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喜宝淡淡笑了笑,即便对女人最苛刻的明朝当下,也有这样肆意妄为的女人,心里不羁,表面张狂,却是人人佩服她。
苏小妹想了半晌,忍不住开口道:“曹小哥,你也是这样的女人,城南大家都喜欢你,都愿意照顾你,也受你恩惠。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们都是不一般的女人。”
喜宝哈哈一笑,捏了下苏小妹的鼻子,她明明是比苏小妹还小一岁,却处处像个长姐一般。大家都觉得她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却不知道她身体里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你不必像我这样,你有娘亲照顾,将来嫁个本分人家,一辈子无忧无虑才好呢。”何必像她这样劳心劳力的只为了给自己站住脚。
苏小妹憨厚一笑,她有她爹的憨厚,却有她娘的清秀相貌。
这世上真是,她爹苏老爷虽然是个憨厚人,却也是尽想着往院子里抬一房小妾,男人都是这个德行,有点儿钱就烧包的要命。
喜宝正想着,一个转身,绕上小桥准备去河对岸继续赏另一边的梅花,却突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摇摇晃晃走上桥头,正与她和苏小妹迎面而来……
喜宝咬了咬牙,真是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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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宝来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了,如果文中有年份计算失误,请大家及时矫正,谢谢。
(11)陈二公子()
那道身影穿着一身银白色长袍,在腰间扎了一个浅金色腰带,配浅金色长靴,白狐毛围脖,贵气十足,却又不显得娘气。
说话间意气风发,俨然一副高贵公子模样,谦谦君子,丰姿俊朗。
站在他身边的几个公子,哪怕穿金戴银,却也是相形见拙。
如果没有仇恨,喜宝恐怕也会花痴一番,不得不说,的确是俊男一枚,想必他哥哥也是个超帅的。
可惜……
再美的皮囊,也掩饰不住内里的**和恶臭!
迎面走来的,正是合肥县第一名门陈家的二公子,也就是上一任成都右卫指挥同知陈闻的二子,陈璋。
长子陈?,也就是喜宝尚未见过的前未婚夫,因常年在外,要么在西南出差,要么去成都就任,久不留家尽孝。于是二子陈璋极其孝顺,信封着母在子不远行的孝道,不顾自己的事业,膝前照料。
要喜宝看来,说的太好听了吧,分明就是没有事业,懒惰的在家享清福吃祖产!
但陈璋虽然内里恶臭,在合肥县的风评却极好,是合肥县的香饽饽,男的结交,女的爱,更是阿姨婆婆们的眼中宝贝。已然从偶像派直线上升为顶影帝级演技派人物了。
连苏小妹这城南丫头都认识,看见陈璋后,居然立即低头害羞不敢开口说话了,手指头在袖子里揪啊揪的一副扭捏样。
喜宝忍不住想:以后得好好教育下苏小妹,这样只看外表,将来选个绣花枕头当老公可不行。
喜宝压抑住心底的阵阵恶心和仇恨,洋装没看见对面那北极星级别的闪亮人物,依旧笑靥如花,看着桥下薄冰上一层雪都被梅花染成浅粉色,落英缤纷,美轮美奂。
喜宝假装看不见对面的人,对面本来就是来看美女的几位文雅公子哥儿却早看见了喜宝和苏小妹。
本来他们看见陌生脸孔,便要偷偷讨论点评几句做趣,如今看见喜宝,更是惊艳起来。
喜宝过完年后已经虚岁14岁了,如今这一年多的保养,已经是养成了皮肤白皙,身姿纤长的少女模样,加上她刻意保养和饮食,更是出落的俊秀几分,加上脸上动作都带着一股成年淑女的气质,更显得出挑的厉害。那青涩又已经开始想要绽放的美丽,更是诱人采摘。
陈公子一行人发现喜宝,本来就新鲜的很,如今明朝限制各城各县人随意流动,合肥县的新来姑娘本就少,
瞧见喜宝这样上乘资质,绝代美人胚子的姑娘,更是惊喜的眼珠都要掉地上。
大家见陈璋也不认识,立即偷偷悄声比试陈璋自称整个合肥县的美丽姑娘都认识,名不副实啊。
陈璋微微一笑,二十出头的年纪,最是喜欢招虫逗狗的,对上漂亮姑娘,更是兴趣浓浓。便扯唇一笑,准备动手了。
不管怎么说,名字问出来,才不落了自己的面子。
喜宝虽然在慢步前行,却一直以眼角余光瞄着陈璋一行,如今更是早就发现陈璋在悄悄朝着她的方向移动。心里冷笑一声,忍不住想到:这倒是自己的幸运了。虽然陈?尚未回到合肥县,不知道陈?是否知道陈府老太婆和陈璋赶走她的行为,但想来有弟弟和妈妈如此短见,甚至几乎草菅人命,家里大儿子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刚来就能逃开这样一桩婚事,不幸运吗?
