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芸笑了笑，“知道了妈，你看我这一身，哪里看看得出美丑啊。”为了转移话题，她又接着道：“对了，妈，之前你和哥在厨房说那老石头家是咋回事？”
果然，张柳听了话就怏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没了。
一看这情况，刘芸就知道果然有事。“到底怎么了，妈，我也是大人了，家里有事你别瞒着我。”
“哎，还不是你哥。他看上了老石头家的闺女石小月。可是老石头家看不上咱们家穷，就故意开口说要三百块钱的礼金。你说谁家也不是土财主，哪能拿得出这么多钱做礼金的，还要加上另外的三大件，这样算下来怎么着也得五六百了。”
普通人家这么多年的存款加起来，只怕也没有这么多了，这老石头家确实狮子大开口了。
“那哥是什么想法？”
张柳叹了口气，“哎，自从上次我和他一起去老石头家求亲，被赶出来后，他就决定断了这个念想了。没想到今天那石小月又哭着跑出来找他，他又去了。我刚刚就是气他不争气。”
刘芸看着张柳满脸的无力，心里也不好受。伸手抱住张柳的手臂，安慰道：“妈，咱哥长的一表人才，不愁找不找媳妇，你别担心。”
“哎，说到底还是我没用，家里穷了，连累你哥连媳妇也不好找。”她心里也确实不好受，明明是长的那么好的儿子，却偏偏要受这种气。
这些事情，刘芸也不知道怎么劝了，毕竟这里面还参合着刘成的个人感情，不单单是她和张柳的个人意愿能决定的。
临走的时候，刘芸给张柳塞了二十块钱。张柳当然不接了，死活要退回去。刘芸只得说这是她女婿孝敬她的，她要是不接，就是打了她女婿的脸了。张柳这才接下了，嘴里还念叨着她女婿秦战国孝顺。
刘芸无言，合着自己孝敬老娘，还让别人担了美名了。
回去的时候还是刘成送的。路上刘芸说了张柳的想法，她想知道刘成心里怎么想的。如果单单说这六百块的聘礼，她有信心尽快赚起来，但是她更想知道的是这个媳妇值不值得一家子人下这么多心思。
刘成听了妹妹的话，沉默了一下，两人静静的走了一段路，他才抬起头来，“妹，没事了。小月今天来找我，就是说了她要结婚的事情了。今天来也是断了念想，以后我们都不会再接触了。”
刘芸转过头来，正好看到了刘成眼中一闪而过的忧郁。原来刘成今天失恋了，青年男子的第一场恋爱就这样被现实扼杀在摇篮中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很自私，其实在这件事情中，最受伤的不是张柳和她，而是她眼前的哥哥，这个善良温顺的男人。
也许石小月今天来结束的并不是两个人的感情，而是刘成对于纯洁爱情的的梦想。再美的爱情到了现实面前，都不值一提了。
10第十章（）
有了刘成这件事情，刘芸赚钱的决心更强了。
回家后，她把东西都收拾了，准备去部队探亲了。
从初五开始，一家人就开始买猪肉做卤肉了。一百斤的量不大，每天做二十斤，都能提前完成了。
十三号完成了一百二十斤肉，秦大周去送了货。剩下了二十斤肉，刘芸自己掏钱买了，准备带到部队去给秦战国吃。
她掏出钱递给秦老实的时候，把刘巧慧那些要酸人的刻薄话都给堵在了嘴里。
给自己儿子吃，秦老实自然不会接了，不过刘芸也不让人有话柄，“爸，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呢，这要是我给战国白拿了，大哥和二哥可都没有呢。咱也别为了这二十斤肉就伤了和气。”
秦老实见刘芸说的有道理，就把钱手下了。
晚上秦大周拿了钱回来，大伙围在一起又分了钱。虽然不多，但是也算是年后的开门红。
刘芸趁机把自己要去城里做生意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过显然秦老实夫妇有些不能接受。秦老实抽了口旱烟，眉头微微的皱着，“老三媳妇，咱本本分分的做好这家生意就成了，城里不是咱们这些人能去的地儿。”
高翠花也点头附和，“你爸时候的有理，好不容易赚了钱，这要是一下子亏了可咋办？”
刘芸知道这个时候农村人是不能随便进城的，所以城市和农村分的很清楚，也难怪自己公公婆婆会有这想法了。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可能放弃自己的打算的。
她脸色也严肃起来了，面上的沉稳让人很容易就忽略了她的年纪，对她接下来的话倒是有几分期待。
“爸妈，我知道你们的顾虑。但是咱们家现在的情况，两老也清楚了。大哥大嫂以后要养孩子，要花钱。以后孩子多了，这屋子也住不了，又要再起房子，也是钱。咱现在这卤肉生意做的好，是因为这赶上年节了，其他时候可卖不了多少呢。上次我去镇上，就听到人家说城里人舍得花钱，做啥子生意都好做。俗话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咱再怎么样也要趁着年轻搏一搏的。”
