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宝忙行礼,朝着刘大夫一笑,跟着也上了楼。
刘大夫见大家都散了,才撇了撇嘴巴,拎着那单子,一路走一路看,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却是一副无法理解的模样。
(124)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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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刘大夫老早就起床了,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楼大堂里,喝着稀粥,眼睛不时的朝着楼上望,期待着那‘比他还有劲儿’的刘夫人快点儿活蹦乱跳的下楼来吃饭。
结果没等到刘夫人,喜宝倒是先下楼了,看见刘大夫坐在那里肚子吃早饭,她便忍不住朝着站在楼梯口站岗的王府护卫,“王爷呢?”
“散步。”护卫低声回答,简洁的两个字。
喜宝慢条斯理的走下来,看了眼刘大夫的桌子,刚想走过去,刘大人就突然一扭头,显然是不愿意让喜宝坐过去了。
喜宝一耸肩,便自己坐在了另外一桌上。
刘大夫这才朝着楼上看去,过了一会儿,见刘大人都下楼了,刘夫人还没出来,刘大夫就冷哼了一声:“曹大夫,你不是说今日刘夫人会比我这老头子还有劲儿吗?怎么这么半天了,还没见刘夫人下楼?小姑娘,你不会是吹牛吧?”
喜宝扭头看了眼刘大夫,“老人家,这大冷天的你没睡够就起床,不是在硬撑吧?”
刘老头最忌讳旁人喊他老,他瞪着喜宝,正要反唇相讥,突然见楼上几个丫鬟簇拥之下,刘夫人施施然的走了下来。
相比昨日,刘夫人的脸色略显苍白了些,眼底也带着些黑眼圈儿,虽然有妆容掩着,却也没能完全掩住。
喜宝微微笑着,看着刘大人在楼梯下等着刘夫人,然后一起走过来,喜宝便站起身。朝着二人打招呼。
刘大人忙走过来,看着喜宝赞叹道:“曹大夫年纪轻轻,医术却真不是盖的!”
喜宝忙客气,“哪里哪里,只是碰巧这个病我会治而已,是刘夫人福气好。”
刘大人哈哈大笑,刘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跟过来,“妹妹原来真是个小神医,幸亏妹妹了。”
喜宝忙摆手,“应该的。行医就是要治病,这有什么好谢的。刘大人刘夫人都太客气了。”
两方寒暄之间,没有人注意到刘大夫面色不太好的坐在那里。干巴巴的看了两眼,便开始低头喝粥。
喜宝再次坐下后,狡黠的看着刘老头,微微笑道:“刘伯伯,您看。刘夫人现在是不是挺好的?好像非常见效,一点儿也不吐了呢。”
刘大夫抿了抿嘴唇,脑子里却开始回忆喜宝的那副药单,“这么说,藿香和那几味药凑到一块儿,就能治这病?”
喜宝微微一笑。“这跟普通的吃坏肚子不一样,我师父称这病为肠胃伤寒,也就是肠胃染了伤寒。刘夫人一路上饮食不规律。加上忽冷忽热的,肠胃里便有了一些症状……这病倒后期,也是会发热的,不过是刚发作,还不到那个程度罢了。”
刘大夫点了点头。倒立即对刚才喜宝挑起话题时候的那句揶揄之言给无视,反而坐到喜宝身边。开始跟喜宝探讨普通腹泻和这‘肠胃伤寒’的区别起来。
喜宝见这刘老头儿虽然也带着一股子的医者的傲慢,和老字辈的自负,但是真发现了新药房后,倒能立即摆出好学的姿态,不计较喜宝的年纪和资历,虚心探讨询问起来。
喜宝便抿着嘴唇,一一为刘老头儿介绍。
朱棣从门口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老刘头儿缠着努力喝粥的喜宝不断的问问题,喜宝眯着眼睛笑嘻嘻的喝两口粥,等到老刘头急的吹胡子瞪眼睛了,才慢条斯理的说两句。
他抿了抿嘴唇,便对喜宝和刘大夫道:“准备启程了。”
两人立即收拾心情,站起身跟着朱棣往外走。
那刘大人和刘夫人忙又跟喜宝道别答谢,语气也十分客气和尊敬。
朱棣扭头朝着身后几人看了几眼,一个小姑娘,能得到刘大人和刘夫人这般对待,已经是不易。再瞧喜宝,却还是一副很理所当然的模样,她似乎只想到了作为大夫救人该得到好的对待,却忘记了她不过是个平民,刘大人哪怕是被救之人,也到底是个官老爷。
转过头,朱棣迈着大步子率先而去。
那刘大人和刘夫人便纷纷与朱棣告辞,喜宝转身时,刘夫人还在朝喜宝眨眼间。虽然有些上年纪了,却还保留着这样乐观开朗的个性,想必刘大人待这位夫人很不错吧。
喜宝怀着这样的想法,跟着朱棣走出小客栈,上了自己的马车。
