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欢挑眉,原来她是苏家夫人陆氏的那个加入盛京二品官员的嫡女,她也是茶神女出身。
陆氏见她看自己,下巴略微抬高一些,“余杭会织碧丝坊蚕丝缎只有一人,此人不收徒弟,而且因为价格越老越贵,能买的人也极少,所以她每年只会织3、4匹。”
“那秦姑娘说她这有三匹,那也就没有多少了。莫不是有仿冒的?”勋国公夫人讶异的道。
陆氏点头,哼了一声,“我想也是,否则,民间岂能看到。”
荣王妃看着沉欢,见她还是不说话,本想推她一把,让睿太妃和睿王妃都对她刮目相看,谁知她那么淡定,这下,她倒不好接话了。
“络夫人说得极是。”沉欢这时抬眸,微微一笑,“这个织娘叫做叠娘,她如今已经是小女子旗下的人,所以她的织品只有小女子我有。这几匹本来是去年承诺送给惠妃娘娘的,但我用些孝敬荣王妃也是替娘娘尽孝,惠妃娘娘一定不会怪罪于小女子的。”
沉欢一句话,让全场鸦雀无声。
荣王妃乐了,“哈哈,原来如此啊。那络夫人你找到的可别是赝品啊。”
沉欢微微低头,谦顺的道,“是啊,络夫人可别受骗了。”
陆氏脸顿时黑了,脸皮挂不住冷哼道,“不过一个商女,竟然敢口出狂言!听闻你早年丧母,果然没有家教!”
荣王妃顿时沉了脸,还没说话,就见沉欢再次抬头,勾唇浅笑,便闭了嘴,想看这个小丫头如何应对。
“络夫人是想说皇上封错了我宝林吗?”沉欢一双明亮得眼睛逼视过来。
陆氏一愣。
“要不我进宫去禀告皇上,络夫人认为皇上眼拙,瞧错了我秦沉欢。”
睿太妃和睿王妃不由认真看过来。
荣王妃笑着道,“也好,我陪你入宫,我好久没见惠妃娘娘了。我也得面前皇上,当初给逸飞赐婚是怎么想的。”
陆氏脸色大变,“荣王妃,我是开玩笑的。”
荣王妃笑着看着她的眼里却冷,“有些玩笑弄不好会掉脑袋的。”
陆氏忙低着头不敢再吭声。
“母亲。”一声娇柔的声音传来。
众人抬头,却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络熙款款走来,见她母亲脸色不好,转眼就狠狠的瞪了一眼秦沉欢,在座的都是贵妇人,谁能将自己母亲气成这样?自然是只有没有娘教的秦沉欢了!
络熙暂且忍着,她是冲着睿王妃和睿太妃来的。
她上前给众位诰命夫人行了礼,站起来抬起高傲的脑袋,鄙夷道:“一个商女也有资格坐到这里来吗?”
众人立刻看过来,等着秦沉欢的反应。
沉欢雍容华贵的一笑,“我资格的确不高,只是恰好高出你几个品级。所以,骆小姐,你见了我一个宝林,不见礼吗?”
络熙气的脸涨得通红,可对她行礼,她万般不甘心。
“络熙,刚才我们还夸你呢,如今怎么这般不懂礼数呢?”荣王妃正气她居然敢当众给自己媳妇的妹妹下马威。
络熙求助的看向睿太妃。
睿太妃有些失望的撇开脸不看她。
陆氏皱眉,“络熙,还不赶快给秦宝林行礼!”
络熙气得都快哭了,忽然后膝盖窝一软,竟然噗通一下双膝跪在了地上。只听见噗噗两声石子落地的声音,
沉欢挑眉,一抬头,便见对面隔着起伏的假山那边有个两层楼高的小楼,里面是公子哥们聚会的地方,一个风姿绰约的银白身影正站在窗边,冲着她笑。
凌凤?那么远都能使坏。
沉欢笑着道:“我只是个宝林,哪里用那么大的礼,骆小姐太客气了。”
陆氏忙上前将痛得说不出话来的络熙一把揪起来,拖着就往外走。
荣王妃忍不住抚掌大笑。
睿王妃不由莞尔,这女孩子真是太犀利了,再想想,凌凤的秉性还真是和这个孩子有几分像,难怪喜欢她。
沉欢见她看着自己,忙微微倾了倾身子,以示尊重。
睿王妃微微笑着点头回礼。
回了府中,沉欢累得倒床就想睡觉。
“我说姑娘,沐浴再睡啊。”
沉欢抱着枕头不愿起来,眯着眼睛嘟囔着,“让我睡觉。烟翠,你都不知道,和那些贵夫人们说话,可比我管几十家铺子要累啊,我的脸都僵硬了。”
烟翠笑着摇头,端着铜盆出去给她打热水。
沉欢趴着,半眯眼眸,看着手腕上的镯子,猛然想起,赶紧脱下来,可怎么都弄不下来。
等烟翠捧了热水来,见她使劲的鲁手镯,手腕都红了,赶紧叫着,“我的小姑奶奶,可不能硬脱啊,瞧手腕都红了。”
沉欢无奈,索性躺下,将手腕伸到床边,“你帮我脱,一定得脱下来。”
烟翠瞧着她,叹口气,“你不是累吗?先睡觉,明日说不定就脱下来了。”
沉欢也叹口气,手腕真疼,索性听话不再脱了,任由烟翠给她擦拭,一动不想动了。
“烟翠,你说姐姐幸福吗?”
