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乖,不痛了,一觉醒来,就不痛了。”
湘王听着乔楚似是疯癫的低喃,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转身看到门外的电闪雷鸣。你们,是在为秦玉报不公吗?是在为秦玉惋惜吗?你们,是来接她的吗?
皇后娘娘,你做的很好,你用你的死,彻彻底底的报复了那个疯狂的男人!皇后娘娘,你一生为了那男人精于算计,终于,也狠狠地算计了那男人!
七哥,这样的结果,你是否满意?我的好七哥!
湘王狂笑的步入大雨之中。
七哥,秦玉至死都没有告诉你那个秘密吧。
七哥,从小你就告诉我,犯了错,就要承担错误的代价。
七哥,你犯错了怎么办?那代价,你是否承担的起?
她用死来惩罚你,那么从此,就让那秘密,随她而去吧。
景孝四年,七月,皇后,殁
野史记载,那晚,太医院上下百人,无一人生还。伴着倾盆大雨,血洗了整个皇宫。
第四章 静静地看你出轨()
明宣四十八年,七月
秦玉翘着腿趟在丞相府的房顶上,双手交叉置于脑后,翘着的腿轻轻地晃着,嘴角暧昧的扬起,璀璨的眸子难掩此时的喜悦。
今晚的星星真亮啊,像是容哥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眨的她心都醉了。容哥,容哥。秦玉心里叨念着顾容的名字,脑海里浮现的全都是顾容的音容笑貌。天上一颗一颗的星星此刻在秦玉的眼里全都成了顾容的脸,浅笑的容哥、气恼的容哥、温润的容哥、冷漠的容哥……
秦玉痴痴地笑着,伸手在空中抓了抓,好似抓住了顾容的手,嘴里不自觉的吐出容哥二字。秦玉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痒痒的,像是有只小猫在挠她的心一样。那般温柔的容哥,看着她的眼充满了温柔宠溺,似是要溺出水来,那张俊俏如谪仙一般的脸正一点一点靠近她的脸。
容哥,秦玉心里念着他的名字,慢慢的闭上眼睛,高高的撅起来嘴唇,耳边掠过一丝晚风,好像容哥在温柔的唤着她的名字……
“大将军!”
华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身边一脸痴傻的秦玉,这幅失了魂的模样倒像是万花楼里看见锦娘直流口水的纨绔子弟,哪还有一丝驰骋沙场的大将军风范。
哗,幻境破灭了,眼前除了星星还是星星,手里握着的除了空气便是夜风,哪里还有顾容的影子。耳边唤她的不是顾容似水的一声阿玉,却是那满是嫌弃的一声大将军。
秦玉腾的一下坐起身,一巴掌拍在华景的头上,一脸的痛心疾首,狠狠地捂着胸口。
“死丫头!这个节骨眼叫我做什么!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能一亲芳泽了,就差一点!”
秦玉突然一脸娇羞的摸着脸。
“要是容哥真能如此对我,那该有多好。”
华景一脸气愤的看着秦玉。
“将军!你这样、你这样对得起姑爷吗?”
秦玉身子一抖,暧昧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接着一脚踹了过去,华景身形一动,堪堪躲过这一脚。秦玉刚刚如火的热情,似是被浇了一盆冷水,顿时熄的连火星子都不剩。
“呸!死丫头,你家姑爷只能是容哥,晋国丞相,顾容!”
秦玉望向对面的屋子,屋内闪着烛光,窗上隐约映照出那人的影子。那是顾容的书房,是整个丞相府最亮的屋子。顾容年纪轻轻就已位于百官之首并不是浪得虚名,这间屋子不到午夜是不会熄灭烛火的。她倾心于他,夜晚无事时,总是要在这房顶坐上一坐,而他书房的烛火,却经常燃到天亮。
顾容出身世家,世代为官,父亲官拜中书令,却从未有人像他一样,年纪轻轻便官至正一品,统帅百官。反观秦玉,武将出身,生于沙场,长于沙场,与其彻夜读书,倒不如一剑给她个痛快。
华景横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甚至比她还要痛心疾首,那样子到像是对负心人的不齿。
“将军,你这样,可曾想过姑爷,姑爷要是知晓你今日所为,定会悲痛于心,你,你简直,简直……”
秦玉扬了扬眉,看着华景紧皱着眉,急切的想要寻找可以形容她此时行经的词汇而又寻不得的痛苦,竟大笑起来。华景见她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反倒是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心里更是憋闷着急,气的垛了跺脚,转身不在看她。
秦玉见她如此,心里竟有一丝爽快。
“我无耻我无耻,你可莫要在跺了,踩坏了容哥房顶的瓦片,容哥可是会怪罪我的。”华景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气愤,怒视着秦玉,却不再言语,只那表情却是在控诉一切。秦玉摸了摸鼻尖,看着华景那一副我就在这静静的看着你出轨的表情,一时间竟也不知说什么好。
华景口中的姑爷,她委实有些冤枉。晋国与匈奴、西北三十二部落一战,断断续续战了十三年,她六个月前方回长安,在长安城的日子前前后后不足三年,从未成亲,而华景口中的姑爷,不过是晋国的太子殿下,乔楚。
乔楚此人……想到乔楚,秦玉只觉得后背森森寒气,狠狠地摇了摇头,甩去脑海里乔楚的记忆。此人,无话可说!