杜鹃进了车厢后,便忍不住八卦道:“听说这位刘大人跟曾经那位叱咤一时的诚意伯有些远房亲戚关系呢……不过据说很远了。”
“诚意伯?那不是刘伯温?”喜宝忍不住低声好奇问道。
杜鹃立即兴奋的点头,随即又摇头,“都是大官儿,小姐,我家里也姓刘呢。”
喜宝扑哧一声笑,看着那小丫头那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调侃道:“我娘也姓刘呢,看样子,咱们还有点儿亲戚关系来着。”
杜鹃听了咯咯直笑,两个小丫头在马车里说笑,听在马车外随行人的耳朵里,便也是一番温暖迤逦。
……
朱棣不爱说话,路上他们在驿站停下吃喝,他从来都是独自一人,朱高炽更加沉默少言,若不是留下住宿,他甚至都不下马车。
一路上,喜宝一句话都没跟朱高炽说上,这位大儿子跟朱棣的二儿子朱高煦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像。
朱高炽看起来很沉默,人也更稳重谦逊的多,对父亲的话惟命是从,朱棣一个眼神,他甚至就好像能看出父亲的需求一般。
能看出来,朱棣虽然对儿子的胖和维诺不那么喜爱,但是却很欣赏儿子的沉稳和那份隐藏在谦逊里的睿智和果决。
之前因为一起赏梅而积淀下来的尴尬,随着一路上朱棣的沉默和疏远,终于渐渐消失了。
喜宝又变得自得其乐。又变得轻快起来。
马车停下来,大家准备吃食的时候,喜宝就拉着杜鹃去堆雪人赏景,杜如林便成了她们两个的小保镖。
路上实在无聊时,喜宝还会跑去刘大夫的马车里,在那马车内的几个大药箱中翻箱倒柜,然后跟刘大夫一起探讨每一种药材的用途。
更无聊时,喜宝救下了一只即将成为大家腹中餐的小麻雀——护卫本来要摔死它然后烤了吃的,摔在地上的几十只麻雀里只有这只还在扑腾,喜宝一时不忍心。便用手帕包起来,养在了马车里,每天喂些煮烂了的豆子和水。小麻雀虽然瘸了,却顽强的活了下来。
一路往南,天气越来越温暖,风不那么寒冽了,却带着一股渗到脊髓里的湿冷之气。
路过合肥县的时候。朱棣居然没有直接从小道进应天,而是转了个小弯儿,进入了合肥县。
朱棣直接带队到了最大的客栈里,毫不忌讳的摆起了王爷架子。
喜宝一进合肥县,就坐不住了。
进入客栈大家安顿下来后,刚到了大堂。朱棣瞧着眼神闪烁心神不宁的喜宝,便沉沉的道:“想去哪儿,就去吧。”
喜宝立即跟得到特赦的死刑犯似的。兴奋的一塌糊涂。连喊了三嗓子:“王爷英明神武!”才蹦蹦跳跳的带着杜鹃和杜如林走了——直奔城南小巷。
那里有她来到这个世界里的第一个家,和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长辈朋友。
当喜宝回到自己的曹家小院儿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有一个妇人正在门口贴红色的剪纸,透过敞开的院门儿。曾经种着草药的后院儿里摆着几口大缸……
喜宝抿着嘴唇,这就是新租了她的院子的人家吧。
里面的妇人见门口两个姑娘一个少年站在门口一阵张望。又不像是贼人,便忍不住探头来问道:“几位寻人吗?”
喜宝有些尴尬,微微笑道:“不不,我曾经住在这里过,想着过来看看而已。不好意思,呵呵……”说着,喜宝便后退了几步,准备离开了。
刚一转身,从巷子另一边突然冒出来一个人,那人朝着喜宝这边看了一眼,便有些惊喜的问道:“曹……曹喜宝?”
喜宝眯了眯眼睛,朝着那个方向一看,立即便喜笑颜开:“王二哥!”
“朱炎大哥!”她看着王二马身后的人,又更加欢喜了,老熟人呢!
王二马和朱炎立即朝着她跑了过来,两人上上下下的打量喜宝,打量了半天,才忍不住笑了起来。王二马是个粗人,他更是直接的拍着喜宝的肩膀,开心道:“真是你回来了,我们都以为你失踪了呢!你娘可是担心了好长时间!你这么长时间,都去哪儿了?”
杜如林皱着眉头,眼神不善的等着王二马拍在喜宝肩膀上的手上。
王二马被杜如林瞪了一会儿,便觉得压力甚大,忙尴尬的收回了手。
喜宝却哈哈笑道:“王二哥一点儿也没变,这段时间我去了外地,做了不少大事。我听说我娘去了应天,所以才回来,途经合肥县,忙过来看看大家。”
朱炎也跟着傻笑了会儿,便又板著脸,“好你个臭丫头,一走这么多月一声不吭,可没把我们当朋友。”
“我当然不当你们是朋友。”喜宝笑嘻嘻道。
朱炎立即认真的瞪起眼睛。
“你们是我的亲人。”喜宝立即忙又笑,这次笑容里多了几分感伤,大家真的好久未见了。
“去看看朱管家吧,他也常念叨你。”朱炎笑容绽开,开心道。
于是,五人浩浩荡荡的便朝着朱管家的宅子而去,喜宝怀揣着激动,一种亲人即将相见的激动!
