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双鱼记- 第24部分

　　　　而在这段学习时间里，一只眼在霍尊的默许下，成了云片羽的小书童。

　　　　每天早晨，肉球小怪物都会跑到云片羽的房门口站立，等她洗漱用餐完毕，殷勤的替她捧着学习用具，大步跟着她的背影去教室上课，并牢牢守在旁边陪听，等下课了，它又抱着学习用具，跟云片羽回房间。每天如此，从无间断。

　　　　对于一只眼对云片羽越来越忠心的表现，霍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沙威廉是完全的不解，至于，云片羽她自己则无法不在意。

　　　　为什么一只眼会这么对她？难道是把她当饲主了？也不对啊，霍尊当他的正牌饲主一两百年了，他凭什么突然背叛主人投靠她这个在此地无依无靠甚至要依附霍尊才能活下去的人？

　　　　云片羽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跟一只眼之间态度变亲密的原因一定跟某天的捡球事件有关。

　　　　因为过冬的棉衣不够，云片羽又去了物资库房，她翻找出了几匹完好的棉布，虽然有点褪色，但环境不容许她挑三拣四，之后，她在木柜里翻找其他物品例如纽扣、丝线和缎带等等东西时，一个小圆球从柜子里滚了出来，云片羽不在意。

　　　　小圆球滚啊滚，滚到了房间另一边同样帮忙翻找物资的一只眼脚边，一只眼转头捡起头，跑到云片羽跟前放下。

　　　　云片羽拿起一看，原来只是个小皮球，里面用几层动物皮包裹着空气缝合紧密，外面以绒布和丝线绣得美观，是这个世界小女孩爱玩的一种玩具。

　　　　云片羽把皮球往脑后一丢就不管了，一只眼却又跑过去把球捡回来，还给云片云。

　　　　云片羽略花了几秒反应过来，然后她把小皮球扔向墙壁，皮球先落到地面再弹向墙壁，再弹向天花板时，一只眼以明显和他身体不符的敏捷动作将皮球接住了，他快乐的蹦回云片羽跟前。

　　　　“……”云片羽再次拿起球，只有她膝盖高的一只眼的黄橙橙的大眼睛随着她握球的手，移左移右。

　　　　球从窗口丢出去了。

　　　　肉球小怪物‘汪’一声，追着球从跳出去了窗口。

　　　　五分钟后，随着蹬蹬上楼梯的声音，一只眼捧着小皮球，回到云片羽脚边，把球塞进她手心，当然，安静的仰视，期盼着。

　　　　从那天开始，云片羽就严格的按照养宠物狗的标准开始饲养一只眼，其中包括了一日三餐的营养喂食、散步、做游戏（丢球）、梳头（梳毛）。

　　　　跟着霍尊学习了两周理论知识，云片羽对魔法阵有了深入的了解，它的运转过程以及元素如何输送的，从暗元素被释放，到另一种元素被吸收，它需要过渡，需要催化，好像导体，将精神力通过它传送、流通等等。

　　　　霍尊专门挑选与魔法阵有关的知识讲解，魔法是一个复杂庞大的体系，而与魔法阵只是其中一个分支，他没打算把云片羽培育成魔法师，他也没打算教导她哪怕一个最初级的魔法，他只需要云片羽专注于魔法阵的研究就行了，为了他，专注于此。

　　　　而对云片羽而言，魔法阵比魔法更有趣，看似复杂，但一旦搞懂了规律，它简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就好比水的三种形态，固态、液态和气态，元素被魔法阵吸收后，也起了变化，类似物理形态变化，它们从分散的元素积聚成富有强大破坏性的力量，被释放出去……

　　　　不，不，这完全就是异界版的化学反应方程式嘛，并且严格遵循了质量守恒定律。

　　　　得出真理的云片羽等于站到魔法世界的大门口，锁已经解开，只需她轻轻一推就开启，各种魔法阵迎面扑来，它们蝴蝶和蜜蜂一样环绕着云片羽，只等着她动手摘取，组成一组组魔法阵。

　　　　从霍尊的讲解中逐渐产生了自己的学习思路后，云片羽边学习边自己求证起来，她不断拆解了一个个低级魔法阵，将它分成几何图案与咒文，几何图案代表了魔法阵是攻击型、防守型还是陷阱型等，咒文的字符则是操作方式与启动功效，阵里的字符是流行于第二三纪元时期的古代文字，与现在通用语的差别跟隶书与简体字一样，起初云片羽辨认不出几个，但连猜带认弄清楚哪个是‘火’的意思，哪个是‘水’的意思，等到霍尊教导她古代字符后，一切学习就轻车熟路了，也更激发了云片羽对魔法的探索兴趣。第一次感到如何清晰，阵的结构，每一个步骤，都可推演，都了如指掌。

　　　　噢噢噢噢，云片羽重燃起了高三时的高考之魂，废寝忘食到就差在头悬梁锥刺股的地步，同时，精神修炼、剑术跟通用语学习等也一个不落，每天课程表排得满满，那奋发图强的态度搞得沙威廉都心疼不已，叫她多歇一歇。

