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小娜和艾米在……美好的幻想可救不了人,勇者奋力向着怪物的背影掷出长矛,发起了挑战,弩炮一定要保住。
维多利亚固执的拒绝了兰斯洛特带她回市长官邸的建议,公主抿着嘴唇仰头看着城墙上的战斗,她见里昂和叶莲娜才认识不到一天,却能配合默契。’到头来,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个累赘……’
“殿下,法师霍华德呢?”公主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兰斯洛特是在问她。
“他,他死了。”从天而降的闪电把霍华德大师烧的熟透了,法师的皮肤焦黑开裂,露出了其下红色的部分,还有那股怪异的甜味……维多利亚吐了。
兰斯洛特爵士安排剩下的禁军上城墙帮助防守,他举着盾牌护在公主身前,不时有零星的羽箭越过城头。城里的女民兵也混在禁军中间,去支援她们的同胞。
城门外传出了一声巨响,钢铁制成的门栓剧烈的抖动,过了好半天才恢复平衡。撞门的怪物休息了一会,又撞了第二次,木制的门板开裂了,门栓也微微变形。撞击暂时停了下来,活生生的破门锤正在积攒力气。
兰斯洛特一把抱起她,往市长的房子跑去,公主看见里昂在城头和狼人对峙。
维多利亚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里昂的脸。我真是没用。恐惧和屈辱,化为了不争气的眼泪,模糊了女孩的视线,把里昂变成了一个多边形的晶体。
注释一:文中引号部分为人物内心活动。
第89章 弗林特·火炉()
勇者死而复生的消息,由信使和旅人传遍了全帝国,并向国境外扩散。弗林特打铁铺的门被人敲响了,力度不亚于小型攻城锤,对矮人来说,这代表有好消息通报。弗林特笑着打开门,以为市集终于有陨铁卖了。
“火炉先生,你没听说吗?你的好友里昂·伍德复活了!”这消息比稀有的材料劲爆多了。
用力关上的门掀起一阵小规模暴风,吹歪了年轻矮人的胡子,逼得他眯起眼睛。年轻矮人拿着弗林特送的烈酒,笑呵呵的走了,火炉大师对他的消息非常满意。’又是个该死的传统!’老矮人心痛那开裂的门槛,摇摇头坐回刚买的摇椅上,才晃了两下,也许因为用力过猛。这堆木头竟然散架了。弗林特带着椅背摔到地上,两边扶手好好的立在原处。
他心里把卖摇椅的地底侏儒一直诅咒到了曾曾曾祖母,气人之处在于,那帮侏儒是不接受退货的。老矮人骂骂咧咧的爬起身,也给自己倒上一小杯酒。一个死透的人怎么就活过来了,这消息他得好好消化消化。偌大的屋子静悄悄的,妻子琳恩早逝,没给他留下子女。矮人的婚姻是一辈子的誓言,他命中注定了独守空房。
弗林特守着铜须堡的铁匠铺和这间大房子,只是为了留住一点回忆。妻子去世后,他时常感到寂寞,经常回忆起都城的生活。这在铜须堡显得很另类,绝大多数矮人的理想是生于斯,长于斯,至死都不把脑袋探出故乡的大门。但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战争,天灾,哪怕是生意都促使矮人走出群山中的堡垒,去跟长腿短命的人类打交道。
但只要事情了结,矮人必定一路奔回家,狠狠的住上个五十年,来弥补思乡之情。弗林特才回家两年不到,但他觉得不能再磨蹭了。一想到把爱情理想化的克里斯蒂娜,偏偏迷上了花花公子里昂,他就坐不住。矮人说走就走,他熄灭了熔炉,锁死了大门,把钥匙丢给目瞪口呆的侄子。弗林特挤进去地表的升降梯,对还在发愣的侄子挥着手,道歉说只能下次再带他去帝国了。
铜须堡到人类的地界必须穿越连绵不绝的群山,以及一座号称帝国最高峰的雪山。往来交通依仗着矮人畜养的山羊和矮种马,要是错过一趟,得等上两个月。弗林特找到了车夫在铜须堡大门旁搭的棚子,全靠着不辞辛苦也要进入深山找矮人铁匠的人类顾客,车夫的生意才维持了下去。弗林特很幸运,正好碰上车夫在等着一个主顾回城。
“火炉大师,这就要走了?”车夫跟人类混的太久,他的反应听起来没门口卫兵那样夸张。
“嗯。”弗林特爬上车厢,递给他两张纸币。矮人笑着装进口袋,这钱虽然在铜须堡不能用,可进入了帝国境内,足够他买醉的。
弗林特瞪着车夫的红鼻子:“你没喝酒吧?嗯!?洛基。”这话引起同车一个人类的关注,他按住了脚下的木箱,小心翼翼像在呵护初生婴儿。矮人闻出了刚涂好油的盔甲的味道。商人的长相让他想起沃克营里的铁匠。
