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他们如今是亲戚。
不过,说是亲戚但林律也是知道,乔羽庭并没有因为乔玥的关系而站到了七皇子的阵营。
因此,他还是有些好奇今日这乔羽庭找自己的目的,而且,他也想探一探乔羽庭的底,于是等下了朝,然后又去了他挂职的衙门晃处理了一些琐事才慢悠悠地过来。
他以为乔羽庭可能已经走了,毕竟这太阳都快要下山了。
不想,乔羽庭竟还在!
乔羽庭又斟满了酒,如此两人连喝了三杯。
“这么美丽的景色,我也是有些年没有见到了,今日多亏了侯爷相邀。”林律笑道。
乔羽庭道,“驸马爷客气了。”
一句话都不提请他来的目的。
林律敛了敛,直接开口问道,“我和侯爷如今也算是亲戚了,是自己人,侯爷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乔羽庭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指着林律的鱼竿,“鱼上钩了。”
林律扭头一看,果是鱼上钩了,忙拉了上来。
这一岔开,乔羽庭就回答他的话了。
林律也没有再开口问,两人一边喝酒聊天一边钓着鱼,西边已经收起了最后一抹余晖。
天色渐暗。
乔羽庭看了看暮色笼罩下的湖面,然后扭头看向林律问道,“驸马难道就甘心这一辈都如此——挂个虚职埋没一生的才华?”
林律楞了下,随即笑道,“侯爷你醉了。”他是这大周的驸马,不挂个虚职,难道他还能掌到实权?
心里却是泛起来了一圈又一圈的苦涩与不甘。
他也是满腹经纶,能文会武。
当初,是他自己选择的清河公主。
可那时候,他还能有更好的选择吗?
后悔吗?
说不后悔当然是骗人的。
他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最终依然没有能救下父亲和成国公府,所以,当然是后悔的。
“几杯而已,我还不至于喝醉。”乔羽庭笑了下,继续说道,“有才却是无用武之地,驸马难道就甘心一辈子都如此?还有……”
乔羽庭顿住了话,只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乔羽庭,扭头看向江面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一直以来你们兄妹和杨家兄妹关系最好了,我们觉得你和杨侑他妹妹郎才女貌最是相配,可惜的是你和叶家五姑娘早早定了亲,后来你和她退了亲我们又都以为你们会是一对神仙眷侣,不想……造化弄人啊。”
闻言,林律心脏就缩了起来。
杨墨雪是他从小就喜欢的人,如月光一般美好又纯洁,而那燕容华就如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拔不去,可一碰就痛如心扉。
林律抿了一口酒,说道,“四皇子妃就如是我亲妹妹一般。”虽是周边都是水,四下没有其他的船,可这样的话传出去被有人心人利用,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乔羽庭扭头看向他,意味深长地一笑,道,“你是七殿下的妹夫,可现在看来驸马的心似乎还是向着四皇子妃啊!”
林律皱眉不悦说道,“事关四皇子妃的闺誉,还请侯爷慎言。”
如此怕影响她的名声,还说不是向着她!乔羽庭哈哈大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林律的肩,说道,“别紧张,我是金吾卫的人,嘴巴有多紧你是知道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闻言,林律脸色才稍微缓和一分。
乔羽庭却是话一转,又兜了回去,“不过我说的也没有错,你我心里都明白,这事若是利用得好,那对七殿下是百利而无一害。”
林律扭头看向他,目光锐利,“原来侯爷今日找我想和我一起商量怎么相助七殿下的?”
乔羽庭笑了下,摇了摇头,“非也,还是那个问题,我就是想问驸马你甘心吗?”
说来说去,话还是回到了最开始,林律这回没有回避他的话,“不甘心又能如何?”他没有回头的路可以走。
“既不甘心,那当然是有办法解决的。”乔羽庭笑着说道。
林律看了他一眼,语气带了几分不屑和嘲讽,“怎么解决?”他娶的是公主,所以休妻是不可能的。
不能休妻,难道还能把清河公主杀了不成?堂堂公主突然死了,皇上和七皇子,齐贵妃又不是傻子,那么好糊弄。
乔羽庭望着远处,微微笑着说道,“只要能狠下心,再难的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说起来是容易。”林律道。
可人生不如意,十之**。
乔羽庭脸色微凝,“这世上凡事只有握在自己的手里就肯定能解决!”
