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你在做什么!”余渊作势便要下水,奈何自己不深谙水性,却又生怕这个丫头真的出事,一时之间,竟是从未有过的慌乱,他可以为素若舍命,夏琳儿与他却没有半点关系,若是因她而——
素若不过是当即说了气话,他绝对不会以为那个丫头因为这个便要去寻死——
绿儿心下也着急,郡主千金之躯,即便是深谙水性,却也不带这样去冒险的,一气之下也不管素若如何如何了,径自上前,看着周围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夏琳儿也只是匆匆交代了几句,便顾自下了水,这毕竟不是他们查克的河,查克的天气炎热干燥,连带着河水也温暖低浅,然现在这个时候,却是河水最为冰冷刺骨的时候,只是——郡主深谙水性,她却笨手笨脚的,自打之前被水呛过一次之后,便打死不肯下水,若是她勇敢一些,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步田地,郡主——
“小姐…小姐…”绿儿低吼道,又生怕引来旁人——
“姑娘!帮我看着素若!”余渊匆匆交代一句,便随即纵身一跃——
而池中的夏琳儿,除却感慨京都的水刺骨的寒之外,借着月光,透过还算澄澈的水面,却看到那男人纵身跃下,真是个笨蛋——刚想浮出水面,警告那傻子不要做傻事,早便知道他不谙水性,若是深谙,怕是这事儿便轮不到她来做了,素若丢了笛子,余渊却丢了心,只是不想二人自此分道扬镳,而她,却似乎种下了恶果,素若的误会与猜忌,甚至恼怒之下丢了与余渊之间的定情之物,然而在夏琳儿看来,这多多少少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便趁着恰时,入水,希望寻回白玉箫,成全那对有情人,若是余渊真的能够带素若远走高飞,那她也算功德无量——
却不想这个傻子——
夏琳儿双腿使力,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潜不上去,低头一看,却才发现自己的脚踝被凌乱异常的水草缠住,而被水草缠住的,除了自己,还有一只白玉箫——
太好了!找到了!
夏琳儿倏地弯腰使力,将缠住自己的水草一并拿开,牢牢的将白玉箫紧紧攥着,似乎生怕一打滑,便又不见了,这小湖塘看着虽小,却一点不浅,若是再掉一回,怕是这辈子她也找不到了!
夏琳儿得手之后,便飞速的往湖面潜——
“余渊~”夏琳儿低吼道,一处湖面,禁不止的一股凉意,让她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真冷啊——
“郡主!郡主”绿儿小心的压低了声音,往夏琳儿的方向奔去,这一次,她一定不能再放任自家主子,一定得尽快赶去御园,与公子取得联系,若不她家郡主,还得折腾成什么样子?!
“绿儿!”夏琳儿飞快的瞪着腿,将手中的白玉箫交到了绿儿手上,方才轻呼了一口气道:“绿儿!玉萧找到了,那我…便不再欠别人的了!”
“郡主!”
“对了,那么木愣子呢?”该死,方才她好似看到那个木愣子跳下水了——
便立马转头向绿儿求证,见绿儿颔首点头,夏琳儿才知道,那木愣子——
“郡主!此事并非你我所能管的了的,那个女子,身着宫装,保不准是哪宫的娘娘!若是牵扯上了,那事可大可小!小姐,绿儿拉你上来!”绿儿伸手,却见夏琳儿向四周看了看,怒吼了一句,便不顾形象的便想钻头而入——
“郡主!天——”绿儿触及瞬间,夏琳儿双手冰凉,这河水——
夏琳儿不敢声张,深吸了一口气,往水下潜去,两手不断地拨开面前的水花,却一无所获,余渊他——该不会溺水了吧!
该死的木愣子,你姑奶奶还急着去找我恒哥哥,你可不能关键时候掉链子,若是害了本姑娘,本姑娘找你赔命!
余渊…余渊…然而,越是找不到,她便越心慌,余渊,若是你死了,你的素若姑娘身边便没有人保护了!
该死的!夏琳儿浮出水面,猛力的拍着水花,心下愤懑——
却在这时——
面前倏地吐出一大坨水花,向四周溅开,将夏琳儿从落汤鸡淋成了更甚的落汤鸡——
“臭丫头,你究竟要做什么!”余渊仰着鼻息,在水下强制闭气不是他的强项,这么久已经是他的极限!
