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赖狗而已,将陈未明杀了报仇,不过送赖狗一份人情而已,而作为无赖,钱财与美色,才是对他等而言,最为至关重要的。“好了!”
赖狗再次拍了拍桌子,制止了屋中众人的叫嚷,待喊声渐渐平息之后,才微微冷笑道:“兄弟们,刘知府倒是打的一手好算计!”“大哥,这话怎么说?”
听到赖狗如此说,被称作老二的高个男子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毕竟方才刀疤所言,对于他而言,也是颇为赞同的,二人在处理此事之上,竟是颇为罕见的意见相同,未出现分歧。
“那刘知府当年贪赃枉法,身为捕头的陈未明对此事一清二楚,却因为官卑职小,不敢进言此事,但偏偏又不肯与刘知府狼狈为奸,干脆辞官不做,隐居郊外想解决陈未明一人那么简单,面对着面前十数柄带着寒意的钢刀,一时间,赖狗心中亦是焦急到了极点。
第52章 知府()
“此事看似圆满,却始终是刘知府心中一患,毕竟陈未明对他那些龌龊之事知之甚深,故而,陈未明一天不死,刘知府便一天寝食不安,又恰逢知晓我与陈未明素有旧怨,故而买通于我,令我将其生擒活捉,或生或杀,随我心意!虽知那刘知府乃是利用于我,但赖某也甘于被利用,毕竟既能大仇得报,又可钱财入手,何乐而不为?”“只不过……”
说着,赖狗脸上浮现起一脸冷意。
“大哥,怎么说?”此时,刀疤脸见赖狗欲言又止,不禁凑到近前,一脸疑惑的问道。“只不过,刘之荣此人生性阴狠毒辣,我就怕此人出尔反尔,我等皆为他所卖!”
“大哥是说,我们将陈未明交给刘知府,那之前他答应我们的一千两纹银,会出尔反尔,食言而肥?”
名为老二的高个男子,此刻也不甘于后,凑到赖狗近前,一脸探询的问道。“不止,怕就怕在,这刘之荣不仅不会将银两按约付给我们,届时,就怕我等将陈未明交付给他之后,我等皆会被他所掳!”
“黑吃黑?”刀疤脸一脸的震惊之色,只是那一双吊梢眼中,却闪烁着不一样的光“不错,刘之荣此人,贪财好色,比我等犹过之而无不及,此次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起初我并未想的如此深远,直到老二派出的兄弟传达刘之荣的话,我才有了这重顾虑。”
“大哥是说……?”
“生死勿论!以刘之荣对我与陈未明之间关系的理解,他必定认为我会将其除之而后快!毕竟之前就如刀疤所说,既报了私仇,又得了钱财,此事何乐而不为?但就是这点,若是那刘之荣刘大知府以此事为口舌,诬我等滥杀无辜,顺便将我等拘捕到案,然后借此由头,判个斩立决,我等岂不是人财两空?而且,那刘之荣也可趁此机会,手不沾血便灭了陈未明此等心患,又顺便剿了我等,所答应的一千两纹银纹丝未动!嘿嘿,岂不是一番好算计!”
“大哥,那姓刘的真能想得如此深远?”
刀疤脸一脸的难以置信,只是眼中却隐隐显露出一丝厉色。“不好说。”
赖狗一张极尽猥琐的脸上竟闪现出睿智的光芒。
“这半年多,我与他打的交道不少,这也是我能迅速崛起的原因之一,这姓刘的明里暗里刀锋各藏一把,每次我与其合作,都是带着十二分的小心,唯恐被他卖了还在帮其点银票!这陈未明乃是现今他最大的心患,若是除之,那他无异于除了心中最后一条软肋,那这临江城,便是他刘之荣真正的天下了!”
赖狗皱着眉,目光中有一抹深邃,与其外貌实在相差太大。“好好好,果然不愧是本府看中的人才!”
就在众人听到赖狗一番分析,而纷纷沉默之时,木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嚯!”木屋中的所有人皆惊座而起,向着屋外散发着光亮的方向看去。“哈哈哈……赖兄弟,别来无恙啊!本府可是想念兄弟的紧呐!”
伴随着又一声尖锐的冷笑,门外迅速窜进十数名整盔贯甲的军卒,手持着明晃晃的钢刀,始一进门,便迅速将屋中的众人包围起来。
“刘之荣!”赖狗虽未见人,闻听那尖锐的笑声,便知门外便是自己方才所提到的临江知府,刘之荣。
“不错!正是本府!”
