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他跟自己的姥爷也是旧识
“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便大胆的去做吧。既然已经木秀于林,那就尽量的长得更茂盛些,才能抵抗更大的风雨。”陈峰眼神闪烁着,在暗夜中发出一丝精光。
“我来庆州担任理刑,爷爷还有什么要提点的没有?”方见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你呀。”陈峰闻弦音而知雅意,玩味的看着方见:“只有事情都在掌控之内才能心安,这种感觉我能够了解。不过靠他人提点而成事,有点作弊的味道。这对你的成长并没有太大的好处,有时候或许多一些失败会更好一些。要知道,只有习惯了失败,才能更有底气的去追求成功。你事情做的好,说明你本身确实有过人之处。所以我更希望你多些失败的经验。我是不会给你什么提示的,自己采摘的果实才更加香甜嘛。自己慢慢琢磨吧。”
“果然档次不一般,话说的都大同小异。”方见的脑海中出现了洪仲的身影,暗自腹诽道。
陈芙用了然的目光看向方见,仿佛已经预测到了这样的结果:“我早说过吧,还要自找没趣。”
“听说这两年你又研究出一套脱胎于五行体术之外的修炼方法,有这么回事吗?”陈峰问道。
“确有此事。因为雷击昏迷醒来后,脑子里仿佛多了些东西,受此启发便有了些成就。”方见开始打预防针:“这套体术主要是解决无法使用武窍的人的修炼问题的。经过小范围的检测,确是有比较明显的效果。”
“就是那些从军队上下来后投在你属下的那些人?”陈峰看来对很多事都了然于胸。
“是的。他们的体术,现在已经接近甚至超过原来的能力水平了,当然这跟他们长期修炼五行体术也有一定的关联。另外在能够修行五行体术的人身上也做了实验,结果发现修炼我的体术,同样能比较明显的提高他们的个人实力。”
“这样。”陈峰思忖了一下:“你简单说一下你的体术思想。”
“我把这种体术起名叫搏击术。就是通过特定的招式,提高修炼人员的体能、反应速度和肢体强韧度。在提高对战技能的同时,也同步提高个人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这样即使没有武窍在身体里担当调拨能量的功能,却依然可以通过自身的身体反应和大脑的协调能力,形成强大的战斗力。”
“你现在的能力怎么样?”陈峰看似随口问道,眼神中精光闪烁,隐藏着内心深处一丝看不出的紧张。
“我。”方见略微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谦虚一些:“现在我的那些个下属,单打独斗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哦……”陈峰长嘘了一口气,半晌说道:“你总结出来的体术,暂时不要扩散,也不要再让过多人接触相关的东西。回头你写一份详细的册子出来交给我,我会仔细评估一下的。”
“是。”方见应道:“上次洪大人也对我的搏击术感兴趣,也想要点资料。我没有答应他。”
陈峰呵呵笑了起来:“洪仲是自己人,不过谨慎一些不是坏事。这种品质,在年轻人身上已经很少见了。”
“今天看到你我很高兴。要不,你们两个陪我吃晚饭吧。”陈峰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小孩。
“已经约好了,爹爹他们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陈芙抢先说道,害怕方见头脑发热答应下来。
“好啦,那你们就去吧。”陈峰也不强求,看看方见:“以后你有什么实在无法处理的事情,可以直接来找我。”
“是。”方见答应着,被陈芙扯着袖子拉走了。
“你没跟我说要到你家吃饭啊。”出了总督府,方见奇怪的问陈芙。
“我爹今天晚上有应酬不在家,你要是想陪我妈去吃饭的话就去吧,小心烦死你。”陈芙翻着白眼看了方见一眼。
“原来你在撒谎!”方见恍然大悟:“幸亏你机智,让我们及时脱身。跟这些官场大佬相处,真是太紧张了。”
“你也会紧张?”陈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其实我觉得你就是一个另类。我很少见我爷爷跟人说话这么透彻的,没想到今天会跟你说这么多贴心的话。我都有些怀疑你才是陈家的亲孙子。”
“也许是我们刚生下来就抱错了吧。”方见挠挠头:“我以为因为咱俩的关系,爷爷才对我这么掏心致腹的。”
陈芙掐了他一下:“我们去哪里吃?”
