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躺在棺木中的自己。
他来到儿子的身前,想要摸摸儿子的头,却什么也触碰不到,这时儿子仰起了头,看着他哭喊着爹爹。
他一愣:“放儿,你能看见爹?”
放儿点头:“爹,你终于回来了,放儿好想你啊!”
他不解的扭向一旁的妻子,妻子也真勾勾的看着他:“夫君,你可算回来了!”
“你,你们,你们能看见我?”他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明明已经死了,明明现在只是鬼魂,这是他留在人间的最后一日,一路飘荡而来时,没有人能看见他,连他自己都看不见自己。
“不止大嫂,我们都能看见你。”自那白纱帐后,公孙铄和姜心等人鱼贯而出。
“二弟,二弟你回来了?”他冲上前,想要抓住二弟的手,却什么也没能抓住,这种无力感,令他很是气恼,又无可奈何。
“大哥,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公孙铄单膝跪在兄长面前,于他而言,兄长就像是另一个父亲,从小到大,一直爱护他,照顾他。“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回来了,我走的也心安,你嫂子和小放,就都交给你了。”
公孙铄摇头“嫂子和小放是你的妻儿,你不能交给我,你要自己照顾好他们。”
公孙宇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正欲再问,韩娘却看了眼外头的天色道:“事不宜迟,现在开始吧!”
公孙铄点头,又朝公孙宇道:“大哥,再等一会,再等一会就好。”
韩娘已经走到了公孙宇的尸身前,咬破手指,以鲜血在公孙宇的身上画了一个血符,嘴中不断默念着晦涩难懂的经文,指间法印不断隐入公孙宇的身体之中。
公孙宇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情况,他的魂魄便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吸力,令他不由自主的飘向自己的身体,直到他的魂魄全数没入身体之中。
韩娘在公孙宇的魂魄进入身体之后,又在他身上画了一道血符,强行将魂魄和身体融合在一起。
法毕,韩娘朝公孙铄道:“他现在已经魂归本体,最多明日就能醒来,你们不必担心,刚醒来时,会有一些手脚不听使唤的情况,这都是正常的,过个几日便能恢复如初。”
一听韩娘这话,公孙宇的妻子赶忙拉着儿子跪在了韩娘的身前,不断的磕头:“谢谢你,谢谢你救我丈夫!”
韩娘赶忙将她扶起,笑道:“元秋不是说过吗?我们是一家人,不必言谢,都是我该做的。”
第1895章 后台()
第处理完公孙府的事,同时魔天都也向江湖上放出了狠话,谁再敢打公孙族的主意,便是与他魔天都过不去。
公孙族虽是世族大家,可其势力多在商界,在江湖武林中的地位并不算太高,所以,敢打公孙族主意的人,多的是,可魔天都所代表的魔门,乃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门派,没有人敢公然和魔门叫板,魔天都这一狠话放出去,自然起到了震慑的作用,估计从今往后,只要有魔门在,便没有人敢动公孙族。
族长公孙正的伤势在云湘君和夏元秋的治疗下,已经渐渐好转,精气神也有了,说话也有了些中气,面色也开始泛出些许的红润,只是多年积累的功力,一朝尽去不复返。
公孙正也趁着这次机会,将公孙族长的位子,正式交到了大儿子公孙宇的手中。
见公孙府又重新回到正轨,夏元秋等人便告辞离开,他们还要去灵石山,找寻有关聚魂石的消息。
姜心虽然很不舍得与夏元秋分开,可她毕竟已经是公孙铄的妻子,如今公孙族遭逢大难,她不忍心拖着公孙铄离开,只能她做出妥协,暂时留下。
姐妹俩话别时,姜心流下了泪水,拉着元秋的手,哽咽道:“我还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和你分开。”
夏元秋也是眼热,她使劲忍着,扯出一抹笑容,轻轻为她拭尽泪珠:“傻姑娘,又不是生离死别,哭什么?你做得对,你们是夫妻,就该像现在这样相互扶持,不离不弃,你让我一步,我让你一步,夫妻间的生活,才会更和谐,更美满,若大家都只管自己的心情,自私自利,不懂得为对方着想,这样的夫妻,还谈什么情分?早晚会走到尽头,分道扬镳。”
姜心噗嗤一声笑出声,指着夏元秋道:“你看看你,跟个老太婆似的唠叨,当我是小孩子吗?连这个也不懂吗?好啦好啦,赶紧走吧,你那粘人的老公一会该破门而入,怕我吃了你呢!”
