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这话是什么意思?跟他回去北平?跟他回去北平,且保她一世荣华,又配合这样轻浮的手势动作……这是什么意思?
这跟回去北平做医士,绝不是一个意思啊!
“我做你的依靠,你不必为了生计而做医士,不必为了母亲和兄弟而努力攒钱,只要享受就好……”朱棣继续开口。语气轻柔,居然像是在疼哄喜宝。
她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的语气说话,不带一点儿威胁和命令,柔声柔气的,像是在哄孩子,像是在故意诱惑着她……
王爷……那个永乐大帝,那个未来称霸的强势男人!那个传奇!那个威风威武的帝王!
怎么可能……
要她……
喜宝忍不住摸了摸脸,然后抬起头,傻傻的看着朱棣,有些好笑的好奇问道:“因为我的脸吗?”
朱棣没有说话。看着喜宝的笑容,皱了皱眉头,看了半晌。才突然摇了摇头,他眼睛里荡漾着奇怪的波纹,意味不明。
“那为什么是我?”喜宝继续是笑着问的,声音一点儿不庄重,似乎在经历着最好笑。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朱棣皱着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眼前这个女孩儿的反应,自然绝不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儿该有的反应,她难道不应该欣喜若狂吗?
虽然曾经她已经拒绝过他一次了,可是那时候他还没有这样认真的提条件,这样认真的想要。这一次该是不一样的。她如果是希望一个真正对她感兴趣的男人,而不是为了不让儿子痴迷她才想将她归为自己所有的话……
难道现在这样的情况,还不是她想要的?
“为什么不是你?”朱棣看着她。如她一般反问。眼前的女孩儿的确漂亮,有细节,细腻美好。
而更多的,是她的特别。说不上来的那些有趣的细节,个性。又或者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那份随性淡然,和自由自在的洒脱。
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不同的。
不像个贤惠的女孩儿,淑女应该会的,她似乎都不会的样子。
她也不温顺,甚至还比一些男人更叛逆胆大。
她懂得屈从,但是骨子里却抹不去那种无自由毋宁死的不羁。
她明明是个柔弱女子,看起来娇滴滴的,甚至还带着些贵族之气,可是却有一手好医术,行医起来丝毫不怕吃苦。
她……
她是唯一面对自己不畏惧,真的一点儿不自卑害怕,也不刻意逢迎他,甚至还敬而远之的女人。
就好像,她一点儿也不需要他,一点儿也不想要他,不是因为高攀不起而怯步的感觉,她是真的不稀罕,不想要。
朱棣不喜欢这种感觉,可是却不能控制自己不去被她吸引。
“王爷想要的女人多了吧,怎么就对我提出这样的话。我不算是个好选择。”说着,喜宝向后靠去,躲闪开了朱棣捏着自己下巴的手。
朱棣笑了笑,突然从喜宝身边拉过一张椅子,像与小孩儿交流时那般,坐在了自己对面,仿佛要与她促膝长谈似的。
“可是我没有碰到她们,没有想要带她们在身边。而且……明显你不是那样麻烦的人。”朱棣自然不会将自己的所有心里话说出来,却选择了一些可以说的,讲了出来。
喜宝歪着头,哦,这就对了嘛,因为她看起来不麻烦。她不缠人,不贪婪,不索求爱恋和喜欢,不吃醋,没有独占欲……
那是因为她不喜欢他,也不想做王妃啊……
叹口气,喜宝摇了摇头,“王爷,这太简单了,您想要一个这样的女人,那不如就随便找一个不想做王妃的女人,不就得啦嘛。”此刻朱棣坐在她对面,与她平视的状况,让她完全松懈了警惕,这样的心里话,便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朱棣皱了皱眉头,“你不想做王妃……”
喜宝一愣,为朱棣抓住她话里核心意思的能力而惊讶,随即后背汗毛立了一排,她可绝不能太放松警惕了。
“我不适合……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王爷,我不能跟你回北平。在应天,哪怕生活清苦一点,我相信我还是能经营起自己的日子,和娘亲过的哪怕不那么奢侈,但是至少亲人在一起,是幸福的。”说着,喜宝紧张的看着朱棣,就害怕朱棣突然发怒,或者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
朱棣却没有说话,他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神突然变得冷漠,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静静的看着她。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喜宝心里越来越慌,她感觉到手脚冰冷,几乎就要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答应跟朱棣回北平……
(145)这个男人,这个怀抱!()
就在喜宝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住压力答应的时候,朱棣突然站起身,随即解下自己脖颈上的狐狸皮围巾,轻柔的围在了喜宝的脖子上。
喜宝愣愣的看着朱棣,只觉得一股浓郁的男性气息猛然俯冲而来,之后便是无法阻挡的温暖,好暖好暖!
