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娘,你…此话何意?若你心中有气儿,大可冲着我来,若是憋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呵…你方公子可是未来的驸马爷,身份无比金贵,我是何许人物?如何能对你撒气儿,对你撒气儿,还不是与我自己过不去?!”凤娘似乎有些哀怨的挑了挑凤眸,眉眼梢儿一挑,却就是没有看方澈一眼!
这会儿,即便连漫漫这个小丫头都听出来了这话语之中泛着酸气儿,不过,上次人家那小公主,长得确实挺标致灵动的,自己小姐美则美矣,但这暴脾气,还真是你与人家……
“嘶~哦~漫漫,你想疼死我啊!”凤娘一点吃不得痛,看着自己原本灵巧精致的手,这会儿有些红肿的像个肥猪蹄,她今天,真的不想骂人,真的不想,只是为何,这个该死的男人,总是能将她的一点点矜持,都钝化为虚无呢!
“你手受伤了,稍后我回了阿皓!便说你今日身子不适,不适合去放风筝!”
“哎!你凭什么!你是我的谁啊,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今儿爷的邀约,本姑娘还偏偏就非去不成了!不知要去…。漫漫!”
“是的!姑娘!”
“给本姑娘去西厢房请玄儿姑娘,还有那冷冰冰的聂大侠,他若要去,本姑娘绝不拦着,何况,若是他再不走,我这烟雨楼,便等着关门大吉了!”每日像尊门神一样守在门口,将她的客人们都吓跑了!
“是!姑娘!奴婢这就去!”
“凤娘!你这又是何必?!”方澈淡淡道,眉宇间有些不悦,只是,在凤娘面前,他所有的不悦,都是微不足道的!
“方公子,这儿不是像您这样的青年才俊该来的地方,令尊是朝中重臣,受皇上倚重,方府又是难得的书香门第,这儿,只会坏了你的清誉,如何,方公子对前一段日子的紧闭,可是还没体会透彻?!”凤娘不咸不淡道,似乎说话的对象正是一个陌生无比的人!
“凤娘!你…究竟是怎么了?究竟是我做了什么让你对我冷然骤至?!你凤娘素来不拘小节,更是从不在意身份高低贵贱,之前你我之间的相处也诚然都愉快,只是为什么…若是因为上次我爹言语之中的得罪,那么凤娘,我代我爹,向你道歉!我…”
“等等!不管你爹的事!风不转水转,你我之间,始终是永远不可能给相交的平行线,方澈,我对你无意,既然知道对你无意,那么…若是我将你当朋友,便该早早的将话跟你说清楚,以免憋在心里,凤娘身份低微,倒是没什么,不像你,方公子,你每次来我这烟雨楼,大抵便不知道要伤了多少姑娘们的芳心了!”凤娘将视线移开,知道再也看不到那抹淡蓝色身影,连衣玦一角…都不曾!
“凤娘!呵呵…”尽管之前凤娘诸如此类的话说的不多不少,不轻不重,不咸不淡,“你以为,我还会将你这些伤人的话放在心上吗?!”尽管知道她这次言语之中的决绝与认真,但方澈,仍旧选择耳目一空,似若惘闻,在凤娘口中听到的伤人的话,还少么?
“方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诸如你所言,我心悦之人,一直便是爷,而与你之间,则是无关风月,若是之前凤娘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了,那是我的不对,凤娘在这儿跟你道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别将我们这些风尘女子的一句戏言放在嘴上!”凤娘大抵一贯是最不想承认自己是风尘女子的,她居住在烟雨楼多年,一贯洁身自好,所有的桃花硬债也一贯都是爷出面摆平的,现如今将自己贬到这种地步,竟也不知是为了刁难方澈,还是刁难自己!
“为什么!凤娘,你明明知道阿皓的心思,在之前,那小子尚未成婚之前,我一直以为,以阿皓的性子,这辈子多得一个人孤独的过,后闻言他即将迎娶方家小姐,也知道这只是权术上的让步罢了,殊不知…凤娘,虽然我并未与方家小姐之间有过多少深交,但我看阿皓提及方小姐的眼神,那是看你从来不曾有过的,你是聪明人,却为何这般看不透?!阿皓在意的女子,便是一辈子在意上的!”
“够了!我凤娘便是这么胸无大志,我一介风尘女子,要那些大志做什么?!我喜欢王爷,从一开始…便深深的喜欢上了,即便知道他心中之人不是我,我也无所怨怼,方澈,你不明白!便不要多加干涉!”
“那么!凤娘,我也同样送你一句,我对你之间的情义,在我,而你是否接受,在你,同样的,我对你的心意有多深多浓重,你也不会明白!你如你对阿皓的情分,我想。大抵何时,你从这段感情之中脱身之后,在你回头的那一刻,至少,在你身后,我终归会在!”
