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急了的蒋凯申拿起桌子上的报纸就往站在一边低着头的陈训恩扔去。吓得陈训恩瞬间不敢言语了。此时一边站着的中央文化运动委员会主任委员张道藩往前一步为自己的顶头上司说起情来。
“委员长,这个也不能全怪陈副部长,我们党自从参加了那个什么抗日民族统一阵线后对报社传媒等文化战线的监管实在是过于放松了,要我说,一个政府不能让这些文化人说话太过自由。
从古至今,文人、知识分子就是以反对国家为己任的,什么时候看到过文人会为国家着想的。宋朝亡在两党相倾,明朝亡在东林党伐,这刚刚倒了没几年的大清朝也不就是亡在那戊戌六君子之手啊。要我说对付这些不靠谱的文人就是应该下重手,立规矩。这样才能清政事。”
听到张道藩说完这些,站在其身后的陈训恩此时已经傻了,难道你张道藩不是文人,这么说话,为了爬上我的位子,脸面都不要了吗?竟然在委员长面前大放厥词,怂恿委员长管制文人说话,不知道古人说过,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阿。
对于陈训恩来说,这么多年的圣贤人的风骨早就深入他的骨髓,当年自从跟了蒋凯申,他早已下定决心将自己的这条命交于自己的这个知遇恩公,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能够完全超脱自己的底线做事。如果只是两党之争,那么为自己所代表的组织说话无可厚非,就算煽风点火,血口喷人,那也只是策略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但是如果要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这就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原则范围。更别说现在竟然是要堵读书人的口舌。这不是明摆着打他这个读书人的脸。
“委员长……。”
陈训恩向前一步,刚刚想说些什么让他的委员长打消念头,没想到蒋凯申直接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开口,随后对站在一边的张道藩说到。
“道藩这个想法不错,我早有这个打算。现在虚假信息动摇人心而抗战的重要消息外泄又很严重,今天之事就是明例,因此我特别让人给我整理了一份《修正抗战期间图书杂志审查标准》,准备拿到下个月的民国党中央执委会常务会议上去审议。
这里面制定了详细的违反规定的标准,凡是反对我们民国党的主义,政纲,政策的都应该被视为是破坏抗日的反革命而应该被抓起来。另外道藩,你还需要去草拟下战时的图书杂志原稿的审查办法,由我们党中央发起成立专门的中央图书审查委员会,并派驻到各地去,以后所有未经审核而出版的图书都必须收缴销毁。
还有就是针对这一次的事情,现在的新闻报社完全缺乏管制,你必须给我好好的想想办法,帮我草拟战时新闻的管理办法,加强对各通讯社和通讯新闻稿件的审核,并且要在各地建立战时新闻检察署,专门给我盯紧那些无法无天的新闻记者,不许他们乱说。”
“是,委员长,卑职一定完成您的设想。”
“委员长……”
此时,完全听不下去的陈训恩,刚想劝解下蒋凯申,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侍卫官带着几个武汉当地的民国党所辖报社的社长走了进来。
“委员长,你要找的人都带到了。”
“下去吧。”
蒋凯申挥了挥手让侍卫官退下,这时,刚刚想说话的陈训恩,也只好闭嘴由退回了原地,不经意间,只见一旁的张道藩此时正笑咪咪的看着他,这张在他心中被标记了奸诈小人的脸突然让他觉得恶心,一阵厌恶感涌上心头,不由得又往旁边跨了一步,期望远离这个小人。
不过,陈训恩的小动作并没有引起蒋凯申和张道藩的注意,此时蒋凯申已经开始质问起这些报社的社长为何会发表这个新闻。
“娘西匹,你们给我说说清楚,这个新闻是怎么个来源,为什么问都不问就给登上去了?”