　　　　“没事，我很好，只是感觉又一次经历了黑六月。”令人怀念的高三回忆啊。

　　　　“什么是黑六月？”

　　　　“就是我们那里学生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大型考试，可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没有硝烟的厮杀战争。魔法阵学习跟高等数学和高中英语比起来，要温和得多，霍尊也教得不错，至少我考不及格他不请家长。我上课开小差他不会叫他罚站，我偷看漫画他不会通报全班批评。当然了，这里没有漫画可供我在上课时开小差。”

　　　　“片羽，你跟他学习，简直是与虎谋皮。”沙威廉说道最后一个词时，明显用的是汉语。

　　　　“真高兴你会用成语了。”云片羽抬头说：“别担心，我们的处境不会更糟了。”

　　　　沙威廉严肃的说：“我有预感还会更糟。”

　　　　回答他的是云片羽笑着起身给他一个拥抱。

　　　　“沙威廉，我干打赌你的家庭教师跟我的老师不一样，虽然他们一样靠我们的父母拿薪水，但我可从没接受过一对一的教书教育，连上补习班也是三四十个学生一起。”

　　　　“你们那里有魔武学校？”

　　　　“不是魔武学校，但是人数绝对比你们多。我们可是人口大国。你肯定没跟和你一起上课的同学打过架吧。”

　　　　“……”他跟隔壁的孩子在学堂外打过……

　　　　“相信我，沙威廉。”云片羽俊美的脸孔在烛光中焕发着奇异的光彩，使得她整个人与沙威廉初见时的颓然不同，那么的富有朝气与活力，也更使得她眉眼间的艳丽风情增添几分，云片羽以欢快的口吻说：“我上过十几年学，霍尊还不是我遇到的最恐怖的老师。”

　　　　“我也不怎么喜欢我的家庭教师，八岁时我偷偷在他杯子里放了蜥蜴尾巴。”沙威廉对近在咫尺的美色给恍惚了心思，原本坚持的语气缓和下来：“但是你还是要小心霍尊，如果他对你做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你也一样，”云片羽反而说道：“如果那个变态敢对你动手动脚，我就把他的骨头拆下来熬汤。”

　　　　两个小时后，午夜十二点，沙威廉黑着脸过来叫人。

　　　　“片羽，该休息了，你这样身体会垮的。”

　　　　“想我高三下学期，每天六个小时的睡眠就够了。你先去睡。”云片羽头也不会的摆手：去吧，去吧去吧……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吗？”他觉得自己对她越来越没辙。

　　　　“给我冲杯速溶咖啡，加糖和牛奶。”

　　　　“速溶咖啡？”

　　　　“啊错了，你去问问一只眼，有没有什么能提神醒脑的饮料，我想喝，还有给我做个三明治，我饿了。”三明治是她三周前好容易苏出来的食物。用这里的面粉与奶发酵做成的面包，由于技术与厨房设备等硬件设施问题，做出的其硬度跟法国长棍面包有一拼，但泡泡水再烤软了还是能下口的，再加上青菜叶、魔兽肉片和荷包蛋，味道不错。

　　　　沙威廉叹着气去厨房了。

三十三、霍尊的魔法阵研究（）　
冥想室，严禁入内。

　　　　霍尊回到房间盘腿坐下，进入冥想空间，以精神力内视身体。

　　　　在他胸口偏心脏的位置，一个描绘着繁复咒文的六芒星，细看图案边缘像是燃烧着黑紫色的火焰。它悬浮在肉体与灵魂的界限之间，其中的咒文也不是贝伦斯大陆的通用语，它是一种更尖锐更瘦长狰狞的文字，恶魔的文字。

　　　　这便是当初恶魔对他订立的灵魂契约，在六芒星的六个角上依次燃烧着小火焰，四百年前是六个，如今仅剩下最后一个，而且火焰越来越微弱，当它熄灭时，就是霍尊布罗斯的大限之日。

　　　　霍尊从冥想中睁开眼，将原本到嘴巴的叹息给生生咽了回去，他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从初期与恶魔签订契约开始，他很清楚自己走上了一条后果可怕的道路，可他所获得报酬也是十分诱人的，强大的实力、至高的权利、近似永生的长寿、芸芸众生敬畏的眼神。他甚至差点发动了一次亡灵天灾给整块大陆造成重创让世人铭记他的名字，可惜被光明教的那帮混蛋给阻挠了，之后不得不远走他乡，进入蓝枫森林前，他与三大帝国所派遣的数位高手血战，即使败退也给了对方足够牢记一辈子的教训。

　　　　他还记得，那时将一个天域级的骑士腰斩，对方临死前还爬过来抓着他的袍角，不甘的追问：为什么要当亡灵师？为什么要干伤天害理的事？

　　　　愚蠢的人啊。霍尊鄙夷的踢开他脚下的尸体，向着其他扑来的敌人挥舞魔杖：你们怎么明白……与整个世界为敌的那种刺激感，是什么都取代不了。

　　　　可最近，霍尊经常做一个同样的梦，梦见从夜空中伸出了一只恶魔之爪，从他体内取出灵魂，粉碎，然后粉碎了灵魂的他，便堕入到一个，比深渊更黑暗，比黑暗更恐怖，比恐怖更绝望的地方。

