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重生之武宗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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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重生之武宗记事-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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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凤也忙了一晚上了,宫中真正参与这件事的人不多,但是何鼎一派和周氏一派留下的人却很多,这些一个都是不能留的,通通将他们都捆了关在空置的未央宫和清宁宫中。他年纪也大了,多有力不从心,但是现在正是揽权邀宠的绝佳时机,怎么说也不能倒下。

    一听见刘瑾的传召,高凤赶紧过来见朱厚照。朱厚照点了几个人的名,让他们站起来,说了些勤勉做事的话,让他们回去了。剩下的就是在此次事件中,不是已经坐实了的就是重点怀疑了的,这其中已经撑不住了的老臣们更是占了多数。

    高凤一进来看见朱厚照如此行事就知道了他的想法,直接将锦衣卫叫过来将这些人都带下去了。朱厚照更是点了几个人的名,让高凤找杜若一起抄家,当下屋内哭声一片,辩解的,求饶的,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镇定态度。

    但是现在已经没用了,原来朱厚照登门一个一个求上门去的大臣们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光,他们的嘴被堵住,涕泗横流,这就是失败者的下场。

    人都已经被拉出去了,张氏早就回去哄两个受了惊吓的小孩子。堂上就剩下了朱厚照一个人,朱厚照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挺直的背脊终于可以松下来了。正在那里想要处理剩下的事,忽然听见里面蒋琮在门口那里欢快地喊:“殿下、殿下,皇上醒了。”

    这是今天最好的一个消息,朱厚照高兴的眼泪都流出了。深吸一口气,朱厚照还记得杜若的嘱托,记得不要让朱佑樘担心,轻手轻脚的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才掀开帘子去见朱佑樘。

    朱佑樘刚刚醒过来,迷糊着眼睛看眼前黑着眼眶的朱厚照。看他衣角上还沾着血都没来得及处理,衣服头发却收拾的整整齐齐,心里发酸,知道他是有意的安慰自己,几乎流下泪来。迷迷糊糊间,他也听见了蒋琮和自己念叨的那些话,他是想要自己的儿子成长起来,但是不是以这种惨烈的方式。他的孩子是最最在乎生命的人,但是现在却亲手杀了这么多人,亲口下令结束了这么多人的生命。

    “爹爹,照儿回来了。”朱厚照跪在朱佑樘的床前,看着朱佑樘浑浊的眼睛,内疚的说道。他回来的太迟了,要是自己一直在京城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有下药的时机,要是自己一直伺候在朱佑樘身边是不是朱佑樘中毒的症状能更早的被发现。

    “回来就好,你做的很好。很好。”朱佑樘努力伸出手摸了摸朱厚照的头,像以往一样安慰自己这个心智早熟的儿子。“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不用伤心,他们做错了事情就要为自己负责,这不是你的错。”

    强撑了这么久,终于有一个人懂自己的脆弱了,朱厚照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他还记着自己身上的鲜血,那样的鲜红,最后干了黏在自己身上,犹如蚀骨的□□,要将他拉入无限的深渊。但是他知道他必须这么做,他不能退缩,只能仰着头迎着自己的心魔而去,因为他的后面是自己最想要保护的人。一旦自己退缩了,要掉下深渊的就不止他一个人了。

    朱佑樘的话击碎了朱厚照最后的伪装,他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不停地留下来,将朱佑樘抚摸他脸庞的手都湿透了。“照儿,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薛己见两父子在那里哭,忙过来劝朱厚照:“殿下还是别哭了。皇上刚刚醒过来,情绪起伏伤身。就算为了皇上,殿下也忍忍吧。”朱厚照赶快将眼泪擦净了,强扯出笑颜:“就是,爹爹醒过来我该高兴才是,怎么能哭呢。那爹爹好好养着,让我去收拾这帮狗贼。”说完就立马掀帘出来。

    知道朱厚照是不想影响朱佑樘,薛己赶紧追出来,就看见朱厚照一个人在那里抹眼泪。看见薛己过来了,朱厚照深呼吸将眼泪憋回去了,才向薛己问道:“皇上身体如何了?可还好?”

    薛己扑通一下跪下来,摇头道:“皇上身子原本就积劳成疾需要好好休养。这一次中毒更是掏空了他的身子,毁了根基,形势实在不好。庆幸的是,他们怕微臣察觉,加的夹竹桃药粉有限,熬药又少了不少药性,这药虽毒,但是救治及时,皇上获上天庇佑才能捡回一条命来。”

    “那这父皇身体还能不能治好了?”朱厚照知道他们惯常说些场面话,直接问道。

第一百零二章 弘治十七年() 
薛己顿了顿,叹气说道:“若是安心静养,少思少虑,还能有几年的寿命。若是依然像现在这样,恐怕……”剩下的话,薛己说不出口,毕竟皇上龙体之事不是他一个人能够置喙的。

