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哇!”李员外痴痴看着杨柳,手就摸了上去,“杨柳姑娘,爷想你想得紧啊,每天都能梦见你······不,是梦见咱们一起······”
杨柳冷笑一声,眸光锐利如刀,只是转眼又是一派温柔如水的模样:“那官人就继续做梦吧,杨柳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哎!”李员外失望叹口气,转而又摸了一把翠红的屁股,揽着她就往楼上走,嘴里念叨着,“都是出来卖的,装什么装。”
翠红半真半假娇嗔道:“哎呦我的爷,您不是看上杨柳了吗,怎地还要奴家来服侍,奴家可是比不上天仙一般的杨柳姑娘呀。”
李员外被她粉拳锤的心里直痒痒,上楼抱起翠红就是一阵乱啃。他随便踹开了一个房门,蜡都不点摸黑就来,急不可耐道:“什么天仙不天仙,到了床上还不是一个用法。爷我就喜欢你这个小可人,够味儿······”
房内很快传来娇喘及调笑声,翠红抬脚勾了帘子。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房内多的那一道黑影。
“想找那个姑娘就说,花妈妈保准你们尽兴哈······”
花妈妈甩着帕子,扭着腰肢招呼客人,冷不防就撞上了一个人。以为是哪个姑娘,刚要训斥,发现那人是杨柳瞬间换了脸色,十分温柔道:“你这是要去干嘛?”
杨柳不耐看了花妈妈一眼,撇撇嘴道:“找我的丫鬟,你可曾见过她?”
花妈妈点点头,拉着杨柳的手去了一边,压低声音道:“她下午来找过我,说是可能有了身子,不知道是哪个野汉子的。我原想着找个大夫给她瞧瞧,哪曾想就再没见过她。”
杨柳闻言蹙了眉,手紧了又紧,冷声说道:“赶紧找到她,我有事要问她。”
花妈妈看着杨柳那张漂亮的脸蛋,不自觉点点头,道:“等找到她我再找个大夫来瞧瞧吧。”
“瞧什么瞧,不守规矩的贱婢,直接灌点桃仁、红花就是!”杨柳甩了袖子,眸中一阵嫌恶,“这样的污人,死了都不足惜!”
第二天,翠红打着哈欠坐起身来,推推还在睡觉的了李员外,柔声说道:“爷,起床了。”推了两下觉得哪里不对,再一细看,就见李员外瞪大了眼睛死在了床上,身子都硬了,哪里还有什么活气儿。
“来人呐,出人命啦!”翠红急急下了床,便走边喊道,“快来人呐,出人命······”
喊道这句时,翠红突然噤了声,嗓子像是被谁掐住了一般,惨着一张脸直直看着前方吊在空中的一双脚,身上忽忽冒着凉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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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坐在马车上,对着那个丫鬟抿唇笑笑。
下午医馆来了个大丫鬟,点名要请顾若出诊。顾若心里有些犯疑,莫不是因为听了什么送子娘娘加持的传言,所以希望让自己瞧瞧有没有孕像?
等到进了庄子见了病人,顾若就知道自己想差了。
床上的妇人大概四十上下的年纪,丹凤眼,樱桃嘴,看着是个典型的古典美人。可这美人脸上带的是藏不住的愁容,没有折损她的美丽,反倒是带了几分病态美。
夫人性格温柔,说话也很随和,顾若心里对她有些说不出的好感。细细诊了脉,又问了诊,心里有了考量。
“夫人苔薄白,脉细,又有头晕神疲,心悸胆怯等症,想来应是忧思过度以致气机不畅,病久则由实转虚。我可以给您开方调理,不过有句话叫做‘心病还需心药医’,虽不知夫人因何事忧虑。顾若还是想说,若是能把心放宽些,病会好很多。”
妇人对着顾若柔和笑笑,拍着她的手道:“这十几年来,我看了不少大夫,说的都是这些。我也知道自己这是心病,可那心结却是怎么也解不了的。我原不想麻烦你走这一遭,不过我这丫头对我有心,听闻京中来了个医术高明的大夫非要你过来瞧瞧,真是有劳了。”
顾若不太习惯被人握手,但也没有抽出来,只是笑道:“医者仁心,何来麻烦之说。悲哀愁忧则心动,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摇。人生长不过百年,很多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既是放过自己,也是放过别人。”
“放过自己,放过别人?”
谈何容易!
妇人眸子一深,没有再想,反倒看着顾若道:“我见姑娘就喜欢,可见咱俩是个有缘分的。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顾名若,别人都是叫我顾大夫,夫人想怎么叫都好。”
妇人点点头:“如此,我便叫你阿若了。看着你年纪不大,没想到医术倒是精湛,不知你今年多大,家中可是世代行医?”
