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歌想了下,还真是。草原上诸多部落虽然尊黄金博尔家族为主,但是各个部落之间并不是太和谐,这就是各自为政的弊端。
“那个,小的能不能说句话?”一个老军医忽然搓着手问。
骊歌抬头看他,干巴巴的脸上带着抬头纹,一副乱蓬蓬的山羊胡,躯干骨架较大,但却很瘦,个子算是中等吧。就这么个其貌不扬的人忽然在这种情况下插口,总觉得很怪异。骊歌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挥了挥手,示意他说。
老军医搓着手道:“那个,小的以前曾去过草原深处,采药采药!可不是通敌啊!那个,小的跟许多部落的人都打过交道,也许他们说的话小的能听懂一些……”
“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骊歌猛然跳起来,抓着他的领子,恶狠狠地爆粗口。
老军医悲催地被骊歌推搡着到了阵前,当然也在盾牌后。听了半晌,老军医眉头有些皱,陈首阳探过头来,小声问:“大叔,大爷,能听懂不?”
老军医有些迟疑,小心地道:“听倒是听得懂,好像是哈丹巴特尔部落的。”
“别好像啊,大叔你确定吗?”骊歌急道,和陈首阳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老军医咂摸着嘴道:“哈丹巴特尔的话倒是那么说,就是这口音有点不对。”
“嗨!”陈首阳一摆手,满不在乎地道,“各个部落群居的现象很常见,有的人就住在两个部落之间,还有的是两个部落联姻,这都可能改变口音嘛。”
骊歌凑上来问:“哈丹巴特尔是哪个部落?”
陈首阳跟他解释道:“就是博尔脱里那个部落。”
骊歌奇道:“他不是黄金家族的吗?”
陈首阳匆匆翻着一个小本本,头也不抬地道:“去年博尔忽雷带人跟这个部落干了一仗,博尔脱里是出了大力的,正好这个部落的原酋长死了,征下哈丹巴特尔后,博尔忽雷一高兴就把它赏给了博尔脱里。”
“等等。”骊歌有点闹不清了,道,“这样说来,哈丹巴特尔的人应该恨黄金家族的人啊?”
陈首阳摆手道:“不好说,草原上只信奉拳头,谁的拳头大,谁是老大。人家是被打服的,未必会恨!”说着欢呼一声,“找到了!”
“什么呀?”骊歌探过头去,看他那小本本。
陈首阳兴奋地指着本本上的一行小字小字给骊歌看,嘴里不停地道:“咱们有救啦!骊歌,咱们有救啦!”
第一百四十三章死战!
更新2012…1…1022:12:09字数:2312
骊歌一把抢过小本本,凑到眼前细看。
原来,这哈丹巴特尔一向与苏日勒和克部落交好,直到去年博尔忽雷因哈丹巴特尔酋长不驯,悍然兴兵。苏日勒和克一向是博尔家族的守护族,此时夹在中间为难,选择了两不帮。并且,在哈丹巴特尔酋长查干巴日血洒草原后,出面劝降该部落,免去了一场浩劫。
骊歌奇道:“这样看来,这苏日勒和克是两头交好啊!可是,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陈首阳给了他一个爆栗,恨铁不成钢地笑道:“笨!亏你还自夸情报及时呢!这苏日勒和克是戎狄这次和谈的先锋,戎狄要朝贡的事就是他们一手办的。这一次博尔脱里遇刺,派来处理这事的也是他们部落的酋长——哈日查盖!我跟他见过面,有些小交情!”
骊歌眼珠一转,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这帮人是为了给博尔脱里复仇,那么有哈日查盖做挡箭牌,相信他们的攻势能缓一缓;如果只是凑巧碰上打劫,那么也可用哈日查盖的名号吓他们一下。
骊歌合上小本本兴奋地把陈首阳往前一推,喊道:“那还等什么!快啊!”
陈首阳被他推得一个趔趄,拉了老军医作半吊子翻译,陈首阳开始了他的喊话历程:“哎——前面的可是哈丹巴特尔的兄弟?”
老军医磕磕巴巴地翻译过去后,正在游斗的汉子们齐齐一愣,纷纷看向一个刀疤脸,刀疤脸低声骂了一句,加紧了攻势。
陈首阳急道:“哎哎,别打!都是自己人!”老军医也急得哇哇乱叫。陈首阳高喊,“我认识你们兄弟部落苏日勒和克的酋长!真不是敌人!”
“唰!”不喊还好,这一喊,那些游斗的汉子们忽然集中在一起,端坐马上,纷纷亮出钢刀,只留下几人堵住周围的道路。
“是仪式吗?难道他们在跟咱们道歉?”凌飞小声问。
“道歉个屁!”骊歌指着对面骂道,“你他娘的看清楚,这分明是,冲!锋!”
凌飞一惊,道:“可咱们都表明身份了啊?难道他们要——杀人灭口?”
骊歌一把拉回还要喊话的陈首阳,冷静道:“别喊了,这事有怪!”