至于姑爷的由来,不过是年幼无知时犯下的过错。却不知那人对华景下了什么**汤,竟将华景的心牢牢收买。与其说是她的丫头,不如说是那人的眼睛。无论她是去喝花酒,还是去看美人,她都一副深闺怨妇的模样死死地盯着她。
“刺客!抓刺客!”
丞相府自西而来一道黑影闪过,那黑影途径顾容书房时,停顿片刻,竟是回眸望了望房顶坐着的秦玉,随即一闪身消失不见。
秦玉嘴角上扬,双手一拍,看着远处正在追来的追兵,呵呵的笑了。
“有刺客!”
话音刚落,起身整理一下衣袍,翻身跳下房顶。华景恨恨地看着秦玉,淡淡的吐出“又来”二字,便无奈的追随而去。
此时丞相府的护卫才刚刚追到,看到秦玉二人却并无一丝诧异。秦玉倒是反客为主,随手指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
“刺客往那边逃了,你们快追,我去看看丞相如何。”
那领头护卫的脸上刹那间竟露出与华景无异的神情,如吃了苍蝇一般暗自摇摇头,对后面的护卫挥了挥手。
“去那边追!”
秦玉抬脚像书房走去,脸上难掩狡诈的笑意。那护卫刚要追去,便听闻房内淡淡的声音传出。
“慢着。”
那声音清扬入丝竹,让秦玉略微恍惚。
书房的门慢慢打开,顾容背光而立,一席白衣,未戴冠束发,晚风拂过,吹动他的发丝,竟显得有些缥缈。
秦玉就那样出神的看着,眼睛竟是一眨不眨,生怕一个眨眼,眼前的人便随风而去,消失不见。
“权武,自与秦将军为邻,府里哪还会有刺客。即便是有,待看见秦将军英姿后,也会仓皇而逃。”
顾容挥了挥手。
“退了吧,不过是些小打小闹,何必当真呢。”
秦玉依旧痴痴地看着,身后的华景却已然羞红了脸。饶是她读书不多,也听出了顾丞相的言外之意,将军的脸皮,果真够厚。
权武重重的叹了口气,对着顾容道了声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秦玉,便带着人退了下去。
他身为护卫,明知刺客一事是秦玉所为也无可奈何,只能尽心职守全力保护顾容安危。生怕哪天不是秦玉的安排,那顾容岂不是真的遭遇危险。
“秦将军。”
华景死死地拽了拽秦玉的衣袖,方把那早已元神出窍的秦玉拽回神来。
“丞相可有受惊?”
那张温润的脸一沉不变,如玉雕一般,刻画着浅笑,温柔。
“有秦将军在此,容自高枕无忧。”
“顾相此言差矣。”
秦玉还未张口,便被这远处传来的声音打断。闻其声,知其人。秦玉紧紧地皱着眉,狠狠地咬着后槽牙。不用回头便知这声音的主人是哪位妖鬼蛇神。
顾容踏出房门端正的对着远处缓缓而来的那人抬手作揖。
“参见太子殿下。”
秦玉双手握拳,松开,再握拳,再松开。来回几次方平下想要揍他的冲动。转身看着已立定在自己面前的妖人,端正的作揖。
“太子殿下。”
第五章 将军,切勿翻墙了()
看着乔楚脸上得逞的笑意,秦玉恨不得一拳挥过去,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如此,乔楚此人,不得不说。
此人乃人中之龙,天之骄子,生母是当今慧慈皇后。与他的名字一样,乔楚,翘楚,人中翘楚。此人生性狡猾,性狡如狐,智多近妖。不仅如此,相貌也如妖狐。凤眸流转,笑可倾城,称为妖人,再贴切不过。
对于乔楚,秦玉只有一字箴言,躲!
“不知太子殿下夜深至此,所为何事?”