“姑娘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沉欢睁开眼睛,“你说在王府里规矩那么多,还整天要应付那些贵夫人们,不烦吗?”
烟翠抿嘴一笑,“哪有啊,我听说大姑娘如今连早安都免了。受宠得很呢。”
沉欢叹气,想这些干嘛,赶紧睡觉,明日脱手镯。
那边,秦松涛被晋漕中叫进府里。
“我准备将你调到工部任郎中,怎么样?”
秦松涛抿嘴不语。
晋漕中盯着他看了一会,“怎么不说话?”
秦松涛抬头,“恩师觉得这样公平吗?”
晋漕中微微蹙眉。
秦松涛将目光收回,缓缓的道:“不知道陈达怂恿恩师牺牲我女儿的前途达到攻击荣亲王时,有没有一丝对我的愧疚?恩师不觉得,如此一味的袒护他,对恩师来说其实也不利于稳定吗?眼下能为恩师效犬马之力的也不下十余人,这些人都是恩师的左膀右臂。学生此次不但女儿闺誉全毁,到如今还没有得到皇上的谅解,本官誉受损,整个人好比被剥光了衣裳一般任人指点笑骂。”
他再次抬头,看着晋漕中,“恩师觉得,您的其他弟子们不寒心吗?难道一个小小的郎中,就能够安抚那些害怕自己落到学生这个下场的人忐忑彷徨吗?这些人背后都有一股力量,甚至比我在朝堂上拥有更多的力量,他们一旦因恐惧而倒戈,恩师觉得最后只靠一个陈达,就能辅佐您在首辅的位置上屹立不倒吗?”
晋漕中震惊的看着他。
印象中秦松涛在他面前从来都是顺从和谦恭,而如今的他不见了丝毫隐忍,以往眼神里那种谦恭也变成了锐利的光芒,他在他面前,居然再也不是那个甘心俯趴在地等着他施舍的那个秦松涛了!
晋漕中纵然已经到了权利巅峰,可眼下却也不免心生几分寒意。
一个长期卑微隐忍之人,他的爆发力往往是巨大的。
他压制着内心的复杂问:“你不满意这个职位?”
秦松涛目光不避不闪,语气平和,语调谦顺的道:“学生觉得,唯有授予我正三品以上实职方可平息恩师的众门生的恐慌。学生斗胆,请恩师允准。”
晋漕中半日无语。
------题外话------
实在抱歉,老板是个工作狂,白天加班不算,还要晚上开会,23点半才回家,昨天断更了,好可怕。今天两更,补昨天的。我争取在下午完成。
【057】初吻()
沉欢睡醒,睁开眼睛猛然看到凌凤坐在她的床头,正柔柔的盯着她。
吓得她立刻抓起被子坐起来,“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规矩啊!女子闺房是你随便进的吗?”
凌凤见她乍醒还懵懂的眼睛,少见的慌张,多了几分可爱,不由笑了,“我是个武夫,常年在外征战,哪里懂这些规矩。”
沉欢气结,“我这些丫鬟都该换了,居然任由一个大男人坐在我床头。”
凌凤笑着看了眼门外,“不能怪他们,你觉得你的府里有人能拦得住我吗?他们都是被你调教过的,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讨打了。”
沉欢翻了翻白眼,“你有什么事?”
凌凤抿嘴一笑,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漂亮的翡翠镯子衬托她本来就白的手臂越发雪白。
沉欢看到他的眼神,猛然想起,手镯还没有脱下来呢,赶紧用手去脱,可还是脱不下来。
“这个玉镯有灵性的。别脱了。”凌凤看她手腕红了,心疼地低声道。
沉欢瞪他,“什么意思?别脱了?”
凌凤不看她的眼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做近了些,掏出一个瓷子,拔掉布塞子,倒出两滴黄色的油状物,轻柔的涂抹在她红了的手腕上。
他手心里传来的暖意让沉欢莫名的心里柔软了许多,不禁看着他,有些莫名的驿动。
他低垂眼眸,专注的做着,本该刚毅的笔挺鼻梁,却也多了份温柔。
沉欢不知为何没有挣扎,或则他这样对自己,自己反而不好意思挣扎,可,这镯子带着算怎么回事?