这头犟牛!怎生这般看不透彻!凤娘咬牙,有些气恼,这么好的金枝玉叶放在面前不知道稀罕,偏生来稀罕起她来了!真笨!凤娘咬着唇,袖间的手将帕子缠绞的死紧——
“凤姐姐!是不是我…打扰你们了?!”
凤娘老脸一红,倏地转头,却在门边见到了似乎刚到的阿玄,阿玄平日里都是一副行走江湖的男子装扮,如今寄居在烟雨楼,便恢复了女儿身,如今身着一袭浅色鹅黄缎袖的束腰长裙,简单的将发髻半挽,也是个出落的极为标致灵动的美人儿,难怪那聂天舍不得离开眼睛了,是生怕她凤娘饥不择食倒将这样的美人送出去接客吧!这才日日守在烟雨楼,来每日破坏她的生意!
“阿玄,你…”漫漫这丫头,平日里见她办事一点都不牢靠,怎生今日却像是脚下生风一般,凤娘扶额,却念及方才方澈的一席话,她的一张老脸,都给丢尽了!
凤娘毫不避讳的狠狠瞪了方澈一眼,方澈一介武夫,却似乎被当场抓包了一般,不禁俊脸也有些微红,却因为面色不若凤娘白皙,因为有些黝黑的脸上看的不分明——
阿玄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吐了吐舌头,原本自己对方澈喜欢凤娘这件事儿是有所了解的,却不想方澈一届武将,却也会这般毫不避讳的将自己心中的感情宣泄而出,甚至…甚至还说的那么动听,而凤娘的脸红彤彤的,二人之间分明就有什么猫腻,一贯混迹与风月场所所向披靡的凤娘,现如今,竟然也会脸红面烧,呵…真是稀奇!
阿玄却不免念及自己身后之人,一贯神情冷漠,淡洌如斯,甚至在她面前,连一句稍显温存的话都不曾有,若是…若是聂天也能说出方才些那些话,她绝对不会像凤娘那样,一口拒绝!
聂天知道面前这小女儿家的心思,以往的阿玄侠骨柔肠,虽有女儿家之貌,却无女儿家之态,诚然,这女儿家之态,也是聂天心中最为欢喜的!
“咳咳…咳咳咳…”聂天不自觉的捂唇轻咳了几声,方澈面色一囧,黑透了整张脸,不自觉背过身去,想他长那么大,在第一次拿刀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的窘态!
凤娘狠狠的抬脚一踹那厮的腿肚子,方澈吃痛,强忍着,心想凤娘下手真狠!却又心中按耐着笑,凤娘肯踹他,总比直接不理他的好!反正他都已经装傻充愣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两次,反正,只要凤娘别说像方才那样绝情的话!这脸,丢了,总也好在挣回来的!
“那个…阿玄!你也在屋中憋闷了这么久,方才,漫漫丫头也对你说了吧!”凤娘自觉掠过这个话题,心中却仍旧是羞愤难当,她的一世英名!
“凤姐姐!漫漫都与我说了,既然方公子也在,不如一道——”
“不成!”
“好啊!”
二人异口同声,却南辕北辙——
四目相对,霎时是迸溅的花火——
“本公子觉得,阿玄这个提议尚好!”方澈还是一贯痞痞的态度十足,与方才的样子大相径庭,似乎也想尽快略过方才那个话题!
凤娘咬牙道:“不准!”
“凤娘!阿皓可没勒令我不能去,再者说,睿王府,本公子,也恰好顺道儿,阿玄姑娘,与你们一道,不会在意吧!”
“当然不会!”阿玄笑摇头!
“那是自然!”聂天头一回很给面子的应和道,难得见凤娘这般狼狈的模样,落井下石,作壁上观!尤为是对凤娘这样的狠角色!
“你!你!还有你!本姑娘…不陪你们玩儿啦!漫漫!备车!咱们走!”
第一百五十七章 羞羞这件小事()
睿王府,霍之皓简单向张伯交代了一下府中的事,转身欲走,却听见身后一阵响动,却道:“出来吧!”
霍之皓转身,却见聂黄,一副打掉了牙齿和血吞的模样,霍之皓剑眉微皱,似乎在踹则着什么,却道:“可是有了师父的消息?”这诺达的京都,还有他势力所不能达的范围么?还是,他这师父,太过于了解他了,逃脱刁难的技术,是一日疯长过一日。
“主子!确实有神医师父的消息了,今儿个一早,咱们的人,便有留意到的兄弟,察觉了些踪迹,属下恰好打算出府查看,却适逢碰见了凤夫人!”
