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一脸的狐疑。
突然,她抬手一把拧住大安的耳朵。
“臭小子,忽悠你姐呢?”
她故意凶巴巴的道。
“眼神闪烁,呼吸紊乱,肯定是在撒谎!”
“快说,你这几日鬼鬼祟祟溜出去做啥?”
“莫不是跟谁家的小姑娘看对眼,溜出去私会了?”
大安按着杨若晴的手,痛得倒吸着凉气。
她的话,让他哭笑不得。
“姐,你这说的啥呀,你弟我才八岁”
“哼!”
她截断他的话。
“英雄不问出路,流氓不问岁数。老实交代,被哪家闺女拐跑了?”
“报上她的名儿来,敢勾搭我弟,小狐狸精我整不死她!”
大安满头黑线。
但就是咬紧牙关不松口。
一番审问逼供下来,杨若晴泄气了。
这小子,软硬不吃,五毒不侵啊。
这嘴口实在严实。
铁条都撬不开。
不过,这一切都难不倒她。
不说是吧?回头跟踪咯。
没有什么是她杨若晴搞不定的。
晌午饭后,杨若晴去了一趟骆风棠那。
骆风棠家的屋子,已经上梁封顶了。
不过他们爷俩还依旧住在杂屋里。
骆风棠这几日一直在忙着打制家具。
她趁着这会子有些空闲,过去瞅瞅家具进程咋样了。
老骆家的院子里。
摆着一条做木工活的长条凳。
长条凳上放着一块木板。
骆风棠正坐在条凳一端,手里拿着刨子正跟那刨那木板。
刨一会儿,便把木板拿起来,照着日头光线那边眯起眼瞅着。
然后,起边上的黑色墨斗和尺子,往那木板的边边角角弹出标记线条。
埋头接着刨。
在他的脚边,摆放着诸多形状、大小各不相同的木板,木条。
“棠伢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他抬头朝院门口瞅去。
便见她笑吟吟从外面进来。
他的眼中露出一抹喜色,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朝她这边走来。
“晴儿,你咋有空过来了?”他问。
“我家里又不忙。”她道。
“你五叔明个成亲,我以为你这几日都不得空”他道。
她恍然,笑着摆了下手。
“那是他们大人忙活的,跟我没关系。”
“我来看看你打制得咋样了。”她道。
骆风棠道:“最后一块木板了,弄完了,回头就剩下装钉了。”
杨若晴点点头,抬脚走到前面那一堆半成品的东西堆中。
目光扫过四下,暗暗点头。
不错不错,都是照着她画的那张设计图来打制的。
尺度,外形,甚至边边角角。
他都处理得很到位。
有些小细节,她没有想到的,他都考虑在内了。
“晴儿,你看看这些,跟你画的没有太大出入吧?”
他跟了过来,问道。
第385章 再让我瞅几眼()
杨若晴目光扫了一圈,最后回到他脸上。
毫不掩饰眼中的赞赏,她点头道:“执行能力,一级棒!”
“嘿嘿”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杨若晴这才发现,他的脸上,挂满了汗珠。
头发里,还沾惹着好多木头碎屑。
她抿嘴一笑,掏出一块帕子。
踮起脚给他把额头上的汗珠轻轻擦去。
那衣袖口和帕子,都是用皂角粉洗的。
随着擦拭的动作,皂角淡淡的清香味儿飘进他的鼻子里。
他偷偷用力吸了一口。
真香!
她突然低笑了一声。
“你这头上,晓得的以为是木头碎屑。不晓得的,还以为是头皮屑呢!”
骆风棠的脸微微红了下。
“回头夜里我打盆水好好洗个头。”他道。
杨若晴道:“这会子数九寒冬,夜里洗头容易感染凉气。”
她抬头瞅了眼头顶的日头。
“要洗就这晌午洗,日头大,很快就干了。”她道。
骆风棠点点头。
“好,那我去烧水!”
说罢,转身就进了灶房。
这边,杨若晴也没闲着,进了杂屋,拿了一只洗脸的木盆,外加一条干帕子。
水烧热了,骆风棠打了满满一盆水端到了后院。
就在一个日照充足,又有柴草垛子挡风的角落里把木盆放下。
“外面的棉衣脱下来,省得弄湿了。”
杨若晴跟了过来,提醒道。
“嗯!”
