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轻儿明白他说的是算计白澜的人,当即点点头,道,“知道了。”
“没想到明夜居然是这种人,亏你一直这般的相信他。”青然说着,手紧紧握成拳头,目光变得冰冷。
在普崖山的那四年,青然是陪在上官轻儿身边的,自然也明白上官轻儿跟明夜之间的事情,明夜虽然不多话,感觉冷冰冰的,但对上官轻儿一向不错,上官轻儿也是做什么事都会带着他,两人的感情一直都挺好。
青然当初只怀疑冷天娇,虽然觉得明夜也有可能,却不曾真怀疑他什么,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初他才会被明夜暗算,以至于受了重伤,还中了剧毒,在这里躺了一个多月,甚至错过了上官轻儿和殿下的婚礼……
这对他来说是一大失误,也是一种遗憾。
“他从来都是冲着金蚕蛊来的,你也不必为他的事情难过了,今后咱们各走各路便好,当然,你的仇我一定会报,他若是不念当初的情分,一定要抢我手中的金蚕蛊,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她的金蚕蛊在上次慕容莲带她去了一趟山里之后,就突飞猛进,一下子冲破了最后一层大关,如今已经大成,别人想要抢,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金蚕蛊在她的身体里已经有七八年之久,早已经跟她的骨血融为一体,如今想取她体内的金蚕蛊,除非她死,否则,那东西怕是取不出来了的。
“太子妃,太医来了。”梨花带着气喘吁吁的太医赶来,也打断了梨花和青然的对话。
“老臣拜见太子妃。”
“太医不必多礼,快给他看看。”上官轻儿起身让开了一个位置,让太医为青然查看。
“是,太子妃。”太医低着头上前来,小心的为青然把脉了解情况。
半饷,太医捋了捋胡子,道,“禀太子妃,他的伤已经无碍,毒也已经清除,目前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这些日子昏迷太久,刚醒来有些无力,今后好好调养身子便没事了。”
上官轻儿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如此便好了,劳烦太医了。”
“太子妃客气了,老臣给他开个方子,好生调理,半个月后便没事了。”老太医恭敬的回答。
“好,流花你跟太医去取方子,一会子顺便将药抓回来。”上官轻儿吩咐道。
“是,太子妃。”流花欣喜的跟着太医下去了,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上官轻儿和梨花青离。
上官轻儿跟青然又说了些话,那伺候青然的侍女将饭菜端了上来,上官轻儿让青离扶青然起来,盯着他,逼他喝了两碗粥,又看着他吃了点饭菜,上官轻儿才放过青然。
因为青然醒来这一耽搁,上官轻儿来到普崖山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找到了球叔,跟着球叔去了一趟后山,采集了不少云芝草回来,之后又让那些工人们好好的清洗,由上官轻儿亲自监视制作。
看着自己曾经的制作工序被无数次的改良之后,由这些工人们运作起来,上官轻儿不由的有了一种自豪感。
在普崖山跟球叔和风吹雪、慕瑶、冷天娇等人用了午膳,上官轻儿又逗留了半个时辰,就离开了普崖山。
只是她刚下山,就在山脚下遇到了急急忙忙赶来的一煞。
“主人,主人,大事不好了。”一煞急急忙忙的跑来,气喘吁吁的跪在上官轻儿跟前,“雾谷,雾谷出事了。”
上官轻儿本是坐在马车里的,听到一煞的声音,便从里面出来,紧张的看着一煞,“什么?雾谷怎么了?”
“听说是慕容晨被副谷主逼得走投无路,最后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副谷主是雾谷中人,他从一处密道找到了雾谷,并将雾谷包围了起来。”一煞焦急的回答。
上官轻儿的脸色有些凝重,问,“不是还有二长老和三长老在雾谷吗?还有两位阁主不曾出来,怎么会轻易让慕容晨包围了。”
雾谷就在飞雪国皇宫所在的凤凰山背面,慕容晨要找到,也确实有可能。
“据说是雾谷里面出了叛徒,将慕容晨引进了雾谷,并且出卖了雾谷。”一煞咬着牙回答,那样子,似乎恨不得立刻赶回去。
“可知是何人?”上官轻儿语气冰冷,言语间带着一抹愤怒。
一煞低着头道,“目前还不知晓,只是慕容晨用雾谷威胁副谷主,并且,因为他受到太大刺激,有些癫狂,雾谷的人如今并不好过。大长老已跟洛音阁主已经启程准备回去了,只留下吴长老和我们五煞留在此处。”
上官轻儿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又问,“可知慕容晨是否有跟什么人合作对付雾谷?”
