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伯的幽默令她莞尔,刚刚的烦闷之感也一扫而空。
这时莫伯突然又道:“咦,这桂花香怎的突然又没了?”
元秋也耸着鼻子闻,果然空气中再没有那甜香诱人的桂花香气。
她若有所思的回身,看向来时之路,果如她所料,来时这路近在咫尺,他们此时退出矮树林,轻而易举之。
莫伯也发现了此况,赶忙拉了元秋往回走,不一会便走出了矮树林,回到之前的那棵古树之下。
“可算出来了,果如你所料,那矮树林里的古怪,便与那桂香有关。”
元秋也道:“那桂香便是开启这阵法的关健,除非我们能破此阵,否则铁定找不到那桂香的来源。”
莫伯叹道:“幸好那桂花香及时散去,否则我们还不知要被困至何时呢。”
元秋回头,看向那一片看似寻常的矮树林,道:“我猜设立此阵之人,并非恶人。”
莫伯挑眉:“此话怎讲?”
元秋道:“若是恶人,我们此时又怎能平安离开?他以桂花香味开启此阵,闯阵之人若无法破阵,时辰一到,桂香散去,闯阵之人若心无恶贪,必定会自寻出路离开。”
莫伯恍然,点头道:“确实如此,若设阵之人心思歹毒,我们入阵而无出路,将必死无疑。”
莫伯拽着元秋离开,嘴中嚷道:“罢了罢了,咱们都不慌这奇门遁甲之术,再看也是枉然,可别平白丢了性命,那可真是太冤,咱们还是去办正事,再寻寻这蛛缕草才是。”
元秋被莫伯拉着走,走了几步又一回头,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矮树林,心中有一种隐隐的感觉,感觉总有一天,她还会回到这里。
那壁画之迷,那金桂这秘,她总会弄清楚因由的。
二人专往那毒蛛喜好的密林角落里去寻,果然在一处绿叶茂密的古树缝隙间见到一只毒蛛正在结网,而那毒蛛之下的地面上,生长着一丛与毒蛛形态颇为相似的绿植。
第485章 桃花眸()
? 莫伯十分兴奋,大笑道:“找到了找到了,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咱们辛苦这一天,也算没有白费。”
元秋抬头去看那毒蛛,已经不见了踪影,赶忙伸指嘘了一声,示意莫伯莫要出声,并拉着他退开数步。
莫伯不解,正欲出言询问,却见一道液体从天而降,射在了刚刚他站立的地方,那液体落地,地面的青草立马枯黄黑萎,可见这液体之毒。
“这,这是刚刚那毒蛛所吐?”莫伯惊声道。
元秋点头:“没错,刚刚你突然出声,惊扰了它,这种毒蛛,最喜报复,你惊扰了它,它必定要害你。”
莫伯恍然,叹道:“今日多亏有你在,否则,我这条老命怕要交待了。”
元秋笑道摇头:“交待倒不至于,这里有蛛缕草,吃上一点便能解毒,只是要受些苦罢了。”
“那也够惨的!”莫伯说着小心的看着四周左右,生怕再爬出来一只毒蛛朝他喷毒液。
元秋道:“你不怕担心,这种剧毒的毒物,都有自己的领地,在这方领地上,除了它,不会允许其它的毒物存在的,这是大自然的规距。”
莫伯好奇的看着元秋,打趣道:“真想切开你的小脑袋瞧瞧,你这脑袋里都装着些什么,怎的就什么都懂呢?在你旁边,老头子我感觉这几十年都白活了。”
元秋笑道:“我也想知道我这脑瓜子里究竟装着些什么,为啥就什么都懂呢?”
二人将大部份的蛛缕草都采下,再剩下一小部份留在原地,待它们继续开枝散叶,以供将来采摘。
回到城内府衙时,已经是日暮时分。
二人一路说笑,刚入衙,便有一位衙役截住了夏元秋的去路,请她至前衙书房见县令。
莫伯奇道:“怎么了?又有命案?”
那府衙役不敢瞒骗,径直说了实话:“莫伯,今儿你们刚走,便有一位公子寻来种们府衙,自称是白姑娘的未婚夫,此时他正与大人在前衙书房说话,让小的待白姑娘一回来便请过去。”
莫伯脸色微沉,暗道这小子还真敢来,他倒要瞧瞧,这两小子准备了多少谎话来骗元秋。
莫伯将二人背上的药篓子一齐卸下递给衙役,道:“我与她一道去,你先将这两篓子药草放到我房里去,小心些,莫弄损了。”
衙役拎着两只篓子离开,莫伯便与元秋一并前往前衙书房。
听说宋宁来了,元秋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那许如月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她现在一点谱也没有,她见到那宋宁,会否想起些什么?
