?”

    李云清似乎有些奇怪,随即手一挥,真气如同长龙云卷,飞出茅庐。随即见得一道剑光飞来,落在他手上,正是刚被插入石壁的轩辕剑。

    一手握着剑柄,一手在剑身上轻轻拂过,便是听到一阵剑鸣,极为悦耳,好似有人在倾诉着什么。

    秦少孚抱着轩辕剑而来,这么多日,不是没有抚摸过剑身,但从来不曾有过这般情况。

    一时心叹,不亏是剑仙,如名字一般,剑中之仙,无论什么宝剑到了他手中,都仿佛有了灵性,能倾听,能诉说。

    听过片刻,李云清不由长叹一声:“何苦,何必。当年便是劝了你,修行习武一道,讲究的是阴阳调和,刚柔并济。一味追求霸道,却是落了下乘,刚而易折。”

    “早知如此,当年就该将你困在剑仙崖,假以时日,当能剑道大成。一时心软,反而害了你性命。何必,何苦!”

    叹息之间,不断摇头,却不知是在说他自己,还是说张七鱼。

    秦少孚停得一会,突然心生好奇,忍不住问道:“前辈,当年张七鱼与你一战,究竟是什么情况?”。。

    李云清看了他一眼:“你就是如此称呼你师父吗?”

    “我并没有真正拜师,只是得他照顾颇多。”秦少孚道:“而且以他的性子,就算真是行过师徒大礼,他也该是不会介意我这般称呼。”

    “倒也是!”

    李云清点了点头,又是问道:“那你对他过去了解吗?”

    “略知一二!”秦少孚却是摇了摇头:“但我还是想听前辈你说说。”

    李云清拿出一块洁白的绸子,在轩辕剑上轻轻拂过,再是轻叹一声:“张七鱼与蜀山剑派,只能说是……孽缘……”

    然后慢慢说来。

    张七鱼本蜀地一小国之百姓,南边临海渔村,中间隔着山,几乎与世隔绝一般。可以说,若非一场意外,张七鱼可能就是一个渔夫泯然众人了。

    因出生之时,其父正好打了七条大鱼,因而取名张七鱼。从小到大,一如普通小孩,没有任何特殊。

    到十来岁时,一场意外发生。两国交战,波及渔村。

    那一夜,战火熊熊,村中百姓死的一个不剩,只活下了一个张七鱼。

    他也并非是靠自己如何逃出生天,而是因为恰好有蜀山剑派弟子路过,凭借手中长剑,过人本事,杀退士兵不知几何,才救了他。

    那人叫陈泽坤,乃是蜀山剑派泽字辈弟子,同门之中的佼佼者,一度被寄予厚望。

    那一日后,张七鱼痴了,每一日除了吃饭,就是傻子一般的盯着陈泽坤手中长剑。不言不语,不笑不哭,实在是疲了,才会睡那么一两个时辰,然后又醒来做傻子状。

    陈泽坤发现只要自己拔出长剑,这孩子就会眼中明亮几分,因为担心时间一长,会落下什么无法挽回的病根,所以便自作主张教他剑法。

    教的只是蜀山剑派普通剑法,只有招式,并无内功。

    张七鱼哪里知道这些,如久旱逢甘霖,练得极为认真刻苦。好几个月后,终于是恢复了正常。

    陈泽坤将他寻了一合适地方安置后,还买了一把剑赠送给他,这才离开。

    从此以后,张七鱼便是不知疲惫的练那几招剑法,练得炉火纯青,一般的武者都不是他对手。

    可终归没有内功,便无法突破,只是一个武魂都没有的人,再强也只能欺负普通人。

    若是其他人,自然心中气馁,便如曾经的秦少孚,差点自暴自弃。

    但张七鱼没有,他很满足,他觉得只有自己手中有剑,一切都不是问题。

    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他也许又会成为一名普通的武者,在新的地方生活一辈子,做着剑侠的梦,直到死去。