夏琳儿没来由的被一吼,小身子骨一颤,脚下一打滑,还没来得及吸气,便一头倒栽进了水里——
“救——咳咳…救命——”夏琳儿呛了几口水,含糊不清道。
余渊大掌一捞,便将夏琳儿的半截身子揽入怀中,倏地感觉到她身上凉的很——
夏琳儿很小很轻,甚至比素若还要瘦小一些,因此他单手抱着都不费力气,夏琳儿的手紧紧的攀着余渊的脖颈,她的力气已然用尽,又受了方才的惊吓,一时瘫软在他怀中,粗粗的揣着气——
余渊很少见这丫头这般乖顺的一面,发觉这丫头的身子确实很轻很冷,却不由的将大掌紧了紧,将怀中娇小的身子搂得更紧些,似乎这样,她的身子会暖和一些,以前的素若,温柔如水,让他爱怜的很,他本以为,女子便该如同素若那般温柔婉约,素若的温柔,让他不可自拔,更像好好呵护——
却不想,怀中的丫头却是聪慧率真,伶俐可爱,如今算来,他似乎——又欠了这丫头一笔——
“郡主!”绿儿仓皇起身,只奈何余渊的身型太过高大,夏琳儿娇小的身子被他尽数揽入怀中,绿儿却只能干看着,看着他吧夏琳儿放在地上,夏琳儿双腿一软,余渊眼疾手快,将之扶住,二人现在全身湿漉漉的,念及方才,夏琳儿不禁俏脸一红,连恒哥哥,都没有与她这般贴近过——
下意识的便挥退了余渊搀扶着自己的手,将身子的重量倚在绿儿怀中,余渊心中一空落,这丫头现如今却似乎如此迫不及待的将他甩来,任谁的脸色都不会好,这丫头的水性不差,但体力有限!方才若非是有他,这丫头早便体力透支,被淹死在河中也不自知——
“蠢笨的丫头!淹死你活该!”余渊冷不防的怒声道,这丫头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你还凶我!”夏琳儿满脸委屈,不多想,两行清泪便霎时溢下了眼眶——这个没良心的木愣子!天知道她是为了谁?!
“你——”余渊见她哭得委屈,霎时懵了头,姑娘家哪有这么爱哭,还说哭就哭的!他竟也一时慌乱了手脚,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便冷着脸,手刚刚伸出一半,念及她方才挥开他手臂的一幕,便顿了下,冷眼看着,熟知这丫头加之方才所受的惊吓与委屈,一股脑儿越哭越大声——
“闭嘴!你若是再哭——”
“哼!若是本姑奶奶再哭你当如何?咬我不成?!”夏琳儿哽咽道,依旧改不了刁蛮性子——
熟知余渊扬手执起她的手腕便咬——
“啊——”夏琳儿失声尖叫——
“你混账!”
余渊伸手,便将她的嘴堵上,谁知道这丫头反应会这么激烈,却眉头倏地皱了一下,这丫头,属狗的么?他只轻轻的咬了她一下,给她个教训,殊不知,自己现在捂在她唇间的手,却在不停的渗血,那丫头正在狠狠的咬他!
“诺!这是你的东西,我家小姐入水,便是为了帮你找寻这东西!你怎可忘恩负义!”绿儿气急,怒道,却无论如何也掰不开男人禁锢在夏琳儿腰间的大掌——
余渊眸色一沉,心中一恸,原想抽手,却一时忘了,良久,竟不自觉的将怀中娇小的发凉的身子,搂的更紧——
第一百二十二章 哀家赏你个名份,可好?()
宝华苑,歌乐散去,宁太后身边之人随机便开始着手开宴之事,宁太后一袭端庄的暗红色金线锦衣,整个人雍容华贵的端坐在数十层台阶朝上的凤座上,一左一右分别是正宫皇后洛氏一袭艳红色牡丹凤袍,大气端庄,以及梅妃冯氏与端妃并立而坐,梅妃一袭水粉色浅色牡丹纱衣,媚态恒生~端妃则是较为清浅的打扮,看着要素的多,而后一字排开,便是沈妃之类位份不算很高,平日里也没什么权势的妃子嫔妾——
洛氏的脸一直是冷着的,而反观宁太后过往对梅妃的不喜,今日竟也客客气气的,让人真当以为是宁太后潜心参佛六年之久,是否真的转性了?!
梅妃的嘴角擒着笑,端的是祥和端庄,若是撇开她一袭浓烈的妆容,也算有清丽之姿,宁太后端坐在美人如云之中,倒是也没有逊色多少,这皇家的美人儿,果然是辈出,饶是方念柔,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也不免惊艳了一下——
只是这所做的位置,却不免让她有些——
她虽无名无分,连个妃妾都算不上,方才张姑姑却唯独交到了她的位置皆是以按照正妃的名义,便在萧琴之后,因为三皇子并没有纳妃娶妻,她在而皇子妃萧琴之后也是必然,为首的自然是荣王妃与宋黎芳一字排开,对面的则是萧琴与方念柔,由此看来,方念柔恰巧便在端妃的下手变,宋黎芳的对面——
“皇上有旨——今儿普天同庆,特派奴才前来给太后娘娘您献上一份礼物——以表皇上敦孝之心——”说话之人正是霍昭身边的长侍德全,身后则跟着一众小太监抬着一个红木托盘,喜滋滋的道。
“哦?”宁太后狭长的凤眸微挑,指套在莹亮的宫灯下熠熠闪光——
“皇上给哀家的东西?”宁太后唇角微扬,皇上何时想过给她送东西?今儿却是稀罕,宁太后心中说不稀罕是假的,难道真是因为自己一去福缘寺便是六年?皇上转性了?对她的母子之情也较之之前更为深厚了?
