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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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悦-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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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说你哥。”我刚解释了一句,就突然闻到一股蒸红薯的味道。扭头四看,才发现街面的光线变暗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也都三五散去,青瓦民居上已经腾起了柱柱炊烟,顿时惊讶道:“哇,怎么都这时辰了?”

    “是啊,都到晚饭的点儿了。”窦童道。

    “我们赶紧回去,说不定角抵戏已经开始了!”我抓起窦童便往回跑。

    我们一路急匆匆跑回侯府时,放我们出来的侍卫已经换了班,新来的两个侍卫竟不让我们进去。

    “我可是安丰侯窦府的三少爷窦旭,为什么不放我们进去?”窦童打出她三哥的名号来唬侍卫。

    高个的侍卫瞥了我们一眼,笑道:“窦侯爷家究竟有几个三少爷啊?”

    “自然只有我一个。我奶奶平素最疼我,所以带我来给阴侯爷贺寿!”

    另一名侍卫也笑了起来:“你是窦家三少爷?那先前进去那一个,却又是谁啊?”

    窦童和我都是一怔:窦旭他们也来了侯府?

    谎话穿了帮,我们两个愣在门外,一时竟不知道怎么混进去才不会被揭穿假扮男子的事。

    正是为难之际,我便看见春娟和喜铃一脸焦急的从街角走了过来。

    “春娟姐姐!”我急切呼喊道。

    春娟一瞥见我,顿时见了救星一般道:“你,你们在这里?可把我们急着了,我和喜铃找了大半个下午也没找着人,正要去禀报夫人呢。”

    “我就是陪窦小姐去买了两串糖葫芦,这个用不着告诉姑姑的。”我急急辩解道。

    春娟看了我一眼,又瞥了瞥窦童,沉色道:“你们两个也真是大胆。你们一走,浣衣院的婆子就惊呼院里出了贼人,丢了两套衣服。若不是怕惊扰了皇后娘娘,被管事的宁妈压下了,只怕现在你们就该跪在夫人面前悔罪了。”

    原来,我们一逃出侯府,那嬷嬷就发现衣服被偷了?!幸好是窦童在负责引开婆子,否则日后那婆子指认出我来,程素的脸色只怕会很难看。

    春娟说她和喜铃在侯府找了我们几圈后,结合浣衣院衣服被偷的事,便猜出这是我们两人所为,便寻了借口偷偷从侧门出来寻找我们。找了几条街没找着人,就准备回去禀报夫人们接受处罚。

    “我们都好好的,不用禀报了。若是阴夫人问起,就说我们玩累了,在花圃里睡着了。”窦童打断了春娟的话。

    春娟便笑着点头道:“嗯,想是那花叶葳蕤,遮住了影子,所以我们满院子也找不着。”

    若我们的事被程素、窦夫人知道,她和喜铃也是要负监管不力的责任,她们自然不会傻到主动去举报领罚,我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

    回府后,我们火速脱下男装,换上绢缎礼服,赶去接待宾客女眷的桂堂吃晚饭。

    终究是回来得晚了些,那些来侯府做客的小姐们早已用完餐去前院找座位了。春娟找了伙房的师傅,给我们一人做了一碗阳春面。

第三十二章 亲密接触() 
狼吞虎咽的吃完阳春面,外面的天色就黑了下来。我和窦童便急慌慌赶去前院找座位。

    走了几步,我想起了那两件衣服的事,便转身对春娟道:“春娟姐姐,那两套衣服”

    “你放心,等会儿角抵戏开始了,趁后院人少,我就悄悄还回去。明儿查起来,就会发现是那婆子自己点错了数。”春娟笑道。

    “那你不就看不成了?”

    “我以前陪老夫人看过的,也不觉得新鲜了。”春娟安慰我后,又对喜铃道:“你一会儿把两位小姐照看好。”

    喜铃忙忙点头答应。

    我们赶到前院时,临时搭建的舞台四周,已经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既有阴识的家眷,也有前来为阴识贺寿的客人家眷。

    最前面两排放置软锦缎的座椅虽然还空着,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给皇后娘娘和几位诰命夫人预留的。

    我和窦童一排排找下去,在最后一排侧面终于找到了两个座位。好在为了方便观看,后面的硬座每一排都比前面的高了一阶,倒也不遮挡视线。

    坐下之后,窦童便絮絮叨叨给我讲这角抵戏的来由和一般要表演的剧目,我却只对那吞刀和吐火的杂技有兴趣。

    等窦童把她知道的关于角抵戏的剧目都讲完一遍,那铺了红毯的舞台上还是一片空旷。周围一片嘈杂,大家都是一边讨论往日看过的角抵戏,一边热切期盼正式开演。

    正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见有一队衣饰统一的丫环提着风灯自中门鱼贯而出。

    “娘娘来了,马上就开始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围观的人群便一阵躁动,催促孩子赶紧去上茅房的,奔走相告即将开演信息的,捋着裙摆??落座的,都火速行动起来,热闹不已。

