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打算撤退。
“二婶儿,我陪你过去吧。”陆思琪两步抢上前来,伸手挽住了二夫人的臂弯,回身对正忙着收拾东西的柳子瑾主仆道:“妹妹,你先收拾着东西,我陪二婶儿说说话去,稍后你们收拾好了便过来辞行,改天再们再设宴请二婶儿过去致谢。”
柳子瑾正沉浸在能留下的喜悦中,笑着上前,将二人送到了门口。
正收拾东西的玉儿见了,不禁抱怨道:“姑娘,咱们这么多东西要收拾,她倒好,跑去陪二夫人聊天,我看她根本就是不是真心真意的待咱。”
柳子瑾面朝着门外,头也没回,上一刻还温柔和煦的笑容冷凝在精致的脸上,“你去收拾你的东西吧,别乱嚼舌头。”
经过这两天,她已经想得很清楚透彻,自己年岁也不小了,这几年来的真心都错付在了赵荣昭身上,她决不能放手,二夫人说的话。她也听进去了,只要男人的心在自己身上,陆思琪空有名分又能怎么样!
两个都是聪慧的人,一个经二夫人点醒。赵荣昭的情是她手里的利剑,另一个则有老祖宗和方霏,家中这两个举足轻重的人撑腰,这一场较量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到了午后,柳子瑾辞别了二夫人。跟着陆思琪一同回了东院,到了陆思琪给她安排的居所。
来到门口,柳子瑾抬头望着门上空无一字的匾额,不由得停下了步子,眸心微眯,却没说什么。
陆思琪在她一旁解释道:“这里往后便是妹妹你的家了,姐姐知道你文采出众,就不卖弄了,这匾额上的院子名,你自己看着起吧。起好了,姐姐去找工匠雕刻上去,再择个良辰吉日挂上去。”
“还是姐姐想得周到,那妹妹就多谢姐姐了。”柳子瑾福了福身子,规规矩矩的,丝毫不敢逾越。
陆思琪莞尔道:“妹妹不必如此多礼,姐姐手上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妹妹你先让人收拾一下,缺什么东西。便让人过来跟姐姐说。”
柳子瑾再次谢过,在人前,可以做足了规矩,让人挑不出丝毫错来。
陆思琪回到桐华院。见赵荣昭还在守在宋大奶奶身前,便走到他背后,轻声道:“荣昭,你回去歇会儿吧,娘这里我守着,等娘醒了。我立马让人去喊你。”
赵荣昭回身望着她,叹了口气,鉴定地摇摇头,道:“思琪,你去休息吧,娘这里我守着。”
“你都守了半天了。”陆思琪心疼地道,将双手搭在赵荣昭肩膀上,赵荣昭浑身一颤,却没躲开,陆思琪又接着道:“就算你不去休息,总得去看看她吧……”
赵荣昭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把她安排在东院了,院子还没起名字,你过去亲自看看吧,若缺什么东西,你就帮着她置办置办,若没空告诉我也行。”陆思琪垂眸盯着自己的手,语气淡淡的,夹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落寞。
赵荣昭盯着她看了半响,忽然起身,大手反握住陆思琪的小手,用力往自己怀里一拉,陆思琪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大力扯进了自己的怀抱中,一颗心狂跳不已,颤抖着举起手来,试了好几次,才有勇气回抱着他。
“思琪,谢谢你。”赵荣昭在她耳边沉声道。
陆思琪释然一笑,道:“你我夫妻一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必言谢,去吧,娘这里我守着。”
赵荣昭圈在她背后的手再次紧了紧,这才松开她,大步朝屋外走去。
赵荣昭本就是个孝顺的孩子,母亲病着,即便他再牵挂柳子瑾,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和柳子瑾你侬我侬,更何况,他们的今日,是陆思琪自己去老祖宗那里给柳子瑾争取来的,他不能抱着对陆思琪的满怀愧疚去和柳子瑾相守,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半个时辰后,赵荣昭便回了桐华院,继续守着宋大奶奶。
陆思琪倒是一点也不诧异,陪着他一起守候,两人搬来杌子坐在宋大奶奶床榻前,相视一笑,开始说一些小时候的趣事。
兴许是被小夫妻两的谈话内容吸引到了,当天夜里,宋大奶奶竟醒了过来,先是听到儿子和自己儿媳妇在说一些小时候的事,勉力睁开一丝眼缝来就见自己唯一放不下的儿子和儿媳妇正相谈甚欢,宋大奶奶欣慰地笑了笑,眼角湿润。
此时夜色已深,两人不过是在争论谁来守夜,争着争着就翻出了小时候的事儿,互相拿彼此的糗事打趣对方,正说着话,陆思琪一回头,就见床上的宋大奶奶热泪盈眶的望着他们。
“娘!”陆思琪喜出望外,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你终于醒了!”
