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师- 第304部分

　　　　“但是。”方见默默思忖，口中说道：“我不相信一个莽人，居然能在如此繁复的官场之中做这么久，最后还没人能够找出破绽。”

　　　　“只有一个解释。”方见抬头看看三女：“目前只是一个猜测，马行空背后有人。”

　　　　三女面面相觑，均感觉一股冷气涌上心头：“如果方见的判断是真的话，那马行空背后之人的心计，可谓深不可测。有如此居心的人，利用这七八年的时间，恐怕已经将城卫系统牢牢掌控在手中了吧？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马行空的死，到底是什么背景？”肖青青叹了一口气：“这里面果然水深。可惜已经一脚踏了进来，说什么也要看看池里到底是什么乌龟王八。”

　　　　“说得好。”方见摩掌笑道：“这种气魄我喜欢，我们的职责，不就是让魑魅魍魉无法抬头、还百姓一片净土吗？”

　　　　他看看肖青青：“再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你把马行空当权这些年来，经他的手推上去的将领，就六品以上的吧，把他们的根底好好的查一查。最后弄出来个结果，我分析一下这些人有什么共同的特点。这件事不急，但是要当成一件重要的事情来办。”

　　　　“我明白了。”肖青青点点头：“我们继续说马行空的事情。他是个油盐不进的角色，到了哪里都没人敢惹。马行空一个人独居在京城，并没有家人跟随。甚至他家里到底什么情况，都极少有人知道。”

　　　　“这些年他虽然弄了不少钱，但是生活却十分简朴，是个杜绝铺张浪费的模范。”肖青青苦笑道：“他在枫云城的贫民区买了个独院儿，不过一间堂屋、两间偏房。平时家事都是自己料理，连个仆役都没有。”

　　　　“只进不出，钱都哪里去了？”方见冷笑道：“事有反常必近妖。让媚萧萧她们好好查一查，看看这个马某人把钱都弄到哪里去了。”

　　　　“好。”肖青青点点头：“要说到马行空的人际关系，基本上是臭不可闻。他自己也不在乎这个，习惯于独来独往，唯一跟他有联系的就是各路求他办事、请他吃喝的关系户。马行空担任考绩司主管之后，晚上几乎没有在家吃过饭，从来都是有人请吃宴席。他的家自己也很少回去，不过是偶尔回去收拾收拾罢了，平时就住在旅舍里或者青楼之中。”

　　　　“这人好色吗？”方见追问道。

　　　　“一般。”肖青青摇摇头：“逢场作戏而已，没听说他真的跟哪个女子动过感情。”

　　　　。。。

第461章　解析（）　
“真是个钢铁战士啊！”方见慨叹道：“希望他只是枫云内部某个大人物的棋子，而不是对头某国的密谍。崮繆琰尚否则，我们的头可真要大了……”

　　　　“没有那么严重吧？”肖青青的脸都白了。事情发生在城卫系统，罗德又是主管城卫系统的老大。如果真的出现方见的最坏预见，那罗德恐怕就要焦头烂额了。

　　　　“你不要吓唬小孩子。”马梅瞪了方见一眼：“看把青青都吓坏了。”

　　　　“我也是往最坏处想嘛。”方见讪讪一笑，朝着肖青青说道：“没事。就是有事，既然落到我手里，那也必定会把它解决的，你放心好了。”

　　　　“好吧。”肖青青这才释怀：“我要介绍的东西就这些了。官面上的东西，只能提供一个大背景。具体的细节，要看马姐她们调查的情况。”

　　　　“今天调查的结果怎样？”方见看看马梅。

　　　　“也没有什么特别有意义的东西。”马梅沮丧的摇摇头：“这个马行空就是个奇葩。他平时就是在城卫署坐一阵子，批阅一些必须他经手的文件，剩下的时间就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他跟同僚们关系非常淡漠，几乎没有什么工作之外的往来。他的朋友圈，基本上限于之前在考绩司时遗留下的关系。”

　　　　“今天我们走访了城卫署后勤部门跟马行空有过接触的属员。”孟英接着说道：“他们几乎对马行空的私人空间一无所知。马行空工作方面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线索，昨天上午他还如常到后勤部门转了一圈，批阅了几个文件，然后就不知去向。根据属员反应，他的表现跟平时没有丝毫不同。”

　　　　“我们又走访了城卫署的考绩司。”马梅苦笑一声：“罗德大人掌权之后采取了一系列的行政手段，把原来考绩司的那些人都调了个七零八落，现在考绩司已经面貌焕然一新、奋发向上，可惜很难再找到过去的痕迹。所以在考绩司走访这一块，基本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对不起，我爹给你们添麻烦了。”肖青青诚恳的向马梅、孟英二人道歉，然后三个人一起叽叽咕咕的偷笑起来。