顾若想说自己二十七了,家中确实都是大夫,可是她不能。
“我今年虚岁十七了,因着幼年被拐子拐过,辗转去了临安。因此也不知父母是谁,可还安好。”
“你说,你今年十七,还被拐卖过?”妇人闻言神色微变,略微挺直了身子焦急问道,“你可记得自己原本叫什么吗?”
顾若摇摇头,道:“从前的事都记不大清了,只知道自己姓顾,名字嘛,现在就是顾若啊。”
“顾若,顾若······”妇人喃喃念了几遍,神色慢慢平静下来,拉着顾若说了好久的话。大多时候都是她问,顾若说,直到天色近暗才依依不舍送别的顾若。
丫鬟送走了顾若,回房就见妇人下了地,眼中也有了光彩,不由惊喜道:“夫人,您身子好了?”
妇人握住她的手急急吩咐道:“快去派人告诉老爷,就说我好像找到女儿了!”
第48章 争执()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萧成风昨个儿刚从烟雨楼出来,今儿就接到报案。说是楼里出了命案,死的不是一个。
床上挺尸的那个是城东李员外,昨夜来烟雨楼寻欢。接他的翠红道,晚上折腾完了睡下时还好好的,早上起来才觉得人已咽气。
李员外□□着上身,目眦俱裂,看着就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脖颈之上还缠着他自己的腰带,床上没有明显挣扎的痕迹。翠红表示自己被闹得太累,没听到什么动静。
仵作看到李员外下面状态异常的那物,断定了死亡时间应在亥时。萧成风感觉新鲜,就问他是如何判断的。
仵作一边去解那腰带一边解释道:“男子死后四个时辰,子孙根还会再起来一次。”
萧成风面部肌肉抽了抽,没有再去看李员外,转头看向了另一边。
挂在梁上的女子叫莲儿,是花魁杨柳的贴身婢女。
昨日见她还是个有些羞怯的活人,如今却被挂在了梁上,睁着眼睛烂了脸。
仵作验尸后说她的死亡时间是在戌时,也就是说,早在翠红和李员外进来之前,莲儿就已经吊在了这里。
李大嘴瞪了一眼缩在那里瑟瑟发抖的翠红,怀疑道:“你昨晚就没发现房里死了人?”
翠红抬起头就看见偏头向她的莲儿,心里又是一紧,赶紧低下头不去看,怯声说道:“昨夜不曾点灯,哪里,哪里会想到房里死了人。若是奴家知道,断然不会踏进这屋子半步的。官爷,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这里阴气太重好生渗人,奴家,奴家想去小解······”
“这就吓尿了?”李大嘴摇摇头,见萧成风不反对就对翠红道,“快去快回,你现在可是头号嫌犯,还有事情得问你。”
翠红身子微颤,哆哆嗦嗦爬起来,一个劲点头:“我快去快回,快去快回。”说着迈着细步快速走出了房间,没有去茅厕,倒是回了自己房间。
烟雨楼被封了楼,所有人都要登记在案仔细排查,排除嫌疑才放人出去。花妈妈心里直叹气,心道恐怕要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生意了。
“这两人素不相识,却是同样死法死在一个房间里,”萧成风抬手放在嘴边,皱眉分析道,“凶手会是同一人吗?”
“启禀大人,两人死因并不完全相同!”仵作仔细验看了莲儿脖子上的痕迹,发现了线索,“女尸脖颈之上除了白绫勒痕还有手掐痕迹,结合她的椎骨断裂情况判断。凶手先是用手掐死死者,划了她的脸,而后又把人吊在了这里。”
“好一个凶手!你接着说,李员外的死因是什么。”
“是。李员外身上还有其他伤处,想来应是先同凶手动了手,后才才被凶手扯了腰带扼毙。”
萧成风若有所思道:“先动手,后扼毙,那么动静应该不会小了。翠红却说她睡得沉,什么都没听到······不对!大嘴,把翠红叫来,我有事问她。”
“是!”
李大嘴领命走了出去,不过片刻就急急跑了回来,焦急道:“大人,翠红不在楼里。有人说看见她拿着包袱从后院出去了,不知去了哪里。”
“就知道她有问题!”萧成风攥了攥拳头,突然想到了一个,对李大嘴吩咐道,“找几个人去徐维家,越快越好。若是看到他跟翠红,不用废话,直接绑到衙门就是。”
李大嘴不明所以,点头应道:属下领命。”
萧成风又同孙大脸道:“去把花妈妈叫过来,然后差人挨个询问姑娘、丫鬟,看看有没有跟莲儿遇害有关的线索。”
孙大脸面无表情报了拳道:“是,大人!”