话音未落,便只见屋门口走进来一位身着官服的人,一身绯红,宽袍大袖,头顶一顶震天翅,足下一双崭新的千层底官靴,迎面先是一只官靴踩进,接着,便见到一个颌下留着一撮山羊胡,一脸阴鹜,身材细瘦的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砰!”这人用袍袖掸了掸下摆并不存在的尘土,然后抬起头,在众人脸上扫视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一脸默然的赖狗脸上。
“赖贤弟,三日不见,别来无恙否?”此人操着一口正宗的官话,向赖狗发问时,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冷笑,给人一种极为阴鹜之感。
“刘知府,大驾光临,赖某未及远迎,还请恕罪赖狗向刘之荣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哎,赖贤弟此话可就有些见外了,你我形同兄弟,说这些客气话,岂不是羞臊本府这张脸吗?”刘之荣听闻赖狗所言,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似乎对其颇为亲近,只是那一张细长的面颊,搭配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总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哦?刘大人,依赖某愚见,大人能够找到小人的藏身之所,怕是我兄弟中,有人出卖赖某吧?”“哎!赖兄弟此言可是颇为见外了,本府只是三日不见,对赖兄弟甚是想念,这不,趁着今日府衙中公务甚少,这天气又甚好,本府便出的城来,想与众位兄弟聚上一聚,赖兄弟,可莫要误会了啊!”刘知府一脸的笑靥如花,手下的十数名凶神恶煞的军卫持着明晃晃的钢刀,将在场的十数名无赖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令赖狗与众人无论如何也感觉不到,能与刘知府话中所说的美丽的邂逅扯上半个铜板的关系。
“刘大人,您此行目的,赖狗确也明晓,是否为这陈未明而来?”“啧啧啧,还是赖兄弟通达,本府还未言明,赖兄弟便知本府腹中所想,赖兄弟,今后前程不可限量呐!”
刘之荣撩起袍袖,冲赖狗伸出大拇指,溢美之辞不吝相与,在外人看来,这刘知府身为四品的朝廷命官,在一众无赖面前,竟是一点官威也无,当真是平易近人的紧。
但在赖狗心中,对面前始终带有微笑的刘之荣却是戒备到了极点,虽然不知众人中,到底是何人将自己与众人的聚会之地告诉了刘之荣,但刘之荣此次亲自而来,绝非只想解决陈未明一人那么简单,面对着面前十数柄带着寒意的钢刀,一时间,赖狗心中亦是焦急到了极“既是如此,赖兄弟,那陈未明,关在何处啊?”
刘之荣笑语吟吟,早知内情的他,此刻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呵呵。”赖狗在心中冷笑两声,对刘之荣抱拳道:“刘大人,陈未明便在此处!”
刘之荣顺着赖狗的手指望去,果然见到全身被五花大绑,满身是血的陈未明正蜷缩在一处阴暗的角落,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犹如假死了一般。“哈哈哈,好!赖兄弟办事果然令本府放心的紧!此人贪赃枉法,本府四下寻觅而不得,却是赖兄弟两日之期便已将此人缉拿,本府要代全临江的百姓谢上赖兄弟一谢呐!”
刘之荣哈哈大笑,言语中有抑制不住的狂喜,毕竟陈未明已然在手,自己的心腹大患已除,从此之后便可以在临江城中为所欲为,这怎不令他欣喜?是故,尽管笑声尖锐难听的紧,但刘之荣刘大知府还是不吝将自己独有的笑声赠送给赖狗等人。
此刻,听着刘之荣话中的余音,那名为老二的高个男子,不由得将眉头皱了起来,因为方才这刘之荣话中所说,乃是代替临江百姓谢自己大哥赖狗,那刘之荣将自己置于何地?清正廉明的青天大老爷?望着脸上一抹讥讽之色的刘之荣,老二的心中的不安之意愈来愈浓。
刘之荣向身后招了招手,立马有两名兵卒上前,将躺在角落里,昏迷不醒的陈未明抬了出来,放到刘之荣面刘之荣上下打量了全身是血的陈未明一眼,嘴角边再次绽放出花儿一样的微笑,喃喃自语道:“陈未明啊陈未明,你说你放着本府手下的捕头不做,偏要去山野荒郊做一个砍柴打渔的樵夫,如今再次落到本府手中,可见你我主仆二人缘分不浅呐!”
说罢,刘之荣一声冷笑,抬起头,再次招了招手,身后便有一名兵卒出列,朝着一直低头不语的刀疤脸走去,待走到他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将其递给了刀疤脸。
刀疤脸将包裹接在手中,一张血肉纵横的脸颊顿时绽放如菊花,双手迫不及待的解开那包裹的系绳,探手而进,待掏出两锭硕大的元宝之后,脸上的笑容更甚,双膝一弯,“噗通!”一声,跪在刘之荣面前。
“谢刘大人赏赐!”“不必谢本府,这是你通风报信的赏赐,带着他,到阴曹地府慢慢花去吧!”“呃……?”
