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段熙的话，莫雨沫竟无言以对。
大概是想掩饰自己的尴尬，段熙轻咳一声，斜看着莫雨沫，眯了眯眼，重复道，“记得啊，你可是欠我一顿饭！”
这话说的，好似莫雨沫会赖账一样。
“要不要给你打个欠条？”微微羞恼。
“这样最好不过！”
说着，竟然真的让服务员拿了支笔，递给莫雨沫，眼神示意，让她写在墙面上。
墙面上有很多彩带布置的空格子，上面有很多留言，大多是情侣之间的彼此祝福。
莫雨沫有些气急败坏，她说的是反话，她没想到，段熙居然如此无赖，当了真！
不去当地痞流氓，真是埋没了他的才智。
莫雨沫恶狠狠的抓起黑色的荧光笔，刷刷的写下一行字：【莫雨沫欠段熙一餐。2006。1。8】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坏心眼的补充到：【价位100元以内，任君挑选。】
写完，看着段熙，笑的有点狡黠。
她还是挺大方的不是？都任他挑选了！
莫雨沫字迹娟秀，字体略微有点大，写在墙面上格外突兀。
……
100元？还任他挑选？
是挺大方的！一晚炸酱面到是可以随意挑。
91。第91章 寒假送行，他在人群若隐若现（）
只是不知道老板提供不？
如此幼稚的言语，谁说不是孩子气？
段熙不禁微微失笑……
***
1月20日，b大正式放寒假，收假时间是2月11日。复制网址访问
近半年没有回家，莫雨沫躺在床上，格外的想念。
那晚，她做了一个梦，梦里都是一些琐碎往事，梦境温馨，异常暖人……
梨花树下，爷爷和爸爸相对而坐，聚精会神的下着围棋。茶几上，放着刚煮好的茶，还冒着热气。
母亲帮着奶奶在一旁打理花花草草。
偶尔传来爷爷的一阵咳嗽声，都会引起***唠叨和母亲的关怀……
场面异常温馨。
莫雨沫醒来，拉高被子，眼眶一阵湿润……那样的场景，现如今，就真的只是一场喜悲交加的梦境！
……
上午君沐璃去接莫雨沫。
学校由于放寒假，拖着行李箱的同学很多。停车场离女生宿舍楼有点远，君沐璃单手提着莫雨沫的行李箱，走在前面，不时的回头看着莫雨沫。
那样子生怕她走丢了！
到了停车场，君沐璃打开后备箱，将行李放进去。抱在胸前，爬上副驾驶，乖乖的坐着等他。
车子一路畅通，很快便到了机场。
飞机还有半小时才起飞，莫雨沫到的时候，一一已经提前到了。看到莫雨沫，老远就冲着莫雨沫挥手……
……
君沐璃怕她饿着，看时间还早，又去附近的商店买了一些零食。
其实，从北京到t市，仅仅两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又那会真的饿着她呢？况且，飞机上不是还提供餐点的么？
……
过安检的时候，莫雨沫回头看他。君沐璃站在安检入口，身影修长，在人潮中若隐若现……
在外人眼里，君沐璃永远都是俊美冷酷，清隽淡漠，生人勿近，似皑皑白雪般皎洁清冷，又似黑夜流水般沉静高贵。
只有在面对莫雨沫的时候，淡漠的眼眸里，才会弥漫着人间烟火。
俊美帅气的男人，早已吸引来往乘客的频频张望。看着莫雨沫的身影消失在目光的尽头，君沐璃才收回视线，薄唇轻抿。
还未离开，他已开始想念！
她呢，可会想念他？
……
飞机上，一一一脸严肃的看着莫雨沫道：“沫沫，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啊，怎么了？”莫雨沫疑惑。
“感觉你俩怪怪的。”
“哪里怪了？”
“一般的情侣分别，就算不抱头痛哭，也至少kioodbye一下吧。”一一瞅了瞅莫雨沫一眼，歪着头又道：“以你的性格，kioodbye是没指望了，不过总要拥抱一下吧？”
一般的情侣分别都是这样吗？莫雨沫不知道。
和君沐璃在一起一年多以来，很多时候都是迷茫的。从来没有经历过感情，一直以来都是懵懵懂懂，迄今为止，她还不明白什么事喜欢？什么是爱？
从最初的不情不愿，到如今的顺其自然，她变得有些逆来顺受。很多时候，如果不违背他的意思，他是宠她的，纵容她的……可是这样的纵容和宠爱，如果有一天她不再逆来顺受，又该如何……
92。第92章 家人，最深的眷恋（）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 她怕在自己泥足深陷后，走不出一个山明水秀……
所以才一直固步自封，不愿前行……
***
刚下飞机，莫雨沫远远的就看到了父亲莫少森。
“沫沫。”父亲的声音低沉浑厚，却沾染了尘世的沧桑。