　　　　亡灵法师是不做梦的，自从他的肉体枯萎成尸体状态后，他就不再拥有人类那般敏感的五感了。再鲜甜的食物吃到嘴里也不过寡淡无味，再动人的音乐听到耳中也毫无波澜，喜怒哀乐的感官刺激，就像陈年的油画，渐渐失去昔日的鲜艳色彩。

　　　　可他还是做了这个梦，醒来时冷汗淋漓。

　　　　这不是梦，这是未来，他未来的下场。

　　　　这是任何一个研习亡灵术必将遭到的报应，因为亡灵术违背了创世神创世的一条根本规定，万物皆有生有死，生者必有一死，死者不可复生。

　　　　霍尊想要逃避开他需承受的报应，他要解除跟恶魔签订的契约，想单方面解除灵魂契约的亡灵法师自古代大有人在，可从无一人成功，就连霍尊的老师，她在生命走完的最后几年东躲西藏，甚至想乘船逃往海外，可是在航海途中契约结束身体与灵魂一同爆炸成海上的烟花。

　　　　目睹了老师的悲惨下场，霍尊愿意铤而走险，拿万分之一的机会试一次，只要能找出解除灵魂契约的方法。

　　　　为此，他从亚克多斯帝国秘密出逃，来到蓝枫森林的罪恶山谷中，从此隐居超过一百多年。

　　　　一百多年间，他试过各种方法，切断精神力、跳跃空间、隐藏灵魂……等等，毫无用处，有几次甚至反而激发了契约，反噬的力量让他灵魂疼痛了许久。直至最近几年中，他大胆构思一组连同异界大门的传送阵，霍尊本幻想发明出能够将自己传送到异界以躲避恶魔的传送阵，没想到，传送阵没有把他传送走，反而把云片羽从另一个世界给拉了过来。

　　　　之后，霍尊不死心的再次试验了传送阵，但没有一次成功，好几次的爆发毁掉了他不少珍贵魔法材料，他心灰意冷，只能转头想着研究异界人的身体体质，好歹捞回点价值。

　　　　当看到云片羽体内的光暗元素和平共处后，他颇为震惊，进而一再研究其维持平衡的原因，尽管至今一无所获，但另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从霍尊的骷髅脑袋里冒出。

　　　　如果他的身体能够吸入光元素，以光系元素来压制住体内的暗元素，能否以此动摇灵魂契约甚至切断契约呢？

　　　　不过他的假设有个避不开的先决条件，他必须是光系体质。

　　　　可他不是。

　　　　有没有方法将他变成光系体质呢？或者像云片羽那里的光暗双系。

　　　　因为他多次内视时注意过，整个灵魂契约缓缓转动着，时不时吸收元晶附近的暗元素。契约像一道转化之门，将体内储存的暗元素转化成亡灵法术，也就是说契约的存在是以暗元素为支撑基础的。

　　　　霍尊有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大胆的设想，他要改变自己的元素体质。他设想将自己的暗系体质转化为光系体质，够切断暗元素，灵魂契约失去了供给说不定就会消失不见。

　　　　有了新的大胆设想作为课题，霍尊就正如同那些痴迷于论题而发狂研究的科学狂人那般积极。

　　　　毕竟，时间已容不得他倦怠了。

　　　　在经历数次尝试后，他把研究方向锁定在魔法阵上，相对吟唱施展的魔法，绘图的魔法阵更为精准安全，且容易改进。只是没有前人曾做过这方面的设想，他第一个创新自然也就没有任何魔法文献可供参考，其难度无疑于在黑夜中骑马。

　　　　但霍尊不愧是圣灵法师，他寻找列出数个封印精神力、封印元晶跟封印意识的魔法阵，进行研究，既然要修改体质就必须做到触动体内的元晶，改变其属性。他尝试着将这三类的封印阵与精神扩增的魔法阵进行结合实验，从最初实验老鼠死无全尸，到最近老鼠精神疯癫，已算有进步，但他还是无法确定目前所进行的实验是否正确，是否对最终的效果有用。

　　　　在下一周的时间内，霍尊翻遍了整个高塔，从无数魔法书中寻找可用的线索，在他这个亡灵法师都快得劲椎病的情况下，还真发现了一条线索：曾经有魔法师拿一对双胞胎兄弟进行血液交换实验，那兄弟中哥哥是水系体质，弟弟是风系体质，哥哥中毒导致元晶破损，性命垂危，于是某个实力高深的魔法师绘制了一个魔法阵，让双胞胎兄弟进行了血液交换和精神连接来清除毒素，谁知在治疗中，哥哥的元晶奇迹般的愈合了，且不可思议的是，在病愈的一个月内，哥哥能感知风元素，虽然无法操控，但他确实能感知空气里的风元素，直到一个月后感知才消失，这件事在当时仅被作为魔法界的奇闻趣事而被记载，谁也没觉察到那深层的可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