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月山庄。
承德楼前的花园里,欧阳辉垂首在欧阳庆面前。禀报探寻王家的事。
欧阳庆背上一麻,阴骛的脸惊讶地拉长,“面儿有解部动物的爱好?你们确信看清她有杀鸡取蛋?”
欧阳辉不解地道:“大公子,不只是杀鸡取蛋呀,而且那鸡没杀死呀!还有那受伤的猪,小的认为应是面儿姑娘故意把它打伤来试药的!依小的看面儿姑娘有研究药物的嗜好。”
欧阳庆扁扁嘴,难以置信面儿有这么古怪的兴趣,“今天晚上,给我再去看看!”
夜,欧阳辉的人又暗暗潜到王家。只见面儿在后院,又象昨晚一样,剖开一只母鸡的肚子取出一只蛋来。
一夜仍是没有异常。天明时欧阳家的打手离开了王家。
王面儿真的有怪噼?
欧阳庆心里发指,一个小姑娘有这样的兴趣,太不正常,想着自己的神仙弟弟,心中有几分不舒。
接连三夜。欧阳庆的人都有来监视王家,看到的都是一个情景。
王面儿喜欢研究药,爱玩剖鸡取蛋,得到证实。不过王面儿救了刺客的怀疑得到消除。
第四晚,面儿藏在大黄桷树上,呆到丑时。没再发现有人来王家监视。才敢把蓝天赐放回屋里。
欧阳庆对王面儿的怀疑消除,另一方面却多了一种忧虑,虽然希望弟弟能早点有个女人。可是王面儿实在太古怪了。这事必须让弟弟知道才行。
这天早晨,家医给欧阳庆换药时,和欧阳真说道:“弟弟,就过年了,那天王面儿送的药很好。瞧大哥的伤口好多了。大哥给你又准备了一车年货,面儿姑娘孤苦伶仃的很不容易。你去看看她吧。”
欧阳真看着家医,“我大哥的伤势现在如何?”
家医道:“恢复得很好,只要好好修养,按时吃药和换药,半个月内必定痊愈。”
欧阳真舒口气。
“弟弟,快去吧,还有五天就过年了。”欧阳庆催促欧阳真,“你很多天没看到面儿了,要是高兴,在她家玩两天没关系。不过,过了第三天还不回来,大哥就会担心了。”
欧阳真的确有些惦记面儿了,见大哥精神饱满,红光满脸的,早无性命之忧,放心下来。
巳时,欧阳真带着欧阳能和欧阳干拉着一车年货来到王家。
面儿正在厨房给蓝天赐炖补汤。欧阳真把王家大门打得咚咚作响。
面儿打开大门,看到欧阳真只觉头疼。
“面儿,还有五天就过年了,我来看看你你。”欧阳真手一挥,欧阳能和欧阳干把马车推进王家院里。
小娥在家门里看到欧阳真的马车又来了,跟着追来。看到满满一车年货,喜悦地道:“欧阳真,你家怎么这么多野味呢?”
欧阳真微微一红,“我家后山喂有不少野物。”
欧阳干瞟一眼小娥,“我们欧阳家不只后山有野物,蝴蝶山整座山都是欧阳家的呢。”
小娥做个鬼脸,看着欧阳能放下一箱衣物,打开盖子,露出漂亮的灰色毛皮衣,尖叫起来:“好漂亮。”用手摩挲几下,抱在怀里贴在脸上,“好温暖。”
面儿了怔,欧阳家出手太大方。
欧阳能从小娥手上夺回衣服,紧张道:“这是送给面儿姑娘的。”
小娥脸一红。欧阳真道:“小娥喜欢就送给小娥吧。箱子里还有一件貂毛大衣。”
欧阳能连忙拿起另一件递到面儿面前,“面儿姑娘快进屋试一试合身不合身吧。”
面儿抱着貂毛大衣有点头晕,这不是欠欧阳真更多了吗?把皮毛衣往欧阳真面前递去,“这个太贵重,面儿不敢收!”
欧阳真认真道:“不过一件衣服!你没有毛皮衣,过年时会更冷,你拿着吧,穿着过一个温暖的年。这是小蝶特地为你们俩做的,一人一件!”
小娥欢呼起来,“上次给小蝶的药可管用?”
欧阳真道,“因那药极管用,所以小蝶才这么用心感谢你们。”
欧阳能和欧阳干抬着大筐往厨房里去。
“我的汤!”面儿突然跳起来,冲进厨房,灶上的人参山鸡汤正好溢出来了,揭开锅盖。
欧阳真和小娥追进来。“没事吧?”
“好香。”欧阳真耸耸鼻子,“我来看着汤,你们去试一试新衣服合不合适吧。”
小娥拉着面儿往她屋里跑,面儿却往他父母屋里跑去。小娥不解道, “怎么不去你屋里。”
“想念我爹娘得很,这几晚睡大屋。”面儿淡淡地解释。
小娥动作非快,穿上皮毛衣,飞快跑出去,冲向面儿的屋里,“我去照照镜子。”
面儿头皮一麻。要抓住她,没抓得住,小娥已经冲进她屋里了。
汗!