有伤在身的铁匠最终没能撑下去,’可怜的人呐。’老矮人想,’这些年轻人没了老弗林特在身边,就是会不停的出乱子。’
“坐好了,各位!”车夫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拉车的马儿迈起粗壮的短腿,带着车夫和仅有的两位顾客踏上了离开铜须堡的山路。
弗林特熟练的把自己的绑在车上,并建议同行的人类也这么做,而不要去看左边的峭壁。
商人心虚的探头瞧了眼道路左侧的深渊,脸色白的像张纸。弗林特大笑着拍拍他的腿,这阵笑声引来了车夫洛基的附和,他转身递给人类顾客一瓶酒。在弗林特看来,人类唯一会接的理由,是因为车夫都不去看前面的盘山路了!弗林特自顾自的合上眼睛,在到达山中的宿营地前,还有好长一段路呢,老矮人懂得什么时候该休息,什么时候该战斗。
那一年,他一百八十岁,正值壮年。琳恩似乎在生育上遇到了点麻烦,她不知在哪儿听说大地之母对于某些问题特别灵验,女矮人说干就干,她立即给丈夫打包,要他去找个人类牧师回来。
“女人!哼!才一百多岁急个什么?“矮人一路抱怨个不停,其实他也一样着急。但矮人的倔强不准他承认。
赶路的矮人很快盯上了大道旁的路牌,用木板刻成的指路标方便了旅人,可对矮人却不太友好。弗林特付出了差点折断脖子的代价,好容易看明白了都城的方向。大中午的可搭不到车,他顶着烈日走在路中间,顽固的拒绝向热浪低头。
路左边的林子里似乎起了骚动,能听见金铁交鸣的声音。老矮人感谢着莫德尔,给了他理由躲开晒死人的大道。弗林特的视线穿过树丛,隐约看见七八个男人正围着一个女孩,男人和女孩手中都拿着武器。老矮人震惊的丢下包裹,从腰带上解下了斧头。矮人城市也有犯罪,但像这样以多欺少攻击女人,弗林特可是闻所未闻。
“嘿!你们这帮混蛋,敢不敢挑个站着尿的!?”弗林特以短腿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加入战团,成功吸引了至少三个人的注意力,包括被围在中间的女孩。
女孩猛地转身,这动作让头上的兜帽滑下来。弗林特大张的嘴巴能塞进一整条硬面包,’她是尖耳朵!是个背信弃义的软弱精灵!’矮人内心深处痛骂自己不该管闲事,就让人类去收拾精灵吧,可斧头仍然干脆利落划过一个人的膝盖,在他哀嚎着倒地时,一拳砸歪了他的鹰钩鼻。
矮人冲进了包围圈,现在他和精灵女孩背靠背。剩下的人见了血,红着眼围上来。
“快滚吧,娘娘腔,对,就是你!老妈还等着你回家吃奶呢!”看着落荒而逃的强盗,矮人叉着腰哈哈大笑。精灵女孩出乎意料的是个剑术高手,没人能在她手下撑过一回合。
“嗯……尖耳朵,你离家是不是太远了?”弗林特转过身,路牌事件再次重演,他被迫抬起头跟精灵对视。女孩的金发在日光下异常耀眼,晃得矮人头晕。
“谢谢你,矮人先生。”精灵冷淡的道谢,好像她并不需要。女孩瞧着剑上的鲜血,好看的眉毛皱成一团,她蹲下来抓起把树叶擦拭剑身。
弗林特注意到女孩的帝国语非常流利,她披着的斗篷绣着一根长矛,是人类教堂的标志。
精灵勉强擦干净了血迹,她不甚满意的最后看了眼佩剑,插回了剑鞘。精灵走向不远处的大黑马。
“咳,尖耳朵姑娘,你不会碰巧知道附近哪里有教堂吧?”矮人叫住了她。
“泰勒爵士的城堡里就有个小教堂,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带你去。”精灵一只脚踩上了马镫。
“我说,你们尖耳朵什么时候又跟人类搅在一起啦?”矮人走到马下叉着腰,他清了几次嗓子,精灵仍在马鞍上坐着不动。
“如今的年轻人都不懂得尊重长辈吗?你觉得我爬得上去?”弗林特只有明说了,起泡的脚板不允许他再接着走了。
精灵脸上浮现的红晕,显出她不是故意如此。精灵飞快的跳下马帮助矮人,弗林特受伤的自尊这才感觉恢复了一点。
拔刀相助的矮人在闲聊中得知了精灵的名字。要不是黑马的鬃毛害得他不停的打喷嚏,聊天本该更愉快些。
“阿嚏!”矮人的后脑撞到了精灵的胸口,或者说她的胸甲上。
“真是铁砧……”弗林特联想起他的铁匠铺和故乡的妻子。
“你说什么?火炉先生。”精灵控制着坐骑,保持了一个平稳的速度。
弗林特本着矮人坦诚相待的性格,对精灵的饮食提出了老实不客气的批评。这让后半段的旅程,变得有点……沉默寡言。
“到站啦,火炉先生!欢迎下次光临。”洛基跟人类学了不少坏毛病,喜欢讨好顾客算是其一。弗林特扛稳包裹,跳下了马车。眼前又是熟悉的帝国大道,那块路牌仍然高的令人讨厌。
