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去了爱情,得与失,就是这么地滑稽。
贾宝玉学到的是:爱人、恋人、情人甚至夫妻之间,摩擦是如此地不可避免,你首先要想到,什么才是你最想要的,如果是爱情,那么即使是怀疑她也要换一种方法,要记住,你那么轻轻地一怀疑,就可能葬送一个痴情女孩的性命。
彩云、彩霞在《红楼梦》中明显的区分点是:彩霞是王夫人身边最老实、最会办事的人,记住她的事情就是贾环用油灯环烫原宝玉,那个时候就是彩霞被原宝玉拉住,贾环在吃醋。
彩云是玫瑰露事件的罪魁祸首,这样,两人就区别出来了,彩霞老实,不会做偷偷摸摸的事情,彩云会。
其实,在大人眼里,芳官、藕官、春燕都只是小孩子,她们有着小孩子的性子,彩云也是这样。而笔者要说,这种小孩性子是值得赞美的,因为童真,没有受到环境、社会的太多污染,那才是人类最真善美的,难怪,有那么多人怀念童年。
这个事件中,袭人真善美的一面再次被凸显出来,笔者曾经三令五申,就是想要以一种客观、比较全面的视角来看待袭人这个人。当晴雯、麝月都在幸灾乐祸的时候,只有袭人在真正的担心,看到春燕被何婆子追打,袭人说:三天两头的,打了干的打亲的,是卖弄你女孩儿多?还是认真不知王法?
并且立即叫麝月去干涉,所以笔者要说,尽管袭人有心机,想上位,但是她性格中是有真善美的一面的。金钏儿死了,她哭了,紫鹃把宝玉弄病了,袭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潇湘馆大发雷霆,连林黛玉的面子都不给,宝玉看见麝月,就说“公然又是一个袭人”,当何婆子要被撵出去的时候,袭人又怕她孤苦,终究还是留下来了。当晴雯自作自受要被宝玉撵出去的时候,是袭人第一个跪下来求情,一点也不把握这个干掉晴雯的机会。
结合袭人向王夫人告密的“奴颜媚骨、卑躬屈膝”,再结合袭人贫苦的家庭背景和被卖的身世,再说规劝原宝玉没有一个条件是为了自己。
袭人身上,有一种女子特有的母性,使曹雪芹留恋,使原宝玉留恋,也使贾宝玉留恋。
因此,准确评价袭人的八个字是:罪无可恕,情有可原。
在这个事件当中,赵姨娘缺少心机,被夏婆子利用,其实她只是邪婆子手中的一杆枪,女儿探春一番话,她就无法反驳了,可悲可叹!
前文说柳五儿的时候,说她“可怜,可叹”!因为在玫瑰露、茯苓霜事件当中,柳五儿只是一个替罪羊,只是几方斗争的牺牲品,但是说她可叹,主要是她那种攀高的自持心理,说得难听一点,就是趋炎附势。
攀高,是绝大部分人都会有的。
不过贾宝玉从中学到的是:俗话说得好,爬得越高,摔得越惨,做不了苍天大树,做一棵小草又何妨?当你达到了众口铄金的目的,就要时刻准备着千夫所指,做不了雄鹰,做一只小鸟也有她的精彩之处,与其站得太高因为失去太多而痛苦,不如站得低一点。不要急,态度高一点,姿态低一点。
有一个事实是无法更改的,从古至今,都会有无数个柳五儿,在不断地、情急地攀爬,忽略了脚踏实地的重要性,然后不断地摔落,不断地痛苦……
当柳五儿还在大观园最北面的角门,眺望那所人间仙境,心里恨着大主山挡住了她的视野,什么也看不到的时候,贾宝玉在夜里听着京杭大运河的波涛声,辗转难眠。(。)
第三百五十九章 扬州八怪()
古人说,人间乐事,莫过于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可见扬州乃人世间一繁华之地,勾起了无数人的向往之心,李太白《送孟浩然之广陵》有“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杜牧有“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又说“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姜夔有“淮左名都,竹西佳处”,因而,扬州又有江都、广陵、维扬等称呼。
扬州城与镇江市隔江相望,在长江以北,距离西南边的金陵亦不算甚远,一路舟车劳顿,时间已经进入了冬天,几艘船抛了锚,贾宝玉一面离州上岸,一面道:“妙玉祖籍在玄墓蟠山寺,你师父的灵柩也要归那里,刚好林妹妹的祖籍也在苏州,我听芸儿说,林姑老爷的灵柩也早回了苏州,莫不如你俩个一起,岂不少些寂寞。”
“对了,还有香菱呢,我查过,她家祖籍的阊门不在扬州,而是同为苏州,少不得,我要跟你们过去一趟了。二姐姐和鸳鸯是要回南京的,三妹妹又要下南疆……”
“瞧把你忙得,各人分派各人的就是了,难不成你就不做事了?也是,我父亲任扬州巡盐御史,自小儿我就在这里长大的,苏州和扬州用不了多久,况且又有运河连着,左右不过几天路程,便在扬州歇一歇吧。”林黛玉笑道。
妙玉等人不答言,贾宝玉看了看她们,道:“横竖要过去的,也是,那就先休息几天。”
刚好前面码头来了一大场官员,来往人员纷纷退避,黛玉女眷们也回避了,两江巡抚吴吉丰带头领着恭恭敬敬过来行了大礼道:“惊闻督宪大人下驾扬州,携圣上不世之隆恩,我等惶恐,何以克当,亲赴扬州,大人劳烦了!”