面儿一把关上屋门。生怕小娥看到蓝天赐叫出声。
小娥在面儿的梳妆台前满意地转着身子,边照边道:“面儿。欧阳真对你可真好呀。我看他大哥待你都挺好。你就嫁给欧阳真当个贵妇吧!”
面儿看床上被子叠得整齐,屋里没有一人,心中略一舒一口气,一边跟小娥一起照镜子。一边纳闷,蓝天赐没出去,藏哪了呢?
瞟一眼衣柜,他不会藏在衣柜里了吧?
“你怎么对欧阳真就不动心呢?”小娥帮面儿翻着毛领,捧着她的脸端详一会,柔声道:“面儿穿这毛皮衣好美。看着好高贵。”
“你更美。”面儿看一小娥,一双清灵的大眼睛在灰毛领的衬托下更加幽黑动人,漂亮的瓜子脸显得更加乖巧。
小娥看了一下面儿头上。似想起什么,打开梳妆台上的一只匣子,拿出一只珠花,“明年三月你就满十五,可以梳凌云髻了。到时戴这珠花一定很漂亮。”
面儿摆弄着珠花没出声,眼睛四下寻视。蓝天赐藏哪了呢?
“你柜子里好象有一方手帕,特别配你这身毛皮衣。”小娥突然打开衣柜,面儿吓得冒冷汗,盯着柜子里空荡荡的,舒口气,不由看一下床脚,莫非蓝天赐躲床脚了?
“还得配双合适的鞋子。”小娥弯腰在床头的藤箱里找鞋子。面儿再次紧张。还好小娥找了双新棉鞋放到面儿脚前,没有发现蓝天赐。
“来,按我的搭配穿成套看看。”
面儿仍小娥摆弄,穿好皮毛衣,小娥拉着她跑出去,面儿关好房门,往窗户里看了看,蓝天赐藏到哪去了呢?
厨房里欧阳真已经脱掉皮毛衣,正精神抖擞地吩咐欧阳能切菜,欧阳干烧火,准备中午的午餐。
两个体娇粉水灵的姑娘走进来,欧阳真眼睛一亮,惊喜道:“你们穿新衣好漂亮!”
面儿笑一笑,吐下舌头,“欧阳真你又送这么多年货来,我当做一餐美食犒劳你。待我先褪去这皮毛衣。”
欧阳真笑道:“你们歇着吧!这些天我在家里,跟厨师学了几道菜,正好中午作给你们尝尝。”
小娥欢呼道,“那我们就坐享其成咯!”
欧阳干道:“二位姑娘去外面等着吧!”
“好。”小娥拉着面儿跑出厨房,欲去面儿屋里,面儿拖着她去了父母的屋子。
可是面儿不放心欧阳真他们在厨房里,又怕欧阳干他们乱走,撞到蓝天赐,还是要监视着放心一些,脱了皮毛衣,对小娥道:“我不能相信欧阳真的厨艺。否则中午可能没有可口的食物。”
小娥皱下眉,觉得面儿说得有理,也脱了皮毛衣道,“我们还是去厨房一起做吧。”
面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拖着小娥回到厨房。
厨房里,欧阳干烧火弄得满屋烟雾。案板上欧阳能切的菜乱七八糟 。欧阳真正在淘米,一盆米有半倒进了水池里。
“就你们这水平,厨房里怎么少得了我这个厨长?真让你们做,恐怕我们中午得饿肚子。”面儿推一下小娥,“教她烧火去!我来教他们切菜、淘米!”
32奇怪的一夜()
面儿有心答谢欧阳真,中午做了一桌美餐。本来以为欧阳真吃罢午膳就会离开,可是面儿做的美食太好吃,连欧阳干和欧阳能在内都吃上了瘾,怂恿着主子在王家再呆一天。
面儿苦上了,赶欧阳真不是,不赶也不是。令面儿最为紧张的是,小娥今天频繁的往她屋里跑,一整天面儿都没看到蓝天赐,不知他藏在哪,这让面儿既担心又舒口气,至少没有让小娥撞上蓝天赐。
夜,欧阳真主仆三人留宿东厢。
面儿为了避嫌住回自己屋里,等到半夜蓝天赐还没出现。
莫非蓝天赐已经走了?面儿有些担心,青河县在封锁中,蓝天赐离得开青河县吗?