　　　　“一点都不严肃。”方见嘻的笑了一下：“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早上我们去找媚姐，问问她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回家啊？”马梅看看方见：“我要回自己家看看我妈。她总是嘀咕我，说还没有嫁人就住到男方家里去了。”

　　　　“你就说为了工作方便嘛。”方见给马梅支招：“老人家们什么不懂？睁一眼闭一眼就算了。”

　　　　“你倒是会说便宜话。”马梅鼓起眼珠子瞪了方见一眼：“回头你负责跟我妈解释。”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方见闪电转移话题：“我还要去洪老爷府中汇报今天的工作。”

　　　　“是去跟洪琴套近乎吧？”马梅果然被成功转移视线：“一天跑八趟你烦不烦啊。要表白就赶快，我都替你着急。”

　　　　“你这人呢什么都好，就是……”没等方见说完，马梅已经捂着耳朵站起来：“不听！青青，跟我回去住吧。老孟总是一副正经的样子，什么事情都聊不起来。”

　　　　肖青青大为心动，又有些犹豫：“这要是让小石头汇报到我妈那里，我就该倒霉了……”

　　　　“要不一块吧。”马梅看看方见：“我去给小石头下点药，你再当一回解药……”

　　　　“你要死了！”肖青青又羞又恼：“还提这件事！”

　　　　在刑部分手。方见带着孟英回子爵府，肖青青和马梅分别回自己家。到了门口，方见让孟英先回去休息，自己去洪府找洪仲谈事情。洪府的家人对方见已经熟的像是一家人，看也不看就让他直接进去，直奔后院书房去找洪仲。

　　　　刚进二道门，迎面就看见洪琴正在靠着一颗大树发呆。方见轻轻走过去，在她背后悄声说道：“想什么呢？”

　　　　“呀！”洪琴吓了一跳，嗖的一下跳到一丈开外，脸蛋一片通红。

　　　　“幸亏是晚上，要不这个神经病又要废话了。”洪琴刚想到这里，方见已经奇怪的问道：“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你才有病呢！”洪琴恨恨的说道：“你是鬼吗，专门跳出来吓人？”

　　　　“我来找洪老汇报工作。”方见笑眯眯的说道：“这不是忙了一整天吗？也没空来看你，今天过的怎么样？”

　　　　“请不要颠三倒四的说话。”洪琴已经恢复了平静，在前面给方见带路：“一码算一码，不要参合在一起说。”

　　　　“嗯，你好像有些瘦了。”方见无聊的搭讪着，一面欣赏着洪琴窈窕的背影，跟着她来到小院角落里的书房前。

　　　　洪琴轻轻叩门，然后领着方见走了进去：“爷爷，方见来了。”

　　　　“哦。”洪仲放下手里的书卷，笑着看看方见：“吃了吗？要是没吃让琴儿给你弄些点心来。”

　　　　“晚饭已经吃过了，就是感觉没有吃饱。”方见诚恳说道：“我来呢，主要是想吃点洪琴做的点心，顺便再跟大人汇报一下工作。”

　　　　“别胡说八道！”洪琴红着脸把一个精致的小盘子摔在方见面前：“知道你是贪吃鬼，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哇。”方见佩服的看着洪琴：“你简直能掐会算，佩服。回头你教教我……”

　　　　“闭嘴。”洪琴走到旁边，为一老一少二人烹茶。方见吞了两块小点心，这才不好意思的笑笑：“今天把我忙得够呛。”

　　　　“怎么说？”洪仲笑眯眯看着他。

　　　　“在中书省那边，平时都是我自己找事。”方见如实说道：“结果今天他们一下子给我找了两件事情来做，所以有些忙乱。”

　　　　“你是个闲不住的，应该心里很高兴吧。”洪仲对方见了如指掌。

　　　　“也是啊。”方见挠挠头：“我说怎么自己忙起来了，反而感觉很兴奋。”

　　　　他开始汇报今天的两件事情：“一件呢，就是先前我提出的乡级改制方案，陛下已经审核通过，由中书省吏部主导推老找我过去，让我负责考核和培训这两件事情。”

　　　　“嗯。”洪仲点点头：“这件事你是始作俑者。而且这个改革看似平常，实则极其重要。一是它本身就有很积极的意义，能够将亿万民众积累的巨大潜力激发；二则它也是为将来的改革开了个头，从很小的改变开始打破陈规不能碰触的先例。所以你务必谨慎小心，把这件事情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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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线索（）　
“没想到，此事还有这么深的背景。崮繆琰尚”方见略微有些吃惊。

　　　　“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洪仲看看方见：“当时讨论乡级改制的时候，在朝堂内部展开了十分激烈的讨论。大家争的并不是这个乡级改制好不好，而是祖宗成法能不能改。最后陛下乾纲独断，拍板同意了改制计划。其实这里面付出了很多东西，包括有可能在朝堂内部造就了一个反对集团，其实这些人原来都是陛下的拥蹩。”