林律琢磨了一下,神色一凛,“侯爷你的意思是——”
“驸马是聪明人,自会明白我的意思,今日天色不早了,下次再请驸马喝酒。”乔羽庭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大声叫了一声谈生,吩咐了下去回去。
*
华灯初上,用了饭,流苏与周珩容华禀告了乔羽庭和林律两人见面的事。
“他们两个——”容华抬眸看向周珩,“乔羽庭难道是决定支持七皇子了……”
话没有说完,就摇头,“不对,若如此,用得着和林律出去说?”在不了解的人看来,其实乔羽庭就是七皇子的人。
如今他要支持七皇子,那直接跟七皇子表示就行了,用不着拐弯抹角地去见林律来表达的他诚意。
所以,肯定不是支持七皇子这么简单的事。
“所以,乔羽庭是另有目的?”容华说道。
周珩点了下头,问流苏说道,“可打探到了他们说了什么?”
流苏摇头,“船上除了林驸马和西宁侯,就只有西宁侯一个叫谈生的小厮在上面伺候的,并没有旁人。”
所以,就是打听不到他们两个说了什么话了。
周珩挥了下手,流苏屈膝退了出去。
“也不知道那乔羽庭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容华眯着眼睛靠在周珩的身上。
“好了,不管他了,他再心思缜密深沉,也是总有一天会露出他的狐狸尾巴的。”周珩摸了摸她的脸,说道。
容华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说道,“你说会不会是乔羽庭暗中支持着哪一个皇子,然后想拉拢林律,然后让林律在七皇子的背后捅刀子?”
周珩握她软软的手,笑而不语。
容华笑着准备继续猜测,刚出去的流苏又返回来,“王爷,王妃,林夏说有要事禀告。”
周珩见容华精神还不错,就说道,“让他进来吧。”
容华忙坐好了。
林夏进了屋,给两人行了礼,把手里端着一个小匣子呈了上来,一边说道,“王爷,王妃,风家的事有结果了。”
容华和周珩对视了一眼。
暗地里查了这么长的时间,曾一度他们都觉得可能是找不到证据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是有结果了!
周珩忙伸手把匣子接了过来,打开。
里面有供词,也有证人的画押,还有当年先皇脉案的副本等等。
“还有两个证人,都已经安置好了,安排了几个人保护起来了。”林夏见两人翻看一遍,说道。
周珩嘱咐说道,“把人护好了,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风家的事非同小可,牵涉的人也非常人。
所以要还风家清白,当然不能休凭几张画了押的证词和脉案的副本就够的,若这些可以,早两年他就可以制造一些证据出来。
因此,证人才是最关键的。
“是。”林夏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流苏,你让人去叫映姑姑过来。”容华吩咐流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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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决定()
名门之一品贵女;第五十七章 决定
映姑姑还当以为是容华有什么不舒服,急匆匆就赶了过来,等知道了事情后,眼眶瞬间就湿透了,不过到底也没有当年被周珩认出来那般激动了,看过了证据之后,就朝容华与周珩行了一礼,道谢说道,“多谢王爷,王妃。豗璩丣尚 ”
“姑姑快起来。”容华忙示意醉彤把她扶了起来,说道,“我和王爷也没有把你当外人,你不用跟我们客气。”
她本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这么多年来,隐姓埋名就是自己的名字都不能让旁人知道。
若能还风家清白,那映姑姑也能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这才开始呢,要还风家清白还得要花些时间。”周珩说道。
“谢谢王爷。”映姑姑感激说道。
那么多年都过去了,她以前是没有想过能为风家洗刷冤屈,后遇到了昭王这才有了希望,如今能还风家清白,这点时间她还等不了?
而且她当然也清楚,事情过去了那么多,不仅要时间,而且还费人力和财力!
