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最近县里接了一个绣工的通商单子,经过县里的几次评估,咱们村以朴实善良热情好客的民风,敬老爱幼邻里相帮的友善生活风气,同时呢,近五年来村里没有出现打架斗殴和大奸大恶之徒,民风正气,民意向心;生活上,勤劳努力,积极进取,结合以上几点,”
艾东方站起身,神情激动的再次环视一遍场下的村民,默默地收获了众人瞩目期盼的眼神,朗声喊道:
“县衙给我们村授予了“五好朝天村”的称号,现在,请上匾额,让我们全体起立,热烈祝贺!”
说完自己先带头鼓掌,刹那,如雷鸣般的掌声和豪气冲天的欢声笑语同一时刻爆发出来……
由艾毫升和村里另外一位青年庄严肃穆地把挂着大红花镶金边的长方形匾额抬上讲桌。
金灿灿的匾额闪着光辉,众人的掌声更热烈了……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喜悦和自豪,满腔的荣辱观被转换成了掌中的力量……大家争先恐后你推我挤的伸脖子观看这来之不易的荣耀。
梅画被这堪比锣鼓喧天的还火热的场面震慑的目瞪口呆,就这时候他的眼神还能无比犀利地关注到他斜前方的人拍的手掌都红了,竟然还一点疼痛都觉察不到,还在那不要钱似的狠命呱唧。
脑袋都不用转,光听就知道周围人的情绪有多么的澎湃激昂……
再虚着眼瞧瞧他大姑子和艾奇,梅画忍住扶额的冲动,那一脸的喜出望外和横眉吐气真让人汗颜!
不得不说,这个村子的向心力太强了!艾家村不算是富村,除了民风好以外,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地方,当初梅画的家人给他选了这样一个村落避世,想必就是看中了他们人心向善这一祖祖辈辈延续下来的优良品德;
但梅画知道,越贫瘠的地方,精神的力量就越强大,大家努力勤劳的生活,每个人的心中都存在一份坚定的信念。
人活一口气,这话真个警示人心!
第33章()
艾东方的眼角有些发红,多重复杂的情绪齐齐涌上心头,让他和村民一起享受这得来不易的光辉荣誉时刻。
县里每半年都会评选一次‘五号朝天村’,每次有二个名额,自从这项鼓励群众团结一心安定和睦的制度三年前由朝廷颁发以来,他们村这还是第一次被授予!
别说他这个当里长的了,就是村民们都为了这份奖励无形中都付出了很多汗水,望眼欲穿的感觉太让人刻骨铭心了!
将近两刻钟过后,村民们感慨激昂的情绪才渐渐稳了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贴满了意气风发几个大字。
艾东方抬手让大家坐下,又说了一些鼓励和振奋人心的话,接着开始说这次的奖励,
“我们村能够得到这份殊荣是全村民一起努力的成果,县里一共奖励了我们二百两银子,除了留有五十两作为村里的建设费用,剩余的一百五十两全部发给大家,我们这次不按户发,按照人头发,因为每个人都为村子的变化做出了贡献,人人都有功劳,不管多少,这都是你应得的一份,同时我也希望大家能够相互监督相互帮持,为下一次的评选继续做出努力!”
艾东方的话音一落,底下再次喧哗起来,
“真的么?还有奖励!太好啦,哈哈……”
“我一定好好种地,唉,你监督我啊……”
“真没想到这次的奖励这么多啊,我好像听人说上次的花柳村才得了一百两呢。”
“唉,我知道我知道,他们那一百两是按照户发的,根本没多少。”
“你们可拉倒吧,这是荣誉,懂么,不能用价值衡量,不管多少,都是一份光荣,这事儿咱们盼了好几年呢!这次可算捞着了。”
“你当是鱼呢!”
“咱们以后啊还得多多表现,这下前后村可不能再小瞧咱们了,终于把他们给压下去了。”
“对对对,就像里长说的,得相互监督,不能怕挑毛病,那话怎么说来着,哦,对对,有错误,才能有进步!”
“你别不认字乱嚷嚷了,那叫虚心使人进步,切记骄傲自满。”
“不就你家娃子读了几天书么,你也跟着学了几句就臭拽上了,有啥了不起的。”
“得了得了得了,你俩别吵吵了,不管是什么,咱可不能刚得了荣誉就松了心让人抓小辫。”
“对对对……”
……
……
“唉里长,刚才你说的那个单子是啥意思啊?”