    然而,仿佛命中注定,他不能平凡:陈泽坤出事了。

    作为蜀地最超然的门派,蜀山剑派有一条门规,便是不能插手蜀地国家的政事和纷争。只有长老和掌教授权了,才能作为代表去调和。

    陈泽坤虽然救了张七鱼,但他却是犯了门规,尤其是他当日还少了很多士兵,冲突的两个国家都有。

    两国国王派使者来蜀山剑派告了一状,掌教张云霆不得不以门规处理陈泽坤。

    若陈泽坤就此认错,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麻烦,最多就是终老在蜀山剑派……实际上很多蜀山剑派的弟子就是这样的生活。

    但陈泽坤却是不服,他认为两国交战,不应该滥杀无辜,他没有错,那是他的道义。

    结果事情越闹越大,一方面是宗门的门规和令蜀地服从的规矩,一方面则是自己的原则和人生道义。

    冲突之下,宁折不弯的陈泽坤选择了自绝于山门前,两全师门与自己。

    当消息传开后,张七鱼握着手中的剑离开了安居的地方。

第三百三十三章 道义的传承() 
如果说,此前的张七鱼除了手中的剑,还相信一个人,便是陈泽坤。

    而在那之后,他便只相信手中的剑了。

    他无法接受陈泽坤的死,更无法接受他死的原因。他不明白这天下的道理到底是如何,为何屠戮他乡亲的人无罪,反而是救他的人有罪。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武夫,却是选择宁折不弯的路,提着剑来了蜀山剑派,要为陈泽坤讨一个公道。

    结果不用多说,别说公道,便是连守门的弟子都没打过,被直接扔了出去。

    那一天,他手握鲜血,指天发誓,终有一日,必要蜀山剑派为陈泽坤的事付出代价。

    那个时候,没有人将他当回事,更不用说那些话。

    谁也不曾想,三十年后,他真的回来了。

    手上提着两国国王的脑袋,一剑劈开了蜀山剑派的山门,沿着天梯,破了蜀山剑阵,重伤蜀山剑派掌教张云霆,伤亡在他手下的长老不知几何,就这么一路杀到了剑仙崖,逼出了李云清。

    那一日的战斗,并没有如外界传言的那般不可想象。

    李云清只出了一剑,便是将登上剑仙崖的张七鱼击败。但他并没有杀张七鱼,反而代表蜀山剑派为陈泽坤的事情向张七鱼赔礼道歉。

    “这就是作为精神领袖的悲哀!”

    说到此处,李云清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陈泽坤没错,肆意屠戮百姓,不管是哪一个国家的百姓,都没有资格当王。”

    “但规矩就是规矩,尤其这条规矩还是蜀山剑派曾经的掌教与剑仙一起立下,作为后辈,我等不能不遵守。倒不是迂腐,而是一旦开了先河,后果必然更加严重。到时候蜀地便会成为蜀山剑派的蜀地,那蜀山剑派所作所为,与那些野心家又有何区别?”

    “我何尝不想如张七鱼一般,快意恩仇,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惜,我是剑仙。剑仙两个字承载了太多,束缚了太多。”

    “我曾说剑君痴,去追求那些无意义的东西,王道霸权,最终又能如何,终归黄土。但剑君却是说我愚,被一些可笑的东西绑住手脚,过的还不如一田间愚夫。”

    “我没有兴趣去评判这些东西,公道自在人心!”秦少孚摇头道:“我只想听张七鱼的事情。”

    “没人清楚张七鱼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云清道:“那一日,他终于放下了陈泽坤的事情,离开了剑仙崖。但他也留下了话,终有一日,他会再回来。”

    “当年,他是为陈泽坤而战,下一次,他要为自己而战……我一直在等他,不曾想……”

    无比遗憾,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再来的是你,送来的,只有这把剑。”

    好像很多事情和自己想的不一样……秦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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