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一路走好!
杨华林入土为安了。
老杨头却彻底病倒了。
骆风棠这个时候,突然回村了。
“晴儿,有眉目了,总算有眉目了!”
这是他进家门后,说的第一句话。
杨若晴却愣了愣。
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形容消瘦,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精神却极度亢奋的年轻男子。
分开五天,他咋变成了个野人?
但听到他带回来的消息,杨若晴整个人也都亢奋了起来。
“啥眉目?辰儿在哪?你快说呀!”她抓住他的手臂,迭声追问。
骆风棠道:“就在你送去书信的时候,我们还是没有找到线索。”
“我原本是打算回来奔二伯的丧事,可是在途径一个村子的时候,在一户人家讨水喝,顺便跟他们打听起了孩子的事。”
“那户人家说,前几日,他有一个山里的亲戚过来做客,说到了亲戚那个村最近有个奇事。”
“说是有一个做苦行僧打扮的中年男子,还带着一个五六个月大的小男孩,途径他们村。”
“那个中年男子帮孩子讨吃的,刚好那个亲戚家的媳妇刚生完孩子,就帮着奶了几天。”
“是辰儿不?”杨若晴问,呼吸瞬间急促了几分。
“我跟他们打听了那孩子的眉眼长相,他们说,那亲戚也没瞧仔细。不过我猜测,应该就是我们辰儿!”骆风棠道。
“因为那个中年男子还跟他们打听附近山村里有没有人家丢失孩子,还让那亲戚帮着问问十里八村谁家丢了小孩!所以亲戚来了我们讨水的那户人家做客,就说到了这个事儿!”骆风棠接着道。
“哈哈,是辰儿,肯定是辰儿,一准是辰儿!”
杨若晴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眼泪忍不住哗啦啦的往下掉。
“棠伢子,你们讨水的那户人家的亲戚家,在哪个村?”杨若晴接着追问。
“既然你都知道了有这么个事儿,那你咋不趁热打铁过去找啊?还回来跟我说啥呀!”杨若晴又有些埋怨。
夜长梦多,要是苦行僧又带着辰儿走了怎么办?
骆风棠道:“晴儿莫急,我回来,是因为这两日山里下了一场大雨。
”
“通往那个村子的路,被泥石流给埋了。”
“那条路,是出山的唯一路径,咱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那个苦行僧,这几日应该还会滞留在那个村!”
骆风棠道。
“我们回来,是要回来拿工具,我知道边上有一条捷径可以通往那个村,但太险了,就算我这样有身手的,不借助工具都翻不过去。何况宝柱玉柱他们呢?”
听完骆风棠这番话,杨若晴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
“回来拿上工具,别人不要去了,我跟你一块过去!”她道。
“棠伢子,你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刮个胡子,再去床上躺半个时辰,我来准备工具。”
“等到娘她们烧好了饭菜,咱吃过了,就出发去那个村子找辰儿!”杨若晴已经做下了部署。
骆风棠点头,赶紧忙活去了。
两个时辰后,日头沉到了西面的半山腰,两口子全副武装的出了门。
杨华忠和骆铁匠他们也要跟去,被杨若晴拒绝了。
“不是一般的翻山越岭,我们俩去就够了,去多了反倒不好!”杨若晴道。
杨华忠只能作罢,反复叮嘱:“小心为上!”
带着一家人的希翼,杨若晴和骆风棠两人出了村子,一头扎进了后面巍峨,似乎望不到尽头的眠牛山中。
两个人一路急驰,将速度发挥到极致,丝毫不耽误。
“照着这样的速度,明天一早,我们一定能赶到那座小山村!”
路上,骆风棠对杨若晴道。
杨若晴点头:“嗯,我们很快就能见到辰儿了,都半个多月没见着他了,想死了!”
杨若晴忍不住激动道。
骆风棠笑了声,拉住她的手一路往前。
“那个苦行僧,看来是个心善的,从虎口救了我们辰儿,还带着他去村子里找吃的。”
“等到咱找到他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他道。
杨若晴“嗯”了声,“倘若真是这样,让我下半辈子把他当菩萨一样供起来,我都乐意!”