得知夏元秋已经回到府衙,正在前往书房的路上,两个男人的心里都很紧张,尽管他们面上依然维持着所谓的平静。
书房内灯火通明,一身素衣的夏元秋踏步而入,她一眼便望见那双眼睛,那双似曾相识的桃花眸。
在她无数次的午夜梦回中,她都能看见一双眼睛,一双盛满焦炙与慌张的桃花眸。
在这一刻,她的心跳突然开始加速,胸腔中有一股一直在横冲直撞的情感,似乎要在这一刻破空而出。
第486章 谎言()
? 然而,当她近前,当他开口叫出她的名字,当她将他看得更清楚一些,那刚刚萌生的一丝情流涌动,突然就偃旗息鼓,消声匿迹。
她心有一种声音告诉她,他,不是他,不是那个在她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人,尽管他们都生有一双桃花俊眸,却并非同一双眼眸。
“元秋,终于找到你了,你,你还好吗?”宋宁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却在见到她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她唇角微勾,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凝眸望他,一字一句问道:“我真的是你的小师妹?真的是你的未婚妻?真的曾与你青梅竹马如胶似漆?”
她依然是他第一次见时的夏元秋,虽然没有了记忆,却如从前一样聪明灵透,那双眼睛,清澈明亮。
他编了一肚子的谎言,却不知面对这双明亮透澈的眼睛,该先说那一句。
莫伯见他这模样,哼道:“这位宋公子,说话之前最好考虑清楚,所谓说出的话,便如泼出的水,覆水难收。”
宋宁见莫伯说这话,心中更是纠结,最终咬牙道:“元秋,你真的忘了吗?你我一同长大,在师门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你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
莫伯气得吹胡子瞪眼,直想拆穿宋宁的谎言,却被陈明杰阻止,他压低声道:“先别急,看看元秋怎么说。”
元秋眼神淡漠,面对宋宁,她的心,勾不起一丝波澜,对宋宁所说的过往,更是一丝的共鸣也没有,仿佛他所说之事,与她毫无关系。
“宋宁,我累了,先去歇息!”她朝他点头,转身离开。
宋宁冲上前,将她拦下:“元秋,你跟我回去。”
元秋挑目,凝着宋宁的眼睛,眼里闪过一丝的迷茫:“回去?回去哪儿?”
宋宁心中一滞,随即又道:“回我们的家,我们在南丰县的家。”他在南丰县有一种产业,是一所三进的宅院,里面什么都是现成,仆从众多,只要她去,便是女主人。
元秋又问:“是你的家?还是我的家?”
“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宋宁斩钉截铁道,他不能再有一丝的犹豫。
元秋摇头,侧身避过他,轻飘飘留下一句话:“在我想起从前的事之前,我哪儿也不去。”
她对宋宁所说的一切,谈不上信与不信,只是心中没有把握,更不想做没有把握的事,无论从前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可是现在,她不想将自己的命运,轻易的交托给任何一个人。
见元秋走远陈明杰冷笑道:“看来宋公子精心策划的一通谎言,不攻自破了啊。”
宋宁对他的嘲笑视若未闻,只沉声道:“听说这里还缺一位师爷,在下不才——”
陈明杰立马摆手道:“不论你才不才,师爷之职已有人选,你还是另谋高就的好。”
“你——”宋宁拧眉,面现怒色。
莫伯却哼道:“在老夫看来,你们两个年轻人,没一个配得上元秋,单凭你们用这种小人之法,便指望能得到元秋的心?简直痴人说梦,老夫今日把话撂在这里,你们若敢对元秋不利,休怪老夫戳穿这一切,你们最好自行收敛,莫要过界。”
第487章 不眠之夜()
? 陈明杰见莫伯这回是真生气了,想要出言软劝,却遭了莫伯一记白眼,外加甩袖凉风。
三人在争执中不欢而散,看来今夜又是个不眠之夜。
元秋回到寝房,喝了杯茶,发了一会呆,又起身来到隔壁大牛的房间,为他诊了脉,询问了几句,便坐在了一旁的灯下,沉默不言。
大牛一直在等她回来,憋了一肚子的话,最后却只问出了一句:“妹子,你要走了吗?”
元秋抬眸,看向半躺在床榻上的大牛,因长时的卧床养病,他原本黝黑的皮肤略略白净了一些,两条黑粗的眉头拧结在一起,一脸愁不可化。
元秋****:“谁说我要走?”
大牛叹道:“妹子,你不必瞒我,我都已经知道了,今日你不在府里,宋公子来过了,他说他是你的未婚夫,此番前来,便是要接你回家。”
元秋唇角微勾,低声喃喃:“未婚夫?青梅竹马?生死相依?”这是他说的,她却不信。
她能想起许多无关紧要的事,而当他自认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却想不起来?这岂不可笑?