    朱厚照握紧了手上的刀柄,一张脸却是平静无波。这些人就是这么对到自己的,就是这样对待爹爹的,幸亏自己好待他们如长辈,他们就是这样回报自己和爹爹的。朱厚照就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张氏已经得到了消息带着两个小的过来看朱佑樘。

    被吓坏了的朱厚炜看见哥哥身上都是斑驳的血迹,看见他也只是怕怕的,不敢上前。朱厚照挤出一个微笑,对张氏抱拳道:“爹爹还望母亲多加看顾,待我去将那些老贼杀尽。”张氏看自己儿子眉间满是煞气,担忧的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他们是该死,但是你是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将他们捉起来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就是,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儿子知道。”张氏看朱厚照通红的眼眶,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嘱咐道:“也不必太在意他们,现在你爹爹还躺在床上,我就只能指望你了。指望你还念着这里大的小的,前往保重自己。”

    慈母殷切期待,朱厚照会心笑道:“母亲放心,我自有分寸。”连小艾草都上前来拉拉朱厚照的衣角,朱厚照低下头去,艾草一口亲在了朱厚照的脸上,害羞的说道:“娘说大哥最辛苦,要照顾爹爹,还要抓坏人。可是艾草不想哥哥抓坏人,哥哥身上都是血,艾草很怕。”

    就是这几句话,朱厚照刚刚满心的戾气终于平静下来,轻轻的亲了艾草一口,又亲了朱厚炜一口,朱厚照说了一声“你们去看爹爹吧。”就头也不回满身轻松的离开了。

    出了宫,朱厚照直奔京营,现在那里应该是马文升在坐镇。京营十二团营中,朱晖只调动了自己信得过的三个团营,其他的被紧紧的瞒着,禁管在营中。其中去阻截朱厚照的五千多人已经在朱厚照的刀下,杜若的枪下死伤殆尽,去奇袭京城的一个团营刚刚进城就被杜若来了一个瓮中捉鳖。

    现在杜若和高凤正带着人到处查抄,虽然城门已经禁闭,难保有人浑水摸鱼逃出去。朱厚照现在就去调用京营里信得过的人,免得刚刚平息了一场叛乱又有人乘乱作祟,那时候就不美了。

    这场灾难虽然损失巨大,但是也让朱厚照看清楚了很多人的真面目,朱厚照能够更方便的进行一场官场的大清洗。

    弘治十七年的万寿节,整个京城就没有真正的平静过。从初二日的朱晖申王叛乱开始,第二日就是太子朱厚照亲自带着人查抄叛乱疑犯。往日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现在都成了阶下之囚。那些太太小姐犹如牲口一样被拉到官营的妓院、牙行被贩卖。菜市场的地更是三天三夜也洗不干净。

    这还是朱厚照额外开恩,他还记得朱佑樘对自己的耳语:“他们是大逆不道,但是大明现在还离不开他们,那些罪魁们你该杀杀,但是记住,一个帝王要学会忍。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有些人还杀不得。”这是朱厚照学的另一堂课,相比以前这堂课显然更惨烈,也改变朱厚照改变的更加深刻。

    朱佑樘这几日还不能起床,只能在精神好的时候能保持清醒两三个时辰,其他时候都是在那里睡觉。即使是这样,也是不能劳心的,除非是朱厚照十分拿不准的大事,其他一切事宜只能由朱厚照一人处理。

    幸好朱佑樘一家都对杜若比较放心,这几日一直由杜若辅佐朱厚照处理政务。其他人即使是羡慕也不能说其他的话。谁叫太子是他救得呢。谁叫叛贼是人家处理的呢。谁叫自己不是皇上的干儿子,不被皇上信任呢。

    按照朱厚照对杜若的态度和杜若的功绩,一个国公恐怕是不够的了。现在大家的改了小公爷的称呼,开始叫杜若太保。未来可以预期的,一个郡王是少不了的了。杜若现在已经十四岁了,虚岁已经十五岁了,到了可以娶亲的年纪,现在的杜若在京城的贵族圈里就是一坨又香又肥的肥肉,无数家里有适龄女儿的皇亲贵胄都在觊觎他。

    但是现在这块肥肉正在和这几日凶名正盛的太子殿下一起用膳。朱厚照虽然亲政监国,但是一切饮食习惯还是和以前一样节俭,不过是几个小炒几碟凉菜两个汤,分量都是少少的,两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吃起来分量刚刚好。

    “明天朱晖诛三族的命令就要下了,今天刘健上书的要诛九族的奏折应该驳回去了,你待会去把披红给写了。”在这次以后被叫做乙丑叛乱的事件中,太监们的“功劳”实在不小。朱晖这么大的动作,东厂、锦衣卫集体噤声,让原来对他们就没有多少信任的朱厚照更不信任太监。