赵荣昭心里咯噔一下,直接从杌子上下去,双膝跪地,跪着扑到了宋大奶奶面前,双手紧紧握住宋大奶奶身侧的手,激动得声音都哽咽了,道:“娘,你终于醒了……儿子还以为……以为……”
话还没说完,宋大奶奶便艰难地抬起手,苍白无力的手掌覆上儿子消瘦许多的面颊,小小声地道:“别哭,你这傻孩子,别诅咒娘,娘还等着来年你和思琪给娘生个大胖孙子出来呢。”
陆思琪破涕为笑,娇嗔道:“娘,瞧你说的什么话啊!”
宋大奶奶笑着点了她额头一下,拿手握住她一只手,将她的手放在赵荣昭的手心里,温和地望着二人,什么也没说。
陆思琪到底年轻,脸皮子薄,羞涩地别开头去,岔开话题,问宋大奶奶:“娘,你饿不饿?渴不渴?要不我这就让人给你熬点清粥。”
宋大奶奶睃了窗外的夜色一眼,道:“都这么晚了,院里的人这几天肯定也累坏了,就别喊她们起来了。”
陆思琪想了想,道:“那,我去给你熬点粥吧,反正我也没睡,熬粥很简单的。”
说完,也不等宋大奶奶同意,便径出了屋子,往桐华院的小厨房方向去了。
赵荣昭全程目瞪口呆,直到陆思琪的身影消失在屋内,还怔怔地盯着她背影看。
宋大奶奶见状,便轻轻推了他一下,瞪他收回目光,便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这烟灯瞎火的,她一个人去怎么能行!你赶紧拿个灯笼去给她照照亮啊!”
“啊……”赵荣昭脑子像是卡壳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愣愣地点头,起身道:“那娘,你好生歇着,我去陪思琪给你熬粥。”
“嗯,去吧去吧。”宋大奶奶欣慰地道,恨不得立马将儿子撵到厨房去才好。
赵荣昭脑子里空空的,木然地从屋里出来,点上一盏灯笼出了门去。
此时夜色也深,天山一丝月光也没有,出了大门外就是一片漆烟,赵荣昭打了个寒颤,疾步往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焦急地小声呼唤着陆思琪的名字。
正懊恼没带灯笼的陆思琪听了,欢喜地应了一声,站在回廊下等着他过来,赵荣昭伸手牵住她的小手,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往小厨房去了。,,:!,:,,!
128 报复()
宋大奶奶这一病,就足足在床上休养了个把来月,大房主母的权利自然而然的移交到了明媒正娶的大少奶奶陆思琪手里。陆思琪本就是宋大奶奶千方百计才给儿子娶回来的媳妇,宋大奶奶对她满意得不能再满意,陆思琪又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对宋大奶奶也很孝顺,婆媳两处得很好,不像某些个别的婆媳,整日里争来斗去,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才好。
柳子瑾能留下,可以说陆思琪是最大的功臣,赵荣昭对她满心愧疚,只好用时间来陪着她,只打成婚一来,他去柳子瑾那边的时间少得可怜,陆思琪的付出也得到了回报,有长辈疼着,夫君宠着,在外人看来,这家人没人能比她过得恣意了。
家里头的人却不乐观,大部分人正揣摩着该怎么站队。
现在情况很明显,陆思琪是大房的小当家,方霏是整个赵家的大当家,这两人年龄相仿,又都是聪慧的,又都深得老祖宗信赖,如今这家里,一个个见了老祖宗,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唯独这两个人能和老祖宗处得来,丝毫没有隔阂。
方霏的优势是先进门,先一步当家,但老太爷已经过世,而赵荣昭则是大房的大房将来的继承人,陆思琪娘家后台强硬,妥妥儿的主母,常言一山不容二虎,这两个女人之间,必定有好戏看。
但事实往往会出乎意料,这两个看似怎么都该是死对头的人却走得很近,不禁让大房的人大跌眼镜,坐等看戏的人落了空。
别人口中的方霏是如何,陆思琪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没有方霏在背后给她支招,她和赵荣昭压根儿不会有今日。
柳子瑾是什么出身,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堂堂的陆家大小姐,却要和一个青楼女子姐妹相称。这是在打她的脸,也是在打她娘家的脸,还是在她和赵荣昭大婚的当天,这种女人。她恨不得让她永远消失才好。
在和方霏的彻夜长谈中,她想明白了许多,正如方霏所说,把柳子瑾赶走确实能解一时之气,但赵荣昭此生恐怕都放不下柳子瑾了!