“不论他说什么,在我自己没有想起来之前,我谁的话也不信。”她抬眼看向大牛,又问:“你见过宋宁,你认为他说的话可信?”
大牛摇头:“我不知道,宋公子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不是坏人,便不会说谎吗?那也未必。
她为大牛倒了一杯茶,搁在他触手可及之处,细声道:“大牛哥,我暂时不会走,你好好养伤,不论我何时离开,都一定会为你安排好一切再走。”
大牛一直悬着的心刚刚在她说不会走时放下一半,可又听她说总是会走的,便又再度悬起,苦口难言。
自宋宁来府衙认亲后,他便每日都来府衙造访,带来各种礼物,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不单元秋的房里都快堆满了,就连府衙里的一众衙役们也大饱了口服,还能时常得到一些宋宁带来的稀奇玩意。
莫伯对宋宁的大方丝毫不待见,一见了他,便跟斗鸡眼似的盯着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就像老母鸡盯着老鹰,怕老鹰伤害它的幼崽。
元秋素来对珠宝首饰之类的东西不太稀罕,宋宁送来的礼物,是怎么送过来的,便依然怎么放在那里,她整日忙着炼药,连看上一眼也不曾。
这日莫伯匆匆自外而入,径直便来到夏元秋的房间,一把将门关上,而宋宁却正好端着他刚刚亲手泡好的香茶自拐角而出,走到房门外时,恰好听见莫伯与元秋的对话由内传出。
“那西域商队七日后便可到达南台,到时我直接与他商量,由你直接出高价买下解忧香,也免得上了拍卖堂横生枝节。”
“这样也好,你告诉那西域来的商人,价钱由他们开,我若出不起价,还请莫伯先帮我垫付,我自会还上。”
“咱们还用说这些吗?我最是希望你快些能恢复记忆,只要那解忧香对你有用,无论多少钱,我都替你出。”
第488章 炼丹()
? “那我便先谢过你了,哦对了,我这里已经炼制出了几炉丹药,只要再炼治一炉续命丹,便可拿去拍卖行,到时买上了好价钱,也不怕那西域客商狮子大张口了。”
“要开始炼制续命丹了吗?”
“对,今日便开始炼制,莫伯,你若有空,能留下帮帮我吗?”
“能能能,我空得很,什么事都没有!”
莫伯如何不知,她是故意让他留下,故意要将这续命丹的炼制方式传授于他,心中很是感动,对于药师而言,一个好丹方,便如生命般重要,可她却轻易的传授于非亲非故的他。
宋宁端着茶盏转身离开,一连几日都没出现在府衙,众人纷纷猜测,是否因元秋平日的太过冷淡,导至伤了宋宁的心,他这一气这下,便负气离开。
然而,五日后,宋宁再次出现,依然如从前一样,殷勤体贴,甚至更为殷勤。
“我来帮你。”他见元秋正往小瓷瓶里一粒粒的装着丹药,便上前欲插手帮忙。
元秋摆手:“不用了,这些事不经由我手,我不放心。”
宋宁也不强求,只自己个儿寻了个位子坐下,看了她一会,突然道:“元秋,这许久了,你难道依然什么都没想起来?”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复又垂眸,继续着手中的活计,细言慢语道:“想起了一些。”
宋宁心头一跳,忙问:“想起了什么?”
她不紧不慢道:“想起了许多丹方,没想到,我对炼药一道,竟这般精通,不知这些丹方,师兄你可有?”
宋宁先是松了一口气,后又听元秋这一问,暗叫不妙,忙干笑道:“你可真会说笑,这些都是师傅独传于你的,我怎会知道?”
元秋不解,复问:“都是师傅的弟子,为何独传于我,而不传于你们?”
宋宁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师傅弟子虽众,可天资最为聪颖的只有你一个,你是他的关门弟子,平日最得他宠爱,他所一生所学都尽授于你,我们也只不过学了个皮毛罢了。”
元秋手中的活计已经做完,一个个的瓷瓶皆已经装好丹丸,并贴上了纸条,标名丹药名称以及效用。
她听了宋宁的回话,唇角微勾,不紧不慢道:“既然咱们师出同门,不论谁得师傅真传更多一些,总之医术和炼药术都属同一路的,对吗?”
宋宁暗觉不妙,却又不得不答:“确实如此!”
元秋又道:“大牛你昨日也看过,他如今恢复得如何?”
宋宁道:“五脏损伤己复,六脉破裂已莹,气中脉和,只脉中血息仍有些许不畅。”
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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