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也觉得这次来的不亏,总算是不欠这位小娘子了。
事情解决了,秦泽也就不想多留,对着王雨曦笑笑就要站起来。实在是冷得要命,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被风这么一吹,就直发颤。要是再多待一会,估计自己都受不住了。
王雨曦见秦泽颤颤巍巍地要站起来,一边伸手制止,一边让下人给秦泽先送到厢房中,再让人去找郎中。
这个时候秦泽也懒得再推辞,他现在只想换个干净的衣服,然后躺在被子里暖暖。
一场闹剧就这么收尾,秦泽被人送去厢房。春香被王雨曦带走,而那只大黄狗则自己蹲在那里,还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来拉自己。
程府的构造实在是复杂,好在厢房就在后花园的西面。那是一个二进的庭院,里面有客房几间,正好可以留宿客人。
下人们找来干净的衣服给秦泽换上,又将他扶上床,让他好好躺着。
在古代感冒发烧有一个特殊的名词,那就是风寒。这个时候还没有特效药,一切只能自愈。而且感冒能容易就发展为肺炎、流感,到这个时候可就致命了。
所以就连秦泽也不敢放肆,乖乖地躺在床上等着郎中。谁不想郎中还没来,就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秦泽和王甫程怀亮的关系很奇怪。说是一个路人,却也因为帮助过他们,而比一般的泛泛之交要亲上一些。说是推心之交,显然也不是太可能。
那王甫在听说春香添油加醋地讲了一番之后,顿时就认为秦泽是在调戏自家姐姐。所以一回到程府,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二人来的时候,秦泽正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来。看见两人过来,秦泽也只能苦笑两声。
先开口的是王甫,原本还怒气冲冲的在看到秦泽这般模样的时候,气焰也消了几分。
“秦兄弟,我可听说你在无漏寺顶撞了我姐姐,还害的她崴伤了脚,可有此事?”
秦泽讪笑两声,也不隐瞒,就将所有的事情给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当听到秦泽说自己来送药,还被狗追的落水的时候,两个人终于是忍不住了。
“哈哈,念在你落水的份上,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王甫哈哈大笑,顿了顿又加重语气说道:“以后莫要欺负我姐。”
另一边的程怀亮却是眼睛一亮,凑到秦泽面前问道:“你说你来送药的,难不成你那药比刘神医的药还厉害?”
刘神医是谁秦泽不知道,但是论起药效来,他绝对相信自己的云南白药。
“那是自然,不说强个十倍的,最起码也要好了四五倍。”
话音还没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冷哼声:“好大的口气,我刘某从医三十载,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神药。不知秦公子口中的神药,是何来历?”
秦泽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童颜鹤发留着长长山羊胡须的老者,从门外走来。
看到他身后背着的小药箱,一副悬壶济世的慈悲样,就知道这应该是个有点道行的大夫。
见刘神医这般逼问,秦泽自然是知道自己说话失了方寸,想着自己还要仰仗这位刘神医,就讪笑两声说道:“先前是我说话有失方寸,还望刘神医莫要在意。”
“叫不得刘神医,秦公子一剂药就比老夫强数倍,这神医的名号该是公子的。”刘神医死咬着秦泽的话不放,一副你不说明白,我就不放过你的样子。
秦泽心道:“你这大夫怎么这么小肚鸡肠,不就是我说了几句吗,再说了,我说的也是事实。”
另一边的王甫和程怀亮见两人这样,也是相视一眼,都是一脸的忍俊不禁。
秦泽这完全是撞在了枪口上,他这句也就比强个四五倍的话,是完全撕开了刘神医的心结。
因为就在去年的时候,刘神医也被人说过这样一句话,而且还说的他心服口服。因为说他的人是孙思邈,是隐居太白山三十多年写出《千金方》的孙神医。
当初孙思邈隐居不出,整个长安莫不以面前这位刘大夫为神医。可自从去年李二将孙道长召来长安,神医的名号就落入了孙道长头上。
而且孙道长一来到长安,就带来了自己潜心研究的《千金方》,一剂药的效果还真是刘神医的四五倍。其实这话并不是孙道长说的,完全是那些吃了他的药的人,自己宣传出来的。
这一下可就成了刘神医的心病,现在又听见秦泽又这般说,如何能心里不激动。尤其是这小子也就十几岁的样子,就敢如此狂妄。分明就是不把他刘神医放在眼里。