秦老实夫妇自然也明白自己家里的情况。孩子多了，责任也多，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不过他们老了，没有那个冲劲了。
秦老实叹了口气，看了眼两个儿子，“那大周和春秋怎么想的？”
秦大周道：“我和梅子跟着三弟妹一起干。”
“春秋呢？”秦老实并不准备再让老二家放弃这做生意的机会。
“那得不少钱吧，我手上没钱。”秦春秋并不十分想去趟这个水，之前在镇上干，他还有个底，现在去城里，他不想冒险了。而且他有别的想法，等大哥和三弟妹去了城里，他准备接下镇上这个生意，到时候和自己爸妈一起合伙，也能挣钱。
秦老实听出话里的意思了，也不勉强。每个儿子都已经成年了，他们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行吧，大周两口子和老三媳妇你们有什么打算就自己去做主吧，这些生意上的事情我也没有你们看着远，只是要记着，做任何决定都要稳，不要心急求胜。”
秦大周夫妇和刘芸都应了，“爸，我们记住了。”
过了元宵节后，刘芸就提着行李去城里坐车了。
到了城里后，秦大周在车站看着行礼，刘芸拉着李梅去商场里买衣服了。人都有爱美之心，之前天天窝在家里卤肉，也没有好好打扮，现在要去见自己男人了，她也有些虚荣心了。
两人一起进了商场，李梅有些不自在，拉了拉逛的正欢的刘芸，“小芸，这挺贵的吧。”
刘芸笑道：“没事，我赶着便宜的买两件欢喜就成。我要是穿的太丑了，担心给战国丢面子。”
还是女人了解女人，李梅觉得刘芸这想法倒是很正确，也强忍着心里的不自在和刘芸一起逛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衣服款式在刘芸的眼里自然是很土的，比如一些健美裤啊，直筒大衣啊，都是很流行的。
入乡随俗，刘芸也不追求标新立异的。买了一条健美裤，一条厚重的格子呢子长裙。又另外买了条米白色的布巾。天气太冷，刘芸咬咬牙，又买了一件蓝色的大衣。
前前后后的花了十五块钱，一边的李梅看着一脸的心疼。
不过看到刘芸搭配好了走出来的时候，那张眼睛又看直了。“小芸，你咋变成城里人了。”
就连售货员也夸了起来，“这姑娘这样搭配还真好看，第一次看到这么配的。这眼光可真好啊。这样一穿，这气质马上就出来了。”她之前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打扮的土里土气的乡下姑娘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比城里人还有气质的了。
试好了衣服之后，刘芸又脱了下来，让人帮忙打包好，就跟着李梅一起去车站了。
秦大周和李梅一起送她上的车，两边约好了等刘芸回来的时候，来城里接她，顺便去看看做生意的地方。
秦大周把东西递给了刘芸，“我之前已经写信告诉战国你要去看他的事情了，他现在应该已经接到信了，到时候应该会去车站接你的。”
李梅突然叫道：“不对啊，战国可没有见过小芸呢，这咋接人啊。”
“额……”秦大周抹了抹脑袋，他把这茬给忘了。
“没事，”刘芸笑了笑，“我知道他长啥样。”
北方某军区里，秦战国正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看着刚刚收到的信。信是大哥秦大周写的，里面把他的新婚妻子刘芸一顿好夸，同时告诉他，刘芸这两天就要坐车过来了。
浓黑的剑眉皱了皱眉，又将信放到了信封里。
事实上他之前还收到了一封信，是他的妹妹秦四妹写来的。里面的内容都是关于刘芸的。懒惰、不孝、爱挑事等等缺点，还说她大过年的把家里闹得不得安生，连爸妈都气的哭了。看完信后，他心里是气愤的，他能容忍自己娶了一个没有感情，甚至名声不好的姑娘，但是不能容忍这个女人在家里无理取闹。这个女人是父亲求着自己娶的，不能不娶，也不能离婚。所以他在过年后就打了随军申请，已经申请了一个住房了，他准备年后就回家把人接过来。
但是现在看到大哥对刘芸的夸赞，他的心乱了。大哥不会骗人，但是四妹的信……
“叩叩叩。”传来敲门声。
秦战国停止了思绪，站起身子去开了门，门外是副营长赵伟。
他脸上有些严肃，“刚上面来信了，有任务。”
经过了两天的火车，刘芸终于到了B市的火车站。
下车前她去洗手间里梳了头发，洗了脸，还特地的换了身衣裳。穿的是在家里改良过的灰裤子和蓝色棉袄。显得很朴素，但是不土气。
提着行李在车站的站台上看了一圈后，她并没有发现有军人的影子。