“请起!诸位大人快快请起!”贾宝玉尽到了礼数,一一扶起了众官员,最后目光直视吴吉丰,只见此人仪表堂堂,虎背熊腰,山羊胡子修理得甚是飘逸,目光锐利,其人其貌,不亚于出身浙西湖州的贾雨村。
吴吉丰一一为他引荐了江苏、江西的重要官员,其中有江苏的承宣布政使袁炳孜,提刑按察使施破军,都指挥使史可法等,引荐完毕,吴吉丰道:“贾大人初次光临,我等已经在扬州鸣玉坊丽春院设下宴席,为大人接风洗尘,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贾宝玉面色稍微不悦,吴吉丰忙惊道:“大人,下官见大人家眷众多,未设安排,而先说宴席,实在该死。下官听闻前任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乃大人姑父,其扬州衙门早已打点出来,大人可放心了。又听说大人此番乃是扶着灵柩归乡,下官已经预备了最好的船,不出几日,即可南下金陵!”
“妙极!妙极!”贾宝玉笑道:“鸳鸯姐姐,那明日你们就带着老祖宗等人的灵柩返回金陵吧。”
“嗯。”鸳鸯抿嘴打了个千儿。
贾宝玉对柳湘莲使了个眼色,柳湘莲会意,带着众女与引路人去了,他才伸手道:“吴大人!请!”
“贾大人先请!”吴吉丰谦让了一回,众官员面面相觑,贾宝玉说着眼睛一眯,一马当先向前走了,吴吉丰暗暗观察众女,只见个个不俗,曼妙异常,心道:这些女子个个天姿国色,金枝玉叶,据说这位贾宝玉乃是色中饿鬼,不顾礼法,今日一见,传言不虚。
吴吉丰瞳孔一缩,嘴角微微扯起一丝冷笑之意,心中便有了主意。此番接驾并非所有官员齐到,总督衙门是设在金陵的,他们这马屁也拍得,非常够意思了。
扬州地处交通要道,可以说是江南的一大都会、一大门户,经济、文化自古繁荣,商贾云集,其中最重要的乃是盐政。但是到了鸣玉坊的丽春院,贾宝玉与众官员分宾主而作,绝口不提任何政务上的事情,一味推杯换盏,只是谈论丽春院的姐儿们哪个不错,哪个手劲好之类的事情,袁炳孜、施破军暗暗捏的一把汗终于平定下来,倒是江苏都指挥使史可法冷笑不已。
这次应酬宴会到了至晚方归,扬州府如今已经裁决了巡盐御史,在于督察院的科道官受到了贾宝玉等派系的大肆倾轧,所以两淮盐政名义上是被他一把手抓了的。因此,前任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府邸还空着,作为了贾宝玉家眷的下榻之处。
茗烟带了一拨侍卫正在门外吩咐,只见贾宝玉喝得醉醺醺的,与两个敝巾旧服的中年书生挥霍谈笑着回来了,只听得贾宝玉与那两位穷困潦倒的书生道:“金兄,郑兄,我等不论官场身份,依旧以朋友相交,既然到了蜗居,岂有不进去之理?”
左边的金农脸色平淡,抽回了手,从宽大的袖袍里面取出了几副卷轴,递过来道:“贾兄,你贵为两江总督,竟然看得起我等一介俗人,一介怪人,委实乃世俗尘寰中不多见之人。在下亦是慕名而来,仰慕大人的北伐西征,为国为民,否则我们是断不会与官场中人来往的。老朽暮年之人,行将就木,幸有扬州商贾云集,求画买画,我们才有一养家糊口之处,今有一弟子,姓罗名聘,平生爱好鬼画,为感谢大人的折节相交,特此奉上!”
郑燮接着正色道:“金兄说得不错,若不是都指挥使史大人传言我等,我们是不想走进官场中来的。遥想昔日我为山东潍县的小小知县,就因为开仓救民,得罪上司而被罢免,在下愤然离去,实在失望至极!当年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吾当如是之!不想大人身怀余之《婴笋图》,大人既然不是爱画之人,定是品行高洁之辈了,能解我心,感于腑内也!”
贾宝玉接过金农递过来的《鬼趣图》,当即便打开来看,末了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好一个鬼趣图!金兄弟子名为罗聘者,哪里是在画鬼画,分明是在说那些披着羊皮的像狼一样的贪官污吏!深得我心!”
