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重生之苓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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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重生之苓娘传-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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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苓看看他,微笑起来,点点头。她把手伸过去,在卫羿的轻轻一带下站了起来,然后由卫羿把她带了下去。

    这回她看清楚了,卫羿是扶着她的一边手,另一手轻轻扣在她的后腰上带了带,就稳稳地把她拎下来了。

    华苓站稳了身,朝他福福身,郑重道:“一路平安。”

    卫羿点点头,道:“我不在金陵时,若是在外受了欺负,寻王磷、朱兆新与你先出了气。此二人受我调教甚多,心性不错,可堪一信。等我回来再与你一一讨回公道。”

    华苓弯起眼睛:“我不会叫人欺负的,不过若是真有那时候,便去教他们帮个手罢。”说着她轻巧地爬上窗子,又跳回了屋子里,朝卫羿挥挥手。

    卫羿立在外面,沉默片刻,也没再说什么,就那么离开了。

    华苓摸黑回到床上,脱了鞋躺下,原本她还以为自己会因为胡思乱想睡不着,结果竟很快睡着了,一夜无梦。

    .

    五更天,天色蒙蒙亮。

    金陵卫弼公府门口,卫弼公夫妇将轻装简从的小儿子送到了门外。一家族的人都是驻守边疆的,卫弼公和太太早就习惯了送别,所以甚至没有把小儿子送到城外,而只是给他收拾了些路上的干粮,令卫旺和其他六名随行军士好好追随之。

    卫羿在门口朝父母五体投地拜别,上了马,再朝父母拱一拱手,就这么使马去了。

    他的背影被一群玄衣军士环绕其中,精神而凛冽,看着矗直如同一座刚刚拔地而起的、巍峨雄壮的山峰。

66太子大婚() 
  66

    华苓一早醒了;坐在床上发了一阵子的呆;然后才应了外面侍婢的轻声询问,让人进来服侍。

    华苓漱口、濯面的时候,负责整理房间的金钏一眼就看到了花窗下面,墙根边放着的东西;这些东西昨晚睡下前还不在九娘子的房间里;便问值夜的金梳。金梳惊讶地摇头,金钏立刻就想起了华苓妆奁里的匕首;于是居然不觉得惊讶了;期期艾艾地问华苓:“九娘子;那墙根下有一叠子书和一个匣子……”

    “没事;拿过来我看看。”华苓笑起来说道。

    金钏赶紧把一堆书和那木匣搬到梳妆台上放着。这堆书少不得也有几十本;纸质、大小、新旧程度都不一样;明显不是市面上售卖的新书,倒更像是从旧纸堆里寻出来的东西。那木匣倒是新的,但和华苓平时用的器物相比就不太起眼了,竟然就是一个新匣子,没有雕花,连匣面的抛光工作都做得很一般。

    金瓯手上在给华苓绾头发,有点诧异地看了看这堆东西,又看看华苓淡定的表情,也就猜到了七八分,笑道:“九娘子,此可是卫五郎君予你之物?”心下道,也就传说里面武艺极高的卫五郎,才有可能在丞公府重重的防守下溜进来了罢。原本九娘子就是个想法稀奇古怪的娘子,她叹了口气,郎君居然半夜里翻墙走壁过来送礼物,好像也很正常……

    “嗯。”华苓伸手过去将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块深蓝色的绸布,缝隙里透出一股柔润的白色光泽来。

    她微微一愣,将绸布掀开。

    绸布包裹着的,是一块未雕琢的白玉,大致是椭圆形状,长直径足有五六寸,宽直径也有四五寸。它无暇的白色外面包裹着一层嫣红的沁皮,只有某些角落处,在自然环境的风吹雨打下磨掉了一层,才显出了芯子里的柔润无暇。

    怪不得昨晚搬下窗台的时候觉得重,原来是一块这么大的玉料,华苓恍然。

    金瓯看了一眼,道:“九娘子,这似是西域于阗左近产的玉,细腻油润,沁色嫣然。这般大的一块,很难得呢。”

    华苓将玉块捧出来仔细看看,触手有些粗糙,果然还没有经过一点打磨,倒是像卫五会做的事。但是瑕不掩瑜,它外面嫣红的沁色和里面的白色美极了,只要稍经琢磨,就能绽放出它最美的光彩。

    除了金瓯和金瓶十分淡然外,辛嬷嬷和侍婢们都对这块璞玉表示了惊叹,一直在议论,将它雕琢成什么更好。

    见过的好东西太多,华苓也没如何上心,只不过想到卫羿是千里迢迢将它从西边带了回来,还是有些开心。千里送鹅毛也礼轻情意重呢,更不要说这么一大块的白玉。

    分解开来,应该能给每一个姐妹都做一件东西,同源而生,寓意不错。

    华苓迅速地想好了这块玉的去向,放回匣子里,又翻了翻那堆书。居然全都是野史杂谈类的书,应该是卫羿自己看过、挑选过的,但大部分还是和丞公府里存有的书重合,她也几乎都看过了。只有有一本无名游记和一本经文,是丞公府中没有的,于是取了出来另放,等夜晚空闲的时候看着打发时间。

    不过,会这么打包一堆书拿过来的人,也真不是个精细人——华苓勾了勾嘴角。

    既然都看过了,华苓就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这些东西上了,穿戴整齐,用了早食之后,精神抖擞地往校场去,开始了一日的生活。

    .