　　　　“要改变，就必须付出代价。”方见的双眸闪着睿智的光芒：“不改变，就是走向腐朽和没落。一个国家、一个机构和一个人其实是一样的，都需要在变中求生存、在生存中求变。不变，就意味着生存的消失。”

　　　　“这是个认识问题。”洪仲赞许的点点头：“立场决定高度，高度又决定立场。站在国家兴旺、民族存续的角度上，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在逼迫我们改变。我们枫云的地理位置决定了，我们必须强大，必须负担起大陆战略平衡的重任。这就让我们必须负担更重的压力，不优秀、就灭亡。”

　　　　洪琴坐在远处，默默的听着两个男人的思想碰撞。她的心中泛起了道道涟漪，原来在方见装疯卖傻的背后，居然隐藏着这么深邃的思想。就是跟洪仲这样的老政治家比起来，他思想的光辉都毫不逊色。

　　　　“好了，远的不说了。”洪仲展展腰：“我们这些老家伙，是要把真正的改革者扶上马、送一程的，你不要辜负我们的希望。”

　　　　“方见必殚精竭虑，不负众位前辈、不负枫云亿万黎民。”方见正色向洪仲拱拱手。

　　　　“嗯。”洪仲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城卫署的马行空被人暗杀于一个客栈之中。”方见继续汇报：“今天经过初步调查，确定他死于谋杀，凶手是一个操弄毒蛇的高手。”

　　　　“马行空啊。”洪仲皱着眉头想了想：“这个人有些古怪。我记得他是从白虎军团调回来的吧？后来安排在城卫署的考绩司，在那里干了很久。这么重要的位置，居然给了一个毫无背景的人，此事背后不简单。”

　　　　“大人跟我想的完全一样。”方见点头：“而且现在这个时候被暗杀，凶手的动机到底是什么？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这些都是要查清楚的。”

　　　　“你先查查看吧。”洪仲点点头：“估计你查不出什么端倪。对手如果布局多年的话，岂会让你在须臾间便窥破行踪？不过藏在暗影中的人物，总有被光线照到的一天，不要焦躁、不要急于求成。慢慢的去揭开谜底，就像解连环套一样，快刀斩乱麻是不管用的。”

　　　　“我明白了。”方见点点头：“我现在关注的是马行空在考绩司任上做的事，最后谁是得利者？从这个角度切入，或许会有一些发现。”

　　　　“你的思路对头。”洪仲笑笑：“不过不要大张旗鼓，慢慢的在背后查就可以。”

　　　　“好。”听完洪仲的教诲，方见又小小的调戏了洪琴几句，这才志得意满的返回自己的子爵府。

　　　　第二天一早。方见安排其他探员先做其他的事情，自己带着三个美女直接造访了水盟总部。看到方见不请自来，媚萧萧笑了起来：“方大人真是有魄力，这么早就找上门来。”

　　　　“破案的事，就跟吃饭是一样的，全靠一口热乎气。”方见笑道：“要是放凉了，很多线索再想捡起来就非常困难。”

　　　　“有道理。”媚萧萧点点头，取出两张纸朝着方见几人说道：“我昨天已经派兄弟们出去打探，现在得到了一些信息，我给几位介绍一下吧。”

　　　　“那是最好。”方见点点头，对媚萧萧的行动速度感到满意。

　　　　“单从这两天来论，马行空并没有跟什么特殊的人有过接触，再往前追溯需要花费更多时间。”媚萧萧说道：“大前天上午，马行空到城卫署后勤办事，在那里呆了一个时辰然后出来。中午他独自一人在城南的一家小馆子吃了简单的午饭，下午回家呆了许久，应该是把家中收拾了一番。黄昏时分他出来到了西市大街的宴宾楼，与三个熟人宴饮，这三人分别是南城巡城司的参将卞文、已经荣休在家的前城卫军退役将领郑三镬、一个在南城做生意的绸缎商人蔡蒙。当时四人情绪都十分好，大醉之后便到旁边的翠红楼消遣，那三人在入夜之前都陆续离去，马行空自己整晚都歇宿在翠红楼中。”

　　　　方见默默点头，对水盟的情报效率刮目相看。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居然能够探查到如此细致、准确的情报，其能力不可低估。细细想想也就释然，作为花想容的女儿，如果没有几把刷子的话，反倒是要让人惊诧了。

　　　　“前天。”媚萧萧继续说道：“到了半上午马行空才离开翠红楼，照例去城卫署晃了晃。结果遇到稽查司盘点后勤仓库库存，忙了半天。到了黄昏时分办完差事，照例马行空要请客吃饭，请稽查司主事高抬贵手，将一些小小的疏漏摆平。晚上马行空就在耀武大街的飞云阁宴请稽查司所属共六人，加上自己请来陪客的四个人，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