所以在很短的时间里,秦泽就因为这句话,在刘神医心里落下一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形象。
秦泽表示,我真的冤枉呀。
“此药乃是家中祖传而来,至于来历已经早就不知。”秦泽淡淡回了一句,要不是还要仰仗他给自己看病,秦泽都不想理会他。
刘神医瞥了一眼秦泽,冷哼一声,走到床边对他说道:“手伸出来。”
把脉这东西秦泽也经历过,但显然没有刘神医做的这么专业。不得不说抛开小气的问题,秦泽还是得赞叹刘神医一句。
“你身子骨还算硬朗,所以并无大碍。我给你开一个方子,回去照着吃就好了。”说完将东西收好,伏在一边写了方子递给了一旁的下人,让他去抓药。
秦泽犹豫着是不是要给刘神医诊金,却看那小老头一副清高的样子,当下也没了主意。正想询问一下王甫,就见刘神医收拾好一切,冲着秦泽说道:“老夫不才,还请秦公子借药剂一观。”
得,绕来绕去还是绕回了这里。秦泽只能无奈地从床上爬起,在程怀亮的带领下,一行人向着王雨曦的住处走去。
事到如今就连秦泽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觉得自己这张破嘴,老是给自己惹事。
刘神医是铁了心要去看看那云南白药,这在他心里已经成了一个魔障。一方面是不相信秦泽的话,一方面也是从医的人,对于药剂的渴望。
这点就像读书人,对于孤本的渴望一样。
女子的闺房是不能乱进的,所以程怀亮和秦泽。就能自然地留在了门外,只留下王甫和刘神医进去。
二人进去的时候,王雨曦也是握着玉瓶在发呆。虽然脚踝处依旧疼痛难忍,可是一闻到这药剂的味道,王雨曦就觉得心里迟疑了几分。
另一边的春香,也是义正言辞的制止小姐擦拭,理由是秦泽心术不正,难免使出什么坏点子。再说了这东西闻起来就不对,万一要是出了问题可怎么办。
两个人也是犹豫来犹豫去,也没决定要不要使用。正好这个时候王甫和刘神医到了,听说了两人的来意,王雨曦很自然地就将玉瓶推给了刘神医。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让刘神医先看看,也好分辨一下。
刘神医也不推辞,接过来也是打开一闻,顿时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当下眉头一皱,心道:“这味道闻起来,却是如此怪异。而且这药剂的颜色也是从来没有见过,凭自己行医四十多年的资历,还真的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
这可让刘神医有些慌了,作为一个神医,或者说曾经的神医。面对一瓶药剂,竟然连是什么都分辩不出来,这该是何等的恐怖。
“唉~”刘神医长叹一声,心里对这药剂的药效,反倒信了几分。
“王姑娘你可曾服用?”刘神医将玉瓶递还回去,问道。
“倒还不曾擦拭。”王雨曦接过玉瓶,委婉的表示这药剂是用来擦拭的,不是用来服用的。
一番话虽然说的荫蔽,但也让刘神医面子有些坐不住。当下摇摇头又是一声叹息,说道:“不瞒姑娘,老夫行医四十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等怪异的药剂,实在是分辨不出来。所以并不能给姑娘建议。”
作为一代神医,他可是有自己的操守,不懂就是不懂,绝不会拿患者开玩笑。
王甫听了这话,也是微微一愣,皱着眉冲着王雨曦说道:“姐,要不咱不用了?”
另一边的春香也是点头称是,说万一这东西有问题,要是再伤了可就不好了。
王雨曦却是不说话,脑海中又想起了秦泽死死抓住玉瓶的样子,顿时“噗嗤”一声笑出声。然后在二人震惊的目光中,打开了瓶塞,小心擦拭了一些在脚踝上。
“嘶~”不想刚擦拭上,王雨曦就倒吸一口凉气,面色也变得奇怪起来。
“怎么了?”
另一边的王甫大叫一声,一脸的担忧。
第二十五章 一声秦公子()
却说那秦泽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和程怀亮站在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王雨曦的一声惊呼,当下在秦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程怀亮就一伸手把秦泽给抓住。
“怎么回事?”程怀亮一只手钳着秦泽,一边沉声问道。
秦泽心说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手臂被捏的生疼,只好苦笑连连道:“且看看。”
里屋王雨曦的这声惊呼,也是让王甫几人吓了一跳。那边的春香则是直接端来早就准备好的清水,就准备帮王雨曦将药剂洗掉。
刘神医也是急声问道:“王姑娘可是感觉到了异样?”