“委员长,冤枉啊,当时我是收到了一个包裹,上面写的很清楚是国防部寄出来的,我们当时虽然怀疑这个新闻的可靠性,但是第一,来源是对口部门,第二,里面各种资料齐全,证据清楚,我们再看内容,也是用的我党的说辞,所以也就没多想给登了。”
“是啊,是啊,我们也是这样的情况,稿子都是早就写好的,而且还有国防部的大印。我们不可能怀疑啊。”
随着下面的这些报社社长七嘴八舌的一番求饶理论,蒋凯申突然觉得这个事情不寻常,国防部那里他早就关照过了,不可能不知道,难道是有人专门拿这事来打击他。
就在此时,会议室的门又被推开了,戴雨农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凑到蒋凯申的耳边悄悄地告诉他,通过对报社收到的文件袋上面的印章与编号的比对,发现这些资料都是从国防部最高会议副主席、国民党副总裁汪兆铭的办公室里流出去的。
蒋凯申一听这个消息,立刻勃然大怒。
“娘西匹,给我把汪兆铭和周佛海找来,他们这么做是犯罪。我要亲自问问他们是不是出尔反尔。”
由于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蒋凯申便把这些社长们赶了出去,同时出门的还有陈训恩,而张道藩则因为要讨论新闻管制的事情就继续在里面等着。这让出了门的陈训恩有些唏嘘,看来自己的委员张还是不能完全信任自己啊。
平复了一下心情,刚要离开,此时两个匆匆的人影和陈训恩撞在了一起,陈训恩定眼一看,原来就是汪兆铭和周佛海,陈训恩刚想开口说两句提个醒,可惜汪兆铭明显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点点头,随即便带着周佛海进了会议室。
呵呵,自己被边缘化,果然人人都知道了,就是自己最后才知道,陈训恩摇摇头便想离开,此时门里的会议室里隐隐的传出了自己的那个委员长的怒吼。
“汪兆铭,你给我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当初跑过来和我说日本人要停战,让我放那个106师团走,我给你面子,但是现在呢,不单单日本人不买帐,给我把义乌屠了,你还给我拆台,到处发文上报纸,你们这是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拿了日本人好处了。”
果然,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陈训恩此时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从会议室门口走开,这时候的他突然发现自己的选的枝头是不是选错了,可惜……,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丝悲凉。
作为一个从小在封建思想熏陶下成长,逐渐确立下一个旧知识分子的“士为知己者死”的理念的他,这种扭曲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并且已经将为国出力与效忠领袖混同一事。
然而今天,他心中的领袖形象突然崩塌了,这让一直自诩自己选了一个好领袖的他无法在另选他途与从一而终上做出正确的选择,从会议室走到官邸的门口,一直天人交战的他最终只是落得哼着“嫁人的女子,难违夫子”的唱段而走,实在是闻者落泪,看者伤心。
现在老道不但文头有废话,文尾也要说两句,本章是嘲讽民国政府的新闻管制的,但是我要说一句,新闻管制并不是错误的做法,纵观现在全世界的先进国家,哪家不管制,(三哥家除外,人家是真的不管制,当然,人家也不是先进国家)
就连我们的灯塔国,矮脚鹰,人家各类新闻相关的修正案也从出不穷呢,怎么能说新闻管制是错误的,而且矮脚鹰不单单法律和政策上搞管制,还在经济上搞,哪家电视台敢随便乱说,断你广告,不给你新闻。
不过为什么我们国内的很多人还在那里大唱矮脚鹰皿主,矮脚鹰自由,那是因为矮脚鹰聪明,人家早就看穿了管制的真谛。那就是我不抓你说,只抓你胡说。拿不出根据,你最好别乱说,要不然我们矮脚鹰国的特色动物,律师,会让你们知道一句废话2亿美元是什么滋味的。
所以阿,我们国家的阎王殿,拜托你们改改你们战五渣的问题吧,新闻管制这个方面的确应该好好的和矮脚鹰接接轨了。z
第一百章 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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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汉城的水被搞混了,大街上到处都是叫着号外的报童,还有忙着到处驱赶报童的街警,当然更多的是聚集起来看热闹的武汉城的老少爷们。
“王大哥,今天这是怎么了?”
“黑狗皮到处赶报童呢!”
“怎么?又是工党的报纸?”
“不是,谁都有,最多的就是我们委员长自己的。”
“那,为什么要赶啊!黑狗子们收日本人钱了?”
这时候那个爱八卦的王大哥四处张望了下,见没人注意他,才低声地对那个问问题的人说道。
“我说,别那么大声,我告诉你啊,你可别到处说,这次收了日本人钱的不是黑狗子而是我们上面那个。”
说着他用手指指天,随后抛出了一个你懂得的神情。
“真的?”
“当然,不相信你自己等下找报童买份报纸自己看。”
“我不识字啊,大哥!”
“那你去春来茶馆听姚老板的书啊,每天他都会说一下实事的。”
“真的?”
“当然!”
“走走,赶快去,我请你喝茶!”