骆风棠随即脱下上身的棉衣,里面仅着一件秋衣。
杨若晴接过棉衣,拍去外面的木屑和灰尘。
然后挂到边上的柴草垛子上晾晒。
这边,他已经拆开了头发,俯身蹲到了水盆边。
“我来帮你。”
她说道,走过来的同时已撸起了袖子。
露出两截明白白嫩不少的手臂来。
骆风棠看了眼她那白生生的手臂和手。
微微抿了下嘴。
那药丸看来还真是凑效了。
晴儿一日比一日好看了。
“甭傻看着我了,把头埋下去,我得帮你洗头发了。”
杨若晴轻轻揪了下他的耳朵,笑着道。
骆风棠回过神来,咧嘴一笑。
照着她的吩咐做。
她站在他的身侧,俯下身来。
一手挽着他的发,另一手拿着一只葫芦瓢。
葫芦瓢舀了温水,缓缓的,轻轻的,沿着他的后脑勺淋下去。
这个时代,男女都流行束长发。
长发飘飘的,好看是好看。
就是打理起来有些费劲儿。
温润的水,顺着他的头皮,缓缓而下,滋润着每一根头发。
再从发梢缓缓淌下来,滴滴答答掉落进面前的木盆里
“这会子天冷,清洗头发的时间可以间隔长一些。”
她一边用水浇灌他的发,边跟他随口聊着。
“等到明年开春,气候回温。”
“这头发就得****清洗了,洗得勤快,头发才会柔顺光亮,也不会长虱子”
水淋得差不多了,她放下葫芦瓢。
转而拿了一点皂角粉在手里搓开了。
然后挽住他的发,轻轻搓揉起来。
柔软的手指,轻轻抓挠着他的发。
他舒服得喟叹了一声。
杨若晴洗得很认真,搓完了,又用水重新冲淋干净。
这才拿干帕子,缠住他的发轻轻擦拭着。
擦拭了个六七成干,又找来梳子洗干净。
仔仔细细的为他把头发梳理柔顺,披在身后。
“看惯了你束发的样子,这会子把头发披下来,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呢!”
杨若晴拿着木梳子,站在一旁笑嘻嘻说道。
歪着脑袋打量着站在日光下的骆风棠。
他身形高大,身板结实。
墨发如瀑,披泄在身,跟那张线条冷硬的英俊面庞交相呼应。
竟然滋生出一种高冷而狂野的魅力。
跟平时那个束着发,穿着粗布衣的憨厚气质,大不同呢!
“晴儿,你看啥呢?”
骆风棠问。
“我脸上是不是有啥脏东西?”
他下意识抬手就要去摸自己的脸。
手臂被杨若晴按住。
“别动。”
她道。
“对,就保持这姿势,再让我瞅几眼。”
“啊?”
骆风棠不解。
杨若晴眯起了眼,一边欣赏着他的‘美色’,一边啧啧着点头。
“帅,俊,养眼啊!”
骆风棠:“”
“晴儿,今日日头好,不如你也洗个头吧?我给你打下手!”
骆风棠提议。
杨若晴一想,点了点头。
“那就洗个吧,明日五婶进门,我可不想一头油烟味熏着她!”
于是,骆风棠把自己用过的那盆水倒掉。
又去灶房重新给她装了一盆水端了过来。
当他重回草垛边时,杨若晴已经脱下了外面的棉衣,甩在边上的柴草垛子上。
她里面也只穿了一件睡觉的秋衣。
秋衣是青蓝色的。
青蓝色显瘦。
她这段时日,体重一直在持续的往下掉。
陡然脱掉臃肿的棉袄,秋衣勾勒出的上身,线条隐隐若现。
尤其是当她抬手拆着发辫的时候,那胸前,隐隐能看见两个小小的凸起。
十二岁的少女,青春期要来临了
骆风棠的脸顿时就红了。
一双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搁。
杨若晴把头发拆散了披了下来,侧过身。
便见他端着一盆水站在那,微垂着头,一张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她意识到啥,随即瞅了眼自己身上。
这胳膊腿啥的,都没露啊。
他的脸咋红成这样了?
低笑了一声,她朝他勾了勾手指。
“小棠子,还愣在那做啥?快过来伺候我洗头呀!”
骆风棠汗!
却端着木盆放到了她跟前。
学着她方才帮他洗头那样,也帮她洗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生涩,也很笨拙。
但是,指间的力道却很轻柔。
一边抓,还一边问:“这样痛不痛?”