异样倒是真的感受到了,这云南白药里面可是含有酒精,涂抹到脚踝上,自然会产生清凉的感觉。
起初王雨曦还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可过了片刻却觉得原本火烧的脚踝,竟然在这股冰凉之下,渐渐变得舒服起来。
伸手制止了春香要擦拭药剂的动作,王雨曦缓缓转动了脚踝,却发现别的不说,单说这疼痛的感觉就去了一大半。
“姐,究竟怎么了?”王甫见自家姐姐一脸惊奇的样子,实在是拿不准到底怎么了。
王雨曦这才醒悟过来,冲着几人摇摇头,说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这会疼痛倒是去了大半。”
顿了顿又向着一边的刘神医说道:“刘神医不妨在手上擦拭一下,这药剂端是有些神奇。”
门外的程怀亮见里面没了动静,也是开口询问了起来,待听到没事之后,才狐疑地将秦泽给放开。
过了片刻,那刘神医走出房门,二话不说对着秦泽就是一礼,差点没把秦泽给吓趴下。连忙伸手去扶,却不想那刘神医却固执地不起身,而是说道:“老夫不才,先前错怪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这样和自己说话,可是吓了秦泽一大跳。那边的程怀亮也是一脸的吃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刘神医这样。
转过头看向王甫想要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对方却只是苦笑着耸耸肩,这下弄得程怀亮更加好奇了。
秦泽真的很无奈,只好也是低身向着刘神医施礼,说道:“所谓医者父母心,刘神医也是为人着想,小子倾佩还来不及,又何谈责怪。”
刘神医听到这话却还是不起身,而是继续说道:“虽说现在还不知药效如何,但单凭现在来看,已是颇有成效。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讲。”
秦泽面色一僵,只感到嘴角一阵抽搐,他真的很想说:“那就不要说了”。但那怎么可能,只好一脸苦笑地回道:“刘神医可是想要问这药剂来历?”
说着也不等刘神医插话,继续说道:“不瞒刘神医,小子先前遭遇了贼匪,被人伤了脑袋,早就什么也想不起来。承蒙程兄和王兄搭救,才躲过一劫。这药剂的来历,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来。”
刘神医起初不信,但见秦泽说得极其诚恳,又看到程怀亮和王甫点头,这才颇有惋惜地叹口气,只说:“可惜,可惜。”
最后还是秦泽给他一些药剂,并答应让他研究,才送走了一脸惋惜的刘神医。
其实研究也没用,那可都是工业提取出来的,没有一定的设备,是不可能尝试出来的。
而且秦泽也弄明白了,刘神医之所以觉得这东西不俗,并不是因为里面的中药成分,而仅仅是因为酒精,就因为那一丝凉意。
“暴殄天物。”秦泽学着刘神医的样子,轻轻摇摇头说道。
送走了刘神医,秦泽就打算离开。却不想那王雨曦竟然从屋里走出,手里还握着那个玉瓶,有些歉意地说道:“先前小婢不懂事冒犯了秦相公,还请秦公子多多见谅!”
“无碍,无碍。”秦泽故作洒脱的摆摆手,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说道。只是又想起了刚刚被狗追的惨样,心里已经翻腾起无数种做狗肉的法子。
不得不说收起小性子的王雨曦,的确是和先前判若两人,就算是比之那刘诗韵也是不遑多少。
也不想想王雨曦本就是七姓八望之一的太原王氏,她的祖父王通可是隋朝著名教育家、思想家。自幼就是受的大家闺秀的教育,只是因为后来一些变故,才离开了本家,自成一脉。
王雨曦见秦泽这样也是眉头一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摇摇头赶走这种荒诞的想法,将手里的玉瓶拿起,说道:“我看这玉瓶也不是凡物,相必也是极其珍贵,不如等我用完此药后再派人送回。”
这怎么可能在让她送回来,本来就是因为自己才伤了脚,这也是自己在赔罪。再说了,小姐姐面前,秦泽怎么可能表现的这么小气,大手一挥,眉毛一扬,一副霸道总栽的样子说道:“区区玉瓶,就送予王姑娘了。”
“那怎么好意思?”眼看着秦泽又飘飘然,王雨曦就知道这家伙又是本性不改,当下也是有些无奈。心里却想着:“还真是顺杆子爬,当真是不能给好脸色。”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秦泽嘿嘿一笑,转而看到王雨曦那张俏脸上,发现眉头又是蹙在一起,顿时又没管住自己的破嘴,说道:“要是王姑娘觉得不好意思,不如多叫几次秦公子听听。”
说着也不等王雨曦反应过来,直接转身就跑。那样子可比当初被黄狗追快了不少。
“每天不逗逗这小娘子,这生活就了无生趣呀。”边跑秦泽还边腹诽,却是享受至极。
从一开始两人相遇,王雨曦给秦泽的感觉就是盛气凌人,从来只会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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