“我干娘?她也在找师父!可是?!”霍之皓淡淡的眉头微松,似乎有些了然一般,这小子…呵呵…。
“是干娘刁难你了?!”天地玄黄四人,在被送到他保护他之前,便一直在凤门,与凤素灵之间的感情,名为主仆,实则干娘对这几人的疼爱之情,远远不下于自己,几人之中除却聂天还还长他几岁外,其余几人除却阿玄年纪最小,只有十八岁,其余几人均是与他年龄相仿,除却主仆这层关系,更多的像是兄弟之间的情深义重,而阿黄,则是几人之中最为贪玩,最为不拘小节,除却轻功了得之外,身手甚至连阿玄都比不上,阿玄为人机灵,即便身手不好,却能相互补足,几人之中,聂天为人最为刚毅冷峻,身手最好,心思缜密,敏捷睿智,是霍之皓最为欣赏之人,左枫是他身边的得力助手,阿地为人冷漠,却擅与追踪,武功精于阿玄与阿黄,唯一的缺点便是极其讨厌女子,不近女色!近乎变态!阿玄则是几人之中唯一的女子,阿黄最具小聪明头脑,为人也最为圆滑多变,却终归是正道之人,不生二心!
便如同现在一般,吞吞吐吐,多半是有什么话想说而不得说!
“主子!并非…哎!其实…也不是,现如今遭殃的,是庸神医,而并非阿黄!”
“我师父?!”
“神医遭殃?!”某女经过,冷不防的一句,霍之皓葫芦里爷不知卖的什么药,他那宝贝疙瘩妹妹可是等着急了,适逢那厅中的拓跋询看她的眼神跟活活把她拆骨入腹一般,天晓得宋黎芳在那小子面前将她诋毁成什么样子了!恰好小怪这货在厅中走前走后一副要小解的模样,殊不知,这畜生比人精!三摇两晃的便将她带来了这儿听墙角——
“呃…”阿黄看着来人,生的极美,一袭素色的水袖烟罗纱裙,甚至比换上了女装的阿玄还要美艳上几分,一贯做着闲差在树上打盹儿为多数的聂黄,自然没有见过方念柔,只是…守夜什么的左枫不希望他给添乱便已经是很好了!若非庸神医神龙见首,他也不会被遣派来做事儿!
“无妨!”
“夫人!”阿黄恭谨道,却见自家一贯冷如冰霜的主子,看着面前的美人儿,却是半点都不敢亵渎的!这便是那位传说中主子心上的女人!脑筋转的飞快如阿黄,如何能连这样一点门道都看不出来!
方念柔报之一笑,看着这个身着黄衣的小子,聂天和左枫她都见过了,听闻还有一个聂地性子孤僻,极其厌恶女色,若是聂地,一定不会这般殷勤的同自己打招呼,而聂玄是个女子,自然也不是,唯一可能是的,便是天地玄黄之中,排行黄字辈的聂黄!
“阿皓!方才我听你们在说,庸先生,如何会遭殃?!”庸无双言语之间可没少给她难堪,心中除却他这个宝贝徒弟和红粉知己,便再没有旁人的安危!她虽并非是落井下石之人,但心中却是好奇的,能让庸无双遭殃的人或事?
“主子!属下!这便是来代庸先生求救的!”阿黄一脸为难的模样,吞吞吐吐。
“主子!其实是庸先生,庸先生说,若是…若是主子您不想法子救他,估摸着这辈子,你都见不到他老人家!”
“这么严重?!”方念柔咋舌道:“究竟是何事情?!”
“难道爷没告诉过你,师父与干娘的事情,爷一概不管,也不理会!”
“可是…可是可是…这次不一样!是…原本…这庸先生,真的是一失足成千苦恨,方才,我与旧主子根据咱们的人提供的可靠消息,一路追踪,却在城北一处,寻到了些蛛丝马迹!”
“说重点!爷没空在这儿听你废话!”霍之皓面带不悦道,这小子没事儿做就会花里胡哨的瞎吹吹,师父派他来报信,摆明儿便是不靠谱!
“一贯清心寡欲的庸先生…昨儿个夜里,宿在了未央客栈?!”
“未央客栈?!”方念柔对未央客栈自然不陌生,那是她方家在京都的产业,是她家唯一一家开在京都的花楼,她虽然不清楚她爹为何要在京都开个花楼,除却每月的入账以及支出,似乎,对未央客栈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了解,只知道,她爹在京都的商铺遍地,按照她爹的经商头脑,所有的铺子都是日进斗金,赚的满盘皆满,唯独这个未央客栈,入不敷出,似乎…他爹开未央客栈的初衷,并不是为了盈利,依照未央客栈的地理位置,在城北,原本便不是什么好位置,按照她爹爹的财力,在京都中心地带找到一块质量高大上的地皮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儿,未央客栈之所以几年来一直坚持营业不倒,这其中的原因,大抵也只有方乾枫知道!
“未央客栈?!”霍之皓淡淡道,却显然没有自家小女人那么惊讶,怪不得他的人将整座京城搜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庸无双的踪迹,原来…是在未央客栈,不过,他可不会愚笨到同这小子一般,以为庸无双当真是去寻消遣的,却原来,他视野中,一直,便少见了一个人!
方乾枫!
“主子!这神医师父也真是不凑巧,恰巧便被一脸怒气冲冲的旧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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