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叶一愣,她怎么也想不到夫人竟然会把酒楼当作陪嫁给她?
她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奴婢是夫人的丫头,等吉祥小姐回来后,奴婢还是要回去侍奉夫人的。奴婢不要。”
如意低下头。眼底划过一抹伤怀。抬头,笑着说道:“傻丫头。我已经决定了。你别再推辞了。这段时间周公子来过么。”
“周公子?哦,来了,现在就在。在楼上最里面的包间里,要了几个小菜。”瑾叶说。“他好像喝酒了,来的时候,晃晃悠悠的。”
“喝酒?大清早就喝酒?”如意挑眉问道。
“也不是。”瑾叶想了想。“只是走路晃晃悠悠的,说话时奴婢没闻到酒味。反正很奇怪。”
本来没打算见周文卿,不过听瑾叶这么一说,她倒是改变了主意。“他自己来的还是和别人?”
“他一个人来的。”瑾叶说。
“行。你去忙去吧。我上去看看。”说完,如意转头上了二楼。
推开门,一股子冷风扑面。如意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过去关上窗户。
“你怎么过来了。”周文卿靠在那,笑着问道。真像瑾叶说的那样。眼神迷离。双颊潮红。
如意打量着他,发现他穿的很少。只一件薄料长衫,领口敞开着。露出一大片胸口,即便是这样,斗大的汗珠还顺着脸往下淌。
“你怎么这么热?喝酒了?”如意上下打量着他,心里觉得不太对劲。初冬时节,她已经换上厚袄子了,即便再热也不至于热的这么离谱吧。
周文卿笑笑,眸底快速闪过一丝痛楚。“正好,陪我吃点东西。”
如意几步来到他面前。“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周文卿喝了口酒,目光躲闪。
如意也不跟他废话,握住他的脉,猛地一惊,他的脉搏跳得很快,非常快。呈现出一种亢奋的状态。
绝对有事,他绝对有事瞒着她。
“你到底怎么了?脉搏怎么跳得这么快?这不合情理。”眯着眼,如意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
他不耐烦的扯了扯衣领。双颊的红潮更深了。汗如雨下。
“我现在很好,真的很好。你别管我。”
“你胡说!!周文卿。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怎么能不管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如意激动的喊道。
周文卿猛地站起来,将她推到墙上,将她困在双臂间。呼吸打在她脸上。发出困兽般的嘶吼,“我已经说过了,我没事,你不要在管我。你听见了吗?你是我的谁啊,凭什么管我?有什么资格管我?我是死是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听清楚了没有!!!”眸底痛苦无措。
看着他这副癫狂的样子,她没有忽略掉他眼底的挣扎和痛苦。忽然,好心疼,抬手,轻轻的抚摸着他憔悴的青茬。泪水无声。“周文卿,你到底出什么事了,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我帮你想办法,我姐姐死了,娘亲死了,瑾言嫁人了。如今我身边只剩下你这么一个朋友了,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出事。求求你告诉我吧。”
周文卿怔怔的看着她,痛苦,挣扎。绝望。
忽然,他放开如意,抱着头痛苦的向后退去,手指插进头发里撕扯着。
“啊。。。。。”仰头,发出痛苦的嘶鸣。神色是无尽的绝望。万念俱灰。
如意上前紧紧抱着他的头,“没事,没事,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这时,门开了,回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出现在门口。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样貌年轻的男人。
“你是谁?”如意警戒的问道,同时打量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就在刚才,如意关窗户的瞬间,正巧被路过的楚琏和司阎爵看到。楚琏告诉司阎爵她就是董如意。或许是她的骨子里流着他的血。那种血浓于水的父母亲情。
司阎爵想也不想的就带着楚琏过来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周文卿嘶吼的喊声,司阎爵担心如意有事,二话不说便闯了进来。
眼见如意没事,司阎爵才放下心。瞧了她怀里的周文卿一眼。
“丫头,你朋友?”司阎爵问道。
如意点点头,瞧着他,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楚琏别过眼,默认了楚悠之前的话,在这一刻之前,他还存着一丝侥幸。觉得一定是楚悠搞错了,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儿,这边宫主找女儿,那边董如意就拿出玉佩。若说是董如意刻意为之也不无可能。毕竟司阎爵不是普通人。
可如今。两个人面对面而站。那几乎相似的长相什么都不用说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若非父女怎么会长得如此之像。