她若是想要在赵荣昭心里赢得一席之位。第一件事就是不能把柳子瑾赶走。
事事也印证了方霏的话,她的退让和大度,终于换来了赵荣昭的怜惜,如今的夫妻和谐,可以说有全是托方霏的福,这样的方霏,她没有理由去和她争什么。
她不去争,方霏却有意拱手相让。
在她进门一个月后,方霏感染了风寒,导致年轻的旧疾复发。随卧床休养,家里头的事情全都交给新进门的大少奶奶陆思琪打理。
这决定让大房二房一片唏嘘,更加不知道该如何站队了,都在想着莫不是方霏得罪了老祖宗,老祖宗这是想新旧交替了?但接下来的剧情却更加扑朔迷离,方霏虽然静养,却没向去年一样闭门不出,陆思琪到底年轻,又没管过账,也没当过家。许多事都得去请教方霏。
方霏这病说严重也不严重,虽在休养中,陆思琪却时时可以上门去请教她问题,从生手到熟手。当过家的人都知道,教一个人当家,可比自己当家难多了,方霏有这精神头去教人,却不能自己当家,大家心里头都在猜测着。莫不是这家里当家人要更换了?
柳子瑾那边,自从入住琉霞院后,便开始时开始收起小性子,安安心心的做个小媳妇,早晚都会去主母陆思琪那里请安,两人姐妹相称,倒也算处得融洽。
但赵荣昭也因此越发的对陆思琪好了,去柳子瑾那边时,也总是在说家里的琐碎凡事,让柳子瑾帮着陆思琪分担一些,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柳子瑾即便是想和陆思琪和平相处也不行了。
这是女人的通病,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提起别的女人,更别提是夸奖别的女人,柳子瑾也不能忍,但陆思琪是主母,她就算心里头有怨言,又能把人家怎么样?还不是得忍气吞声的,把苦水都往肚子里咽。
陆思琪待她也还算是很好的,从来不会故意刁难她,分列也给的很足,丫鬟婆子下人一应俱全,陆思琪全给她安排得妥妥帖帖,让她挑不出错儿来,但家里头那群姨娘却没给过她好脸色,明明同样都是做人姨娘的苦命人,却摆出一副高姿态,看不起自己,想想也真是够了。
再则就是宋大奶奶,自从宋大奶奶身子大好后,柳子瑾便一直想去拜访她,但宋大奶奶的身体似乎永远在跟她过不去,不管她早上中午或者晚上过来,总是会得到同样的答复:大奶奶身体不适,歇下了,你改天再来吧!再不然就是‘大奶奶不在,等大奶奶在的时候你再过来……
一次又一次的,柳子瑾算是死了心,也就不再往桐华院去自找难堪,某次跟赵荣昭抱怨了两句,他居然起身便走,去陆思琪那边了……
到了这一步,她才明白,进赵家的门容易,想做赵家人认可的赵家人却不容易……
她曾以为,只要有赵荣昭的爱,她可以不去计较那些,但现实看来,终究是她错了,她不能再什么也不去争,什么也不去想,这样下去,她只会一无所有。
现在方霏在休养,陆思琪学着打理家务事儿,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她是第一次学着当家,生怕出一点错漏,常常是忙到深更半夜才回去歇息,柳子瑾觉得自己终于等来机会,便每天留着赵荣昭,二人感情日渐加浓,如胶似漆……
陆思琪当着家,方霏便得了空,觉得日子也算是熬出了头,只要陆思琪能独挡一面,她离恢复自由之身的日子也不远了,到了这一步,她也开始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
去年种下的药材,今年开春后长势良好,又都是些好养活时间短的,可以随时采收,方霏算着日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些药材也快要到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那陆尚书也真是奇怪,明明是打着修筑两岸堤坝的名义来的,但却好像对堤坝的事儿根本不上心,手下的人经常在两岸游荡。明面上看着是在视察堤坝,但却更像是在找人……
方洛也消失许久不见了,方霏得空去了方家镇一打听,才知道方洛这阵子去打理外县的事物去了,并不在赵家镇。
方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是哪里怪了,而方耿似乎又在有意瞒着她些什么,方霏想起陈誉三番五次追问自己父亲和祖父墓地的事儿,也就没再多过问,正如方耿所说,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父亲和祖父都是精明的人,他们做了这样的决定,一定是不想自己的后人再牵扯进去。朝堂上的事情,连父亲祖父都没有办法,她只是个女儿家,就更没办法了。
与此同时,陈誉的手下也在两岸找人……
“程奇,怎么样,找了这么久有结果了吗?”陈大公子翘着二郎腿,歪着身子坐在太师椅中,提起一条长腿踩在椅子边缘,左手搁置在膝盖上。食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椅子扶手,痞气十足。
程奇抹了把汗,这可怎么回答……
前几天大公子刚到此地,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非要他们去查找一个当天晚上在赵家出没的烟衣人……这镇子那么大,而他家大公子除了说要找一个烟衣人之外,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