乔楚负手而立,嘴角含笑,却笑不至眼底,凤眸略带愤恨的在秦玉脸上流转。
“自是与秦将军所为一事。”
顾容却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也望着脸色黑青的秦玉。
“容惶恐,区区刺客,竟惊扰了太子殿下与秦将军大驾,容着实惶恐。”
顾容抬手作揖,乔楚虚扶一下。
“顾相乃国之栋梁,社稷之福。顾相的安危委实重要。本宫听闻今夜丞相府恐又遭遇刺客,便早早带人埋伏在相府周遭,只等刺客现身。”
乔楚含笑看着秦玉一副欲求不满的脸,脸上笑意更深,眼中的愤恨也又加深几分。
“秦将军只一心担忧顾相的安危,本宫却不能也如秦将军一样忽略了刺客。”
乔楚稍稍侧头吩咐。
“还不将刺客带上来。”
乔楚的护卫将刺客扭压上来,那人跪在秦玉三人面前。乔楚的笑意更深,秦玉的脸更黑,顾容却依旧那副风轻云淡。
这刺客,三人都认得,秦玉的一员副将,陆晟。
那人低头看着地面,不敢抬头看向秦玉,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委委屈屈的低声唤了一声将军。
秦玉握了握拳,深吸口气,揍皇子是死罪,冲动是魔鬼。
“太子殿下,顾丞相,夜已深,既然丞相无碍,刺客已擒,那下官也便不再久留了。告辞!”
秦玉面上一本正经,心中却已翻江倒海。这乔楚,又坏了她的事!
顾容不语,刺客陆晟,只这个月便已来了三次,大家自是心知肚明,却从未揭穿。秦玉年纪尚轻,虽已官拜大将军,却童心未泯,他只一再放纵她。况且,他这相府,无论多少守卫,对秦玉来说,依然来去自如,他又何必计较。
“秦将军,这刺客?”
秦玉横眉瞪了乔楚一眼。
“人是太子殿下捕获,自是听从太子殿下发落。下官告退!”
秦玉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顾容,那表情如丧考妣,无声的唤了一声容哥,愤愤的拂袖而去。只路过陆晟时脚下顿了一顿。
“没用!”
继而转头又看向一脸释然的华景。
“叛徒!”
“秦将军,顾相府中有正门,切勿再翻墙而过了。”
耳边传来乔楚夹杂着笑意的声音,秦玉脚下一软,握着的拳紧了紧,心中的对乔楚的怨念又加深几分。
乔楚端着青瓷茶杯,撇了撇上面的茶,吹了一吹,茶香扑鼻,果真是好茶。
抬眼看了看站在下面的陆晟,眉梢一挑。
“陆晟,你说你,堂堂正三品副将,却做这些偷鸡摸狗之事。若是让人知道,晋国副将去丞相府做刺客,颜面何存啊。”
陆晟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望着地面,时不时的偷看乔楚两眼。听闻这话反倒深恶痛疾的向前走了两步。
“太子爷,我们将军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
将军吩咐的话,他哪里敢不从。将军让他向东,他哪敢向西,将军让他坐着,他便不敢站着。这些年跟着将军,不只是战场上出尽风头,背地里偷鸡摸狗的坏事也做了不少。
长安大街上刻意而为的英雄救美,勾栏瓦肆让人唾弃的花花公子,街头巷道令人畏惧的恶霸……哪一次,哪一次不是他听从将军吩咐,暗中做尽了坏事,好让将军如愿抱得美人归。
乔楚笑着摇了摇头,一副你知我知大家知的默契。
“你说,你家将军会不会来带你回去。”
陆晟这次却是一脸凛然的看着乔楚,那副傲娇的神情,笃定的态度,让乔楚握着茶杯的手轻轻一抖。
“当然,将军一定会来。”
他很多年前跟在秦玉身边,无论征战如何,将军从不会抛弃他们一人。
乔楚垂眸一笑,只是撇着杯子里的茶。
他料定秦玉一定会来,所以今日便早早的坐着这里等她。或者说,昨夜,他一夜未睡。
似是想起了什么,乔楚的嘴角竟泛着宠溺。
那丫头,年纪不大,却机灵的很。单看她的经历,便知秦玉年纪虽小,却并不简单。
秦玉父母皆是武将,十四年前匈奴联合西北三十二部落攻打晋国,秦父任大将军带兵出征,其母任中郎将随军征西。也就是那一年秦玉出生。据说那时正与匈奴人打的火热,秦玉的母亲挺着肚子还骑马打仗,军医多次说胎儿不保,秦玉却始终好好地活在秦母的肚子里。又听闻,秦玉是在马上生出来的。
秦母本是留在营中待产,却得到战报说前方战事险恶,大将军已成败象。秦母担忧前方战事,便带兵援救,战场到了,羊水也破了,秦玉就那样出生了。据说那一场战争,终以胜利告终,刚出生的秦玉在一堆尸体旁边,被将士们团团围住。
自古以来战场上只有死人,哪有新生。秦玉的到来,给了将士们胜利的希望。秦玉的哭声,刹那间传遍沙场。婴儿的哭声,游荡在那满是血腥的沙场,显得格外的肃杀。
匈奴人与西北部落并不似野史杂记写的那般,并没有因为秦玉的出生而退敌,反倒是越战越勇。因为疏于对秦玉的照看,秦玉竟被狼叼了去。好在那是只丧子的母狼,只把秦玉叼去当做狼崽哺育,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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