弗林特不需要路牌了,他朝着都城的方向前进,满心希望能遇到一个赶早市的马车。老矮人膝盖酸疼,体力也不如从前,可他放心不下那个尖耳朵丫头。
“这丫头不知道又犯了多少蠢。”矮人喃喃自语,对着身后驶来的马车挥舞双手。车主满脸堆笑的拉住缰绳,弗林特道谢后上了马车。农夫打扮的车主告诉弗林特,他很高兴路上能有个矮人作伴,毕竟这年月,连小孩子都成群结队的逃进树林当了土匪。
“是吗?”矮人的目光穿过了浓密的眉毛,看着周围的风景。晨露粘在青草尖,松鼠沿着树梢上穿行,早起的鸟儿呼朋唤友,从他头顶掠过。人类的世界总是这样,每次来都有新的变化,矮人发誓在跟里昂好好喝上几杯,警告他不准伤精灵的心后,就打道回府,到死都不出来。
生于斯,长于斯。弗林特满足的叹口气,在卷心菜和萝卜堆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到都城还有很长一段路,随时随地挤出时间休息,这可是年长者的智慧啊。
注释一:文中引号部分为人物内心活动
第90章 为了殿下而战()
市长的大宅全由石头砌成,包括屋顶,比城里主流的砖木混合建筑豪华多了。以兰斯洛特爵士的眼光看来也非常牢靠,只是爵士内心并不承认这是个城市。他前脚把公主送进去,回头又得担心被他留在城墙上的士兵。禁军基本是由富裕人家的子弟担任,都是冲着皇宫的安稳和那身漂亮盔甲去的。兰斯洛特又何尝不是?他只是个小家族的长子,父亲找到了首相,才给他在禁军谋到个差事,不然就要去前线的军团。长相英俊的爵士能流利的背诵一整篇诗歌,在宫中淑女们的读书会上大发异彩,但他不确定自己能否连续战斗一整晚。
公主扶着窗台怔怔的看着远处起火的城墙,笔直的道路由城门直通市长官邸,给她提供了良好的视野。如果那帮蛮子打破城门,这条城里唯一的砖石路也将引领着他们冲向市长的豪宅。
爵士征集了包括厨子在内的人手,往路中间堆满能找到的障碍物。人们捐出了桌椅板凳,装满草料的推车,市长也牺牲了他心爱的橱柜和餐桌。一道简易的街垒,给守卫者提供了必要的缓冲。兰斯洛特用脚踩,肩膀撞,反复确认了工事的牢固程度。他调集剩余的禁卫守在工事后面,很多平民拿着武器出来助战,里面夹杂了不少女人的身影。兰斯洛特稍微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再担心人手问题。
一旦城门失守,这堆障碍会挡住那帮野人的马,给武装市民一个战斗的机会。人群中某些身高体壮的大汉好像喝醉了,身上飘出一股浓烈的酒味。有人脱了上衣,展示着健硕的肌肉。北方人用本地语言唱起了粗豪的战歌,女人也跟着打拍子,爵士都快分不清到底谁是野蛮人了。
“爵士。”瑞吉娜出现在门口告诉他,公主想回房间穿盔甲。兰斯洛特又安排人去护送女士们,所幸公主的行李都放在市长家,这算不上危险。
维多利亚无数次幻想过指挥千军万马的场面。她身穿光洁如镜的银色铠甲,里昂或者克里斯蒂娜(具体人选公主还在犹豫)举着面巨大的鹰旗站在她旁边,骑士们整装待发,战马激动的打着响鼻,号手吹起号角。维多利亚拔剑指向天空:“前进!”
瑞吉娜和禁卫们被吓了一跳,地位高的好处再次显现,没人敢笑话她,也没人敢问。维多利亚红着脸转向走廊,那里有很多幅肖像画,市长把一整面墙做成了家族的光荣榜。他背着手站在一副画像下,外面的慷慨激昂仿佛与他无关。
‘他怎么这样,叶莲娜还在城头呢!’公主走向他,市长阴沉着脸鞠躬,看来他不是真的没心没肺。
“殿下,我好像没跟你介绍过家族的祖先。”伊万诺夫指向第一幅画,画上的男人肩宽体长,披着狼皮脸上有刺青,跟城外的蛮族并无二致。
“很野蛮,对吧?”市长摸着相框的银边,公主不说话,她等着市长继续。
“外面这群人跟我们说着同样的语言,很多年前算是一家人。只是我们选择向旧帝国低头,变的文明了。”市长的笑容有几分自嘲的意味,“而他们逃进荒野,视我们为叛徒。”
“有时我不知那边活得更自由一点……”公主提起了裙边,她隐约能听见兰斯洛特爵士的声音,只是听不真切,但肯定出了什么状况。打赢了那帮蛮子,再来讨论历史学吧,我的好市长。
“殿下请务必小心,平时这些部落无非勒索点吃喝,年景好的时候会用兽皮和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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