一煞忽而想起了什么,道,“雾谷被隔绝了跟外界的沟通,我们的信传不进去,里面的消息穿不出来,目前我只听说,雾谷中还来了一个白发男子。”
白发……
上官轻儿眯起眼睛,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她就知道,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没想到这一次不是直接来找她,确实这么快就去了雾谷。
也是最近上官轻儿夏瑾寒都在为战争的事情忙碌,竟是忽略了那几个人,还以为他们会安分些,不想居然是玩起了阴招。
“五煞听命。”沉思过后,上官轻儿声音严肃。
“属下在。”周围飞出了四个黑衣人,跟一煞一起跪在地上。
“本座即刻赶回雾谷,你们五人负责护送大长老和洛音以及两个孩子回去,不得有任何闪失。”上官轻儿沉声吩咐。
一煞蹙眉,“主人,让属下护送您一起回去吧?这一路怕是不好走。”
上官轻儿摇头,道,“不必,我快马加鞭赶回去,不宜带太多人,再者,我的武功不必担心遇刺,倒是大长老和洛音,以及两个孩子的安危叫人担忧。”
“可是,姑爷有令,属下等不得离开主人。”一煞低着头回答。
“我心意已决,这是命令,速去。”上官轻儿说完就对梨花道,“梨花你跟我去雾谷,流花回去太子府,给殿下说一声。”
上官轻儿说完就一挥手切断了马车和马匹之间相连的绳子,飞身落在马背上。
梨花也飞身而起落在了上官轻儿身后,道,“属下遵命。”
“小师妹,带上我吧。”就在上官轻儿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上官轻儿扭头看着风吹雪和冷天娇,蹙眉,“你们怎么来了?”
“球叔说你今儿怕是有事不会回太子府了,我们刚好很久没有出去锻炼了。”风吹雪嘴角带着一抹撩人的笑,桃花眼里闪着坚决。
上官轻儿咬着嘴唇,点点头,“好,走吧。”多两个人一起是好的,有风吹雪和冷天娇在,夏瑾寒应该也放心许多。
“你放心去吧轻儿,流花我会帮你送回去,不过,你可有什么要跟大师兄说的?”慕瑶笑眯眯的看着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深呼吸,想起那个人,心中满是伤感和不舍,但凡有一份可能,她都不会这么独自离开。但,雾谷的人都是她的家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他们让她感觉到了家的温暖,那是她需要用一辈子守护的家人,这个时候,她如何能安心留在这里?
“你告诉他,我很快就会回来,不必太担心,照顾好自己。”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就变成了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中是有多么不舍和挣扎。
“就这样啊?知道了,去吧,我会尽量帮你稳住大师兄的。”慕瑶也有些不舍的看着上官轻儿,对她笑了笑。
“嗯。”上官轻儿点头一笑,便策马狂奔起来。
两匹马儿,四个人,朝着城外的大道一路飞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慕瑶和流花等人的视线中。
上官轻儿等人才走出不过千米,就在前面看到了一个白发男子屹立在大路中间。
上官轻儿呼吸一滞,抿着嘴看着那人。
似乎听到了马蹄声,那人扭头看向了上官轻儿,在看到马背上意气风发的女子时,他的眼中满是温柔。
“白澜?”上官轻儿扯住马缰,停在了那人面前。
“我跟你一起。”白澜眼神坚决,扯着身边的一匹宝马,站在上官轻儿跟前。
上官轻儿看着白澜的眼神就知道,她怕是无法拒绝的了,而且,白澜本就是雾谷的祖师爷,他这一次要是回去的话,对事情会有很大的帮助。
于是上官轻儿没有犹豫的点头,“好,走吧。”
“我不会骑马。”白澜眨了眨眼睛,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没有一点瑕疵,就这么看着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然后有些无语的看着白澜,“那你怎么来的?”
“方才一煞带我到了那边的山脚,我自己来到这里等你。”白澜很老实的交代。
丫丫的,这都没时间了,这个家伙还给她添乱。
上官轻儿忍住一脚将白澜踹死的冲动,咬着牙下了马,道,“你之前一直都会的,为何如今不会了?”
