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多加珍惜,竟也不知因为何时而惹恼了王爷,只是,一般惹恼王爷之人,大抵,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若非是被贬出宫,便是死于非命,多年来,这样的女子,数不胜数,贴身的大丫鬟,真是个不大不小的好幌子!
“方才!谢过沈姑姑帮忙解围!”
“呵呵!不必…我并非是帮你解围,也并非是心善之人,姑娘,急着,别妄图肖想些什么得不到的,不能得的,这宫中的浑水,远远比你想象的,深的多,那崔姑姑也不过是个替人办事的人,大小也不过是个奴才,姑娘的前途,才是无量,既然自己有这个本事,便要知道,该如何把握!若不,末了末了,到头来,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王爷的耐心不好,姑娘是聪明人,可别让王爷等久了!”念着沈姑姑半大不小虽然称不慎提醒却半点无害的话,萧素若的思绪竟有些飘远,却又见沈姑姑不断的催促道,也免不了加快了脚步——
只是…若是她知道,自己的一身污秽,会引来霍之泰的百般嫌恶,那她必然,在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至少得换件干净的衣裳不是?!
“萧素若啊萧素若,本王是让你做本王的贴身丫鬟,也不是一个倒夜香的小丫头,你看你,浑身上下,脏的便如同是一个从夜香堆中走出来的丫头一般,蓬头垢面,还有…还有一股子发霉的味儿!本王这轩苓殿的风水,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霍之泰看着面前甚至说得上有些脏兮兮的小丫头,蓬头垢面的,除却双目炯炯有神之外,哪还有以前那个清高自傲的模样,霍之泰有些心疼之余,却不免生了些调侃之心!
萧素若一点没发现自己的习惯,只猛地一个白眼,道了声:“王爷每日软玉柔香,鼎铛玉石,自然不晓得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苦楚!”
敢翻他白眼的,除却面前这个,再无第二人选!
念及自己近两日都与之同塌而眠,昨夜是这个小女人不乖顺,惹恼了他,他才失去了好生疼爱她的兴致,一怒之下,将她赶回了下人房,殊不知,这才一夜,这下人房的环境,是有多差,适逢宋黎芳三请四请,他这才入了宋黎芳的屋子,以至于后来,一来二去的,便忘了她这茬!
“过来!给本王更衣!”霍之泰下意识的说道,这两日习惯了这小女人的伺候,真是一刻都离不开她,这是病,得治!霍之泰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连带着今日沈姑姑看自己的眼神,也略带怪异!
随着萧素若的靠近,一股子发霉变质的阴湿气息劈面而来,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那个…素若,你放着吧!本王自己来!”
看着他一脸嫌弃的表情,素若气不打一处来,愣生生的一个冷哼,道了句:“王爷习惯了各位夫人十指纤纤嫩手伺候惯了,自当瞧不惯素若的双手粗糙,衣衫褴褛,既然如此,王爷何苦要将素若留在身边?!”
殊不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句话,却惹来霍之泰莫名的怒气——
“萧素若,是你自己情愿跟本王定下终身之约,为了换取余渊一命,现如今却又出尔反尔,难道是这几日,本王的教训,你还没有吃够么?!”那人冷哼道,在素若看来却是一副不屑到极点的表情,那眼神便如同在看一个人尽可夫的娼妇一般,是啊,在他眼里,她早就已经不值钱了不是么?!
“我…王爷爱怎么想,便怎么想!”
“你!”霍之泰猛一甩袖,良久,方才道了声:“明日本王便要随着四弟一同北进,今日,我不想与你吵架,父皇在御园为我与四弟践行,我回来之前,希望在这儿,见到你——洗干净了等我!”这副模样,他还真的是不敢恭维,也不想要她!
素若心口堵得慌,虽然面上被他一句“洗干净了等我”给弄烧红了脸,但一想到他明日便要离京,心中仍旧是不免忐忑,却并未道明!
“等等!你去哪?!”
“正如王爷所说,回去沐浴更衣!”素若一派淡然道。
“不必了!沈姑姑!”
“奴婢在!”
“让素若今日便在本王的浴池沐浴,任何人不准入!即便是王妃,也不行!若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沈姑姑便好!她会为你一应俱全!”
“王爷!这样不妥…我”萧素若闻言,有些意外与讶异,瞅见沈姑姑打量与好奇的目光,想都不想,便想拒绝,他是主,她是仆,那是他的浴池,高贵奢华,这男人,是想让她立于风口浪尖吗?
话未落,便被径自打断,对上的是他相当不悦的神色!