    果然,在明晃晃的灯光引导下,阴皇后和程素她们便在随侍们的簇拥下来到了预留的座椅前。

    “皇上不是为侯爷贺寿赐的戏么,怎么没看见侯爷呢?”前排有人在小声说话。

    “侯爷陪桓太傅他们去西苑喝酒了,这角抵戏他们早就看腻了。”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我往前望去,却只看见两团漆黑的背影,便猜测是窦旭和邓训那厮。

    待前排的阴皇后和众多命妇入席后,舞台上突然就滚出一道嘹亮的铙钹声,四周迅疾安静了下来。

    这时,便有一个身着赭色长袍的长髯老者带着二十来个身着彩色袍裾的男子走上台来,先是面朝阴皇后入座的方向行了跪拜大礼,再又起身齐刷刷念了一段为阴侯爷贺寿的祝词。

    等这些前戏走过,伴随一阵欢快的鼓点响起,便上来了八个手执红绸的年轻女子边舞边唱。这便是窦童喜欢的巾舞。

    我一心只念着吞刀吐火的绝技,看着这莺莺燕燕的轻歌曼舞,只觉得浪费时间。

    歌舞结束后,上来了四个身着黑袍腰系红绸的魁伟男子。我心下一阵激动,急急挺直了腰背,但他们却只是表演角力。看他们满头大汗的把对方在舞台上摔来摔去,我便觉得好生无聊。

    看完角力表演,便是走索绝技。一个身型轻灵的女子打直了双臂,从距舞台一丈多高的绳索上颤颤巍巍的走过,看得我心跳不已,直担心她被风吹了掉下来。

    我终于觉得这剧目有些看头了,窦童却扫兴道:“苏姐姐,我肚子有点疼,想去上茅房。”

    我头也没回的朝她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你不陪我么?”

    “我难得看一次角抵戏,错过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让喜铃陪着你去。”

    料想窦童定是撅着嘴起身离开的,但我此时的注意力被舞台上的人儿牢牢系着,就关照不到她的情绪了。

    “啪啪啪啪”

    走索的女子一下台,我便和周围的观众一道卖力鼓起掌来。

    这时,一胖一瘦两名身着褐色衣袍的男子各端着个盒子走上台来。两人上台向观众鞠躬行礼后,那胖子便“啪”的一声打开了手中的盒子,侧翻起来朝向观众展示。

    当盒子转到我这一面时,我的心跳便加快了一些,那灯光映照下,三把雪亮的匕首赫然呈现在眼前。

    这便是要表演吞刀子了?!我不由一阵激动。

    那男子展示一圈后,从盒中取出一把匕首,疾步走到舞台前沿,请台下的丫环从夫人们座前的果盘取了一个沙果给他。他接过沙果,抬手一抛,沙果便在空中翻腾而起,他手持匕首“唰唰”舞动,片刻后,他的掌心便摊着一个已经去了皮的沙果。

    哇,削沙果也能这么酷?!我看得目瞪口。

    “好!”

    “绝了!”

    周围响起了一阵叫好声。

    那男子手托沙果展示一周,突然颔首咬了一大口,随即便抬手将沙果抛向观众区。正好接住沙果的那位女眷,竟发出一声激动的尖叫,观众区内顿时一阵躁动。

    男子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后,便又回到了舞台正中,摆出了一个半蹲马步运气的动作。看来,方才的表演不过是检验那刀子的真假,真正的绝技就要开演了。

    这时,有道黑影靠了过来,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想是窦童回来了,估计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不肯主动开口说话。在这关键时刻,我嫌自己两只眼睛都不够用,自然也就无暇回头去安抚她的小情绪了。

    似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台上的男子一手叉腰,一手将那雪光闪亮的匕首高举过顶,慢慢张大了嘴巴。

    见这情形,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难道他真敢把这么锋利的刀子吞下去?!