刀疤脸还未明白过来刘之荣话中之意,便只见面前那名兵卒一脸的狰狞,从怀中迅速的掏出一把匕首,一手摁住刀疤脸的脑袋,一手持着匕首,猛地朝刀疤脸的胸膛刺去。
“噗嗤!”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传来,刀疤脸的双眼陡然睁得硕大,一手握着两锭银元宝,一手颤抖的指着刘之荣的背影。“你……你好……狠……”
话未说完,“噗通!”一声,便栽倒在地,气息已无,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呵呵,想从本府手中套取银两,也不看看你是何等的货色刘之荣转过身,来到刀疤脸的死尸面前,弯下腰,掰开他的手指,从其手中将两枚银锭夺了过来,然后接过身旁兵卒递过来的布帕,仔细的将银锭之上溅洒的鲜血擦拭干净。
此刻,被军卒围拢的众无赖,眼见刀疤脸被刘之荣手下的兵卒刺杀的全过程,心中百感交集。心情最为复杂的莫过与刀疤脸素来不和的老二,见刀疤脸双目圆睁,倒在血泊之中。老二没有半分快意,却反而充满了兔死狐悲之感。赖狗自然也将刀疤脸身死的全过程看在眼中,自刘之荣突然闯进,赖狗便怀疑自己的兄弟中出了内鬼,将自己以及众人的藏身之处告诉了刘之荣,却不想,是素来与自己关系亲近的刀疤脸,一时间,赖狗心中又恨又痛,但当务之急,还是考虑自己如何脱身才是,因为此刻刘之荣已然图穷匕见,露出了尖利的獠牙,毕竟陈未明已然到手,自己一众人也无再利用的价值了。
果不其然,就在赖狗心思百转,颇为急迫的思考着脱身之策时,便听到面前一边仔细擦拭银锭上的血渍,一边嘴角挂着冷笑的刘之荣淡淡的说道:“众军士听令!无赖赖狗等人非法聚众,为贪图银两,绑架前临江捕头陈未明,后因分赃不均,内部械斗,杀死匪徒一名!今本官以临江知府之名,将赖狗等一干人犯拘捕到案!念其罪过甚大,影响之恶劣,本府判其三日后处斩!”
“你!你这狗官!你不得好死!”刘之荣话语方毕,一脸激愤的老二便跳起来,欲将其扑倒,只是脚步刚动,便被面前持刀的军士一刀刺进了心窝,那军士唯恐老二不死,再次逞凶,将布满血迹的钢刀拔出,又接连刺进老二胸膛几刀,直到其全身溅血,两眼翻白。
“你……你这个……衣冠……禽兽……”老二哆哆嗦嗦的用手指指着面前相距仅五步远,嘴留得全尸在,个个被肢解,人人被分尸!数十条断臂残臂,散落在角落各处,断指残指更是不计其数!还有十数颗大好的头颅,此刻也已是面目全非,有的只能看到头颅内的森森白骨,而就在赖狗脚下,还有一个头颅,已经被刀锋削去大半,但即便如此,赖狗也能认出,此人,正是方才自己为求保命,而将其作为肉盾的那人!
此刻唯有一颗,不,半颗头颅仰躺在地,余留的一只眼睛,正圆睁暴突,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赖狗!似乎在向其控诉自己的死不瞑目,死有不甘!
“哐!”赖狗一个立足不稳,跌坐在地,望着面前的尸山骨海,血海横流,目光竟变得一片呆滞。赖狗跌坐在地时,脖颈之上被刘之荣手中钢刀划了一道血口,鲜血顺着血口汨汨而流,但此时的赖狗恍若未觉,目光依旧呆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大人!此人……”
一名头顶红缨的将官见赖狗跌坐在地,目光呆滞,不知将其如何处置,抱拳拱手,向刘之荣请示道。
第53章 人间地狱()
“刘之荣!你敢!”
“刘之荣,你这个混蛋!”“刘之荣,你,啊!”
……在场众人纷纷咒骂刘之荣,此等行径,与滥杀无辜无异,毕竟以刘之荣的判词而言,即是子虚乌有之事,一时间,众人呼喝咒骂声不绝。
只是这不过是徒劳罢了,手无寸铁且武功全无的众无赖岂是全副武装的军士对手,仅仅片刻,便有数人被军士持刀砍翻在地,鲜血汨汨,染红了地面,兼之众人散发出的哀嚎与呻吟声,令小小的一间木屋,顿时成了人间地狱。
赖狗多少通晓些武艺,躲过了两名军士的持刀合击,冷不防被另一名军士偷袭,左肩之上划开了一道血槽,鲜血汨汨流出,赖狗左闪右挡,处境颇为艰难,眼见得又一名将面前无赖屠尽的军士加入战局,赖狗心中顿时变得冰凉,四人围攻,对于他而言,即便是肋生双翅,也难以抵挡。
“唰!”一道刀芒划过,赖狗躲闪不及,眼见得那道刀芒便要砍上自己,赖狗一咬牙,将身旁一名苦苦抵挡众军士围击的同伴一把扯过,挡在自己身前,替自己挡此一刀。
“赖狗!你!……”这名无赖方才依仗着身法奇特,躲过了几名军士的袭击,心中正暗暗欣喜之际,冷不防被身后之人一把扯过,这“赖狗!你这狗娘养的!你不得……啊!”
这名无赖一见赖狗狰狞的面庞便知大事不妙,紧接着,眼前便是一道刀光闪过,这无赖的咒骂之言还未说完,便被其中的一名军士持刀,自天灵盖处,斜劈而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