夜色落下来的时候,小两口依旧在黑暗的山林中穿梭。
幸而两人夜视能力都不错,白天黑夜都不影响行程。
前面,传来狼的嚎叫声。
两人脚下一刹,却都没有慌乱。
因为,那是追云的声音。
“是追云,他过来找咱了。”杨若晴道。
话音未落,一抹白色的弧芒在半空闪过,随即,一只体型彪悍的大白狼稳稳落在二人的前面。
不像从前每一回看到杨若晴时都必备的撒娇,这回,追云是知道辰儿不见了的。
因为杨若晴当时让他嗅了辰儿的衣裳鞋袜,追云后来回了山林,应该一直是在找寻。
却一直未果。
杨若晴相信,但凡追云查出了线索,它是肯定会去山下跟她那报信的。
“追云,你来得正好,我们发现了辰儿的踪迹,你陪我们一块儿过去吧,路上好有个照应!”
杨若晴跑了过去,轻拍了拍追云的脑袋。
然后,两人一狼,一起上路,在夜色中朝那边深山里的村庄奔去。
此时,掩隐在眠牛山深处,某个小山坳里的一个小村庄里。
中年男子站在一间简陋,而昏暗的农家小屋里。
在他的面前,摆着一张简陋的小铺子,铺子上一个精致漂亮的小男孩正睡得正香。
男子俯下身,将被子一角往上提了提,轻轻盖住孩子的小肚子。
伸出粗糙的手指去,仔细的,轻柔的,描摹着孩子的眉眼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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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6章 南方()
推荐阅读: 这半个多月的相处,这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欢。
又乖,又聪明,明明才五个多月的小人,可是,跟他在一起,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的感觉。
好多年不曾对别人说过的心里话,都跟这个小东西说了。
一起吃,一起睡,就跟亲人一样。
中年男子的眼底,浮起柔和的光芒,嘴角的笑容,暖融融的。
突然,身后的暗影里传来一股异样的波动。
中年男子微微侧目,对着身后从黑暗中闪现,如同一抹幽灵般的黑影沉声问:“何事?”
黑影是一个穿着隐匿衣的男子,看不见面孔,身体如同跟这黑暗融为一体。
露在外面的那一双眼睛,却是异样的森寒犀利。
“主子,这是南方传来的消息,请主子过目!”
中年男子接过黑影人递上来的一张纸条,摊开来,目光扫了一眼,便将那纸条在掌心间揉成了碎末。
而后,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片刻后,中年男子出了声。
“即刻启程,去往南方!”他道。
“主子,这个小孩”
“带上!”
东方露出晨曦的时候,天亮了。
视线前方,黛青色的山峰中间,半腰上,隐隐露出一座座屋脊。
公鸡打鸣的声音,飘渺的传来。
狗的吠声,时远时近。
“这村子,可真难找啊!”杨若晴抹了把脸上的热汗,兴奋的道。
这一夜的奔波,他们两个都已不似人形。
可是,却是一点都不觉得累。
“棠伢子,咱再走快点,辰儿就在前面的村子里呢!”
杨若晴兴奋的道,越是往前走,越是接近那村子,就越是兴奋,也越是忐忑。
“走,咱过去!”骆风棠道。
杨若晴点点头,“追云,你就留在这等我们,我和棠伢子两个进村去找辰儿。”
追云带进村,肯定会引起村民的恐慌,对追云也不好。
追云听懂了杨若晴的话,赶紧在地上趴了下来,做出休息的样子。
杨若晴看了骆风棠一眼,两人一起快步朝前面的小村庄奔去。
两人刚进村口,刚好就在村口的一口水井边,遇到一个老汉挑水。
两个人赶紧快步跑了过去,跟那老汉打听。
老汉看了眼面前这风尘仆仆的二人,“你们是说,你们是那个孩子的爹娘?”
杨若晴连连点头。
“老伯,我们的孩子五个多月大,男孩,被人偷了,后来听说被一个中年大叔给捡了”
老汉道:“你们说的那两个人,我晓得,他们就住在我家呢!”
“那孩子,可招人疼了啊,跟你这小伙子长得还真像呢,咱村的人都喜欢逗他耍!”老汉道。
杨若晴听到这话,转头跟身旁的骆风棠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老伯,求求你,快带我们去你家吧!”杨若晴赶紧道。
老汉脸上的笑容僵了下,唏嘘道:“你们来得可真不巧了,昨夜,他们两个就走了!”
“啊?”
杨若晴以为自己听错了,差点没晕过去。
边上,骆风棠皱了下眉头,上前来急声问:“老伯,啥意思?他们怎么突然走了?又是往哪里走去了?请你快告诉我们!”
