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光摆凳子就得费一番力气,大人的还不算,光孩子的婴儿椅就五个!
艾奇兄弟们进来,他先观察了下婶么的模样,然后才准备坐下。
“不忙,你们先去放鞭。”艾寒流声色和悦的吩咐。
“我去我去,爹,我去。”二瓜还没碰到椅子立刻嚷起来,当仁不让。
“去吧,仔细些。”艾寒流叮嘱一句。
要搁往常,双宝儿势必跟着小叔活动,这回却老老实实的窝在凳子里装鹌鹑了,谁让那物件儿震天响吓着娃娃了啊!vv
刘芬芬趁着侄子儿子放鞭的功夫,拿出三个红荷包,沉甸甸的,上面绣的图案是金元宝,对着梅画三人亲和地称赞,
“一人一包,压岁钱,你们也可以当做奖励,不偏不倚,一样多,一年来你们也辛苦了,都是体贴孝顺的孩子,我跟你爹很受用;都拿着吧。”说完递过去。
梅画早等着分钱了,欢天喜地的双手接过,眉飞色舞的说了好几句吉祥话,柳春芽和艾水儿则谦逊标准地行礼,反说婆么教导儿夫劳神费心,折煞儿子等等恭敬的话语,独独梅画的表谢跟别人不同。
刘芬芬知道他千奇百怪的性子,年年得了几百的铜钱就跟得了一座金山似的,明明家里富丽堂皇富的流油,却偏偏喜爱分分卯卯的铜板子,真叫人难以捉摸,说他是钱串子可是不冤枉。
除了他们三个,刘芬芬还用编制的红绳串了六个铜板,每个得孙子分一串,挂在脖子上,闪闪发光,二宝三宝爱死了,拿到手里那一刻开始四肢舞动双目发光闪亮的向爷爷炫耀,那个夸张得意劲儿哟,跟他爸爸一个模子,招摇!连着性子外向的大哥儿都被他俩带的爱财起来,咋咋呼呼的。
就人家大芝麻和老四宝文文静静低调不张扬,老四宝跟着大哥学,大哥将红线铜板塞进衣服里,拍一拍,老四瞄一眼动一下,笨拙的也把铜板塞进棉袄的缝隙里,只是方法有问题,外面还露着五个~!
艾寒流默默地注视着孙子间的互动,心下不断感叹,三岁看老,虽说孙子如今还未定性,可大概的性情这会儿能估摸的差不多了。
外面的炮声停止,艾奇三个人大笑着进来,晚饭开席。
刚吃了两口,梅画端着自己面前的小酒盅冲向主位,“二叔,侄子敬您一杯,以后您可得罩着我啊,可不能叫我受欺负。”
他表演的有鼻子有眼,不知情的人以为是真事儿呢。
“好好说话,谁欺负你了?”刘芬芬拍他一下,“大过年的你莫找骂啊。”
艾寒流的眼睛显露温情,半执酒盅,不甚明白,却觉得有意思,唇角微微牵起,挑眉问,
“哦?何出此言?”
画面仿佛按了暂停键,一家人的脸色各有千秋的望过来,艾奇看了他一眼,又望回二叔,不盲目插言。
“我可不是找事,婶么,二叔,说好了,要是你亲家做出强取豪夺的事情,你可不能事不干己袖手旁观啊。”梅画自觉这话说的正义凛然。
刘芬芬一时糊涂,眨巴眨巴眼睛,张了张口,“你说亲家?谁家啊?”他家三门亲家呢,不等这小子解释,刘芬芬猛然换脸,捏人腮帮子一嘴,低声警告他,
“你找事呢,春芽的亲家仁义本分,你毛毛叔更是疼你跟亲侄子一样,你没脑袋还是没长眼睛,全抛到脑后了?混球一个,说的什么话!快住嘴!”他这会儿连梅家的毛都没想到一根。
梅画被他一骂才刚想起来闹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我不是说春芽跟水儿,我是说我爹,我爹,隔着万水千山的我爹!”