纵然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董如意就是司阎爵的亲生女儿。
司阎爵只瞧了一眼,便了然。“他中了无忧散。”
周文卿惊愕的看向他。忽然挣脱如意的怀抱,猛地扑向他。还没等他摸到司阎爵的衣角,便被楚琏一脚踢开,撞到桌子上。
桌子倒了,周文卿狼狈的摔在地上。乒乒乓乓。发出一连串的脆响。盘子碗碎了一地。
”你干什么!!!”如意急了,喊了一声,连忙奔向周文卿。将他扶起来,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周文卿也不理她,呲着冒火的眼睛瞪着司阎爵。像要把他生吞了一样。“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派人暗算给我吃了那个鬼东西。一定是你。不然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啊!!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啊!!!”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司阎爵连理都没理他。而是看向如意。他现在比较关心这丫头和他是什么关系。“丫头,告诉我,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董如意护着周文卿说道。
“哦。”司阎爵点点头。“他比韩子狐更适合你。”
提起韩子狐,他就堵得慌。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何德何能竟然能娶到他女儿。而且还让他闺女吃了那么多的苦,几次差点死在他手里。想起来就生气,连区区几个女人都摆平不了算什么男人。简直蠢到家了。被南无邪耍的跟猴子似得还觉得自己挺聪明。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章 :失去的恐惧()
这种人绝对配不上他司阎爵的闺女。
“咳咳。。。。”真是被他这句话给雷到了。如意咳了两声掩饰心里的尴尬。
“您刚才说他中了无忧散?”想起他刚刚的话,如意抱着一丝侥幸问道。或许是自己听错了。
一定是听错了。周文卿表面上虽然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印象,可她了解他,他实际上是个有原则的人,绝对不会沾那种东西的。
“你没听错,他服了无忧散。他现在这个状态就是在散功。”楚琏冷冷的说。
仿若一道晴天霹雳,如意愣住了。慢慢的慢慢的回头看向他。震惊,不敢置信。泪刷的流下来。
周文卿如一直受伤的豹子蜷缩在角落里,痛苦,绝望,无助。喉间发出痛苦的低吼。
无忧散跟现代的毒品差不多,一旦染上,即便是意志再坚强的人也难以戒掉。那种万蚁蚀心的痛苦足以将一个人的意志摧毁,慢慢的瘾越来越大,服用的量越来越多,直到耗尽精气。虚空而亡。
如意蹲在他面前。抬手,慢慢的,慢慢的,抚上他的头。“别怕,我一定会帮你,我一定会帮你。”
说着,她起身,看向司阎爵。“既然您知道他中的是无忧散,您可知道有什么方法能戒掉么?”
司阎爵摇摇头。“除了靠他自己的意志,别无他法。”
如意的心情完全的跌入谷底,本来她还存着一丝侥幸。逍遥散只是类似毒品,或许有解药也说不定,而现在听完他的话。她彻底无望了。
不过,她相信周文卿一定能够戒掉的。
转身,将周文卿扶起。“我会帮你,咱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周文卿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摇摇头,绝望的说,“没用的,我试过很多次,没用的。”
“你要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我陪着你一起,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就当是为了我,戒掉它好不好。”如意哀求道。“难道你就想自己这辈子就这么毁了么?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看着如意的泪水,周文卿缓缓抬起胳膊,抹去她的眼泪。眼圈红了,点点头。嘶哑的说道:“好。”
如意破涕为笑,转身看向司阎爵与楚琏。“谢谢你们告诉我。我现在要带他离开。”
“他医术高明,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帮你。”司阎爵说道。
如意认真的想了想他的话。点点头。“谢谢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毕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儿,她对自己也没有太多的信心,多一个人帮助对周文卿来说也是多一重保障,虽然她现在还想不明白面前这两个陌生人为什么会帮助她。不过眼下情况紧急也容不得她多想,反正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早晚会知道的。
如意带着周文卿去了孙梅娘在南郡的住处,她回来后来收拾过一回,很干净。
如意将周文卿安顿好后,先是去了药铺把她看诊的东西拿过来,然后又带了有些药材。天快黑了才带着豆蔻赶回来。