老汉看着面前这年轻小两口脸上焦急的神情,也不兜圈子。
“是昨儿半夜走的,之前他一直住在我家,让我们村的人都帮着去打听打听附近村里有谁家丢了孩子不。”
“那孩子,我天天给他熬米汤喝,可爱喝了。”
“原本是打算再接着找,等找到孩子的爹妈他再走。”
“可是昨儿半夜,他也不晓得咋地,过来跟我这辞行。
”
“说是有急事要去南方,孩子也带走了,他还给我留了几两银子当做这段时日的谢礼。”
说话的当口,老汉已经将杨若晴和骆风棠带到了自己的家。
“喏,他们爷俩这段时日就是住在这屋里的。”
老汉推开了屋门,杨若晴踉跄着奔进了屋里。
一眼便看到床上,还残留着一块用过的尿布。
那块尿布,杨若晴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辰儿的。
辰儿走失的时候,胯下就裹了一块尿布。
“辰儿!”
杨若晴捧起那块还沾惹着孩子尿液的尿布,贴着自己的脸。
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悲伤。
喜的是,辰儿没死,辰儿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悲的是,又一次跟孩子失之交臂了。
这一别,又再次陷入了茫茫人海之中
“辰儿”
当经历了失望,希望,到再次失望
此刻,整个人感觉都如被抽干了气儿的皮球,捧着辰儿的尿布,坐在床边,吧嗒着掉眼泪。
而这边,骆风棠的心情也是如此。
但是,他还是按压着失望,跟老汉那细细打听那个苦行僧的五官,长相
“晴儿”
骆风棠突然朝杨若晴这边唤了一声。
“莫哭了,现在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当务之急,咱是赶紧将那个带走咱辰儿的中年大叔的模样记下来。”
“随后,咱也要动身去南方,有了这条线索,咱一定可以找到辰儿的。”他道。
杨若晴点点头。
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悲伤的心情按压下去。
“我带了纸笔,你们说,我来画!”
她道。
然后,老汉在那细细描述着那个中年大叔的五官面容,杨若晴将这些轮廓,在面前的纸张上,一笔一划勾勒成型。
“个头,身板,都高高大大的,嗯,就跟你这小伙子差不多。”
“脸上胡子拉碴的,遮住了半边脸,也遮住了嘴巴。”
“那眉毛”
长坪村。
骆风棠将此行的结果跟两家的长辈们说了。
大家听完,都是满脸的惋惜,喜忧参半。
孙氏道:“虽说这趟孩子没接回来,但有一点是放心了,那个中年男人,对咱辰儿不赖,不会害他!”
杨华忠点点头,“事到如今,咱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骆铁匠道:“这么说,是去了南方?可是南方那么大,咱上哪找去呢?”
骆风棠道:“东西南北,有个方向,总比没有要强。”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拓跋娴出了声:“把那张画像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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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7章 故人?()
杨若晴闻言,赶紧将那张画好的画像递给了拓跋娴。
画纸缓缓摊开,拓跋娴的一双视线落在纸上的那张中年男人的面庞上
“嘶”
她暗吸了一口凉气,瞳孔狠狠瑟缩了下。
“娘,咋啦?”杨若晴留意到了拓跋娴的这个小异常,问。
拓跋娴没有回答杨若晴,而是捧着那张画纸,细细的看着,打量着。
那捏着画纸的手,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整个人的脸色,也变得怪异。
这下,不止杨若晴,屋里的骆风棠,骆铁匠,以及杨华忠和孙氏两口子也都发现了拓跋娴的异样。
骆风棠皱了下眉,来到了拓跋娴的身旁。
“娘,你咋啦?莫非你认得这画像上的人?”他问。
直到骆风棠又问了一遍,拓跋娴方才回过神来。
她抬起头来,看向身旁的骆风棠。
“风棠,这话,是谁画的?准不?”她问,声音微微发颤。
骆风棠怔了下,随即看了眼杨若晴:“那个老汉口述,晴儿画的,晴儿的画功了得,应该有八成就是这个长相!”
“这样啊”拓跋娴喃喃着道。
手指紧紧拽着那张画纸,并抿紧了唇。
眼底,有复杂而汹涌的东西,在翻涌,起伏。
边上,骆风棠和杨若晴面面相觑,跟拓跋娴相处这么久,她一直都是雍容淡雅,沉稳从容。
经历过大风大浪,又久居高位,在她的眼底,似乎永远都看不到这些外露的情绪。
可是此刻,她的情绪,再也掩藏不住。
“娘,你是不是认识画纸上的人?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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