“素若!我说了,今日,我不想与你争执,任何一件事!都不想!”霍之泰目光灼灼,并未多言,甩袖离开。霎时寂静一片,连心落地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初见瑾美人,被侮()
相当阴湿的暗黑地牢里,处处响着烛火燃烧搜所发出的“滋滋…”声,时不时有风透过墙隙的“呼呼…”声,但耳所闻见的,却仅仅只有这些声音,缘非为何,单单只是众人都屏气凝神,无人敢去打扰庸无双的诊治!
“这男小子伤的太重了,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若是再偏离半寸,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庸无双顾自说这话,将怀中的药丸拿出一颗,喂他服下——
“先生的意思,可是这男人不会有大碍?”凤娘心下一松,这男子三日足足睡了两日,偏生地窖里头的温度又不高,如今这身子,更是拔凉拔凉的可怕!若非庸无双一句一息尚存,只怕她就要当人死了,卷铺盖直接扔出去了!
“我老头儿何时说过这小子不会死了?若是意志力不够坚定,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庸无双轻捻着小胡子道,几步走到桌前,先猛灌上了一口水,道了句:“这小子你们是从哪儿捡回来的,是不是看我老头子最近闲得慌,什么阿猫阿狗半死不活的人,都给我老头儿送来诊治!”
“不会!先生,还不是爷知道你医术高明,若是单单连这点儿病都瞧不好!嗨…这些个小毛小病,在庸先生面前,还不是些无关痛痒?”
“呵呵…凤丫头,你这嘴儿,可是越发甜起来了,约莫…我见那小子长得也挺俊俏的,若不干脆留下,给你做压寨相公,可好?指不定,皓儿那小子,就是专程为你捡了个俊小子回来!”
“哎!先生,你说凤丫头什么话都得,就是这茬儿,可别与我玩笑,再者说,那小子死活还是个未知数!”凤娘眉眼带笑,并无不悦,这先生先生,真是越老越小了!
“依我说,这小子长相却是俊,倒不如,将他送给素灵娘,不知素灵夫人,好不好这口呢?!哎!我差点儿忘了!若是要入了素灵娘的眼,这把关的事儿,恐怕还得先生来,先生觉得,像这样的俊小子,是否入的了素灵娘的眼睛?!”话落,登时见庸无双那张闪着笑谑的眸光一闪——
“凤丫头,能入得了素灵眼睛的,上天入地,唯有我英俊潇洒帅无可匹的尊者神医庸无双!这小子,长得俊吗?俊吗?和我相比还是有些距离吧!”庸无双单手撑着下颚,有些吃味儿道:“素灵才不会喜欢这样身无二两肉的没用小子!”
“哟哟哟…先生如何知道这小子有用无用?说来…呵呵…先生口中所说的无用,指的是…呵呵…这般来讲,先生那便是有用之人了?!”凤娘单手轻扣着指尖,带着玩味儿道!
“呸呸呸!你这个小丫头,尚未出阁呢,就这般,不害臊不害臊!”庸无双气得上蹿下跳道。
“先生莫急,如凤丫头的这般性子,旁人可消受不起!只要这小子醒了,我与爷那边,便好交差了!”
“那我老头儿便下一剂猛药,直接将这小子毒死个彻底,而后丢去乱葬岗!”
“咳咳。。。咳咳咳。。。嘶吼的低咳声从某处传来,凤娘与庸无双双双回头,却见那男子顿时又没了声音——”
“这小子。。。”
“先生,如何,这小子可是要醒了?!两日了,他滴水未进,油盐不沾,若是再不醒来,估摸着就要被饿死了!”
“不对!”庸无双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有些紊乱,却因为方才的轻咳声,胸膛上缠的牢牢的雪白缎带上头渗出了些点点血迹,那人却无动于衷,毫无生息!
“先生,方才这小子分明有动静了!”
庸无双示意噤声,良久,那男子还是一动不动,未曾有半点异样——
“我便说,这小子不可能醒的那么快,先不说极中的外伤,还有未曾痊愈的内伤。。。凤丫头,此处可安全?!”
“放心!我凤娘的底盘,还不存在不安全的说法!”
这小子究竟是打哪儿来的,是敌是友,方才庸无双探了探他的气息,并无很深厚的内力,也还算年轻,江湖上若是有这样一号人物他理应知道!
“凤丫头!这人便拜托给你了,我老头儿该尽的责任,都已经尽了,至于这小子,是否能够醒过来,我老头儿不能保证,一切皆要看他的造化!”
“哎!先生!你这这。。。这样就把人扔在我这儿啦!我。。。若是他一不小心。。。”
“呵呵。。。若是真不小心,那也不是我老头儿的错!凤丫头,老头儿先走了!”语毕,庸无双便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消失在凤娘面前,而凤娘,两手空空,又不谙武学,除了干瞪眼,便是干瞪眼!
