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我也绝对不沾。吴公子,请自重,请便。”
吴飞扬整个人仿若被抽空一般,难道是秦湘和沉欢说了什么,让她心生厌恶?
可她决绝的态度,让他不敢再往前一步,徒然点头:“好,好,好,我懂了。”
转身,艰难的挪着步子走向二门。
沉欢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便回到花厅,手执毛巾将烧得滚开的水挪开,烟翠耷拉着脑袋进来。
“你刚才上哪里去了?”沉欢瞥她。
烟翠赧然搅着手绢:“奴婢见姑娘泡茶,就想去取些点心让姑娘配着吃。”
沉欢瞪她,学会说谎了啊。
她知道每个人都会关心她的未来,爱护她的人每当看到好的公子,都恨不得拉近她身边。人人看到的是她被人痴爱着,都觉得她对这样的痴情冷酷无情,甚至感觉她不知好歹,异想天开。
可他们那里知道吴飞扬骨子里是个什么人,一个没有担当,遇见事情和困难就逃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陪着她经历风雨。而且,如今看来,秦湘是一副心思在他身上,偏偏他又是个不会拒绝,优柔寡断的人,所以,才有了前世的退婚和另娶。
可这些,她又怎么说呢?
好半响,出了一口气:“你也大了。”
烟翠猛抬头,姑娘什么意思?要把她嫁人吗?
“姑娘,奴婢错了,奴婢是想姑娘是否也想再见见吴公子,所以奴婢就让开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烟翠急了,刚要下跪求情,沉欢摆了摆手。
清澈的眼睛看着她:“记住,永远不要猜测主子的心思。你只要将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好。”
烟翠红着眼点头:“奴婢记住了。”
刚才听到沉欢用那么恨的话对吴飞扬,就连她这个外人听了都心寒,如此看来,吴飞扬一定是没戏了的。她们下人又能如何呢,叹了口气,帮沉欢收拾着废茶。
沉欢也没了喝茶的兴致,起身依旧回到内院。却见秦钰看她,“飞扬怎么就跑了?”
宁逸飞瞧她的脸色,没瞧出什么来,不过吴飞扬和她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
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嬉笑着:“吴公子栽倒人手上了。”
沉欢立刻飞过来一眼。秦婉忙笑道:“我们换个地方泡茶喝吧。”
新月急匆匆的跑进来:“听说吴公子要回海南呢。”
秦钰一愣:“不是说好和我们一起过完这个学假再一起去丽通书院的吗?”他看了一眼沉欢,她已经站起来爬到罗汉床上,径自坐在里面,等着秦婉泡茶。
“我还是去看下吧。”秦钰自然是知道因为沉欢了,毕竟过门都是客,何况他和沉欢还有闹不清的关系。妹妹不理,他这个哥哥不能不理了。
二门不远处,秦湘立在雪中,发丝都白了,仍然呆呆的看着吴飞扬萧瑟的身影,一步一步离开。她心里冒起不忿,凭什么,沉欢这个死丫头凭什么这样对待吴飞扬?吴飞扬凭什么那么痴情?沉欢比自己漂亮吗?还是有钱?
是她是漂亮些,有钱些,可她的这颗对他的心沉欢有吗?
她不甘心。
【119】夺爱挖坑()
陈氏见到秦湘眼圈通红,咬着唇瓣,满腹委屈,走进院子,被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带着吴公子去长房串门了吗?怎么你自己回来了,还这幅模样?谁欺负了你不成?”
秦湘咬着下唇,瞪圆了双眼盯着母亲,忽然泪水就吧嗒吧嗒地滚落下来。
陈氏更加吃惊,忙拉着她坐下,吩咐丫鬟倒了杯热茶,用布抹掉她头发上已经化水的头发:“你这个傻孩子,冬天头道雪太凉,怎么就这样站在外面啊,你是傻了吗?”
秦湘用力吸了气,摇头,想着又哭了起来。
陈氏想了想,无奈的叹道:“又是吴公子甩脸了吧?我早就说过,他不是你可以想的。吴家是什么人家?不久都要上三品了。我们是什么?你爹一没有功名,二没有产业。你娘我的家里也不能让你依仗,吴夫人什么时候把你看在眼里了?可你偏偏要往这上头撞。不是自讨苦吃吗?”
“我就要嫁给吴飞扬!”秦湘忽然尖叫起来,眼泪顿如雨注,一把抓住她母亲的衣袖:“娘,你求求夫人去,夫人最疼爹了,也最疼我。只要我们有可以比沉欢还多的嫁妆,我就可以和她争一争。”
陈氏头痛:“你这话说得太不懂事了。嫁妆向来是母家给的,你瞧你娘能和长房比吗?谁让你那个不争气的爹不考个举人,或争个产业回来呢?就算夫人偏疼我们,那也是偷偷摸摸的给,哪能和长房比呢?”