“呼…呃…”刘芬芬先松口气,紧接着又提了一口气,频率转换之快跟呼啸疾驰的过山车一样,。
“二叔,我先干为敬。”不容他人劝阻,一扬脖子,潇洒利落。
艾寒流此刻掂量掂量,有些猜不透,便先喝了这杯敬酒,慢慢等他下面的所求。
艾岭跟堂哥对视一眼,先一步表示疑问,“嫂么这话好生怪异,如何……如何梅大伯会干涉于你呢?”
画面已经重启了,桌上的人筷子不停,却都竖起耳朵听着嫂么的奇谈怪论,梅画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塞进嘴里压压酒气,边嚼边故意露出难言状,秀气的没眉毛被他弯了几弯,好似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你不知道,我这心里苦啊……”还没苦出个所以然,就听他突兀地转换话题惊诧的大声问,
“岭子,看你文绉绉的问这话,读了多少年的书?藏的够深的啊,你小子。”
艾岭朗声一笑,谦逊道,“让嫂么见笑了。”
“客气客气,来,当哥的跟你碰一杯!”梅画直爽豪言。
艾岭正要阻止,还有比自己更快的,就听他阿么惯有的斥人口气,“你有没有脑子,心肝有没有!”
“我怎么没有?”梅画抹了一把脑门的汗反问,他觉得婶么明显是看低了自己的智商,忽视了他的才学,他也是会读书认字的人,两个文盲在旁边坐着呢,什么眼神儿这是!
被他阴差阳错的一打岔,先头的那股子诉衷肠寻靠山的冲劲儿也淡了,而艾寒流仅通过俩人的一个回合的对话已经大致猜出来侄夫的诉求了。
强取豪夺,只有两个目标,依着如今眼前的人心情不受影响的状态,要说强取豪夺过于严重,难不成那边有了新动向?或者来了未知的消息?事情有变?艾寒流的心中慢慢发沉,不过很快他的顾虑消除了,侄子二奇附耳过后,艾寒流的神色显而易见地从所未有地和煦愉悦起来。
仿若春暖花开时!
二叔乃是一名大帅哥哟!
梅画小眼神飘乎乎的,兴奋的屁股挪来动去,给这个夹菜给那个倒酒,筷子乱飞,不过他一直留意着二叔跟二奇,果然,俩人密语之后,梅画果决断定,二叔至始至终是不愿孙子远行的,
嘿!柳暗花明哟。
欢快祥乐的晚餐结束,梅画的兴奋踏实劲儿还没过,挽着袖子收拾桌子刷碗,那份勤快劲儿令一旁的刘芬芬看了直眼晕,真想拉了稳妥的柳春芽问问那家伙是不是换了个人。
艾水儿泡了壶清茶送到东屋,里面公爹跟二哥大哥好像商谈事情,他放下茶壶杯子便恭敬的转身退出去了。
梅画擦了最后一遍桌子,抹布隔空一抛,嗖的一声,准确的落到灶台的水盆里,溅出一圈水花。
“嘿嘿~”梅画扭头讨好脸色黑臭黑臭的婶么。
碍于大年夜的,这人又是好容易伸伸他那金贵的手,刘芬芬不跟他一般见识,抱着沉甸甸的四孙子回东屋,前脚走起,身后立刻黏上一个靓丽多姿的大尾巴。
艾奇跟艾岭两刻钟后从二叔房里出来,俩人面色平静,跟阿么和夫郞招呼一声就往外走,二瓜早在院子里等着了。
“干啥去啊?”梅画闷的慌,“华子家有人啊?大过年的也不着家。”
刘芬芬盘腿靠着火墙子,怀里抱着眼神亮晶晶的小五,看他一眼,闷气一回,给他普及三从四德,
“汉子们自有汉子们的担子,做什么无须事事向你报告,他们是一家之主,不是你,挺伶俐的一个人,怎么老问些傻乎乎的问题?你看不见春芽水儿如何做的?”