这秦战国不会没穿军装吧？她又仔细的看了看人脸，还是没有看到秦战国那张特有的扑克脸。我去，这没手机真是不方便！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刘芸彻底明白秦战国同志没有来接她。好吧， 反正自己也不是自愿来看他的，他不来接自己也情有可原，刘芸自己心里自我安慰，自己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没必要和一二十多岁的愣头青计较。
和车站的工作人员问了路，她就去车站外面坐了公车。市里是没有车子直接去不对的，她只能去部队平时采购的市场等车，看能不能蹭到顺风车。
在公交车上奔波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集贸市场了。她问了问门卫亭的老头，知道了等车的位置，就乖乖的在那等着了。
等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终于有亮军用货车开过来了。车子在路口停住了，下来了一个年轻的小兵。
小兵刚关上车门，就听到后面有人喊了一声，“同志，你好。”
他转过身子，就看到离他两步远站着个姑娘，眼睛亮亮的，小脸红红 ，带着笑意，让他感觉像是前几天部队里发的苹果那样好看。第一次和这么个漂亮姑娘说话，他有些紧张，抹了抹脑袋，“你，你喊我？”
刘芸见着小伙子这愣愣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点头道：“同志你好，我是去部队探亲的，想问问能不能坐你的车回去。”
“成啊，你家亲戚叫什么名字，我对部队里的人可熟悉了。”
“秦战国。”
“啊，秦营长啊。”小兵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然后呵呵笑了一下，“你是他妹子？”
刘芸温和一笑，“我是他爱人。”
11第十一章（）
小兵的名字叫赵大宝，一路上赵大宝都以一种很稀奇的眼神偷偷打量着刘芸，直到车子进了营区后，把刘芸送到了门卫室，才匆匆忙忙的跑走了。
秦营长的媳妇真的来找他算账了，这种劲爆的消息他肯定要第一手传出去的。
刘芸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营区的话题人物了。她正老老实实的跟着门卫的小兵去秦战国申请下来的军属房呢。她没想到秦战国不声不响的竟然申请了随军的事情，难道秦战国终于发现他离不开自己老婆了？
进了军属房间后，刘芸的心凉了。
门卫小兵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嫂子，这房子之前都是新的，还没有来得及打扫呢，也没想到您这快就来了，要不我去找两个同志来帮忙？”让千里迢迢赶来的嫂子看到这样杂乱的屋子，是他们工作的失职。
看出了这门卫小兵的尴尬，刘芸微微笑了下，“没事，咱们在家里的时候干习惯了，房子不大，收拾收拾就好了。你先忙去吧，可别耽误你工作了。”
刘芸笑的很真诚，倒是让门卫小兵不好意思了，黝黑的脸上都能现出一点红色。他抹了抹头，呆呆的笑着露出一口的白牙，“那行，嫂子要是有什么要帮助的地方，就去门卫那里找我们。”
送走了门卫小兵，刘芸才把行李搬进了屋子。房子不大，大概只六十平米，隔成了两室一厅。地面是水泥的，刚刚建好的屋子里都是灰尘和一些剩下的建筑材料。她叹了口气，心里把秦战国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骂了千百遍，最后还是认命去门卫室借了工具回来，换了一身脏衣服，撸了袖子，再找了个报纸做成帽子盖在头上挡灰尘，又拿出了一个围巾当口罩。
把房子里的破破烂烂的垃圾清理出去了，洒了水开始拖地。拖完了地开始擦家具。家具很简单，一个四四方方的餐桌，房里一张床，连椅子都只有四个。
忙完了一切后，刘芸已经累得趴下了。感觉到肚子里饥肠辘辘的，才想起自己中午还没有吃饭呢。拿出一个馒头就着卤肉吃了几口充饥。看着清理干净的屋子，刘芸终于开始有了那么点子家的感觉。
家里的洗漱用品都是部队上发的，门卫小兵帮着拿了过来，看到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屋子，惊讶的张不开嘴，“嫂子，你咋这么快就弄干净了啊。”
刘芸接过了盆子和桶，笑着道：“平时在家里都习惯了，这可难不倒咱们。”
“对了，我想去采购点东西，这附近哪里有买东西的不？”
门卫小兵憨厚的笑道：“咱这附近倒是没有卖的，不过每天都有车子进城去，就是嫂子今天去的那个集贸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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