喜宝一直走在靠路中的一边,把苏小妹护在身边,如今陈璋从左侧靠近,便是直接靠近了她。
喜宝依然扭头佯装与苏小妹说话的养子,尽管苏小妹压根儿就已经不再跟她说话了,那丫头正因为遭遇一票‘才子’而低头害羞呢。
突然,喜宝脚下一划,身子便朝着一边歪斜,而‘正巧’走在喜宝身边的陈璋便伸手轻轻一扶,他只手指轻抚,扶在她手臂上,明明肢体接触了,却还显得很是绅士,比上来就抱住她来稳住她的身体,更容易得到女性的好感和害羞,而不是恼羞成怒。
陈璋一看就是个情场老手,很懂得适当的肢体接触来引诱少女的情感。
苏小妹只当喜宝是踩在桥上的浮冰脚上打滑,喜宝却早就看见陈璋身后的家仆手指间弹出一颗石子,她脚下这才微微刺痛,脚步不稳,身子歪了一下。
哼!
喜宝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立即浮上粉红色,表情装的略微惶恐。她立即站直身子,几不可查的退后了一步,似乎是害羞和礼数,实际上却是对陈璋的碰触恶心至极。
陈璋立即歉意的缩回手,仿佛他出手扶人反而还错了,“唐突了姑娘,抱歉。”
喜宝忙微微福了福,表示礼貌和感谢,“谢公子。”自始至终低着头,偷眼看陈璋一眼都没有。
陈璋瞧着喜宝低眉顺眼,姿态应对都是进退有度,一分不在他指尖多停留,更是自始至终不抬头与男人对视,低头间并不让人将她的脸面看完全了,显然是大家大户的好教养模样。
更让他动了几分真心,抛开争面子的目的不提,倒更多的是真的想认识她了。
喜宝福身道谢之后,丝毫没有留恋停留,便继续带着苏小妹前行,头也不回。
陈璋站在原地看着喜宝的背影,默默的在心里数着数:一、二、三、四、五……
却是数到二十了,喜宝都没有回头。他皱了皱眉头,那姑娘居然真的是对男人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是天生的自傲,还是过度的害羞?
这个年纪的少女本来对公子哥该最是充满了好奇,当面不对视,回头偷偷瞧一眼总是有的,而且他声音好听,姿态绅士,一身的高档装扮,她不可能看不出,就算没见他英俊的脸,也该对他感兴趣才对。
这次居然失误了……瞧着喜宝的身影隐在梅树后若隐若现,直到消失看不见,陈璋突然扑哧笑了一声:有意思有意思,这般自持身份,看样子这姑娘傲气的很,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藏的这样深,竟然连他都不知道,奇了!有趣!
待走了好远,苏小妹的心跳才恢复了,她拉着喜宝问道:“你没扭到脚吧?”
喜宝点了点头。
苏小妹这才放心,放心之后便开口道:“小曹弟弟,那陈璋公子可真……”想讨论一番的,却话到一半就脸红了。
喜宝摇了摇头,没有打击陈璋在苏小妹心中的好形象,只微微笑了笑。
苏小妹却滔滔不绝八卦起了陈家的事情,有一句话倒引起了喜宝的关注:
“小曹弟弟,你知道吗?听说陈家大公子陈?要从成都回来陪老太太过十五呢……”
那个从未出现过的‘前未婚夫’陈?要回合肥县了……
(12)深夜来客()
喜宝坐在房间里,天色已经暗了,此刻已经退去脸上的妆容,回归清秀少年模样。
她将腿架在桌子上,房间并不大,因为越小越暖和,抱着被子,在小床几上以毛笔画了几幅图,都是草药图样儿,还有一些针管儿等图案。
今天晚上回来后,跟朱管家聊了会儿天,这个朝代,重农抑商,老朱想着国泰民安,先要解决大家的饮食问题,生活质量问题还在其次,他是要集体有饭吃,而不是服务个别想要享受的有钱人。
这也是因为老朱本来就是穷苦阶层人民,他最了解民生疾苦。
可是重农抑商的话,她总不能真的去做农民吧,做匠户,她一不会打铁,二不懂木匠活儿……
喜宝忍不住抿了抿嘴唇,做一笔赚大家攒嫁妆的活计都不适合她去干,而大明朝商业抑制,做商人也很不爽。
难道真的要操起老本行?