…………………下集可能会出现陈瑄哦,大家思念他吗?…………………
(125)遇到‘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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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管家似乎并不吃惊喜宝的到来,他似早有准备的让手下杀鸡宰猪,来欢迎喜宝。
喜宝也不多问,只跟朱管家闲聊叙旧。
饭桌上,朱管家看着喜宝,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要在朱管家脸上看到一个笑容,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你母亲也是个刚硬的性子。”朱管家忍不住叹息一声,“雷厉风行,说走便走了。”
“像我似的……我们都有无法抗拒的因由。”喜宝接口,语带璇玑。
朱管家却摇了摇头,“王……他本来可以不来合肥县的,早之前我已经通过风,说了这边没什么事情,他不需要来这边的。可是却还是绕了过来。”
喜宝愣了下,朱管家是什么意思?
王……王爷?是说朱棣是为了她曾经住在这里,才绕道合肥县的吗?
喜宝的心跳突然加剧,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不不,不要多想。
深吸一口气,喜宝忙转移话题,问道:“朱管家,我娘在应天的地址,您有的吧?”
朱管家点了点头,随即朝着身后的小丫鬟招了招手,他身后立即走上来一位小丫鬟,手里捧着一个小册子:“这小册子上,记载着你们院子这几个月的出租情况,租金等你离开的时候带走,下半年的租金,我会定期让人帮你捎去应天。”
“上面还有你娘的地址……你兄长在国子监内。”说着,朱管家指了指那小册子上的一行字迹。
喜宝看了看,点了点头,国子监……那兄长居然在国子监内,怎么做到的?曹侯爷不是亲友连坐九族皆杀了吗?
喜宝自然没问出口。扭头朝着朱炎看了一眼,笑嘻嘻道:“朱炎大哥,你娶没娶媳妇啊?”
朱炎喝着粥,差点喷出来,脸上瞬间红彤彤一片,然后怒目瞪着喜宝,“小姑娘家家,什么话都敢说。”
喜宝嘿嘿一笑,随即又开口道:“朱管家,我晚上去看看苏伯母和苏小妹。朱管家,不管怎么说,谢谢您……”
朱管家却摇了摇头。“这些麻烦,这些奔波之苦……都还是我给你惹来的。卖给你那宅子,才会让……让他那日见了你。”
喜宝抿着嘴唇微微一笑,“命里有的,朱管家别在意。”
朱管家点了点头。饭后跟着朱管家喝了会儿茶,喜宝便去了苏家宅子。
跟苏小妹抱在一块儿高兴了好长一会儿,才作罢。晚上,两个小姑娘一个被窝里,说了半宿的悄悄话。
隔日一大早,喜宝起床后。刚出了门儿,就见远处正街上一阵敲锣打鼓。
“这是谁家娶媳妇?”喜宝忍不住笑了起来,合肥县的人家娶媳妇。都是从女方家里接了媳妇后,绕了整个合肥县,狠狠的敲锣打鼓大张旗鼓的昭告天下一番,然后才会送进男方的家门。
苏小妹立即裹着小袄子跳出来,瞧了瞧那车队。才忍不住笑道:“听说今天陈家大少爷会回合肥县,他娘给他准备了个大惊喜。好像是娶贺大人的嫡女呢。听说贺大少爷中了庶吉士,陈老夫人才愿意娶的。”
喜宝皱起眉头,扭头看了眼苏小妹,“陈家?陈瑄陈大少爷娶妻?”
苏小妹点了点头,喜宝眉头皱紧,咬了咬下唇,扭头朝着苏小妹看了看,又看了看朱棣派来接她的马车。
抱了抱苏小妹,喜宝便匆匆上了马车。
苏小妹站在门口,一直朝着喜宝摆手挥别,直到喜宝的马车消失不见。
到了朱棣休息的客栈,喜宝下了马车,有些失魂落魄。
进了雅间,朱棣正坐在那里喝茶,扭头看了眼喜宝,便要开口说走,却见她那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便皱着眉头问道:“今日陈瑄大婚,听说他在合肥县外,很快就要进城了。”
喜宝抬起头,愕然的看着朱棣,连他都知道。连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都知道陈瑄要成亲了。
脑海里不断忆起被朱棣绑走前,陈瑄的承诺,他与她说话时轻柔的声音……
那一刹那里,她对安稳生活寄予的期望,因想到有个依靠,而产生的那种安宁的心境,和温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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