映姑姑趁机就给容华把了脉,就告了辞。
周珩陪着容华说了会话,见她有了困意,陪了她上床亲了一口,人却没有上床,“我去外书房处理下事情,你好好睡,我让醉彤和流苏守在外面,你要是想喝水什么的就叫她们。”
“嗯。”容华知道他是要去安排接下来风家的事,点了下头,拉着他的手,叮嘱说道,“你也早点休息别熬夜,也不急在今天晚上这一个晚上。”
周珩柔笑道,“听你的,不熬夜,不过若是晚了我就歇在书房了。”
外书房的灯,一整夜都没有歇。
等众人退下了,周珩就坐在凳子上眯了半个时辰,然后洗漱了一番,换好了衣服去了内院。
夏天天亮得早,又因为周珩晚上没有回来,容华睡得也不太沉,所以周珩进屋的时候,她已经起床刚洗漱好了。
见周珩进来,容华笑道,“一晚上没睡吧?”边说,边起身去拿他的朝服,“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出门上朝去,所以正要吩咐人给你把朝服送过去。”
“我自己来。”周珩伸手接了朝服,也不用人伺候,自己动手换。
“去摆早饭。”容华就吩咐醉彤和流苏说道。
两人应了一声,出了屋。
周珩一边换一边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会。”
容华笑着伸手给他理了理衣领和衣摆,“现在每天睡得多,醒来了我就起来了,回头等想睡了我再睡就是了。 ”
周珩颔首。
用了早饭,周珩就出门去早朝。
知道周珩会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不过容华也还是担心,吩咐了醉彤和流苏,“有什么消息就直接禀告我。”
醉彤和流苏两人齐声应了。
又这会太阳没有那么烈,又凉快,容华就出了屋,去了后花园遛弯。
……
金銮殿上,御史张大人和王大人,还有金大人三人联名上了折子,翻出了十多年前风家满门抄斩的案子来,并是呈上了证据,并有证人等着上堂作证,力证风家一案是冤案。
满朝文武百官均惊。
坐在龙椅上的正德帝看不出喜怒来,只腰挺直了些,这个动作便是站在他旁边伺候着的张公公都没有注意到。
众臣惊讶过后,满朝文武都静默等着正德帝的命令。
便有人想说什么,想了想也都保持了沉默。
这案是先皇驾崩的时候,皇上处理的第一件事。
所以,若真是冤案,那也就是说当初皇帝冤枉了风家。
那当年的主谋秦王呢?因谋杀皇帝,乃是灭九族的重罪,但凡牵扯进去的人都不会得到轻饶,而据查,当年的风太医谋杀先皇是受命于秦王。
先皇膝下四个儿子,最为受宠最小的昭王周珩,最为能干的是秦王,最得先皇倚重的是晋王,在晋王和秦王的映衬下下,当年中规中矩的正德帝却倒没有那么显眼。
谋杀先皇的主谋是秦王,当然秦王府和风家一样也是砍了个干净,而与秦王关系好的晋王当然牵扯了进来,当然也没有没逃过,被贬为了庶人发配到了边疆,一家子没熬上几年都死了。
难道如今这案一翻出来,是秦王的旧部?还是晋王的旧部?还是说,说当年的秦王和晋王也都是冤枉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是当年的事是错判,又能如何?这谋杀君主,向来都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一人。
这争储,向来都是鲜血铺设而成。
若风太医是冤枉的,那秦王和晋王都是冤枉的,那会是谁?当年的昭王不过是几岁的孩童!那——众臣把头垂得更低了。
朝堂上一阵沉默。
正德帝目光移向周珩,眼底带着戾芒。
周珩面色如常一帮冷淡,如是冬夜里的寒星,高贵而冷漠。
正德帝看了他两眼,收回了目光,扫视了一圈见众人没有吭声,便点了头,暂时吩咐了下去,让大理寺和刑部,还有御史台先一起审理此案。
接下来没有什么事就散了朝。
正德帝回了御书房,脸阴沉沉的直接就把宫女上来的茶给砸到了地上。
“奴婢该死。”吓得一众宫女和太监都脸色发白跪了下去。
“陛下,息怒!”张公公轻声劝道。
正德帝长长地吸了两口气,摆手,“都退下吧。”
除了张公公,其余的宫女和太监忙退了出去。
“混账!”正德帝抽出了那风太医案子的奏折,往地上砸去,“好大的胆子!”又都是几个脑子耿直不怕死的御史,还轻易不能砍了!
张公公头垂得低低的,也没敢开口说话,只等正德帝情绪缓和了些,这才倒了一杯茶呈了上去。
正德帝端了茶,摩挲着杯沿,道,“你说,这事是不是周珩在背后策划的?”
风太医一家是以谋杀先皇的罪砍的,秦王死了,晋王也死了,他们的旧部为他们报仇?若为他们报仇,何惧要等到今日?在早年他刚登基,晋王还没有死的时候捅出来不是更好?
张公公躬身说道,“奴才不敢妄言。”
“你啊,胆子小得跟老鼠似的。”正德帝瞥了他一眼。
张公公腰又往下弯了弯,“谢陛下夸奖。”在这深宫里,又是皇上身边的第一人,他说话行事当然是要小心谨慎,在皇上面前伺候,这说话更是要严谨了。
不然一个脑袋哪够掉?。
正德帝喝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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