回来时,周文卿已经睡了。大概是无忧散太厉害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即使睡着,整个人也看上去恹恹的。
悄悄的关好门,吩咐豆蔻弄点吃的,然后见司阎爵屋里的灯还亮着,想了想,过去敲敲门。
“我可以进来吗?”隔着门,如意问。
话音落,门开了,楚琏站在门口,侧身,让出一条路,“进来吧。”
司阎爵正在喝茶,见她进来,微微一笑,“来了,丫头,坐吧,”
“谢谢。”如意在他对面坐下。“您既然知道他服了无忧散,那你一定知道无忧散是什么,对么。”
“嗯。无忧散最早是宫里嫔妃生产时用的一种药,少量服用能够缓解痛苦。最早也不叫无忧散,叫镇清散。后来作为一种止痛药在达官贵人之间流传。一次偶然,人们发现这种东西多服一些竟然能给自己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身心舒畅。如神仙般能忘记所有烦心事。有段时间在南郡很流行,后来,局面渐渐不受控制,服用过的人慢慢发现,这种东西吃的时候能让你醉仙欲死,一旦停用后,便如万蚁蚀心一般浑身酸痒难耐。整日恹恹的。于是就成了一个恶性循环,终于闹出了人命。最后,朝廷出面,挨家挨户的搜查一经发现立刻销毁,才慢慢的控制住了局面。”
果然跟现代的毒品差不多。戒掉除了靠外在的药物之外,主要还是得看周文卿自己的意志。
“我看你那朋友的气色,应该服用一段时间了,你要有心理准备,那东西不是那么好清除的。”司阎爵好心提醒到,
“即使再难也必须要戒掉。”如意坚定的说。“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去帮他。”
看着她认真坚定的样子,司阎爵的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一抹笑意。这股执拗的样子跟他年亲的时候一模一样。
原来有自己的骨血竟然是这样奇妙的一件事。
“你很在意他么?”司阎爵问道。
“嗯,他是我非常重要的一个朋友。”如意回说。
“离开韩子狐吧,他真的不适合你。”尤其你是我的女儿。司阎爵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眉心微皱,如意的眸光中带着一丝怀疑,打量着面前这个中年男人。“你到底是谁?怎么对我的事这样清楚?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司阎爵苦笑一声,正想开口,却见豆蔻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夫人,你快去看看吧,周公子醒了。跟得了失心疯一样”
话音落,如意冲了出去。
如意快步进了屋子,只见屋里能砸的东西已经被他砸个稀巴烂。周文卿如困兽一般,呲着猩红的眼睛站在屋子中央,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神色涣散。
“你快走,趁着我还清醒,快走。”双手紧握成拳,周文卿极力忍着,用尽全力的忍着,浑身痒的钻心。趁着自己还有一丝理智让如意走。
“快走!!!滚!!!!”周文卿吼道。
如意一个箭步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腰,“你要挺住,听我说,会没事的。一会就会没事的,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陪你。”
“走啊,走啊。我受不了了。你快走啊。”周文卿强忍着快要爆发的火热,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这几个字。
忽然,啊。。。。。
周文卿长啸一声,浑身猛地一用力,砰的一声,将如意弹开,如意重重的摔在地上,手心扎进玻璃碎片中,鲜血直流。
此时,周文卿的眼睛里一片猩红,整个人已经被无忧散折磨的失去了理智。眼神阴狠陌生。一步一步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如意走过去。
“无忧散,我要无忧散,给我。给我!!!我受不了了,太难受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周文卿拼命撕扯着衣服。手背划出一条条血道子。
忽然,嗡的一声细小的响声,一道白光在周文卿的身上划过。白光灭,周文卿顿时像被抽了灵魂一样,神色先是错愕,回头,慢慢的看向门口。
缓缓的闭上眼,就在那一瞬间,他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感激。整个人滑向地面,昏了过去。
“你把他怎么了?”如意不顾手上的伤口,急忙来到周文卿身边仔细的检查着。
“我只是点了他的昏穴。”楚琏淡淡的说。看得出来,很不情愿。
“哦,”如意松了一口气。神色一喜,“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一直点他的昏穴,直到他戒掉体内的毒?”
楚琏白了她一眼,“要是这么简单,人人就不会谈无忧散色变了。这种办法只是暂时的。要想彻底戒毒,得把他绑起来。”
如意眼底难掩失落。点点头。“好,你可以帮我把他抬到旁边的屋子里去么?”
“你走开吧,”楚琏哈腰扛起周文卿出了屋子。走到门口。略微顿了顿。“他暂时没事,你把手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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