陈首阳失神道:“不能啊,这些草原汉子以往不是最重情义的吗?”
“就怕不是!”骊歌眼里闪着嗜人的光芒,道,“准备吧,到了打硬仗的时候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拖到这时候,但是很显然,刚刚你那番话要么达成了他们的目的,要么让他们改变了主意!全体注意!弓箭手退下,长枪手分两拨上前,先伤马,后伤人!弓箭手注意对方弓箭手!”短短几句话,骊歌将兵力分配好,然后跟周围的人说,“记住,今晚不管谁逃出去,都要告诉咱们的人——袭杀我们的绝不是哈丹巴特尔部落的!”
“为什么?”陈首阳问。
骊歌走到自己马边,取下刀说:“论兵法,我不如你;论阴谋,你不如我。准备拼命吧,待会让你的亲卫注意点,我恐怕没机会照顾你了。”说着扬手甩出一支两响烟花弹,绚丽的烟花在黄昏的天空绽放,一条条黑色的身影不断在周围闪现,每一次出现,都会将对方弄得手忙脚乱。他们有的是从草皮下钻出,有的是从骊歌身边射出,甚至有的是从对方马肚下滑出。他们无处不在,他们是骊歌身边的暗影之四。
骊歌将指挥权还给陈首阳,陈首阳叹了口气,大喊:“全体注意,盾牌手与长枪手配合,弓箭手掩护,进行第一轮冲击;剩下的人上马,准备死战!”说完又跟骊歌小声加了句,“人少,只能这样了。咱们的马不如人家,逃不了,只能拼了。”
随着各个小队的密切配合,长枪分成前后两拨,在盾牌手的掩护下,纷纷将手中的长枪掷出去,而且都是首选战马,一将对方逼退了数步。可是两波之后,对方战马虽然损失了几匹,人也死了几个,剩下的见了血却越发兴奋起来。
骊歌粗略算了下,一开始自己这方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上来就损失了二三十号人,现在能站起来的大概还有六十多人。而对方人强马壮,如今也由几十人减少到三十多号人。算起来还是自己这方吃亏,因为,这些士兵只是普通的王府家将,撑面子用的,真打起仗来,根本不管用!
这会两方人马又战作一团,家将们也知今次不拼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很多都是超常发挥,一场上人喊马嘶,烟尘滚滚。
这,两方弓箭手们的箭枝基本耗尽,对方那边能抓起身边的大刀或狼牙棒上场搏杀,己方的却只能缩在后面躲闪。
“开!”一名斜披兽皮的汉子抡起大锤砸向一人,这陈首阳麾下头领摸样的中年男子横枪于胸前格挡,只听坐骑悲鸣一声,却是承受不了大力,伤到了筋骨。与此同时,中年男子也不出意外的被连累地败了。见大锤接近,连忙滚鞍下马,坐骑代他吃了一记,再没起来。
骊歌坐在马上横冲直撞,一柄刀挥舞的密不透风,刀光轮转,对方坐骑就是一声悲鸣,身边几名护卫端着长枪护着他,骊歌每每得手,立即遁逃,身后的护卫替他接下对方的怒火。骊歌自忖气力不如人家,所以采取了游斗的方法,一把他那一片搅得乌七八糟,骂声连连。
陈首阳合身贴在马背上,在护卫的护持下东躲西藏,时常抽冷子将手中长剑递向对方马腿。
这一战从黄昏一直战到黑夜,随着最后一丝阳光被吞噬,骊歌心也随之落入谷底,只怕救援的部队赶来也晚了。论夜战,草原上的人可比他们擅长多了。
到了最后,骊歌他们只还剩二三十个人,骊歌伤口崩裂,汩汩流血,陈首阳也好不到哪去,脸上被划了一道,也不知日后会不会留疤。剩下的人也个个挂彩,筋疲力尽。
对方如今也只剩了不到十人,有的打得兴起,已扯下了兽皮,身上染着血,也不是不是自己的,在那儿嗷嗷怪叫,在这黑夜里格外恕�
骊歌喘着粗气,趁着双方休息的空,一挥手,让己方重新摆了阵型,恨恨地望着对面。
这一片区域已被两拨人马搅得乱七八糟,草皮都掀了起来。地上满是血水和汗水,死马死人堆了一地。
骊歌一抹脸上的血,微微喘着气,沙哑地道:“冲锋!”
就在两拨人马堪堪再次交战之际,一声大吼划破黑夜:“吾来也!”一支利箭随之破空而来,四石硬弓开出的利箭带着呼啸贯穿了对方首领的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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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将军夜引弓
更新2012…1…1121:47:48字数:1758
吾来也!
骊歌乍听这个声音,忽然感到胸口发闷,不可遏止地愤怒和悲凉。
我以为我已忘了你,我以为你只是过去,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以这种强势的姿态出现,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我于你来说到底是什么?耻辱吗?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救我,我命由我不由你,凭什么,凭什么你要在我生命里深深刻下独属于你的印记?