说着两人一前一后往夫子庙的春来茶馆跑去,而这两人的对话在此时的武汉城,到处都在无时无刻的发生。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的已经成为了人尽皆知的秘密,而蒋凯申和他的政治家们此时却还在官邸内商量着怎么让这消息的影响最小化。
不过除了蒋凯申他们,同样在注意整个武汉城的纷乱的还有此时站在中国工产党驻武汉办事处楼上的中工长江局的最后一个留守领导董壁伍以及刚刚赶到此处的沈雁冰与陈仲甫。
“仲甫同志,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董壁伍同志,在此之前我想和你确认下,现在正武汉城里传得到处都是的消息是不是你们故意散出去的?”
“故意吗?”
董壁伍笑了笑,随后把头重又转向窗口,看下楼下正在叫卖着的报童,随后说道。
“我们长江局唯一做的就是给那些孤儿们一个吃饭的活路而已,其它的都是老蒋自己干的。”
说着董壁伍把望着窗外的视线收回来,认真地看着面前的陈仲甫。
“陈仲甫同志,这一次中央专门委托我找你过来谈谈,首先第一件事情就是针对这次的义乌惨案,要求老蒋给个说法,最少要逼迫他放弃对日投降或对日议和。
其次就是,中央希望仲甫同志回延安看看,特别是润泽同志更希望仲甫同志可以出任人民政府的教育部长,主管根据地的基础教育事业。”
听到对方这么说,陈仲甫低头考虑了下,没有直接回答董壁伍的答案,反而环顾了下周围问道。
“长江局怎么这么萧条,陈绍玉和周翔宇他们人呢?难道躲着怕见我?”
“仲甫同志不用有太多想法,邵玉同志由于原则上的错误,已经被取消了长江局相关的工作,正在等待处理。而翔宇同志和邦宪同志等长江局其它的同志都回延安参加后续的工作调整和整编工作了。而我则需要在这里待到下个月,等长江局正式取消后,也将回延安接受新职务。
而在这之前,我则需要在武汉组织党员同志和其它爱国人士分批前往延安,特别是像陈仲甫同志这样最近身体有恙的同志,中央希望您可以前往延安进行治疗,中央特别建立了一个全科医院专门为以前落下病根的同志们进行治疗和调理。”
“怎么,苏联有派医生去延安?”
“呵呵,苏联?人家现在一门心思和蒋凯申自由恋爱呢,怎么会在意我们延安?这次是浦海方面的同志,专门组织了一个医疗小组到延安,为我们的同志进行身体检查和治疗,中央知道你的肺有老毛病,专门过来通知我送你过去。”
“感谢同志们的好意了,我……我觉得还是正事要紧,而且我现在对争权夺利也没有什么兴趣,一门心思研究我的韵律,给这个国家的教育做点贡献。”
“仲甫同志,到延安也能给教育做贡献,我们现在的根据地除了延安,还有浦海,杭州,苏州整个苏浙地区,随着我们对江苏安徽地区日军的攻势的展开,我们很快会把根据地范围扩展到整个苏浙皖甚至整个华北、东北。
所以,现在延安的党中央已经开始考虑整个根据地建设的问题,特别是马上要上马的12年制义务教育。更是需要像您这样立志教育的同志一起探讨和计划。”
此时的陈仲甫沉默了,现在的这个党已经与他曾经认知的那个完全不一样了,自从浦海战略的成功,这个党不再是那个还在为党的生存而奋斗的组织,突然间他就已经跨过了一大步,正式开始考虑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未来,真正的跨入到到建设国家的道路之上了。
就在陈仲甫还在犹豫,低头沉思之时。董壁伍已经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深情地说道。
“仲甫同志,无论过去到底做错了什么,还是现在到底有什么误会,我们工产党人讲的是实事求是,我们不会抛下自己的同志不管,所以,仲甫同志,我们回家!”
这一声“我们回家”由于春雷一般在陈仲甫的心中炸响,突然间他觉得自己的双颊好似火烧般的灼热,自己被紧紧抓住的双手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颤抖起来。窗外那些嘈杂的口哨声混合着报童稚嫩的号外声将他此时的心情承托的如此愉悦,有多少时候没有这种明亮的感觉了。陈仲甫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但是他知道,今天之后,这种明亮将常伴他左右……。
不说纷乱中的武汉城,此时的外蒙古草原之中同样有着一群回家的人,刚刚6月,外蒙古的草已长得老长,在春天雨水的滋润下,整个草原一望无际,看不到边,只有隐隐的虫鸣。
此时,在距离哈拉哈河河岸不远的地方,有一群人正在草丛静静的观察着,他们就是从长春城外一路突围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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