“是啊,我也听见了。”
“你耳背啊,能听不见么,里长说了两便呢。”
……
……
艾东方瞅着大家兴奋的差不多了,对这件事情如此关心,脸上的笑容更盛,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
“是通商的大单子,一个月以后对外通商的商家去县衙拿货,不管咱们有多少绣活他们都收。当然了价钱上比不上去市集卖的,但是只比市价低两文钱。”不等他说完底下的夫郞们就嚷嚷开了。
“啊?真的啊,真不敢相信,这可是大喜事啊。”
“不过去市集卖还能多卖几文钱呢。”
“你傻啊,那你一天能卖多少,顶多五个,这个呢,没听里长说么,有多少收多少。”
“就是,要是手快的人,赶集来回的路程功夫都能绣出一块了,再说了,要是碰到天气不好,没准你站一天都卖不出一块呢,真不知道你咋想的。”
“咋想的?想吃肉了呗!”
哈哈哈哈……周围看热闹的人捧腹大笑……
……
“老天爷终于睁开眼瞧见我们艾家村有多好了!”
……
艾东方听着这些参差不齐的声音后摇了下铃铛,接着说,“我还没说完呢,都别急,”
“里长说话大喘气。”一个声音拔高的夫郞嘟囔一句。
“就是,快说吧,这真让人心焦。”
……艾东方被这无理取闹的动静气乐了,不过他也知道大家都是随口当笑话说说,便也不在意,接着又道,
“但是,质量决定价钱,如果你的绣工好,价钱给的自然高,如果是普普通通的,那就是平价了,这一点,就跟咱们麦子的优劣一样,价钱不等,当然了,如果特别好的,他们给的价钱也高。所以趁着麦收前的这一个月还不算忙,大家可以多做一些。”
“那里长,有没有花色花样的要求啊?”细心的夫郞拧眉问道。
“这个都没有,你们只要记住,好的绣工价钱高就行了。”艾东方肯定道。
还有人不断提问,艾东方把自己了解到的消息一五一十不厌其烦地准确的告诉大家。
艾美认真的听了一会,胸有成足扭头对小画说,“绣活咱们绝对没问题,甭管要什么样式的我都能给他做出来,还别说,真是缺什么来什么,我在家没事,正好多绣一些。”
梅画一个纯爷们对这些针线类的工作根本不熟悉,看着大姑姐殷切期盼的眼神,梅画可耻的心虚了,眼珠子四处乱转,手指搅在一起,也不敢对上艾美的目光,简直口干舌燥,见躲不过去,他只好支支吾吾地道,
“我,那个,”……不会,在火热如炬的眼神注视下,后俩字愣没憋出来。
还是张兰兰有眼色的适时解救了他,“美子,咱这几天哪也不去,就在家做绣活吧,正好我上次绣得还没拿去卖,攒了有五六块了,这倒省了往镇里跑了。”
艾美立刻被引了回去,看着他大起的肚子担忧的说,“你还是多歇着点,绣活很费神,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仔细伤了眼。”
艾美是真的担心他的身体,真情假意张兰兰还是分的很清的,他拉过艾美的手摇了摇,央求道,
“不怕不怕,我近日感觉好的很,而且家里的活你都帮着做了,我整天吃饭睡觉的,再懒就懒出病了。”见艾美还皱着眉,又紧接着说,
“实在不行我就做慢一点,我现在也就这么说,没准你绣了三块我一块还玩不成呢。”
艾美耳边都是嗡嗡嗡的声响,吵的他有点头疼,大家都是商量绣活的事,还有人问那赏钱什么时候发,这会儿他也真没心情细琢磨,所以张兰兰一央各他也顺势点了头。
没梅画什么事了,他就自己坐在那玩,脑子里想着他的工作计划,又过了大概一刻钟,大家伙该问的都问完了,艾东方摇了铃铛,先是说了一通激励人心的实在话,又让大家继续保持之前的质朴勇敢善仁善勤劳的优秀精神,再接再厉,奋发图强,争取下一回评选时能够再次获此殊荣,最后又耳提命面冷酷严肃的警示了几句才宣布散会。
梅画被艾美拉着随着人群溜边走,出了广场,喜气洋洋的夫郞们做着伴三俩的前后脚相跟着回家去,很多的汉子都是扛着锄头来的,这一散会一大波人都直接往地里去。
“小画去我那坐坐吧,一人在家也没意思,一会儿我要去山上采点野菜,你要是愿意也跟着去玩玩,还没去过山上吧?”艾美一手捧着针线筐,因为人生吵杂,他这话是贴着梅画的耳根说的。
梅画一想也是,回去自己也没意思,他想的那活现在还不想动,得沉一沉,于是有些开心的说,
“嗯,行,我还真没去过爬过山呢。”当然是这里的。
不管梅画说什么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他年纪小的事实,所以大家一致认为他这是童真未泯,当然,通过这个身体展现出来的一颦一笑也确实如此。
艾美想着梅画磕了脑子记不清往事,心里又不免有些发酸,左手爱怜地抚了抚他长发,自己就是这么一个心软的人,别人看到他坚韧刚硬的外表那都是为了保护幼时的他和艾奇不受欺负,想想那段艰难的日子总算熬过来了,艾美压下喉咙里的苦涩,笑逐颜开,
“山上还有好多果子,这个季节正是熟的时候,你喜欢咱们就多摘点。”
“老话说的好,守着山,吃的宝,嘿,今儿咱也去寻寻宝!”梅画踩着轻快的步子,前后跳脱,衣抉纷飞,表情鲜活,真真展现出一个玲珑剔透英俊潇洒的公子哥来!