秦湘气得摔开陈氏的手:“我就是有你们这对没用的爹娘!要钱没钱,要体面没体面!”她冲到门口,看着天上的雪花,咬牙道:“这几年,我和吴哥哥一直在一起,我们才是青梅竹马,她沉欢算什么东西!吴家又为什么会看上她!吴夫人其实本来就看不上她的,如今不过有两个臭钱罢了!”
陈氏被女儿骂得愕然,可说得也是事实,皱眉:“也是,丧母的女儿有什么好,怎么这些贵公子们都当她宝一样呢?”
“哼,小小你年纪就知道勾三搭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秦湘讽刺道。
“这臭丫头其实也是有点本事,你说你祖母恨她入骨,几次制她都被她幸运的躲开,这是她运气好呢,还是她有什么古怪呢?”
秦湘猛转身:“娘,我不管,你让夫人给我向吴家提亲去。反正沉欢已经表明要退婚了,可老爷和三叔并不情愿。这可不就是我的机会吗?”
陈氏摇头:“我怎么说?凭什么说?”
秦湘急得跺脚,“你不说,我去说!横竖脸子都不要了,嫁过去就是吴家少奶奶,到时候再挣回面子来。”说着,没披斗篷,冲进雪里。
陈氏急得想叫,人已经跑没影了。想了想,赶紧吩咐丫鬟去寻丈夫来,这事还真得好好的商议商议。
秦湘一口气冲到吴飞扬住的客院,他居然怔怔的一个人站在回廊上,看着远处。他身材修长,一袭简单的袍子,只系了一条镶着玉佩璎珞的带子。他是那么的俊雅,那么的优美。
她不知道多少次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可她猛然发觉,他眼里从来没有自己。
“吴哥哥。”
吴飞扬缓缓回头,看她半响,似乎没她这个人,自顾自的转身往屋里走。
秦湘忙跟了进去,屋里两个小厮两个丫鬟正在收拾东西。
“吴哥哥!”她吃惊叫着:“你这是要去哪里?”
“哪里来,哪里去。”吴飞扬将桌面的书拾起,哀伤的道。
秦湘急了,怎么能让他回去?她娘求了夫人好久,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弄到府里读书,他一走,自己也就再难有机会了。
“你这是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沉欢吗?她就那么好?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秦湘越说越气。
吴飞扬不理他,继续和下人一起收拾东西。
秦湘怒了,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书:“她不过一个丧妇之女,注定是没有前途的,她哪里值得你如此对她一心一意!吴哥哥,你清醒点!”
“你住口!”吴飞扬猛然转身,大声怒吼。
秦湘被他吼得一愣,他什么时候那么凶过?
一会儿,她便怒从心生,也冲着他吼过去:“我不住口!死爹死妈的女儿,凭什么和我争你!”
吴飞扬气得脸色铁青,忍了好半响,望着她道:“她再没爹妈,也比你有教养。她不会像你这样像疯女人一眼冲着一个男人吼。她不会在背后使坏,她不会妒忌,不会蛮不讲理。你自己又是什么?你算千金小姐吗?若说起身份来,你不过是寡妇夺了人家嫡妻的位置爬上来冒充嫡出的人,你金贵吗?你是我认识的大户人家千金小姐中最没有教养的人。”
这么难听,这么尖酸刻薄的话竟然从吴飞扬的嘴中传出。
秦湘气得浑身发抖,小脸煞白。
“你说我没教养?她有教养?”她越说声音越尖锐,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她忽然冲过去,将小厮整理的书箱一扯,哗啦的一下,书箱里的书和杂物散了一地。
转身冲着吴飞扬吼:“你凭什么说我没教养?她有教养?”她抓起地上的书就砸出去。
吴飞扬咬牙,冷了脸,一摔门走了出去。
吴飞扬带来的人也赶紧避出去。
秦湘气得胡砸一气,一边骂着,一边哭着:“她死爹死娘,会比我有教养?那我就没教养给你看!”
砸累了,气呼呼的叉腰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我总会让你对她死心的!你等着!”
秦湘气呼呼的回了自己院子,正听见她爹和她娘在说话,听见说道吴飞扬和吴夫人,赶紧趴着窗下听。
“你说吴夫人又来提长房小四儿的婚事?”陈氏语气不好。
秦中矩叹口气:“可不是,今天送吴公子来时,和母亲说的。母亲搪塞过去了,但保不定吴家只盯着四姐儿,那也是没法的。恐怕是因为秦钰中了秀才,考得又好,预想着前途不会比三弟低吧。”
“那怎么办?今天湘儿发疯似的一定要我说服母亲向吴家挑明婚事。”
“哎,湘儿心太大了。这事不能急的。”
秦湘指甲深深的陷入手心里,却不知道痛,她心大吗?不过是喜欢吴飞扬罢了,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吴夫人本来不是很喜欢沉欢,现在怎么又来了?何况沉欢之前因为农庄的事情,和吴家是有仇的,还被秦钰亲口退婚,吴家就不生气吗?难道她就这么好?能让吴夫人不顾颜面求亲?