“先生!你这样也太不厚道啦——”凤娘看着空空如也的地窖门一开一合,整个地窖之中便只剩下她与风的声音——
等等。。。似乎,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柄寒剑毫无例外的架在她脖子上。。。。。。
该死的庸无双,凤娘双目含泪,只恨自己的泪水不能将庸无双淹没,也不带这么玩儿的吧!还有这该死的横在她脖子上的一柄剑是怎么回事儿?方才那小子不是还睡得跟死了一样吗?
“说!这里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
——
荣王府,今日,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儿,那便是——
荣亲王宋旭的侧室,一贯深得宋旭疼爱的侧夫人如氏,前日刚刚因为被诊断有孕而一跃居上侧王妃之位,今日,却死的突然——
安葬侧王妃的礼仪,远远比侧夫人多得多,此言一出,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宋旭老年得子,侧妃如氏被诊有孕,然而才不过短短一日,如氏便死因不明,宋黎芳碍于如氏的侧妃地位,不得不出宫祭奠以表孝心,因为宋黎芳有孕在身,便被允许只是去简简单单祭拜便可以离开,不用在荣王府等出殡之后再回宫,是而,她原本是不用出宫祭拜的,只是因为荣王妃柳如霜生怕宋旭将如氏的死迁怒在自己身上,便邀了宋黎芳做护盾,宋黎芳现在有孕在身,即便是宋旭心中有怨气,看在宋黎芳的份上,也不会过于发作!
只是宋黎芳现在怀疑的是,如夫人死了,一尸两命,无疑,正位上的荣王妃是嫌疑最大之人!如氏的死,究竟与柳如霜有没有关系?!
一行几人,宋黎芳现如今身怀龙嗣,出宫的阵势自然不大不小,前后有不下八名宫女随侍左右,那马车也着实宽敞的很,对于宋黎芳出宫祭拜如氏一事,洛氏开始便是不同意的,但宋黎芳委实一副至孝至纯的模样,洛氏才松了口,但之规定在黄昏之前必得回宫。
这一出宫不要紧,只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今日是霍昭为北进的将士们践行的日子,经过两日的将养,霍梓婧的身子已经大好,面色红润自然是不在话下,皇家围场的事一直便没有眉目,因为贼人是借着水路而来,所以一路上并未留下什么可以追踪的痕迹!北进在即,即便在牧场被钻了空子,如今北进之事才是重中之中!
霍梓婧入宫,方念柔随行,倒也不是方念柔自己要入宫,是端妃相邀,她不敢推脱,想来是霍之皓离京在即,只是端妃的想法,她也不敢暗自踹则——
马车才刚到宫门口,车夫却倏地停下了,帘外一人扯着嗓子道:“什么人!胆敢阻拦我家王妃娘娘的车架?!”
“王妃娘娘?!哪个王妃娘娘?!”后又转念一想,在这宫中的王妃娘娘,大抵便只有宋黎芳了!
“车内坐的是何人?难道不知道我家王妃娘娘赶时间吗?!”
“大胆!这是睿王府的马车,岂容你叫嚣?!”那赶车的小厮是睿王府的人,睿王府的人,在京中,向来是不用向卖任何人面子的!
“淑儿——什么事啊!吵吵嚷嚷的!”
“回泰王妃,是睿王府的马车,拦住了我们的车驾!”
“睿王府的马车?车内做的是何人?!”
“回娘娘,是长公主与方二小姐!”
“方念柔,好啊!又是她,本妃真是上哪儿都避不了她!真是晦气!”宋黎芳在侍女的搀扶下耀武扬威的下车——
方念柔不想与之多做争辩,本想着通知马夫,将车移到侧面一些,让宋黎芳的马车先过去又何妨?!
“等等!站住!”
“王妃娘娘还有何贵干?!”与面前这个八字不合的女人,方念柔即便没有什么好感,也不想惹事,尽管这也不是个消停的主儿!
“方念柔,你见到本妃,为何不行礼?!”
“大皇嫂!”
“哟…婧儿也在呢?!婧儿,约莫别怪大皇嫂碎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又是金枝玉叶,这白日无故的便在外头将养身子,公众多的是医术精湛的太医,若是那些个江湖术士,将你的金贵的身子给折腾坏了!那可如何是好?找谁赔去?!姑娘家家的,便要知道顾自爱怜!”
“大皇嫂,那是神医庸无双,并非是什么江湖术士,寻常人要寻他看病的人,多不胜数,婧儿还是托了四皇兄的福,在庸先生的调理下,身子才能好的这么快,婧儿看大皇嫂今日的面色不好,现如今大皇嫂是尊贵的身子,若是有什么差池,可了不得,不若什么时候也让庸先生给诊诊脉!”
“哼!你也说了,本妃的身子何止金贵,那些个江湖术士,如是伤了本妃的身子,该如何是好?!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