从脖颈,几乎一直传到心里。
然后朱棣推开椅子,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喜宝突然一阵难过,说不上来什么感激,眼泪哗哗哗的便往下流。
自古英雄哪有红颜不爱之理,喜宝即便两世为人,却也忍不住为朱棣的气场,和他深沉的大叔气质所迷,只是她心里一直没能完全接受这些人,这些似乎只能存在于历史中的伟人……
这个眼泪不知道是为什么而流,喜宝只是觉得难过,为自己放弃这个男人而流,为自己似乎可以得到,却最终无法得到的感情而流。
就像人临死前会突然感慨回忆很多过去的事情,就像人们分别,再不会相见时,会忆起曾经在一起的无数记忆一般,喜宝脑海如走马灯般,转过无数镜头。
第一次见面时,那个负伤阴沉的男人,浑身都是受伤后愤怒且威慑的气息,危险,但是无杀气。
第二次见面,风尘仆仆的燕王,带着风的气息,发丝散乱,衣衫带些粗狂气息,整个人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异域风情。
第三次见面,他隐身在众王爷之中,彻底隐藏了自己的气势。像一个无害的兄长一般,淡漠从容,少言寡语,不争而疏离。
再之后,她满怀着对他的愤恨。被掠去北平。
然后呢?
他因为朱高煦的爱恋,而迁怒她,却没有重责她。
他甚至动过为了让儿子绝了念头,而娶她的想法。
他在自己别苑里的诡秘难测,情绪难明,似乎是在故意激怒她一般的说话,和他酷爱甜食的奇怪习性。
梅园里,他的沉默,他侧脸所透露的孤寂。
来应天一路上,他虽然不言不语不理不睬。但是却事无巨细的安排和照应。
喜宝看着朱棣的背影,她突然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再也无从了解。他们注定是两条平行线。无法交叉的。
不管是因为她对皇族贵戚们争端不断的恐惧,还是对大家宅院妇人们或者后宫三千争宠为一人的恍然,又或者是面对朱棣时自发产生的那份远离危机的原始反应……
眼泪糊了双眼,喜宝双手捏着狐狸皮,她是不是开始期待那份属于两个人的。心灵相通般的感应,那份不管什么时候,互相有对方,可以完全信赖,相互依存的踏实感?
情绪莫名崩堤,喜宝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泪却流的情真意切。双眼望着前方的身影越来越……咦?
喜宝猛地睁大双眼,怎么那身影竟像是越来越大?
她骇的猛然一伸胳膊,快速的用袖子抹去了眼泪。随即便见朱棣正大踏步走回来。
喜宝吓了一大跳,猛然想到自己现在涕泪横流的模样,简直就是舍不得情郎一般,她吓一大跳,忙转身往屋子里跑。可是这厅堂只一个门儿,没有后间儿。哪还有什么地方跑?
她随即慌了,怎么办?她只是哭一下而已,可没有要挽留的意思!
喜宝转身慌张窜逃的模样,全被朱棣看在眼里,他站在厅口,看着喜宝跑到里面,背对着自己,左右张望了下,便站定不动了。却还是面朝厅内背朝他,一副装自己不存在的模样。
他突然兴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像一只捉老鼠的猫一般,姿态优雅,气定神闲。
喜宝站了好一会儿,仍然感觉到如芒在背,终于没办法一直这般做鸵鸟,她终于还是转过了头。
朱棣这才淡然一笑,跨着四方步,朝着喜宝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
喜宝有些拘谨,她面对朱棣,虽然怕过,紧张过,也淡定过,甚至豁出去过,但是从未像此刻这般,好像一丝不挂的面对他似的,这样惊慌失措。
“哭什么?”朱棣站在她对面。
喜宝低着头,将自己的脑门儿对着他,抵死不开口。
朱棣手压在她头顶,随即一撑,就推着她不得不抬起头。然后他微微俯身,凑近她,逼视她,迫着她回答。
喜宝闭着嘴,死不肯开口。
朱棣看着她倔强又呆兮兮的模样,第一次见她这般小女儿态,却又有点儿孩子气。心里涌上一丝怜惜之意,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的岁月,心还会砰砰乱跳,还会因为一样美好的东西,感觉冲动,感觉兴味盎然,感觉心悦……
心悦!