喜宝靠着后面的暖宝,想起了曾经母亲一正言辞的话:“我们家这样的情况,你跑去当那辛苦医生?若不是你爹让你去多历练,医学院我也不让你念,你听我的话,女人一辈子,能享受便享受。我就是当初太好强,如今才累出了一身的病。妈妈爸爸辛苦赚钱,就是为了让你活的像个公主……”
像个公主……
曾经是个公主,天之骄女,如今却是弃妇,甚至为了生计不得不扮男装自己经营宅院……
妈妈,看样子我就是操劳的命格,老天都看不下去我做米虫。
朱伯伯说要想做正当人家,如果有机缘,倒是可以学学医,真是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经商被看成是下等人,有钱也不许穿金戴银,连上等丝绸刺绣都不让上身,可是做木匠铁匠农民,又没钱穿金戴银,喜宝想来想去,只有努力回忆医学院的知识,还是继续当医生。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医学了,但是因为热爱,要捡起来也容易,只是,这个时候的医馆医生都是怎么行医做事的?
喜宝在面前的纸张上画了一个门匾,随即便忍不住想到:早在这院子里呆腻歪了,做做味精能赚的钱实在有限,不知道现在医馆是否招徒和打杂,她倒是可以去踩点学艺,实地调查一番。
喜宝白日里遇到陈璋,还听闻陈?要回合肥县,本来心情还有点儿小波动,但是因为未来目标突然明朗了,心情便好了起来。
朱管家在合肥县都有点儿好名声,虽然他住在城南这一片儿比较偏的地界,但是想来他写一封推荐信,还是可以有点儿效果的。不知道朱管家有没有熟悉的医馆可以介绍,明天再去与朱管家商量商量。
喜宝现在俨然已经将朱管家当成了自己的亲伯父一般,有事没事的便喜欢找朱管家拿主意谈心,朱管家不知是这么大年纪未结婚过,还是婆娘孩子不在身边,总之孤身一人,倒真拿喜宝当宝贝蛋子一样。
喜宝想到这里便觉得心里美,她来了这地方,这一点倒是没变:长辈缘儿特别好。
虽然离家穿越到这个顽固不化的地方,但是现在有吃有喝,有人心疼,喜宝还是觉得自己作为个穿越者,总归还是没有给穿越者丢脸的,心里美滋滋的,倒还觉得有几分骄傲,便嘿嘿嘿傻笑了起来。
正笑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碰门声,似有人快速的强行将门破开的声音一般。
喜宝莫名的突然感到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仿佛是感到有危险降临一般,神奇的第六感瞬间示警。
喜宝一下从床上跳起来,随即便要推门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她虽然年纪轻又是女孩儿,但是能捉流氓可打色狼,却也是胆子大丝毫不怕的。
可是她刚走到门口,门却突然被推开,门外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喜宝浑身一激灵,瞬间清醒万分。
她随手摸起身边桌几上的镇纸,护在身前,便朝着门口望了过去。
只见闯进来的人高高大大,几乎站满了她的门框,大概有现代一米七七左右的身高,背着光,身上落满了雪花,浑身风霜,显然是奔波而来。
背光之下看不清他面貌,喜宝却也感觉到了浓浓的属于‘总攻大人’的那股不可抗拒的气势,她也忍不住猥琐了一下。
男子看了眼喜宝,似乎也有些惊讶,他却不怕喜宝赶人,走自己家一般,捂着右肩便朝着炕边走来,随即从腰间抽出了一张木牌,‘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
喜宝默不出声的看了一眼那木牌,面不改色抬头望了眼那男子,那男子已经开口:“热水!”简短的两个字,命令意味浓浓,语气里带着一分怒气和煞气。
喜宝抿了抿嘴唇,这男子的模样看来,好似他只要拿出那牌子,她就一定会认得,并且会听命差遣,这个状况是怎么回事……
他好像把这儿当成他的宅子了……
喜宝见他目光逼视,眼神不善,忙第一低头,转身便匆匆出去了。那男子肩头冒血,浑身都是血腥味,脸待煞气,显然是刀口过来的人,她未必打的过。
而且,瞧着他似乎只是把她误会成是自己的仆人了,并没有对她有什么恶意。
喜宝出了门,便见白把式拎着铁锹走了过来,刚要开口,喜宝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推了白把式一把,“去把朱管家唤来,就说他主子到了。”喜宝想来想去,如果这个男子觉得这里是他家,那么他要找的,一定是这宅子曾经的主人,那么便一定是朱管家的家主了!
喜宝看着白把式出去了,才忙嘱咐白姆妈去倒热水,随即亲自端了热水盆进屋子,给放在了本来属于自己的小桌几上。
她站在一边盯着那男子,倒一副家主防贼的样子,俨然担心那男子偷她屋里的东西一般。
男子抬头看了她一眼,便没多说话,显然男子对朱管家很放心,所以才对这个地方如此放心。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便在喜宝刚点了的蜡烛烛焰上烧了起来。喜宝朝着蜡烛底下看了看,蜡烛下压着的,是她刚才随笔涂鸦的纸。
喜宝抿了抿嘴唇,瞪着眼前的男人,忍不住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