金农、郑燮本是怪人,并不介意他打开来看,听他这么说,反而深深看了他一眼,贾宝玉竭力以银两相赠,二人死不肯收,抱拳告辞,他只得作罢。
“二爷回来了?他两个是什么人?竟然对我家爷如此不敬?”茗烟笑嘻嘻地迎了上来,说着柳湘莲也从门内走出来了。(。)
第三百六十章 世外仙姝寂寞林()
贾宝玉解释道:“原是我在丽春院应酬,出来时在坊内遇见的,也巧也不巧,巧的是我早听说扬州八怪之名,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不巧的是那江苏都指挥使史可法当真有些难处,使法子让金农、郑燮试探我,你道是巧还是不巧?扬州八怪的画虽然不尽是精品,但若是精品,必有官员与富商争夺,他们相识,也是说得通的。”
“不过几个穷酸文人罢了!”茗烟撇了撇嘴,他却不是如何善良之辈,《红楼梦》介绍他时便说即使别人不惹他,他也要欺负人的,而且忠心护主,一看到贾宝玉“受伤”,他就不爽了。
“切不可如此说话,我仔细观察过,这些人不是欺世盗名之辈,也不是故意做出怪事来哗众取宠的,他们笔力高超,你不懂,又如何知道了?且绝不粉饰太平,关心民间疾苦,虽然难成封疆大吏,但是打理一州一县,确可造福百姓了。”贾宝玉笑骂道,茗烟忠心护他,他也不好过于苛责了。
茗烟还要再说,只见柳湘莲过来道:“既这么着,姐夫何不赏赐了他们?我亦尝听闻几人的贤明,只是画风过于怪癖诡诞,世所难容罢了,倒是有些像妙玉。不过他们并不怪,依我看来,是别人不理解他们。你今天的权势,一州一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贾环贾兰日后,还得靠你呢!”
边说行到了院内天井旁边,茗烟闭嘴命人打了灯笼过来,贾宝玉知柳湘莲文武双全,是知道了解那些人的,不由得心下大慰,但却皱眉摆手道:“唉!此事尚且不必急在一时,你是知道我要做什么的,今日宴会,我发现吴吉丰、袁炳孜和施破军是蛇鼠一窝的,我手段高超不假,但是他们拉拢了大批江淮盐商,官商勾结,鱼肉百姓,偷税漏税,使朝野上下损失巨大,贸然出手,动辄打草惊蛇,且我们亦有危险,只可徐徐图之了。那都指挥使史可法倒是忠臣一枚,无奈他不合群,手下兵力被提刑按察使施破军架空了,他们铁板一块,无缝可入。故而使法子。但史可法又小心得很,只是在试探我,我观他对我种种不屑,恐怕是见我花天酒地,大失所望罢了。”
“依你说,只能用计了,江淮盐政必须首先抓在手中,富商也必须得解决,否则江南的兵如何养得起?老百姓又怎么富得起?”柳湘莲道。
“我正是为此担心了,本来我想让金农郑燮先做个幕僚什么的,他们是本地人,又有见识,哪里承望个个都是傲骨铮铮,就像你说的,太像妙玉了,当时妙玉也是不愿意来大观园的,说公侯世家,会以势压人,可见我的改革还需要加大力度。”贾宝玉幽幽一叹。
“山人倒是有一个妙计!”柳湘莲想了想,他现在也不是井底之蛙了,红楼里因为薛蟠把他看做供人玩弄的戏子,他都敢打了薛蟠一顿,现在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贾宝玉听了,拍手叫好:“妙极!妙极!那妹夫就尽快去做吧,明日我就着手处理!”
柳湘莲笑着去安排人,贾宝玉又道:“我现在可就你们两个得用之人了,万事小心为上。”
“我理会得!”柳湘莲早出去了,茗烟抓耳挠腮一番,叽叽咕咕说了几句,两人便走过了小巧别致的江南小院,到了一间书房,茗烟自退出去。
里面探春几个在占花签玩,鸳鸯几个另一边抹骨牌,听得输了的人在闹,红楼里娱乐活动其实挺多的,只是有些太高雅,比如射覆、送钩,贾宝玉是玩不来的,骰子若是超过两个就很复杂,骨牌当然更复杂了,什么大头六、高脚七、板凳、天牌等等,古代人就爱这个。当然,精神层次的不同,骨牌的玩法类型也有差异,底层人注重赌,高层人注重复杂的刺激和享受。
既然是林如海以前的院子,黛玉说不得只得做东了,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弱不禁风、寄人篱下的林黛玉也有做主人的时候。
但黛玉神色恹恹,并无多少兴奋之色,恐怕是睹物思人。
贾宝玉回来刚坐下,里间鸳鸯便出来了,笑道:“二爷可要吃饭么?”
“你倒是周到得很,哪里有你反客为主的道理。”贾宝玉连说不用。
鸳鸯道:“老太太在的时候,你就是个宝儿,老太太不在了,也有凤奶奶吩咐,我们是奴才,周不周到二爷都有得说了。”
贾宝玉见她说起贾母有伤心之色,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