    那把匕首离他的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一点点没入了他大张的嘴里

    脑子突然浮现那雪亮的刀子割破喉咙气血翻涌的恐怖场景,我心下一紧,一把就抓住了旁边窦童的手,替他捏了一把汗。

    我感觉被我抓着的手明显僵了一下,随后便挣脱起来。不会这么小气吧,不就是没陪着上茅房么,手都不让拉了么?我偏偏更加用力的抓着不放。

    舞台上,那把雪亮的匕首已经完全没入男子的嘴里。那男子脖子打得笔直,面孔涨得通红,紧闭着嘴巴,一副十分难受的模样。

    我看着也很紧张难受,生怕他一吞口水,真把那匕首吞进肚子里去。好在,就在我手心都捏出汗来时,他又张开了嘴,将匕首慢慢的往外抽取。

    一直看到那把匕首被完整取出,男子毫无损伤的微笑谢幕,我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这时,我便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窦童的手变得这般大了,我一只手居然握不住

    我疑惑着转回头,顿时惊得有些坐不住。咫尺相对的,竟是邓训那厮满含戏谑的笑脸。

    “怎么,还不舍得松开么?!”那厮瞥了眼搁在他手背上的我的手,勾唇笑道。

第三十三章 往来非礼() 
我慌忙收回自己的手,手心和脸颊顿时变得滚烫。

    “你,你怎么坐到这里来了?”我不争气的有些结巴起来。

    这厮不是和窦旭坐在前排的么,什么时候跑到我身边来了?我疑惑的望望前面,那两团黑影正靠在一起窃窃私语。难道方才认错人了?

    “早先在中门碰见了我父亲,被带去给阴侯爷敬了寿酒,赶来时就只见你旁边还有个位置。”邓训顿了顿,笑道:“‘男女授受不亲,礼也’,我今日被你非礼了。”

    果然是个记仇的小人,这么多年前的旧事,他都还记着!

    想起下午街头挨窦旭的那一拳,心里便有些忿忿不平,我便也借用他当年的台词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是吧?”

    听了这话,邓训皱眉道:“你居然还记得?”

    “你都还记得,我怎么敢忘了?”说罢,不等他有所反应,我便狠狠一拳砸向他的肩头。

    “嘶!”

    倒吸一口气的,却不是他,而是我。我的指节正巧触在了他的肩骨上,震得生生作痛。

    邓训揉着肩膀笑道:“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果然,明明是你非礼我,却还这般恼羞成怒”

    “下午在街上,你为何唆使窦旭打我?”我捏着拳头,拧着眉头,怒火中烧。

    “窦旭他何时打过你?”邓训收住笑容,诧异问道。

    “他威胁我不许欺负窦童时。”

    “那个,那个也叫打么?”邓训憋着一脸坏笑道:“你怎么看出是我唆使他来着?”

    “你朝他点头,之后他就出手了,还不是你唆使么?”小样,居然想抵赖,别以为我没看出来。在侯府呆了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我还是学着了些。

    邓训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就因为我点了头?”

    “你还想抵赖?!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小心眼的男人,不过小时候推了你,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报仇”

    我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手突然拽住了我的衣袖,我诧异转回头,却是喜铃一脸焦急道:“我找不到我家小姐了!”

    “找不到了?!你方才没有跟着她么?”想起窦童走了这半天也没回来,我慌忙站起身来。

    “我本来跟着的,可是看吞刀表演要开始了,就有些舍不得走,小姐就说她自己一个人去也能行”喜铃越说声音越小。

    “把主子都跟丢了,居然还不去跟窦夫人禀报?!”一旁的邓训突然出声。

    闻言,喜铃一脸惶恐:“这,这”

    喜铃自然是怕受责罚才会先来找我求助。毕竟这是她对我的一种信任,我便安慰她道:“门外有侍卫把守,童儿必然出不去,想是走岔了路吧。我们先去后院找找,若还是找不到,再去通报夫人们。”

    说罢,我便离席拉了喜铃往后院寻去。

    前庭因有角抵戏表演,庭院四周挂满了风灯,院内明亮如昼。越往后院走,风灯越少,过了中门之后,虽然月色清明,却感觉四周花影树丛黑??的一团一簇,魅影斑驳。

    走着走着,我便感觉身后多了一串脚步声,心下不由得有些发紧。

    走到一处院门拐角,我便拉了喜铃贴墙站住。喜铃想要问话,我“嘘”了一声制止。片刻后,那脚步声便到了院门处,在院门略作停顿,便经过拐角处,向旁边的院子走了去。

    “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叫人了!”

    我拉了喜铃正准备继续往前走,旁边假山后便传来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声,听着有些耳熟。

    “呵,你叫吧,这院子里连扫地的婆子都去看戏了,看谁能听得到”

    这个男子的声音也有些耳熟,我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见过。

    喜铃一把攥住我的手,紧张道:“有,有人!”

    “只要不是鬼,你怕什么?”听见人声,我心里反倒比刚才听到那串脚步声更踏实了一些。

    “啪!”

    我话刚说完,假山后便又传出一记响亮的耳光声。

    “打是亲,骂是爱,原来娟儿早就对哥哥我上心了啊哈哈”

    “无耻!”

    这带着哭腔的女声,我越听越熟悉。娟儿?是春娟姐姐?!

    我丢开喜铃的手,便往假山旁冲了过去。

    等我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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