她推着夏元秋离开自己的房间,心里的感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知道元秋为什么要说这番话,在元秋眼里,无论是从前的姜心,还是现在的姜心,都是个任性的姑娘,元秋怕她会在这种非常时期,做出令大家失望的事。
她从小就没有妈妈,爸爸是男人,除了赚钱还是赚钱,一心扑在公司里,对她关心很少,继母有自己的孩子,那有空理她?对于家庭的概念,她一直很淡薄,也很难对一个人付出真心,公孙铄是个例外,元秋是怕她对公孙铄的家人太过冷淡和不懂得迁让。
她都明白,都懂!
元秋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正因如此,才对她充满了不放心!
看着夏元秋和朱焱渐行渐远的背影,她暗暗发誓,一定会做得很好,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你们在房间都说了什么?”朱焱忍不住问。
夏元秋白了他一眼,凉凉道:“女孩家的私房话,你也要听吗?”
第1896章 隐居()
第朱焱赶忙点头:“要要要,当然要听,咱们之间,还存在秘密吗?”
这家伙,若不满足他的好奇心,他可是会一直问一直问,为了让自己的耳根清静,她还是选择了坦白。
“你跟她说这些干嘛?她自己难道会不知道么?”朱焱不解。
夏元秋轻叹,道:“你不了解姜心,她个性很强,从来不懂得对谁去让步,是典型的傲骄大小姐脾气,也不懂得和人沟通,别人给她一分气受,她必奉还十倍,若她还是个大小姐,这种脾气也没什么,可她现在已经是公孙铄的妻子,不只是公孙铄的妻子,还是公孙族的媳妇,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因为耍小性而毁了终生幸福。”
朱焱觉得她过说言重:“你想太多了吧,就凭公孙铄那老婆奴样,怎么可能会让姜心受一丁点的委屈?”
夏元秋停下脚步,侧身对着他,认真道:“你也很爱我,很宠我,什么事都依着我,可我有过任性耍脾气或让你在我和你的家人之间做选择的时候么?”
朱焱摇头:“没有啊!”
“因为没有,所以你无法切身体会到这种痛苦,做为男人,保护好妻子固然是天然使命,可男人也会有自己的家人,若妻子和家人不和,无法和平共处,男人夹在中间,也很难做,一边是血缘至亲,一边是终生挚爱,无论哪一头,男人都不愿意其受委屈,到了那个时候,该怎么办?”
朱焱笑道:“放心吧,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们的身上,我的父皇豁达明朗,你又这么善解人意,我怎会有两难之时呢?”
夏元秋叹道:“你是没有,可我有啊!”老爸在番月山已经跟她说过了,他不承认她和朱焱的婚姻。。。
朱焱也想到了神君对他说过的那番话,立马明白了夏元秋此时的无奈,赶忙道:“我不管,你可不能有了爹就不管我,爹说不承认咱俩的婚姻,你可千万不能答应。”
夏元秋好笑的看着他:“你瞧瞧你,这还没到那一天呢,就给我施压,还说咱们之间不会存在这种两难之时。”
朱焱嘿嘿一笑:“我开个玩笑,我知道父亲他老人家这么说,是因为太过在乎你,怕你遇人不淑,没关系,我接受任何考验,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他老人家失望,更不会让你失望。”
四目相对,柔情蜜意在二人周身萦绕,浓不可化。
朱焱将她搂入怀间,俯头深吸着她发间的淡淡清香,叹息道:“咱们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匆忙,什么时候才能过上真正属于我们的小日子?”他还想着做爹呢,这样忙碌,他连造人的机会都没有。
夏元秋侧头在他颊畔轻吻了一口,笑道:“快了,很快了,只要父亲复生,咱们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到时候,咱们就寻一处世外桃园,过隐居的生活,你说好不好?”
朱焱笑眯眯道:“你说好就好,我全都听你的。”
夏元秋伸指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道:“还说公孙铄是老婆奴,你难道不是?”
第1897章 重回灵石山()
第朱焱俯头亲了亲她的粉唇,满足道:“我是老婆奴我高兴!!”
灵石山
回到灵石山,于江无忧而言,这是阔别两百多年的大本营。
而于灵石山而言,他是神秘消失了六百多年的开山师祖。
时经六百多年,灵石山的模样,已经有了大变化,江无忧几乎要认不出来。
山门前的两只巨鼎还在,是经由他亲自打造的镇山宝鼎,重逾千斤,无人能撼。
得知夏元秋和朱焱造访,花洪和花无间亲自来到山门处相迎,这是对拜山之宾最高的礼遇。
在见到人群中的江无忧时,花洪眼神微滞,觉得很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眼前这满脸络腮胡子的老头,就是他们的开山祖师爷,江无忧,世称无忧大师。
花无间迎着朱焱和夏元秋等人往山门内走,笑呵呵道:“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店,你们今日前来,恐怕不只是简单的前来见见老友吧?”