花妈妈提了裙子迈进了房间,却是看都不敢看那两具尸体。福身对着萧成风行了礼,柔柔说道:“不知大人找奴家来是什么事?”
萧成风盯着一直低头的花妈妈,貌似无心道:“昨日我见莲儿神态慌乱,花妈妈却说是找她对账。不知对的是什么帐,怎么好好一个人,转眼就遇害了呢?”
“奴家,奴家只是发了工钱给她。后来她就走了,奴家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她怎么死的,奴家也不知道啊。”
花妈妈说话的时候身子微微一抖,这个细微动作落进萧成风眼里就不是那么个意思了。
“是吗?”萧成风走上前,伸手捏住花妈妈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勾勾唇,“你说莲儿找你领了月钱,那月钱何在,账本上可有记录?”
花妈妈嘴唇动了动,第一次觉得这个世人眼中的纨绔,不是他们以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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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红抱着小包袱,急急忙忙跑去了徐维家。
因着徐四娘还没出头七,尸体还停在家中。门前布了白帐,可是细看就会发现祭台之上落满了灰尘,那些饭菜也都有些发馊。
翠红哪里顾得看这些,只是闷头冲进了院子。徐维正在堂中来回走动,见翠红走了进来不由脸色大变,出言呵斥道:“你来干嘛?不是让你在烟雨楼里等我消息吗?”
“我等不了了!”翠红将怀里的包袱放在桌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水就往肚子里灌。这一路她走的太急,嗓子都要渴得冒烟了。
徐维心中大怒,上前攥着翠红的手道:“为什么等不及?”
翠红嘶了一声,一巴掌拍在的徐维手上,气道:“你撒手,都弄疼奴家了。”
徐维哼了一声松开手,脸上满是阴郁,两眼充血望着翠红。
翠红自小就在风月场里打滚,哪里看不出徐维是真的动怒了。她心思一转就换了姿态,娇滴滴的往徐维身上靠,委屈说道:“官府的人都怀疑我了,我要不快出来,说不定就要载到他们手里。”
徐维推开她,冷着脸道:“怀疑又怎么样,只要你咬死了不说,谁还拿你有办法。”
翠红心里骂了娘,心道男人果然靠不住。可是事到如今,她还得依仗这个男人。
“相公,官人,”翠红又往徐维身上靠,手指不住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嘟着嘴道,“奴家想得当然是咬死不说了。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衙门那帮人心狠着呢,你不说,他们有各种办法教你说。万一奴家一个受不住,把相公你供了出来,你说,是不是不太好呢?”
先前徐四娘在的时候,也是唤自己相公。那时徐维虽烦她管东管西,妒心太重,却从未觉得相公这个称呼如此刺耳、恶心。
徐维低头看着这个缩在自己胸前的女人,脸上还留着纵、欲过后的疲劳。模样算是娇俏,可是徐四娘样子也不差啊。
徐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徐四娘来。可是他却清晰记得,当年的徐四娘,羞涩地不敢看自己的脸,只是红着面低头唤自己表哥。
他是为何要冷落徐四娘,反倒花钱去讨好这么个被万人骑的贱货!还被猪油蒙了眼一般,铁了心要娶她。
徐维身子绷得笔直,可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他抬起收来揽住翠红,语气稍有僵硬但温和了很多:“我自然是舍不得你去受苦,只是你这么跑出来,这不是招人怀疑吗?”
“奴家真的太害怕了,顾不了那么多啊。”
徐维扶着翠红的肩膀让她坐下,急急说道:“为何顾不得?昨晚咱们不是都说的好好的吗?”
翠红撇撇嘴,舒口气道:“是说好了,奴家假装不知情,在那个死鬼身边睡一晚。明知道身边有个死人还得在那儿,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好不容易熬到早上,我按你的吩咐喊了人,哪里想到······”
徐维扯着她的手让她快说:“没想到什么?”
想到莲儿吊在上面低头看着自己的模样,翠红是真的很害怕。她抖了又抖,用力回握住徐维的手,十分后怕道:“你昨天进了房间没注意到梁上吊了个人吗?”
徐维想得都是李员外,闻言回过神,诧异道:“什么?”
翠红叹口气,同徐维道:“早在咱们进那房里之前,就有个丫头吊死在里面了。脸都被划得稀巴烂,模样看着可吓人了。我本来想着李员外的事我就说不知道,哪曾想屋里还有个死人!这叫我如何说的清楚。我越想越怕,就收拾东西找你来了。相公,反正我早晚要赎身得,倒不如趁乱溜出去,咱们一起逃吧。”
“逃?”徐维定在原地发呆,许久才道,“我为何要逃?”
翠红不耐烦道:“要不是你弄死了李员外,哪能有这些麻烦事!”
徐维脸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