宁太后想来又是唇角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母后,皇上这般有心,是母后的福气,皇上的孝顺,也是咱们天朝的福气呀!何不让我等开开眼,看看是什么好东西,也算是沾着了母后的光了!”皇后洛氏一派端庄道。
宁太后抿唇轻笑道:“既是如此,那德全,你还等什么?”
德全得了令,喜笑颜开的招呼着手下的小公公,将那方围着的金黄色软巾拿下,霎时惊艳了全场——
栩栩如生的白玉所雕刻而成的松柏之象,借着今夜月夜的光,便如同附上了一层浅浅淡淡的光晕一般,引人迷醉,似乎那高空中的一抹月牙晶莹的月光还不若面前的白玉石耀眼,世人皆知白玉石是稀罕之物,能找到一米见方的白玉已经是稀罕的事情,即便方乾枫富可敌国,方念柔今日才算是开了眼界,这么一大方的白玉,能雕成松柏之象,便能想到其精工巧制,白玉松柏之上,盘桓着的,是一只呈展翅飞翔状的白鹤,扑簌着的翅膀似乎能给人一种所掉落下的皆是白玉一般灵动的感觉,红宝石是白鹤的眼,此刻看来异常有神灵动,这般精雕细琢的东西,即便是宫中都是显赫之人,身份不凡,见到这样惊世的杰作,也都表现出垂涎之色,白玉雕刻,画斧为工,宝石点睛,若展翅如飞,呈祥和之状。
“禀太后娘娘,此为皇上今日特意朝献给娘娘的月十五之礼,名为——松鹤延年,取之康健长寿之意,这白玉乃是皇上亲自命工部寻访一年之久,方才寻到大小精细完全符合的惊世白玉,由数千位民间的能工巧匠连夜凿制而成,完工之后,又有三百二十一位高僧诵经祈福七七四十九日,方成这松鹤延年!皇上说,希望娘娘笑纳!”
宁太后站起,身后立马有人慌忙上前拖着三尺之长的裙摆,俯身而下,大喊三个“好”字,便下了台阶,两边的达官贵人早便已经按耐不住心中激动的心情,未曾想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如此鬼斧神工的神作,碍于宁太后在场,却又不得不放肆一窥究竟——
如今皆见宁太后走下,纷纷上前,想要一睹神作——
“母后,果真是这时间少有的东西,你看那白鹤,银白细腻,在这月光之下,分明便如同方才从月宫中飞翔而起,似乎——还泛着淡淡的光亮,果真是极好的!”洛氏沉眸,微微赞叹道,连她都未曾见过成色这般独特的东西,成色这么好的白玉,若是她能有一块,便心满意足了!
听皇后这么一说,却果真如同是自月光缭绕处涅槃而起,腾云驾雾,颇有仙味儿!
“依照臣妾看啊,这白鹤便有如咱们的太后娘娘,美丽轻盈,长寿未央!”
“许贵人这话说的恰当,姨母,皇上的孝心,可表日月,这松鹤延年,可真是让臣妾们开了眼界!”荣王妃亦不忘吹嘘道,看着宁太后面子里子上的欢颜,此刻看起来倒是和善的多了!
宁太后微微沉了沉眸,敛了敛唇间的笑意,便道:“好!好!赏!小安子,今日来宝华苑献礼之人,都给本宫好好地赏!”
“是!奴才遵命!”小安子颔首屈身,一脸笑意。
“奴才们谢过太后娘娘赏赐,祝愿太后娘娘与松柏长青,若仙鹤般轻盈康健!”
“哎——德全!等等!”
德全辗转回头道:“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宁太后微微抿唇道:“代哀家多谢皇上孝心,转告皇上,哀家——很开心,若是皇上心中想念哀家,想要对哀家尽孝,那么便多抽些时间来宝华苑,这般名贵的东西,皇上下次,便别再破费了!如今正是天下大势所趋之时,皇上更要自律自强,强我天朝之根本!强我霍氏子孙之根本!”宁太后容颜端庄,大气凛冽。
德全躬身施礼道:“娘娘的话,奴才一定谨记在心,转达皇上!”
宁太后唇角擒着笑,纤长的丹寇手轻抚了几下泛着莹光的白玉,眉眼之中尽是喜悦!
“小安子,派人下去,好生将这松鹤延年给哀家摆放收藏起来,若不,便直接放在偏殿哀家的佛堂之中的,哀家也好在佛堂为皇上祈福!”
“奴才遵命!”说罢便盖上了红锦布,几人大轿抬了出去,众人哗然,似乎还没有尽兴,这样的宝贝便被抬了出去,皆是颇带可惜的眼神——
只一个小小的插曲,众人瞠目,冯采梅显然没有多大的动静,甚至一路上也并未离开过高坐,端妃一向为人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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