秦湘阴郁的眼睛射出一抹毒辣。
她要去质问秦沉欢!
刚下完初雪,天空还没恢复晴朗。乌云中露出半边月亮,让雪白的地面化成一片银色。
儒风院外穿过小径有一片风景优雅的假山流水。
穿着戴帽子的披风的秦婉,轻轻的踏雪而来。外院的回廊正对着一片桃树,月光下的桃树悄然绽放着点点桃花,显得分外迷人。
回廊中,立着一人,披着灰色裘皮大氅,琯了束发,宽带系腰,显得格外俊逸利落。
听见声音,宁逸飞转身,落入眼中的那抹窈窕身姿,在银月下徐徐落影,不由心头一动,轻声道:“在下约大小姐来,实在唐突了。”
秦婉羞涩低头,好半响,方柔声道:“公子说哪里话。之前人多,民女不好问,宁公子别来无恙。”
“我很好。”宁逸飞纵然往日里风流倜傥惯了,却从来不是来真的,更加没有对一个女子如此用心过,难得认真一会,不由局促。
可时间不饶人,他这次来就是有话要说,也就一晚的时间,住久了没有理由。
“我母亲提及要说亲一事。”
他忽然冒出来的话让秦婉一怔,飞快的看他一眼,情绪忽然低落,似有什么堵在胸口,隐隐生痛。
怔仲了好半响,道:“是好事啊,何况郡王府选的女子定是才情出众的。”
“是。”宁逸飞双眸盯着秦婉,见她半天没吭声,却看她胸脯起伏,似压制心情,不由放大胆,轻声问,“我若娶她人,你可愿意。”
秦婉猛抬头,心又难过,又急切,不由脱口而出:“我有什么资格说愿意不愿意?”
宁逸飞见她急了,自然心里不是没有自己,心里狂喜,压制着自己呼之欲出的心跳,坚定地说:“你有。你若愿意,说明你心里没我,那我任娶谁都一样。”
秦婉一怔,呆呆的看着他,他是什么意思?
宁逸飞见她这幅模样,心一软,柔了声,“如你不愿意,我谁也不娶。”
秦婉惊愕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宁逸飞走上前,月光下,本就美丽的她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他低头看她,认真地说:“我说,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位女子,占据了我全部的心。她让我朝思暮想,她的影子总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第一次有人敢笑我,她居然笑我泡茶不精,大胆说我是花架子。表面上,她那么温柔似水,却在太子不但荣辱不惊,还敢大谈律法。她让我惊奇、让我惊喜、让我控制不住的心动。就算家人将牡丹似的女子画像放在我面前,我都视为草芥,心里只有江南这位仙女。你说我该怎么办?”
秦婉脸顿时通红,心如脱兔,心跳不已,却不知要如何回答他的话。
就算他说的话已经融化了她的心,但她是清醒的。
“你我……不太可能。”
宁逸宏握住她略微冰凉的手,低声道:“只要你愿意,再难都可能。”
秦婉羞涩的要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握住。
“你只要回答我,你不愿不愿意?我这次争取回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你。我外祖母最疼我,所以,我是来求她的。她喜欢江南,也喜欢江南女子。她若是见到你,一定会喜欢你的。”
宁逸飞被母妃抓住逼着要他和大哥一起准备相看人家。宁逸宏也是个倔性子,从去年就被母亲逼着了,他索性躲到军营里,借口皇上病了,要他日夜守护,就算回家,给父母行了礼就跑。
母亲无法,只好抓住他,要给他说亲,同时逼哥哥说亲。
可他们这样的家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确由不得他们。但只要皇上不赐婚,父母没有给他们订婚,他就有机会争一争,反正他不是长子,次子娶妻没有长子那么重要。
秦婉怔住了,她从来不敢想能和宁逸飞走在一起,只是心里难掩对他的那份莫名心动。
“你,愿意吗?”宁逸飞急了,追问。
秦婉咬唇,轻轻的点头,却又摇头:“不能因为我,让你和父母有分歧。”
宁逸飞闻言知道她关心自己,心顿时飞了起来,低笑道:“放心,我父母心疼我,我外祖母更疼我。而且我父亲很憷外租母,外祖母说一,他不敢说二。你只管等我消息便好。只是,万一秦府硬要给你议亲……”
他紧张得看着她。
秦婉脸羞红,抽出手,低下头:“放心,秦府做不了我们长房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