    日子安静得像流水一般滑过,中秋之后很快就是重阳,当朝丞公的生辰,自然又是八方来贺、富贵繁华之极。年年都有一遭这样的大场面,华苓已经习惯了,在金陵城中只有王相公的生辰宴可以与之比拟。

    不过大郎依然不在家中,八月仲秋节以后,他和诸清延已经向时刺史告别,离开了泉州,从泉州往西边的两广地带去了。

    华苓觉得自己有必要同时代替大哥给爹爹准备贺礼,于是给丞公爹画了两幅画,一幅水墨山水,一幅梅兰竹菊四君子画。她的字毕竟是勤练的,到这时候已经很有了一点大家气象,而书画不分家,在画上也显得出几分笔触精到,现在再画花草,也很自信不会再被大郎笑‘没有格局’了。

    谢丞公依旧还是在宴上看了儿女准备的各样贺礼,也收获了宾客们的一箩筐称赞,末了看过华苓的两幅画,只笑道:“九娘的心思不错。”却也不像对前面的儿女一样,多称赞华苓什么。

    这个小女儿聪慧太过,加上前半年还大病了一场,谢丞公如今是心里存住了‘慧极必伤’四个字,宁愿压一压小女儿的灵气也不愿捧得她太高了。谢丞公现在甚至基本不再单独给华苓什么好东西,每次要是赏儿女,就个个都有,若是没有,就各个都没有了。

    华苓是对丞公爹的想法有几分清楚的,不由感叹,这个爹对她也实在算得很疼爱了。再说,这些原本就不是自己费力挣来的东西,若是多有些,也开心,若是少有些,也无所谓的,所以虽然府中下人之间偶尔有些嘀咕,说谢丞公不再宠爱她九娘之类,她也只是一笑而过。丞公爹对大家都一视同仁,也是比较有利于兄弟姐妹间的和睦相处的。她毕竟心智成熟,知道一家兄弟姐妹相谐比很多东西,都更容易让人有幸福感。

    再有一件她十分喜闻乐见的事——四娘现在的性子正了不少,掐尖要强自然还有着些,但力气不会老往那些不宜人的情绪上面使了,现下干脆是懒得正眼看华苓,倒是越发勤奋,将以往挑灯夜战、势必要把功课做得比谁都好的拼劲有十分就发挥了十一分。四娘原就是十分聪慧的,在琴棋书画各领域都颇有些天赋,这么一发力,倒真的是时时都有进步,叫芍园的教授们十分赞赏。

    四娘不闹腾了,也就带着八娘和四郎的脾性好了些儿,其他兄弟姐妹们看着他们也顺眼许多。

    一眨眼,金秋九月十月过去,进了显圣二十年的十一月,金陵竟连着下了两场雨夹雪,气温早早就降了下来,大部分的人都要换上厚厚的夹袄才能御寒了。

    显圣二十年的冬天特别冷,在这样的天气里最叫华苓忧伤的事,就是即使天上下着雨夹雪,爹爹依然是不肯叫他们的晨间锻炼落下一天的,柳教授也是早就知道的严格,迟到必罚,偷懒必罚。

    每天五更天起床就跟上战场一样,温暖的床铺是如此叫她贪恋,每每都要辛嬷嬷和金瓯等人下死手去挖才能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每天的早上都痛苦得死去活来。

    再加上冬天天黑得早亮得晚,在校场里跑马、练箭只能等到天色略亮的时候,在这之前,所有人都只能在校场旁的演武厅里,跟着柳教授学她师门传承的鞭法、拳法和腿上功夫。

    据说丞公爹对柳教授有知遇之恩,所以柳教授教导娘子们时很不藏私,只要她们学得好,就倾囊相授之。但是武艺这也是很需要天分才能学好的东西,众娘子中间,只有五娘一个被柳教授认为筋骨强韧,是个可造之才,所以对五娘是特别关爱,每天的训练量都比其他姐妹要多一倍以上。

    至于其他娘子们,在柳教授手下进度各异,但无一例外,都觉得十分难熬。当然,虽然柳教授教导武艺很严格,相比江陵谢氏的郎君们所受的训练已经松快多了。他们都是每天都要早起,到家外的王氏族学去听讲,王氏族学同时有武艺教授,每天都是先打熬身子,半疲惫的时候进学堂听讲,听讲时要记下教授讲述的许多内容不说,课后回到家中依然要奋笔疾书赶功课,晚上在家中也是要习练武艺的。

    大家都是一天十二个时辰地过着,当真是,即使是逼出来的勤奋,也能造就许多人才。

    不仅辅弼相丞四家族是这样教养儿女,放眼一看,如今大丹当中只要是上了百年历史的世家大族,几乎都是这样对待孩子的。一言以蔽之——‘不严不成才’,中原人最传统的教儿观点,就是如此。

    严冬里陆续下了许多场雪,这一年算是江南最冷的一年了,虽说瑞雪兆丰年,但金陵城里城外也很是冻死了若干无家可归的乞丐。长江往北,大片地域的温度也降到了近二三十年来最低的程度,黄河封冻的时间竟比往年早了十来天,严冬里更是大雪不断。

    谢丞公秋后一直就没有过安歇的一天,时时关注着各地状况,只是各地大雪封路,寸步难行,城与城之间信息的传递极慢。幸好今年秋季各地收成都不错,朝廷也态度严厉地控制粮价布价,绝大多数的百姓都是能吃饱穿暖的,大丹终究是平稳地度过了这个少见的严冬。

    .