张兰兰瞧着他欢快的样子,心里也喜欢的很,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架子,说话也不文绉绉的故意和他们拉开距离,如此爽朗的性子还真跟艾美一样,难怪两人处的好,
“你们也别待得时候太长了,回家拿了筐子就去,现在的日头还不高,可别等着大中午的再往回赶,这两日日头毒辣着呢,你们在生生的闷出一身汗,热着了可不是好说的。”
“你说的是,趁着天还凉爽,咱先去,等回来再说话。”张兰兰这一提醒,艾美到觉得十分有道理,他自己到没什么,就是生怕梅画的身子受不住,又转头又对艾奇和周里道,
“你俩直接去家里那锄头,二奇甭回去跑一躺了。”婆家离着田地还近。
“好啊,哥,不过今天又得麻烦哥夫了。”艾奇有些不好意思。
周里抢在艾美前面开口,锤了艾奇一膀子,“自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你麦收的日子我还得去帮忙呢,甭这个那个的,不过今年你收成好,可得请哥夫喝酒。”
“那是自然,今年我一定多买几坛备着。”
梅画和张兰兰在旁边笑,艾美不给面子的白楞周里一眼,“就知道喝喝喝,想的美。”
周里瞧着艾美还跟以往一样对他,并没有生分离心,生生的悬了一晚上的心才算落了回去,也便不再装模作样地屈着性子了,身板一正,随心所欲的畅言道,
“可不就是整日里想着你呢么,美子你果然懂我!咱俩绝对的天作之合,美满姻缘。”
第34章()
艾美对周里能再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信口开河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本领还真是第一次领教,他脸上的颜色就跟火烧云一样迅速串红,波及面甚广,羞的他七窍生烟,要不是在大街上,旁边还有张兰兰和梅画,一个抿嘴偷乐,一个嘻嘻哈哈,他绝对能抄起鞋底板糊上周里的大脸!
好容易到了家,艾美把梅画往自己屋里一扔,徒手拽着周里去后院了……
周大明家的两间厢房之间的距离相隔较远,分别在院子的东西两边,厢房的背后都是邻居家的栅栏,所以厢房里的儿子跟夫郞吵架什么只要声音不大,基本上正屋和另一个厢房里的人根本就听不见,隐秘性绝对好,当然了,房屋都是土造的。
艾美的屋统共就有两间房,进门是堂屋,另一间就是卧室,梅画泰若自然地坐在四方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余光瞟见艾奇进来了,又顺手给他倒了一杯,喜的艾奇连坐也不坐,端起来咕咚咕咚喝了。
放下杯子,艾奇抹了抹嘴角的水滴,温情地看着梅画,
“画画,一会跟大哥到了山上你就找个阴凉的地方坐着玩就行,也别摘这摘那的,仔细伤了手,你想吃什么就跟大哥说,或者等过午我去给你摘回来。”艾奇自个不嫌话多的在一旁千叮万嘱,其实他心里真希望梅画哪都别去,就在安安稳稳的在家玩最好了。
“你也太龟毛了,整天提心吊胆你不累啊,合着我这辈子只有老实地坐在院子里才能安然无恙,是不?你关心我我心里明白,但我也是个活人,哪能不活动啊,你的心胸也敞开一点,别太死板固执了,啊?”瞅着艾奇还是一脑门子惴惴不安样儿,梅画又软声细语的保证,
“你就放宽心吧,我绝对万事小心,安全第一。”梅画感觉这两天自己的脾气耐性绝对在他有意的开闸放水中疯狂的生长。
空气里不知何时流入了丝丝甜蜜,艾奇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弯了上去,瞅见自己的关心起作用了,小画没有呵斥他也没有不耐烦还反过来劝他,艾奇紧绷着的一根玄才慢慢地松了下来。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当然,主要是艾奇管说,梅画只提供耳朵,过了大概十分钟,艾美才施施然的进来,进来以后也不看梅画,直接背对着艾奇让他拿了工具下地。
梅画眼尖地发觉大姑姐的嘴唇红润异常,心里暗道,这大哥夫的嘴皮子还真给力呢,能说会道是一面,关键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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