如果你只是来救那个熙王义子,而不是数年前在你门前茕茕孑立的孩子,那么,我不知该感到失望还是轻松,我只知我们日后只能形同陌路……
“嗖!嗖!嗖!”连珠箭箭箭催命,骑马踏月而来的男子宛如天神降临,拯救了绝望中的众人。四石硬弓连发箭枝,人未到,敌已乱。
大红披风随风飞扬,甲胄哗哗作响,那一声吼镇住了敌人,也震撼了己方。他身后是快速游来的火龙,看得出,这支队伍是一路疾行赶来的,手中火把还在风中发出劈劈啪啪之声。火光摇曳,照上领头男子的刚毅的面庞,那刀削般的线条,古铜色的肤色,都昭显着主人的英武。
催命箭一通猛射,到了近前,男子收弓挽枪,“唰”一个漂亮的枪花,而后就是一片雪亮中带着血色的枪影。拦、拿、扎、刺、搭、缠、圈、扑、点、拨、舞花,九曲枪在男子手中如活过来一样,种种枪法被男子诠释得淋漓尽致。
男子带来的队伍同样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个如饿狼扑虎般,恶狠狠扑向敌人,他们分成几个小队,每个小队的成员分工明确,有以虚招吸引对方的,有趁机打击对方的,有负责防止对方偷袭的。
仗一打起来,骊歌他们反而成了最清闲的。男子留了一支小队专司照应他们,还有一支在旁警戒,防止有敌偷袭或有人逃跑。
“哎呀,咱们可算逃出生天了!这位将军是谁啊?我要好好赏他!”陈首阳兴奋拍着大腿嚷嚷道,“哎呦!”却是笑得太忘形牵动了脸上的伤口。一回头,发现骊歌低垂了眼眸落寞地坐在马上,跟周围或兴奋或热血的场面格格不入,不由关心地问:“怎么了?情绪不高啊?”
“没什么,就是太累了。”骊歌轻轻答道。
“嗯,的确如此。哎呦,我胳膊都太不起来了,太酸了。回去咱俩都得好好泡澡。”陈首阳不疑有他,揉着胳膊道。
看看场上已接近尾声,骊歌不愿再停留,转头对陈首阳道:“给我个认路的,,我先带伤员回去。”
陈首阳惊讶地看着他:“那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再说,你总得谢谢人家吧?”
骊歌若无其事地道:“见他是你的责任,与我无关。他们刚刚就是从这条道上来的,能有什么事。”
陈首阳拗不过他,反正看看场上也快结束了,用不到那么多人,就拨了一批人将伤员扶上马,或用担架抬了,随着骊歌先回城。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入石棱中。
尽管不愿承认,他踏月而来,如天神般的姿态还是烙印在了骊歌的心上。
尽管不愿承认,骊歌却清楚地知道,他自小崇拜的人就是他,可是在他面前,小小的骊歌只能卑微地仰望他。
尽管不愿承认,尽管恨了他那么多年,却无一天曾真正忘了他,忘不了啊,真是前世的孽缘,今生的痴缠。
骊歌落寞地坐在马上,神情恍惚,典型的信马由缰,要不是有人引着,在这茫茫荒原上还不知他会溜到哪去。
虽然他先走的,但他带着伤员,再加上一路上没有催马,因而跟陈首阳他们还是一前一后进的城。这下两拨人见了面,骊歌再不打招呼已说不过去,只能在马上冲男子一点头,算是感谢。
一直到洗完澡,换了衣服,坐在桌前捧着碗吃晚饭,骊歌仍是魂不守舍。陈首阳拿着筷子在他眼前晃啊晃,使劲晃,才将他晃回神来。陈首阳郁闷地道:“你今天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你要再不吃,这盘葱爆羊肉可都被我抢光了哈。”
骊歌笑笑,低头挑起一筷子面条,慢慢送到嘴里咀嚼。很苦,一如他的心境。
骊歌不知道自己是带着什么心境睡去的,反正梦中反反复复全是小时候的事,他梦见湖边茅草屋男子将他抱在怀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他念书,那怀抱好温暖,让他舍不得离开。他梦见男子手把手的教他使剑,那手掌好宽厚,让他舍不得放开,而男子在被骊歌拖着剑划破裤子后,也只是宠溺地刮着他的小鼻子叫声“小笨蛋”……
关外一顶帐子里,一个梳着小辫,带着璎珞,虎背熊腰的大汉焦急地搓着手看着帐口。这时一个汉子提着马鞭挑开帐子,大步向他走来,对他耳语几句,大汉脸色大变,看向坐在帐中的另一个人,一个汉人。
汉人穿着条纹布衣,是个精明的中年人。他长的很普通,身材却很伟岸,气质并不儒雅,却带着看破世事的沧桑。他很安静,在两个异族人商量时只是静静地盘腿坐在那里喝茶,但是,帐中的两人却没人敢小觑他。
不要走开哈,今晚还有一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乱战
更新2012…1…1123:32:18字数:1922
汉人见两人望向他,放下茶杯,淡淡问道:“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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