“爸爸。”简简单单两个字，就忍不住让莫雨沫笑容满面。
莫少森的眼里也染上了笑意。
“莫叔叔好！”一一一下子蹦到莫少森面前，活泼可爱，单纯天真。
“好！”莫少森眼里的笑意愈加深了。
一一的父母也来接她了，两家人也都熟络，彼此寒暄几句，却难掩眼里愈加浓烈的笑容。
和一一分开后，莫雨沫挽着父亲莫少森的手臂，难得流露出了小女儿的娇态。
莫少森提着莫雨沫的行李，一路和莫雨沫说说笑笑，慈爱的眼神，平淡而亲切，涌出感动无数。
刚到家，莫雨沫就看到爷爷拄着拐杖，在梨花树下张望。头发花白，背影在岁月的流逝下弯了腰，不时传来一两声咳嗽声。
岁月无情，苍老了容颜。
“爷爷。”莫雨沫的眼眶有些湿润。
这两年来，老人的身体愈发不行了。只是近日，可能是知道放寒假，小孙女要回来了，心情好，所以连带着精神也好了不少。
今天宝贝孙女回家，在房间里坐不住，便到花园里走走，想快点见到他的宝贝孙女。
人老了，眼睛不大好使，直到听到莫雨沫的声音，老人的眼里掩饰不住的笑意，“回来了！”
言语简单，却饱含家人的绵绵想念。
莫雨沫走近，抱着老人，许久不见，忍不住红了眼眶。
“想爷爷了没？”笑容爬上的眼角，老爷子眼里闪烁着慈爱的光。
“不想……”
“哈哈哈……”老爷子哈哈大笑，即使长大了，他的小孙女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对于体己的话，总是喜欢口是心非。
老爷子拉过小孙女的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蹙眉道：“瘦了……”
“哪有，都胖了！”莫雨沫摸摸脸，一脸的娇态。
……
“妈妈和奶奶呢？”
“在屋里做饭呢。你奶奶啊，听说你回来，一大早就和你妈妈去市场买了菜，忙活了一整天。”
***厨艺很好，不过平日是很少下厨的。今日难得下厨，可见是真的很高兴。
如今，他们莫家也就只有莫雨沫放假回来，家里才会出现久违的温馨。
……
晚餐时分，一家人坐在餐桌前，桌子上摆满了菜，色香味俱全，都是莫雨沫爱吃的。
奶奶一个劲儿的给莫雨沫夹菜，嘴里还不住的念叨着，“你看你，都瘦了，多吃点……”
母亲陆雅盛了碗鸡汤，温度适宜，才端到莫雨沫面前……
灯光温暖，一家人其乐融融，久违的温馨，好像……一切都未曾改变。
***
隆冬的夜晚，深沉而悠远。
年三十，街道两旁早已挂起了红红的灯笼，灯光朦胧。空气里弥漫着过年的香甜气。愈来愈浓。
吃过年夜饭，便是守岁。为长辈守岁祈福，寓意健康长寿，这是中国人的传统。
93。第93章 那些隐晦的过往（）
一家人围在客厅里看春晚。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强撑了一会，实在熬不住就早早的睡了。
客厅里就剩下陆雅，莫少森和莫雨沫三个人。
莫少森不时的劝陆雅早点休息，不用她守岁，他守着就好。
陆雅手术后恢复的不错，但莫少森总是担心的，这大底就是爱吧。
因为爱，所以担忧。
陆雅撑了一会儿，便听从莫少森的话，回房休息了。
客厅只余下父女两人。
凌晨12点。
当电视里新年钟声敲响时，整个城市已经响起了接年的爆竹，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在寂静的夜晚里是那样的清脆，响亮。
邻居家的孩子们聚在一起，在花园里放起了烟花，一朵朵美丽的礼花在天空中闪烁、爆炸，小孩在花园里欢呼着，跳跃着，新年就在这欢乐，祥和的氛围中来到了。
莫雨沫的手机接二连三的响起，全是同学的新年祝福。
莫雨沫拿起手机，一个一个的回复着，话语简洁，却代表了她最真的祝福。
期间莫少森去阳台上打了个电话。莫雨沫隐隐听到“爸爸”两个字，心里一紧，说不出的感觉，有些复杂……
父亲，是深沉的。而父爱，是世界上最厚重无比的感情。
小时候，她是一只小鸟，而父亲的爱是天空，她飞翔在父爱的关怀中。慢慢的，她长大了，变成了一条小鱼，而父亲的爱便成了海洋，她可以无忧的在父爱的温馨中游弋……
但无论何时，父亲都是她一个人的。但如今……
莫雨沫不是妒忌，而是有些无所适从。
……
莫少森进屋，见莫雨沫站在窗前，亭亭玉立，不知不觉，岁月老去，他的女儿真的已经长大了，而他也老了……
“沫沫，困吗？”
莫雨沫摇摇头，“不困。”
“过来，陪爸爸坐会儿。”莫少森拍了拍她他身边的沙发，示意她坐到他身边去。
莫雨沫走过去，坐在莫少森身边。
莫少森看着莫雨沫，犹豫了一会儿才到道：“沫沫，想见见弟弟吗？”