“太久没有骑马了。”白澜无辜的回答。
“你还千年没说话了,怎么起来就会说了?”上官轻儿白了他一眼,愤愤的跳上了马背。
并没有继续追究这个问题,白澜这个人时常关键时刻掉链子,即便他恢复了记忆,上官轻儿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样带着他也是好的……
坐在马背上,上官轻儿将手递给了白澜。
白澜微微一笑,白皙的脸,在阳光下显得异常灿烂,明媚的笑容,让上官轻儿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白澜借着她的手跳上了马背,坐在上官轻儿身后,乖乖的坐着。
上官轻儿一扯马缰,对风吹雪和梨花等人道,“走吧,趁现在时间还早,大家赶紧。”
“好,走。”风吹雪一挥马鞭,快速的冲了出去。
上官轻儿和梨花也飞快的跟上,三匹马儿在官道上飞奔着,溅起的尘土,在阳光下,宛如金子一般闪亮。
……
太子府。
夏瑾寒得知上官轻儿去了普崖山,本是想去找她的,却在这个时候,灵州和沙城传来了开战的消息,让他无法走开。只能忍着心中的不安,在书房里忙碌起来。
青云两次送来了饭菜,夏瑾寒都没有胃口,给撤了下去,直到太阳西斜,流花被慕瑶送回来。
流花急急忙忙的回到太子府,来到了夏瑾寒的书房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中有些不安,想起太子妃就这么离开了,殿下知道之后,会不会生气呢?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害怕,不知道该不该去告诉夏瑾寒。
只是,她不想去,有人去迫不及待想要看夏瑾寒变脸了。
慕瑶对着书房的大门,对青云道,“青云,你家殿下可在里边?”
青云蹙眉,“回慕小姐,在的。”
“哦,麻烦你进去通报一下,就说我代替轻儿回来给他传句话。”慕瑶懒懒的笑着,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青云蹙眉,有些不解,“传话?”太子妃去了哪里?为何要传话?
“你去就是了。”慕瑶撇撇嘴。
不等青云通报,里面就传来了夏瑾寒冰冷的声音,“进来吧。”
慕瑶嘿嘿的一笑,快步上前,推开书房的门进去,当看到夏瑾寒身边的桌子上那堆积成山的奏折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当即有些同情夏瑾寒。那种想要看他变脸的冲动也淡了许多。
“她说了什么。”夏瑾寒的目光淡然,似乎早就料到上官轻儿会离开似得。
慕瑶疑惑的看着夏瑾寒,问,“你知道她会离开?”
夏瑾寒挑眉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慕瑶撇撇嘴,无奈的坐在一边,道,“你既然知道,却没有留她,想来不会因为这事生气的了。”她说着,学着上官轻儿的语气,道,“你告诉他,我很快就会回来,不必太担心,照顾好自己。”
“就这样?”夏瑾寒的脸色变了变,原本就冰冷的眸子,变得越发的阴冷起来。
慕瑶被这强大的威压逼得有些受不了,起身道,“嗯,就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走了。”
夏瑾寒抿着嘴,好一会才点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般,“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慕瑶耸耸肩,道,“好,大师兄也不必担心,二师兄和小辣椒跟着轻儿一起去了,想必不会有事的。”
夏瑾寒点点头,没有再出声。
慕瑶也不再自讨没趣,有些郁闷的离开了夏瑾寒的书房,然后出了太子府,直奔不远处的贤王府,找夏瑾轩去了。
慕瑶离开后,夏瑾寒闭上眼睛,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疲惫的伸手揉了揉额头,低念一句,“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昨夜就该告诉她,至少还能看到她不舍的样子……”
如今倒好,昨晚他不忍告诉她这个消息,早上起来的时候,她还在沉睡中,他也不愿吵醒她,等他回来,她已经离开,只留下了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很快会回来么?那是多快?
夏瑾寒抬眸望向窗口,发现天还没黑,夕阳红红的映衬着,西边的天空挂满了彩霞。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她才刚离开,他就开始止不住的想念了,接下来的一两个月,他该如何度过呢?
从京城去雾谷,哪怕是快马加鞭也需要将近半个月,她去了还要处理事情,再回来的时候,怕是一个多月之后了。
夏瑾寒就这样痴痴的看着窗外出神,心中百转千回,恨不得立刻长出翅膀飞去找她,却又明白如今的自己不能离开京城。
边城和灵州、沙城的战事已经打响,夏瑾煜马上就要抵达灵州了,兆晋帝的身子一天天的变差,这京城没有他在,怕是会陷入混乱之中。
这一刻,夏瑾寒突然很是厌恶肩膀上的重担,要是没有这担子,没有这身份,他便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便可以带着她逍遥自在的生活,又怎么会在这里被这些事情束缚。
不过他明白,要是如今自己不负责的丢下了国事跑去找她了,她必然会不开心的。她爱的,不就是负责的自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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