夏元秋笑道:“我就喜欢和爽快人聊天,没错,我们今日登门造访,确实是有事。”
花洪挥了挥手,笑道:“进去说,进去喝茶慢慢说!”
进入器宗正堂,这房子早已不是几百年前江无忧监造的房子,而是后面重新修葺过的房子,更大更宽敞了,摆设布局自然也跟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改变。
可无论怎么改变,主体造型还是在这里,江无忧一眼便能认出来。
重回灵石山,江无忧的心里无限感慨,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还会重新回到这里,他自幼无父无母,师傅也在他成年之后仙逝,灵石山就是他的家,他一手创建的家,他对灵石山的感情,无比的深厚。
不待侍女将茶端上,夏元秋直接了当道:“花宗主,我等今日前来,有一事相求。”
花洪抬手:“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夏元秋点头,满目感激:“我想到贵宗的藏书阁看一看,不知宗主是否允肯?”
花洪笑道:“别人若提此要求,我是断不会允肯的,但夏姑娘你提此要求,我是断没有拒绝的理由,我相信你做事一定有你的道理。”夏元秋拱手:“多谢!”
花洪也不啰嗦,与花无间一起,领着众人来到藏书楼外。
不得不说,器宗的藏书楼真的很不起眼,比起之前珍藏鱼尾神剑的阁楼小太多了。
而这样的藏书楼看在江无忧的眼里,却亲切的很,这恐怕是器宗数百年来唯一没有动工修葺的地方。
花洪笑道:“让你们见笑了,本打算这个月初十动工修葺的,可正好遇上连日阴雨,便又推后了几日,结果那些干活的工匠们又接了另一家的活,就给搁置了。”
夏元秋叹道:“这就是天意,若你在我们来之前动工了,说不定我们今日就会白来一趟。”
花洪不解:“这话是何意?”
朱焱道:‘“我们要找的书,就在这间老房子里,若你将这老房子推倒,我们还能找到吗?”
花洪摆手:“瞧你这话说的,我推倒的也只会是老房子,书藏典籍自然是会搬出来。”
第1898章 密柜()
第江无忧道:“怕是有些东西,你搬不出来!”眼前这藏书楼是他亲手设计监造,里面的机关暗格,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许多典籍他都藏在机关暗格中,能随便看到的,都是较为寻常的典籍。
当年他走得急,藏书楼里的机关暗格,并没有交待给少宗主,少宗主的性子他很清楚,诚实稳重,没有很强的上进心,他那样的人,绝不会想到在藏书楼里还另藏机关,就算想到了,他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行动。
不待花洪相请,江无忧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花洪暗暗诧异,觉得江无忧此举不太礼貌,毕竟他花洪是这器宗的宗主,他还没有请他们进去,他便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若非是夏元秋带来的人,他一定会翻脸。
夏元秋笑道:“他性子急,您莫见怪。”
花洪摆手:“江湖人士,性子有些古怪是正常,不碍事。”夏元秋和朱焱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花洪领着夏元秋等人随在江无忧之后进入了藏书楼。
藏书楼一共就两层,第二只有第一层的一半大小,大多数人将宝贵的东西,一般都会藏在二楼的某个隐秘处,可江无忧不是一般人,他藏东西也和一般人不一样。
一进门,便看见江无忧站在一张字画前,听到众人的脚步声进来,江无忧道:“那谁?花洪?这里从前是不是挂着一幅玉兔飞天图?”
花洪一脸吃惊,忙问:“你怎么知道?那玉兔飞图连我都没见过,我还是听师傅说过,说那是祖师爷最喜欢的一幅画,是祖师娘亲手画的。”
“祖师娘?江无忧,你有妻子?”闻人拓一听这话,立马问道。
江无忧一脸尴尬的看了云湘君一眼,嗫嚅道:“没,没有,是他们误会了,那玉兔飞天图,是湘君画的,她说画得不好丢掉了,被我给捡了回来,所以,所以——”
夏元秋忍俊不禁,偷眼去看母亲,见她只是面色淡淡的摇了摇头,眼神依旧无波无澜。
一旁的花洪被他们逗傻了,愣愣道:“什么?这位兄台的名字叫江无忧?”
江无忧回头看了他一眼,点头道:“老夫就是江无忧,你们退开,我来打开暗格。”
花洪什么也没想,听话的退开数步,退开之后才想起来,这里是器宗的藏书楼,而他花洪是器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