莫雨沫笑容微僵，“弟弟”对她来说，是个很陌生的词语。
那件事对莫家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莫雨沫从来不问。时隔两年，她没想到父亲会主动对她提及那些隐晦的过往。
毕竟，一个再坚强伟大的父亲，在自己的女儿面前，提及那些他曾经极力想隐藏的过往，是需要勇气的。
“刚刚是他吗？”莫雨沫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是啊！去年他外婆走了……”莫少森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看不清面容。
父亲以前是不抽烟的，莫雨沫不禁邹了眉头。
看的出来，父亲对那孩子是无论是愧疚，还是喜欢，毕竟是在乎的。如今，就剩那孩子一个人，难怪父亲会担心。
接回家里，就目前而言，怕是不可能。
不说母亲，爷爷那里就不可能……
父亲的左右为难，莫雨沫都看在眼里。
莫家是个传统的家族，发生那样的事，莫老爷子没有将莫少森辇出家门，已经是格外仁慈了。
将那孩子接回家，等于让人戳脊梁骨。
94。第94章 短信，姗姗来迟的祝福（）
老一辈的人，想的多，老爷子一生研究古文学，受传统思想影响颇深，为人固执传统，又有些老派，一生清清白白，无愧于天地，如今到了儿子莫少森这一辈，却出了有辱门风的事，心里迈不过那个坎，连带着身体也郁结成疾。
尽管老爷子心里也知道，于那孩子是没有错的，相反的，是莫家人亏欠了那孩子，可是就是走不出那道坎。
……
爷爷固执，近年来身体也不见好，母亲也……即使她同意接那孩子回家，愿意跟爷爷求情，可是又怕触及到爷爷的情绪，还有母亲陆雅……两边都是她的亲人，她谁也不愿伤害……
她想，也许等时间在久一点，就不那么难为了。
过了一会，莫少森又开口问道：“沐璃那孩子对你还好吗？”
莫雨沫微愣，似是没想到，父亲会问及自己的事，顿了顿说道：“挺好的。”
“是不是真的好？可别被欺负了，也不跟爸爸说。虽说咱们莫家比不上君家那种豪门贵族，但我莫家的女儿，怎么也不能被人欺负了去！”
“是真的好！”莫雨沫挽着莫少森的胳膊，头枕在莫少森肩膀上，“爸爸，你说到底什么是爱呢？”
问这句话的时候，莫雨沫的眼睛透着迷茫。
莫少森微怔，他没想到女儿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人到中年，半辈子都过去了，他和陆雅的一生，和周倩如的错乱一夜，到如今，他的爱情伤痕累累。
看着女儿愈发漂亮的面容，安静恬好，一如年轻时的陆雅，莫少森一阵恍惚。
莫少森没有回答莫雨沫的问题，嘱咐莫雨沫早点休息，起身前，背对着莫雨沫道：“爸爸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是沫沫，如果爱了，就要走的小心，因为走错一步，或许就是万丈深渊。”
话语里，隐隐忏悔。
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莫雨沫不期然，想起了君沐璃。她和所有人都说了“新年快乐”，独独漏了他。
或许一一说的很对，她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女朋友。
莫雨沫拿起手机，发给君沐璃的新年祝福，姗姗来迟：【璃哥哥，新年快乐！】
等了许久不见回应，她想，也许……他睡着了。
***
临近1点，莫雨沫洗漱好，准备休息，却突然收到一条短信，以为是君沐璃，打开一看，没有署名的短信：【新年快乐】。
寥寥几个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归属地是北京。
号码陌生，不是他，莫雨沫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失落。
这个时间，这样短短的几个字，不论是否是发给她的，好歹是亲自输入的，不是转发的祝福语，即使来自陌生人的祝福，那也是诚意十足。
莫雨沫回道：【新年同乐！】
***
年三十，夜幕低垂。
段熙站在窗前，看着北京的万家灯火。犹豫了很久才发出了那条短信。
短信发出，却又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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