第267章()
大年初二的清晨,早霞美丽又多姿。し
吃了早饭,刘芬芬先打发了远道的儿子跟柳春芽,粉嫩嫩可爱无比的大哥儿穿着红棉袄,头戴羊角棉帽,坐在阿么怀里跟祖么么挥手拜拜,二宝三宝这就不愿意了,非得挣扎的要跟了去,刘芬芬和艾水儿好哄赖哄的才把人抱进去,要不说姑祖么么和表兄弟来玩,俩人就得追着这轱辘跑。
梅画知道后拎着俩人的耳朵进行深刻教育,双宝儿打心里畏惧阿么,迅速做出一副悔悟状,然后一个个拍着胸脯保证下次再也不这样了,那信誓旦旦的小模样一个比一个正经。
梅画呸俩人一脸涂抹,不信!
“成了成了,我们宝儿正是玩乐的年岁,再等上一年你看他们还这样不?”刘芬芬可不愿意孙子受训呢。
“您就宠着吧,越来越不听话了,昨儿在毛毛叔家把人孙子还打了,就为了争一个什么玩应儿,这样争强好胜不懂得谦让,到底哪来的底气?一根筋的德行也不知像谁了。”梅画明讽暗贬意有所指。
刘芬芬给俩宝胡噜毛儿,嗔人一眼,“像谁?谁生的像谁,还不知味呢,少装无辜。”不与他废话,刘芬芬还得催着水儿他们,
“去吧,你俩离着近,两步子就到了。”
艾水儿正叠着尿布,失了颜色的布片子被他叠的四四方方的,闻言腼腆的细声回道,
“阿么也说近了,哪就急候一样,我等大哥来了再走,有几日不见了。”
自从二奇两口子过年聚到二叔家以后,艾美他们年年回这头来,按理说刘芬芬今儿也是回他家的,只是如今儿子娶亲,侄子生娃,他成了祖么么辈分,所以他跟夫君商量便将回自家的日子定了初三,那边自己阿么知道后,可是狠狠的称赞了一通,说自己越来越大气了,刘芬芬当时还不乐意呢,啥叫越来越大气,自己的胸襟从来都是广阔的,只是大家看不到罢了,谁叫以往总是揪着自己的错处呢!
艾水儿又道,“阿么,我那屋的小鸡仔快出栏了,我觉得也就这两日功夫。”
“小鸡小鸡我要小鸡~”二宝听风就是雨,搂着祖么么的脖子蹦跳吵着非要小鸡仔儿。
刘芬芬哎哟哎哟的搂着人,哈哈哈直乐,哄着亲孙子安抚他,“明就得了,没听你小婶么说么,小鸡明儿就出壳喽,给你一个,给你大哥一个,还给谁啊?”
梅画在一旁听着直抽嘴,这幼稚的的言辞怎么看怎么把他儿子当傻子了,实在听不下去,又不能阻碍人家爷孙俩相互舔舐,梅画一脸便秘色的出去放风。
室外的空气冷冷的,凉凉的,吸入鼻腔里真叫一个清爽,梅画穿着一身粉色棉袄大褂,站在院子中间做扭腰的动作,这些日子伙食太好了,运动又少,身上的肉那是蹭蹭的往上长,双下巴去了又来,别提多烦恼了,人家是吃不饱瘦的成皮包骨发愁,他跟人正好相反。
抻抻腿,伸伸胳膊,弯弯腰,围着前后院转了三圈,顶头就迎上了大包小包的艾美和周里了。
“哥夫,大哥,新年好啊。”梅画欢快的跑过去接着东西。
周里气色不错,咧着嘴回他,“新年好,你是不是能掐会算,早知道我们这个时辰到。”
“哈哈,这算什么,我会的多着呢,只是一贯低调,低调低调~”梅画跟周里挺合的来,俩人经常这样逗舌。
周里不让他接东西,艾美也只是象征性的给他一个小包裹,开心地问,“冷不冷?出来多会儿了?婶么做什么呢?春芽走了吧,水儿呢?”