    滴水成冰的冬天终于过去,到了显圣二十一年,丹朝太子钱昭的大婚在二月二,龙抬头这一日进行。金陵城的积雪是刚刚化冻,城中百姓也好像被关了一个冬天,解放出来的鸡崽儿一样,热热闹闹、叽叽喳喳地说起了太子殿下大婚一事。

    对出身于陇州李氏、身份高贵的太子妃殿下,百姓们最为津津乐道的,一是她的美貌,而是她陪嫁的妆奁之多。

    太子妃殿下的妆奁从陇州千里运入金陵城来,当时最后一段路程是顺水路到达金陵的,竟需要三条大船来运送,其中当真是珍宝无数,无法形容。

    金陵的百姓们看着身穿暗红衣袍、身披银亮铠甲、军容齐整的禁军队伍,保护着太子妃的妆奁从船上卸下,运入泽帝特意分拨、作为太子妃殿下成婚之前暂居的大宅之中,回去之后就纷纷交口相传,赞叹不已。

    等十数日后的吉日吉时,太子妃殿下的嫁妆再一次从大宅中运出,一抬一抬地被抬入皇宫之中,红妆不止十里,百姓们对去岁曾经发生的那些个,金陵花开之类的祥瑞之事就忘得差不多了。

    太子大婚三日后,东宫依礼制摆宴,太子宴群臣,太子妃宴内外命妇,华苓也跟着丞公府的一家大小,第一回进了皇宫去吃酒。

67东宫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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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丹的皇宫辉煌壮美;坐北朝南;方方正正,形如展翼之鸟。中为皇帝亲政、起居的太极宫,面积最大,东边是太子所居的东宫;西边是聚集了内廷十二监的内侍省。

    这回宴请东家是刚刚新婚的太子和太子妃;所以宴席自然是摆在东宫的。

    丞公府的马车直驶到皇宫东侧南边的延喜门才被叫停,华苓下了温暖的马车;立刻就被二月初的冷风吹得一个哆嗦。皇宫这地方宫墙高、大路宽敞;寒风呼啦啦的吹得不知多畅快。随后下车的金瓯赶紧将小暖手炉捧给华苓:“九娘子;快快捧上手炉;将手笼在袖里;莫要着了寒意。”在皇宫里办的宴会规矩比较多;宾客随行的仆婢一般是不能随主人进入宫城,只能呆在马车上等待的。

    华苓接过暖暖的手炉子抱在怀里,总算觉得好了些,跟着牟氏和姐妹们,在两个土黄袍子的寺人引导下,穿过东宫的永春门、永福门,一路往东宫后半部走。一路上时不时有其他家族的夫人迎上来与牟氏打招呼,态度热情。

    太子妃今日宴请外命妇,是摆宴在东宫后半部的丽正殿,而谢丞公领着二郎,已经往东宫最前端的明德殿去了,那里是太子宴请群臣之处。

    东宫建筑黄瓦红墙,每座殿堂都建筑在一米来高的台子上,形制精巧,美轮美奂。华苓边走边四处看,想起书房里的记载里面提到,这座皇宫是大丹立朝前后,在前面六朝古都的废墟上建起的,经过几代皇帝修缮,如今已经十分恢弘完善了。

    皇宫外围开凿了一道小型护城河,引淮水环绕,东宫的永福门就是架在水道上的,一座石桥被建造得如同玉如意一般细长优雅,华苓经过的时候就多看了两眼,心下赞叹。

    四娘笼着手,看到华苓好像没见过世面一样的举止,很是看不上地甩了她一个眼风。华苓看四娘一眼,微微一笑。

    这一次太子和太子妃宴请的只有朝中三品官及以上的官员家眷。通常官员们只能领着妻子前来而已,但皇家素来极看重辅弼相丞四公,在请帖上就特意提了一笔,愿四公领着家人来赴宴,彼此间关系亲厚,到底是与其他家族不同的云云。

    对王谢家的人,其实来皇宫吃个宴席也跟到别家吃没有什么分别,顶多是宴席的规制高一点而已。要是往年,王家也会像谢家一般,能来的都会来露个面,以示对皇家的重视,但今年,王霏还在武当山上吃苦呢,王家人心里也不知多膈应,就只有王相公夫妻领着长子王磐夫妻来作个数。

    但即使眼看着王家是态度怠慢的,皇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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