    掌管司礼监的六个太监,现在就只剩下了两个,一个是因为一直不得势的确不清楚这件事,另一个就是被他的徒弟们集体隐瞒的蒋琮了。那个太监不说也罢,不过是个小角色,一直没入过朱厚照的眼。而蒋琮虽然没有参与这件事,但是他的干儿子徒弟们的举动让他的仕途彻底堵死,他现在存在的意义不过就是伺候好朱佑樘而已。朱佑樘好他就好,朱佑樘不好他就不好。

    现在是第一次,司礼监出现了权利真空。现在形势还不明,朱佑樘能不能理事还是两说,朱厚照并不急于将司礼监填满,还是要这些宦官知道自己的本分才好。先让他们尝尝手上没权的滋味,好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现在朱厚照做事都是依靠杜若和刘健他们,虽然免不得更辛苦些,但是总体也还过得去。

    至于高凤和刘瑾,他们被朱厚照派去对此次事件中一直没有发声的锦衣卫和东厂进行大清洗去了。朱厚照并不想让他们进司礼监掌握权柄。高凤身后的庞大利益集团朱厚照又不是眼瞎了还是看得见的。而刘瑾的个性和朱厚照对他根深蒂固的正德八虎的印象实在不放心让他进司礼监,步步高升。

    况且朱佑樘现在还躺着呢,虽然说万事由他,但是他还是要顾及一下朱佑樘的感受和臣子中的名声。老子还没死儿子就忙着揽权这种事可不会有什么好名声。

    “罗志坚现在如何了?”罗志坚虽然是跟朱晖提起了夹竹桃的毒/药效果,但是后来杜若能及时行动还多亏了他。功过相抵,朱厚照却不能治他的罪。现在他还在大理寺的监狱里关着,为朱晖一案作证。

    吃饱了杜若停下了筷子,看着朱厚照说道:“明天诏书一下,他就要被放出来了。我已经安排好了,由泉州的商人将他遣送回葡萄牙,以后再也不许来大明。”死罪能免,活罪难逃。罗志坚没有下毒,朱佑樘中毒却是因他而起。不能治他的死罪,朱厚照也不想再见到他了,干脆将他遣送回国,以后再也不见。

    从泉州出发,到葡萄牙这么长一段距离,杜若嘱咐了让罗志坚做最脏最累的活,这可不是那么好受的。如此也算给朱厚照出了一团怨气。

    看杜若放筷子了,朱厚照也放下筷子,结果刘伟递过来的帕子擦擦嘴。“虽然是他察觉出不对告诉了你,你才能救了爹爹和我,但是我还是不能原谅他。”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原谅。朱厚照看着自己的手,因为太过劳累原本红润的手现在苍白无力,前几天虎口因为用力过度震开的伤口还在,这些提醒着他,这些人一个都不能饶过,一定要一个个让他们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看朱厚照呆呆看着自己手的样子,杜若就知道朱厚照又魔怔了。“阿照,千万别陷进去。这些错都是他们犯得,因为他们让自己不舒服就实在不值得。”这一句还一语中的,戳中了朱厚照的心。即使他表面上好好地,但是心里老是被那些鲜血和恨意所掩埋,他每每也告诫自己不能这样想,但是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杜小五,你说我是不是要疯了,我老是控制不住自己,老是想杀了他们,恨不得生啖其肉。”朱厚照看着自己的手,喃喃地说。就是这双手,亲自画了红批,将那些人砍头。朱厚照偷偷去看了一眼,里面一个小女孩只和艾草一样大,就那样死了,滚在地上的头颅到死也没闭眼。他只能不住的暗示自己,是他们该死,是他们该死。

    拉过朱厚照的手,杜若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认真的说:“这不是你的错,阿照。人人都要对自己做的选择负责。”看朱厚照还躲避着自己的目光,杜若把他的掰正对着自己。“阿照,你没有任何错,不必这样自责。你一定要调整过来,这不是现代了,你的手下还掌握着那么多生命,难道每一次你都要这样自苦吗?”

    每一个道理朱厚照都懂,可是懂和能做到不是一回事。“可是我还是受不了。”身为一个现代人,一个□□人,即使生活在再困苦的环境中,也很难理解很难体会,古代人民如草芥的恐惧和悲哀。

    “没关系,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杜若知道这件事急不得,握紧他的手,给他属于自己的安慰。

第一百零五章 弘治十七年() 
京城在弘治十七年这个不安的中秋节后即将迎来他的新一任主人。在位十七年的弘治皇帝被毒/药伤了身子,只能静养安身,在经过半个月的思考过后,朱佑樘决定退位将皇位传给太子朱厚照。

    这个决定是经过朱佑樘的深思熟虑的。在他看来,除了太过理想化以外,才十三岁的朱厚照已经很能做一个合格的君主。这一次朱晖的叛变给他的打击更是让他快速的成长起来,让他看起来像一个真正的储君,而不是一个能干的大臣。现在朱佑樘终于能放心将这江山交给朱厚照。

    这件事朱厚照听见时只觉得不可思议。在他看来即使朱佑樘生着病,被薛己诊断了没有多少寿数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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