梅画点着大小子的鼻头,靠着他一起走,无奈地拉长音,“哥,你看你问这些我怎么回?进去就知道啦。”
“罢罢罢!”艾美好脾气的看着人,眼中全是喜爱。
艾奇和二瓜在他那屋不知捣鼓些干什么,听到动静了,俩人推了门迎出来,又是一顿热络的喧嚣。
艾美来了不大工夫艾花枝跟钱老三两个单蹦儿的赶车来了,俩儿子全都回岳丈家,他们夫夫这回是轻装上阵了。
不表这边如何亲和闹腾,艾水儿和二瓜出了大门往里长家走。
出门前艾水儿换了一身儿亮红的密织绸缎斗篷棉袄,下面是嫩黄色的多层薄沙裙子,跟个小公主似的,脑袋上戴着一只红珊瑚的发箍,耳朵是同款坠饰,脸上还涂着知名品牌的胭脂腮红,嘴唇红艳艳水灵灵的,娇羞一笑,看直了多少汉子的眼睛。
话说这身打扮的手法再无旁人,梅画发言了,说水儿头一年,成亲归家,可得好好拾掇一番,其他的都是现成的,独独这个大斗篷是他跟艾美合计做出来的,柳春芽也有一件儿,当然了,梅画只管出谋划策,针线缝制全是艾美劳动的,艾美做这些完全诚心诚意,推脱不过的应弟夫的要求,他还得给自己做一套,不过他有权选择花色,可不要大红的,成婚多少年了,打扮的那样年轻,花枝招展,还哪好意思出门啊。
艾瓜子左右手全都占着,虚着眼儿瞄着步步紧跟自己的夫郞,头皮一阵阵发紧,自从眼前这人换了这身儿打眼的衣服,艾瓜当时差点天旋地转卧倒不起,这都什么跟什么,多冷的天,穿这般嫩的颜色儿,还有这搭配,说是棉袄却没袖子,说是棉被还挺贴身,早起他嫂么回岳家也穿了这一件儿,也不知他哥做啥感想,真是想不通啊。
“夫君,怎么了?”艾水儿柔柔的唤了一声,脸颊的两坨红晕更深了。
艾瓜子嗓子一噎,心想今儿回岳丈家,还是不要产生隔阂的好,舌头在嘴里转了一圈,轻声问,
“你这衣裳挺怪异的,我咋没见过?”
“哦你说衣裳啊,漂亮么?这是二嫂么亲自画的样子,大哥亲手缝的,我跟嫂么各人一件儿,是不是特与众不同,二嫂么说了,这是最时兴的款式,咱县里独一份呢!”
艾水儿轻快的语调跟黄莺一样,张口就停不下来,眼中周身散发着迷人与自信的光辉,二嫂么说了,穿这衣裳必须挺胸抬头身子站的直直的,还要迈大步子,这样才有气势。
“呃……”艾瓜子反射性的想要挠挠后脑勺,谁知手里都是东西,两手不得不放下,嘘了一口气,没脾气道,
“既然是嫂么的路子,那就是吧,兴许是年上皇城传过来的,不过嫂么怎不见穿啊?”艾瓜子微微后仰脑袋,上下打量一遍,心说,这叫斗篷的棉被,个子高的人穿着更带感吧。
艾水儿欢喜夫君跟自己聊家常,脸上的笑容就像盛开的花朵一样,雀跃道,“嫂么说了,他怕冷,受不得风,不然也得做上一身儿呢。”
艾瓜子直觉嫂么的话水分大去了,不过嫂么在他心中的地位可不是水儿同日而语的,况且穿这奇形怪状的衣服又不是自己夫郞一人,不还有俩人陪着呢么!
这个时辰有不少艾家村外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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