“你是地头蛇,肯定听你的。”方见恭维道。
“好吧。”陈芙心情好起来:“我知道一个地方,在庆州府的得胜桥附近有一家渔馆,味道很好的。他们的烧虾球、炸青虾、虾茸银鱼羹号称‘庆州三侠’,非常有名。现在这个时间过去,应该还有位置。”
“好,那我们就赶快走吧。”方见拉着陈芙的手,两人快步离去。
第11章 名利场中()
灿烂的星光照在寂静的街道。远处传来隐约的犬吠,将脚步声映衬得更加清晰。
送完陈芙回府。方见独自一人迈步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闻着空气中的淡淡湿气,偶尔有小儿夜啼,然后就飞快的被安抚了下去。他的心情莫名的轻快起来。一切算计、一切筹划,纷乱的思绪,淡淡的不安,都融化在这漫天的星光中。
“活着真好……”
洒然一笑,他的脚步变得飘忽起来。并没见怎么迈步,方见已经影子一般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远处的一个阴暗的墙角,几不可闻的咳嗽声轻轻响起,一缕青烟在烟袋锅子中发出幽暗的红光,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年轻真好啊……”
待方见回到刑司后衙,又是已经入夜的时候。
他的房间里依然灯火明亮。丫头小娟脑袋一点一点的,扶着腮帮子在桌边打瞌睡。方见走过去在她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吓得她呼的一下跳了起来。看见是方见,这才缓了一口气。
“这么晚了不睡觉,在这里小鸡啄米。”方见笑眯眯的看着她。
“大人,是有点事要禀告。”小娟一下子想了起来,揉揉眼睛,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摞大红的请柬:“刚才福叔送了一摞请柬过来,看您不在就先放下了,让我在这里等着。说您要是有事要问,就让我去叫他。”
“哦。”方见笑着翻了翻手中的请柬:“来得还挺快。那你就去帮我叫一下李总管过来,我问问他这都是什么来头。”
“噢。”小娟答应着,给他泡好茶倒了一杯,这才出门去了。
片刻工夫,便听见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到了门口。李福在门外说道:“李福拜见方大人。”
“进来吧。”方见招呼一声,便见李福穿戴整齐快步走了进来,向着自己深深施礼。
“都是自己人,以后不要这么客气。”方见向门外招呼道:“小娟,给李总管倒茶。”
“这么晚了还找你,打搅你休息了。”方见笑着向李福说道。
“害怕大人召唤,所以一直在外边等着了,倒是还没休息。”李福恭敬的说道。
“叫你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这些送请柬的人都是什么来头,一般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方见拿起手边的一沓请柬,递给李福:“你是刑司的老人,这些都应该很熟悉了。”
“一般这种事,都是小人代为传达的。其实这些请来送往的事情,中间也是有一些定例的。”李福拿着手中的请柬,把他们分为几类,为方见仔细分说。
“像这种本地商界的头面人物,每有新官上任的时候,照例都是要出面设宴。一是为大人们接风,表达恭敬之意;二是和新任的大人接触一下,根据大人们的特点投其所好,以逐步建立更进一步的关系。这样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便会受到大人们的照拂,总之是好处多多。”
他拿起上面的几张请柬:“像庆州府商会会长郑之隆,福胜钱庄的老板林莫天,矿业商会的会长徐得全,农商联会的会长常全,庆州最大的粮商霍震,都在今天递来了帖子。类似这种请柬都是没有定下期限的,大人可以根据时间空闲安排,到时候我自会去跟他们相约。”
“像这种情况,我和他们接触合适吗?”方见问道。
“既然大人相问,那属下就妄言了。”李福看看方见和蔼的目光,心中大定:“官场商场,说到底牵连甚广。官吏与商人之间,于公于私,平时都必定有各种各样的联系,都有相互用得着的地方。就像一潭水池,大家都要维护一个相对平衡的局面。既不能清澈见底,也不能浑浊不堪。毕竟商人是民众中最活跃、也最有能量的一群人,尤其是一些大商巨贾。关系处好了,很多事情打个招呼,办起来就会得心应手。当然这中间有个度的问题,如果与商界牵连过深,有时也不是美事。”
“你说的满透彻。”方见笑笑:“本官不是油盐不进的另类,当然也不会因为跟他们的接触而做出有碍律法的公正的事情。回头你跟他们接触的时候可以提点一下。我是不会跟他们的日常经营混在一起的,什么股份、干股之类的,我一概不接受。如果有平常按例的打点孝敬、礼尚往来,可以收下来。你这里根据后衙的额外支出预算留一点作为备用金。剩下的都交到范成大那里去,让他给大伙儿分分。不过帐目一定要清楚,收了多少、留了多少、交了多少要有个数目,不得弄虚作假。尽量做到让大家雨露均沾,对有困难的同仁更要多照顾些。只有大家的日子过得去,才能努力干活儿嘛。我的底线是不能因私废公,这是我对衙门里所有人的要求。我已经跟范成大讲过了,如果发现有人收受好处、利用公权为私人谋取利益,一经发现,马上开革。情节严重的,一律法办。”
“是。”李福站起身来行礼:“一切都按大人的意思办。”
“坐吧。”方见摆摆手,接着刚才的话题:“这农商联会跟霍震之间是什么关系?按理说粮商不是属于农商联会的一部分吗?”