她努力压制着心里的跳动,用极为正常平静的声音道,“涂了油就好脱了。”
凌凤手微顿,缓缓抬头,凝视着她,两人鼻尖距离只有一寸,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甚至能听见彼此同节奏的心跳。
沉欢一慌,忙要后退,谁知用力太猛,脑袋嘭的撞到床靠上。凌凤皱眉,迅速用手摸着她的脑袋,往前一带,绕过去看她的后脑,低声的责备道:“总是那么毛躁,让人不放心。”
此刻,她的脸颊与他的下巴轻触而过,刹那间,两人一顿。
凌凤心跳如鼓,缓缓的,低头看着低垂眼帘,两腮绯红的少女,轻咬樱唇,骨子里依旧将自己保护在壳里一般。
她这样冰雪聪明,难道她猜不到这个玉镯的意义吗?难道就凭这样的花纹,她不懂这是皇家御物吗?他将皇家御物私赠与她,难道她真的感觉不到他对她的那份心动吗?
还是她,不愿想?不愿接受?可她眼里常流露出来的对自己的信任,对自己的熟悉,不是彼此的心有灵犀吗?
良久,他轻轻的问,语气有一丝莫名的无奈,“这个手镯……你真的很想摘下来吗?”
他问的直白,沉欢一怔,用力调整自己的心绪,缓缓抬头,对视着的他的目光,倔强的问,“不是我的,我为什么不摘下来?”
凌凤不知该笑还是该如何,可眼底下的女子是那么让他无法控制的心动,索性问,“我说是你的呢?”
沉欢眼眉一挑,“你说了不算。”
“那谁说了算?”凌凤忍不住轻笑。
“你家的太妃、王妃、父王、皇上都说了算,就你说了不算。”
这句话在沉欢脑子里已经盘旋了好几天了,本来她根本就不想用这种事烦自己,索性丢开不再想,可是,面对他,她竟然控制不住脱口而出。
凌凤微笑略收,定定的盯着她那双亮如黑宝石的翦眸,忽然,握着她后脑的手一用力,头便俯下来。
沉欢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唇已被温柔的覆上,瞬间石化了。
他吻住她的柔唇,无比美好的感觉,让他心被暖暖的包裹住,不想放开,可又怕太过激进,将她惹怒。
良久,两人都不敢动。
凌凤再也坚持不住,微松开她,她的脸蛋如红透的苹果,瞪着大眼睛呆呆的看着他。
不由莞尔,低声道,“我说了,我说了就算。”
沉欢猛然清醒,忙要推开他,却被他索性一手环腰,头上的手依旧禁锢着她的头,无法逃开。
凌凤勾唇浅笑,“你说,我说了算不算?”
沉欢瞪他,“无赖!”
凌凤咧嘴一笑,“好,那我就无赖好了!”
再度袭来的吻不如刚才的温柔,好似耍无赖一般,只觉唇瓣被强悍而狂风扫落叶般撬开贝齿攻城略池地长驱直入,毫不客气地勾起她丁香小舌。
凌凤本想逗逗她,惩罚下她封闭自己,让自己一个人备受煎熬。岂知被她柔暖的触觉深深吸引,甚至被她复杂的情绪迷惑,不由自主的,渐渐的变得柔了起来,细心的,一点点的就像捧着稀世珍宝。
沉欢脑子嗡的炸响,这是怎么了?她为何浑身如触电一般,全身无力?竟然提不起力气推开他,竟然会感到他的吻这样美好,竟然心底被搅得翻天覆地如激浪拍岸一般难以控制。
直到她已经无法呼吸,软软的落在他的怀抱中,凌凤才念念不舍的放开她。
沉欢脑子一片空白,为人两世都没有触碰过男人的她,竟然也有招架不住的时候。
凌凤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柔声道,“别生气,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喜欢你,沉欢。”
沉欢呆呆的看他。
我喜欢你?
这几句是她想也没想过的,但似乎朦胧之间也是意料中的。
可真的亲耳听到他说的时候,她竟然不敢相信。
凌凤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宠溺的凝视她,“小丫头,你给我乖乖的。不要到处乱跑去相亲,谁敢向你提亲,我就打断他的腿。你还小,我等着你,所以,你不准急。”
说着,站起来,快速的走出房门。
沉欢还在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烟翠和云裳一脸高深莫测走了进来。
两人见姑娘头发有些凌乱,衣襟不整,面红耳赤,两人赶紧将目光调开,各自飘开,一个给她准备梳妆的用具,一个准备衣服。
沉欢这才缓过神来开,伸手摸了摸她的老脸。
小丫头?老娘比你还打一个半轮!
沉欢心里有些愤愤不平,活了两辈子怎么还不如他淡定呢?
“姑娘,你要起床吗?”烟翠满眼笑意看着她。
沉欢看着她,“烟翠,你已经19岁了啊,太大了,该嫁了。”她转眼看着云裳,“云裳也是,你都21了啊,不能再耽误了。”
烟翠和云裳两人顿时瞪大眼睛,异口同声的道,“奴婢不嫁。”
沉欢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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