他享受此刻的感觉,享受这样的情绪。抛开一切,只为自己此刻的感受,而去感受……
忍不住伸出手,他用指尖轻轻撩了下喜宝的发帘儿,然后在她柔弱的抖颤一下,想要后退的瞬间,突然萌发一股莫名的冲动,和爆发起来的野性。他快速出手,一把抓住了喜宝的手腕。
在喜宝抬起头愕然抽气时,突然将她拉向了自己,然后另一手便快速抵住了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
他看着喜宝,原来柔软、惹人怜爱、纤细可人、温暖……这些词汇,并不只是形容一个女孩子的身姿肢体,更形容她此时此刻的形态表情和眼神……
朱棣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不知礼法,不羁率真,毫无禁忌顾念,只为自己的情感而行动——他突然低下头,手快速捏住喜宝下巴后,轻轻吻了她。
柔软,柔软的不可思议。微凉,带着一股侵入心肺的清香。
他并没有深入这个吻,蜻蜓点水后,便离开了她,随即伸手轻轻将她拥入怀里,在她还吃惊的片刻,便用温暖的怀抱,彻底迷惑了她。
喜宝震惊,诧异,她伏在他怀里,只觉得心跳加速,浑身都在颤抖。
温和有力的嘴唇,充满力量和爆发力的胸膛,温暖的怀抱,结实的臂弯……
这一切都是这样真实,这样惊人。
这样惊人……这样惊人……这样惊人的让人眷恋,让人沉醉。
她想要一把推开他,然后痛斥,大骂。她想要狠狠的用袖子抹自己的嘴唇,然后告诉他,她可不稀罕他,他最好离她远一点。她想……
可是她却都没有做,她下意识的轻轻**了下下唇,闭上眼睛,专注认真的感受这个怀抱,真切的,温暖的,属于这个男人的怀抱。
他是朱棣,同时也是这些重生岁月中,带给她无数莫名感受的男人。
他就是他,无可替代的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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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劫持()
无论白日里有多少**故事,生活还是要继续。
傍晚天色开始昏黄时,喜宝便穿衣整装,准备出门了。
接近年关,很多人为了有钱过年,偷盗之类的行为多了,陶老板娘便派了马车专门来接送。
喜宝坐在马车上,回忆之前的一切,还觉得似乎是个梦。
在朱棣的怀里,她死活不愿抬头,不愿面对,宁可相信这是个梦。可是朱棣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啊。
拎着她的后脖领子,就将她推开,然后用史上最魅惑的声音对她说:“别抗拒自己的情感。”
然后喜宝便鬼使神差的开口:“可我不去北平。”她要留在应天,留在娘亲身边。
朱棣这一回没有表现出愤怒,他只是淡淡看着喜宝,然后点了点头,说:“允了。”
她不知道这个‘允了’二字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是大概上,可能是……她作为他的女人,留在应天留守,他允许了。
那时候,喜宝还没反应过来这层意思,只低着头回到座位上,静静的陪朱棣喝茶。满脑袋里只有之前的那个吻,和朱棣主动凑过来的抱抱……
闭上眼睛,靠在马车内,她脑袋里还在回味,就好像那滋味永远不会淡一样……
后来,朱棣依然是那般淡淡的模样,眼底却有笑意,坐到吃饭时,朱棣才起身离开,喜宝的屁股都坐疼了。
他没有多说一句话,揉了揉她的脑袋,就离开了。
没有承诺,没有总结,也不知道今日这般行为,到底是为什么。会导致什么……
喜宝心里很乱。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意味着什么。
母亲什么都没问,倒是曹靖一直在屋子里探头探脑的好奇的观望。
抿着嘴唇,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喜宝睁开眼开始温习今天的故事,不管了。她还是要继续生活,努力攒钱,好开医馆!
喜宝摸着自己的心口,也忍不住歪着头问自己:她到底喜欢不喜欢?如果喜欢,她愿意为他做到哪一步?
正胡思乱想。花香入巷小筑已经到了,喜宝下了马车,便从后门儿进入。安分的坐在屏风后。
陶老板娘朝着她微微一笑,随即指着手里的一个册子道:“这几味茶饮,我也弄到了哦。”
喜宝有些心不在焉的笑笑,开口应对了几句,便开始低头看自己手里的‘教案’。
她看着自己写下的一个名字。心里有一阵阵的触动——成琦韵。
在回明的故事里,这个女人至深至深的爱杨凌,她骄傲、强大、智慧,但是面对男人时,却也娇柔、纤弱,渴望男人的宠爱、关心和疼惜。
她癫狂。性感,魅力无边,但却也是个最最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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