欧阳干此番来王家,便是要让二公子知道王面的噼好,半夜时悄悄潜到正房窗外。
面儿辗转反侧,感觉外面有人。坐起来,欲去查看,黑暗中一双有力的大手捉着她,将她轻轻一带,坐上屋梁。
面儿感觉他是蓝天赐,惊喜地笑了,想说话不能,怕外面听见。
蓝天赐在她手心上写道:“欧阳干武功极高。此时潜伏在窗外,恐怕欧阳庆还有怀疑。”
面儿略作思索,在他手心上写道:“明白了,带我下去吧,我去对付他。”
蓝天赐轻轻把她带到地上,面儿开门出去。
欧阳干听到面儿出来,身影一闪消失在黑暗中。
面儿抱着个木箱手持一只蜡烛往后院走去。
欧阳干小心地藏在暗处,只见面儿从鸡圈里捉出一只鸡,一棍打晕,往鸡嘴里灌了一种药,然后剖开鸡腹,开始取蛋。
欧阳干连忙跑回东厢叫醒欧阳真,“二公子。快起来,面儿好古怪。”
欧阳真听说面儿有事,坐起来披着衣服就跟欧阳干往后院走。
后院,鸡圈与猪圈之间的一个棚屋下,灯光闪烁,面儿旁边有只碗,碗里放着只带血丝的鸡蛋,她正全神贯注地给鸡缝肚皮。
欧阳真蹑手蹑脚走到她身后。
面儿缝好鸡肚皮,给它抹上药,包扎好伤口后。又去猪圈里抱起头小猪,丝毫不觉身后有人,聚精会神地解开猪腿上的伤。小心清洗一翻后,抹上药,重新包扎好。
“面儿,你这是为什么?”欧阳真想不明白面儿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方式取蛋。
面儿被吓了一跳,转头看着他。目光定定地,象不认识他一般,淡淡地道:“鸡不听话,只有这样,才会让它们听话。”
“它们怎么不听话呢?”欧阳真背上一麻,他觉得晚上的面儿跟白天极不相同。
“我王家的鸡从来都是这样喂的。”面儿镇定自如地答道。
“面儿你知道我是谁吗?”欧阳真担心她在梦游。做着自己都不知的事。
面儿站起来,用带血的手背挨了挨欧阳真的额头,“你发梦冲。不认识我了?我是面儿呀。”
欧阳真背上一冷,面儿是清醒的,怎么原来他在王家睡时不知道面儿有这个怪现象呢?
“你这么怪怪地看着我干嘛?没见过剖鸡取蛋?”面儿向她翻个白眼。
欧阳干的目的已经达到,大公子吩咐一定要让二公子知道面儿真实的一面。拉着欧阳真道:“二公子,天寒夜冻的。你穿这么少别冻着了。 面儿办好她的事,也该睡了。”
面儿点点头催促欧阳真。“你快回屋去睡吧。”
欧阳真被欧阳干拉回屋里,坐进被窝里,想着面儿剖鸡取蛋的一幕,百思不得其解,面儿怎么会有这样的行为呢?
平时杀猪杀鸡不是都是刘大娃干的吗?
欧阳干劝道:“二公子,可能面儿姑娘有特别的夜症,一到晚上就要做这样的事,不然会睡不安宁。”
欧阳真打个寒战,他不怕面儿晚上做这种事,心里担心她有这样的毛病,对她自己不好,眉头紧皱,躺下来翻来覆去睡不着。
丑时,欧阳干和欧阳能在隔壁屋里发出响亮的鼾声。
欧阳真穿好衣服,悄悄来到院子里,还在思索面儿剖鸡取蛋的事。不知不知觉脚步移向正房,来到面儿屋子外面。屋门意外地半开,欧阳真定定地看着屋门,轻轻走进去,欲合上门,听到屋里有沙沙的声音落在地上。
竖耳凝听,感觉屋里有奇怪的声音。不由悄悄走了进去。
屋里空无一人,欧阳真未听到面儿的呼吸声,只觉头上有什么粉尘落下,落得满头皆是,一些粉尘落在嘴上,带着淡淡的甜味。抬头往黑黑的屋里四处搜寻。
“哐”地一声,欧阳真踢到一张凳子,同时触到桌子,摸到桌上的烛火,点燃烛光,屋里明亮起来,床上空无一人。
欧阳真一惊,面儿还没睡觉?
头上不再落粉尘,这时抹一把脸,手上沾了许多粉尘往灯下一凑,象是饼屑,放进嘴里舔了几下,的确是香甜的饼屑。
抬头一看,高高的屋梁上并无一人。
欧阳真拍拍脑,见鬼,空中怎么会掉饼屑。
面儿没睡觉去了哪里?
欧阳真手持蜡烛,往外面走去。
“嚓”,头上响个声音,抬头一看,只见一只老鼠从屋梁上窜过,一只残饼从空中落下来,欧阳真接着饼,看了看,原来是只老鼠偷了只饼藏在屋梁上,不由一笑,可怜的家伙,要靠偷食为生。
可是这是面儿的屋里,欧阳真不希望这里鼠患成灾。拿着半个残饼,摇摇头往外面走去,将残饼扔到西头外的墙角。
这时面儿父母屋里的灯亮了,面儿手持灯烛出来,揉着惺睡的眼,看着欧阳真从仓库后边走过来,“欧阳真,你不睡觉半夜三更的在这干啥?”
欧阳真看到她从另一间屋里出来,松口气,“我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看到你的屋门开着,想帮你关门,走进去,看到一只鼠在屋梁上窜,踢下一块残饼,我把残饼扔西头的墙角了。”
面儿知道他一定被她先前的行为震憾住了,装作极平常的样子,打个哈欠,“我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以为有贼呢。所以起来看看。现在这么晚,天气这么冷,你快回去睡吧,我好困”
欧阳真笑道:“你快上床吧,别冻坏了。我回屋了。”
面儿先上门,接着屋里熄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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