“嗯,很舒服呢,保持这力度”
她哼哼唧唧着回道。
他的唇角扬起愉悦的笑意,洗得更加仔细认真了。
很快,她的发也洗好了。
坐在草垛上,他就站在她身侧为她擦拭着秀发。
杨若晴抬眼看着他那全神贯注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
骆风棠看了她一眼。
“笑啥?”他问。
杨若晴道:“咱村里的男子,帮女子洗头的,你恐怕是史无前例第一人吧?”
这时代,典型的男尊女卑。
第386章 还要替你画眉()
好多事情,男人们是不屑去做的。
下厨,洗衣,带孩子,以及帮女人洗头啥的
可是,除了带孩子,其他几样他全占齐全了。
“你这样破了规矩,若是被村人瞧见你给我洗头,怕是得笑话你呢!”她打趣道。
听到她的话,骆风棠不以为意的笑了下。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担当的男人,就该多为女人分担才是!”
“那些存着笑话之心的人,本身便是自私自利之辈!”他道。
杨若晴满脸动容。
他这一句话,真是拉近了与妇女之间的距离啊!
妇女之友,妇女知音啊!
喊出了多少妇女同胞的心声!
“晴儿,我喜欢给你洗头,梳头。”
他的声音再次传进她耳中。
“将来,等咱成了亲,我还要替你画眉”
“额”
杨若晴的脸也红了。
心中却生出一份憧憬来。
为你画眉
好有爱的画面呢!
“准了!”
她道。
“你为我画眉,我就给你生一窝猴子!”
“棠伢子”
在她后面那句话脱口的同时,前院突然传来骆铁匠的喊声。
“晴儿,你方才后半句话说的啥?我没听仔细。”
骆风棠问。
杨若晴嘻嘻一笑:“没啥,我就说好啊!”
是吗?
骆风棠暗暗疑惑。
生一窝猴子?
是他听错了?
“别瞎猜了,你大伯喊你有事呢,咱赶紧去前院吧!”
杨若晴催促着,从柴草垛子上跳了下来。
两个人穿好棉衣来到前院,骆铁匠正从杂屋出来。
“大伯,我和晴儿方才在后院洗头呢。你喊我啥事儿?”
骆风棠问。
骆铁匠瞅到了跟在他身后的杨若晴,还有二人披散着的发。
骆铁匠眼底闪过一抹愉悦。
对骆风棠道:“明个你杨五叔要成亲,我是来催你,夜里把道喜的份子钱送过去。”
成亲这类喜事,一般都是办全村的酒席。
有交情的村里人家,提前会把份子钱送过去。
好给主人家一个周旋筹划酒席人数,菜式份量的空隙。
主人家会有专门把这些前来道贺的村民的名字记下来。
等到酒席正式开宴前的半个时辰,照着名单挨家挨户去请过来吃酒席。
骆风棠听到骆铁匠的话,点了点头。
“大伯莫急,这事儿我心里有数呢!”
他道。
“原本就打算夜里过去一趟的。”
刚巧晴儿过来了,等会刚好跟她一块儿过去。
骆铁匠听到这话,放了心。
又对杨若晴点了点头,转身进了灶房忙他的去了。
院子里,杨若晴帮着骆风棠把那些刨好的半成品木板搬进屋里。
骆风棠问她:“晴儿,这道喜的份子钱大概给个啥数目比较好?”
从前,村里人家办红白喜事。
他和大伯都极少去凑过份子钱。
一来是他不喜跟太多人打交道。
二来也是因为家穷。
吃不饱,穿不暖,拿啥去随份子?
给少了,人家还会笑话。
倒不如不去凑那个热闹。
所以这行情,他不懂。
杨若晴听他问,思索了下。
“我听我爹娘说,这类喜事,村人凑份子钱一般都在二十文和六十文之间。”
“这个得看交情的深浅。”
她如实道。
“我看你们出个四十文钱,就差不多了。”她道。
骆风棠却摇头。
“还是出六十文吧,我怕出少了,给你丢脸!”他道。
杨若晴怔了下。
她知道,极少参与这些事的老骆家。
上回五婶过门凑了份子钱,这回成亲又主动来凑份子钱。
说到底,都是因为她。
杨若晴心里很感动。
“四十文就足够了。”她再次道。
“就算你出六十文,我五叔也得不到一个子儿。”
“那些钱,回头一文不落全落我奶荷包里了。就四十文,听我的!”
“我再想想吧!”骆风棠道。
杨若晴点点头,没再多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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