“这中间还有点隐情。”李福解释道:“农商联会的成员,大都是庆州多年经营农业的一些老户。而霍震是近些年才崛起的商业大佬,一向跟农商联会的人不睦。”
“你细细说说。”方见来了兴趣。
“十年前,庆州遇上了大灾年。庆州境内一年没有下一滴雨,粮食绝收。当时的霍家,势力范围在枫云国北疆玉州境内,横跨我云国和阴勒国边境,经营着无数农场牧场。他们见庆州这边有利可图,便带着大批粮食南下,来到庆州以粮食换取农户和中小地主的土地。因为粮食紧缺,粮贵地贱。霍震没有花费多少遍在庆州圈下了大块土地,建立了一个大的农粮基地。自此以后,霍家便在庆州扎下根基,一直发展到今天的规模。霍震对本地的粮商、菜商看不上眼,当地的商户也对其当年发家的方式颇为不齿。一来二去,两方便形成了平分庆州市场的局面,相互之间龌龊不断,时有争斗。”
“这倒也没什么。一定范围内的竞争,是推动社会发展的深层力量。”方见随意评估一句:“听说魏大人的五夫人,就是这霍震的女儿?”
“大人真是消息灵通。”李福恭维一句:“霍震的小女儿年方十八,据说生得花容月貌,在庆州颇有艳名。这次两家联姻,是霍震一手促成的。魏家背景深厚,且魏大人前程远大,确是女儿家的良配。”
“就是看着魏大人的关系,这宴请也不能不去啊。”方见玩味了一下:“过两天找个时间,跟霍震见一下吧。其他的,慢慢再安排时间。”
“好。”
李福又从请柬中挑出一封:“这个是庆州裕隆车马行的老板耿标的请柬。”
“车马行?这又是什么来头。”方见奇怪的问道。
“其实这耿标的真实身份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车马行老板,而是一名掮客。”李福解释道:“在我们庆州衙门与庆州民间势力之间,活跃着一批特殊的中间人。这些人半黑半白,游走于官府与百业之间。官府有时需要他们出面办理一些不能放之于台面的事情,而民间势力又需要他们利用与官府的合作帮忙打点。”
“在庆州这样的人多吗?”方见问道。
“没有多少。满打满算,这样的人物也不过七八名而已。”李福说道:“这耿标没有明显的背景,好像是完全凭借自己在庆州的多年人脉在运作,是掮客中的一个另类。其他的掮客大都有官方的背景,在官场有说得上话的实力派撑腰,否则是玩儿不转的。”
“有点意思。”方见笑道:“那魏大人在时,这个中间人是谁?”
“魏家在庆州经营多年,本身有自己的代言人。”李福知无不言:“因为魏大人升迁,自然需要有人过去帮他打理。大人的底细又无人知晓,所以这一块就空下了。我看这耿标便是看准了这个空档,想要在中间捡个便宜。”
“这个耿标,口碑怎么样?”
“耿标口碑倒是很好,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做为非作歹、趋红踩黑的事情。在这一行里,算是个比较干净的人。”李福据实答道。
“好。有时间也跟他约一下,见见他再说。”方见说道:“你看我有空的时候就提醒我一声,把这些应酬的事安排好。”
他看看李福手里的请柬:“还有吗?”
李福的神色变得有些暧昧,取出一封淡紫色的请柬:“还有一封。是庆州府最有名的娱乐场所清风阁大老板花夫人发来的,邀请大人三日之后去观赏她们新排演的歌舞。”
“这个好。”方见喜滋滋的接过散发着清香的请柬翻来翻去:“你给我说说清风阁的事。”
“清风阁在庆州红很多年了,是个很特殊的风月场所。”李福说道:“这里跟普通的青楼不同,不是用出卖年轻女子的青春和**牟利的场所。它的经营范围很广,实际上是一个集旅店、饭店、商铺和娱乐的综合体。单从娱乐这一块儿讲,它聚集了很多色艺双全的女子,有些甚至在整个云国都颇有名气。在清风阁,所有成员都签订了表演合同,而且不涉及人身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