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就火了,那次也是拿着锄头将他们赶走的,荷花不服,两人还真打起来了。
李书手腕被咬出了血,荷花脸被揍的像猪头。
本来这事也就算了,可谁知,荷花偏生看上李家这几个兄弟了,就连李书,她觉得就算凶点,也满和她心意,于是,又缠着她过来了,并且也许了她些好处。
“上次那话不作数,大姑回去也说他们了,到底是我的亲侄子,他们的确是过分了,这不,这次来主要是赔不是的。”李香玉道。
李言在边上低低笑了声,“大姑言重了,都小半年过去了,我们都快忘了那事了。”
言下之意,这赔不是也陪的太晚了些。
李香玉知道李言嘴巴毒,就拉李墨,“大郎,中午我都跟你说了,你好好跟二郎三郎解释一下,人家荷花家这次是有诚意的,不要你们入赘,她嫁到你们家――”
“啥?”李书一听,眼睛瞪的铜铃大。
李香玉忙道,“不要彩礼,人家还有陪嫁。”
“不稀罕。”李书冷脸叫道。
李香玉气的脸皮直抖,“三郎,你放肆,你就这么跟我说话的吗?”
“大姑。你也别生气,三弟的脾气你也知道,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李言走过来,安慰说,“大姑是我们兄弟着想,我们都知道,可是您来晚了一步,这不,我们不是有媳妇了吗?”
“荷花做大,她做小。”李香玉道。
“呸。”李书没好气的啐道,一面恶狠狠盯着李墨李言,“大哥二哥,你们要娶那女人回来,你们自己要,我可不要,到时候,我就跟媳妇另盖房子,单过去。”
“瞎说。”李言轻睨了他一眼,“谁说要娶了?当年咱都在娘跟前发过誓,这辈子只娶一个,只对她一个好,怎么可能会娶别的女人?”
“嗯。”李书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李言然后看向李香玉,“大姑,又让你白跑一趟了,真是对不住。”
“二郎啊,你们当年还那么小,懂什么啊?你娘也真是,都要死了,什么话不好说,非要你们发这样的毒誓,有她这样当娘的吗?”李香玉没想到他这时候拿发誓来说事,就劝道。
李言眼底涌着冷意,似笑非笑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娘死十几年了,我也问不到。要不,下次我娘托梦给你的时候,你帮我们也问问?”
李香玉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二郎你――”
“姐。”李香草赶忙扶住姐姐。
“你们?”李香玉顿时双脚发软,靠在妹妹身上,颓然的道,“好好好,算我多管闲事,我走,我走还不行吗?我知道你们一个个的嘴里喊的好听,心里那都恨着我呢。”
“大姑,这天都晚了,歇一夜,明儿我送你回去。”李墨道。
李香玉彻底失望了,她原本还指着李墨能训斥李言呢,毕竟,谁不知道,这件事是她心里头的一根刺啊,可她哪里错了,那女**害了她最疼爱的三个弟弟啊。
“荷花,你来,进屋我有话跟你说。”
荷花还在屋角靠着,听李香玉喊,就挨着墙根,小心翼翼的跟着进了东屋。
等三个女人走后,李墨这才无奈的看了李言一眼,“二弟,你刚才那话重了。”
李言微挑眉,目光幽幽的盯着西屋,他知道李蔓定是躲在屋角偷看呢,唇不自觉的扬了起来,慢慢回道,“大哥,三弟他们或许不知道,你跟我该是再清楚不过了,当年,要是没有大姑在中间瞎搀和,爹跟娘也不会发生那样事。”
“都过去了,她怎么说也是爹的姐姐,咱的大姑,这些年,她也确实没少为咱操心。”李墨道。
李言哼了一声,道,“大哥别走爹当年的老路才好。”
“二弟。”李墨脸色一变,“蔓儿她――”
李言跟着又道,“我们可就这一个媳妇,要守好了,我可不想像爹那样,我要守着自己的媳妇,照顾自己的孩子,亲眼看着他们长大成人。”
最后一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李墨的心。
李书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大哥,我也要像二哥一样。大姑还是大姑,咱敬着就好,没必要啥事都听她的。”
“大哥今天这事办的很好。”李言笑着说道,相比较第一次差点默认,这次,他至少知道找他和三弟回来搅局。
李墨无奈的看着两个弟弟,“好了,等这件事过去了,你们再给大姑赔个不是吧,今天就算了。”
“嗯。”李言李书相视一笑。
第九十八章 不怕()
窗户后边,李蔓背靠着墙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经|典|书友群25779…060或240…0612
刚才几兄弟的谈话,她差不多全听到了,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发过那样的誓言。
老天,那是不是自己不愿意,他们就得一辈子打光棍了?
想着,她心口砰砰跳,做贼似的,又从窗户缝里偷偷朝外瞟了去,但三兄弟已经不在院子里了。
“你要负责哦。”忽地,一道清润的男声响在窗口,李蔓吓的一闪身,躲到屋角眇。
李言却推开了窗户,探进半个身子来,朝屋角的她望过来,眯眼笑道,“屋子就这么点大,能往哪儿藏?”
“谁藏了?我在打扫这边的蜘蛛网。”说着,李蔓伸手做模做样的在半空抓了两抓。
“哦。”李言伸手朝那房梁指了指,“喏,蜘蛛网那上面倒有。谅”
李蔓满头黑线,那么高,她也要够的到好吧?
“过来。”李言见她垂首咬唇,笑着朝她招了下手。
“什么事?”李蔓不看他,径直走到大柜边,拿块抹布有模有样的擦起来。
李言唇角一勾,“你想让我进去?”
“干嘛?”果然,李蔓回头瞪了他一眼,扫了一眼门,被门栓拴的紧紧的,便不以为意,就是不过去。
李言邪肆一笑,双手搭在窗沿上,作势就要翻窗进去。
“不许动。”李蔓慌的跑过来,伸手就推他。
“不是不过来吗?”李言顺手逮住她的手,紧紧握在了掌心。
李蔓满面通红,瞪他,“你快放手。”家里人都在呢,叫人瞧见怎么办?
“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李言挑眉凝视着她,手仍旧没松开。
李蔓垂下眼帘,装糊涂,“什么话?”
“没听见吗?”李言突然凑近她的脸,细细盯着,“没听见,你脸红什么?”
“我没――”这话明显说的底气不足,脸上火辣辣的烫连自己都骗不了,“我热的。”
“好吧。”李言轻轻一笑,接着道,“不管你听没听见,反正,你要对我们兄弟几个负责。”
“负什么责?”李蔓吃惊的抬头看他,他又生什么幺蛾子想讹自己吗?
李言抿了抿唇,叹道,“我们为了你可拒绝了一门好亲事,你以后可得好好给我们做媳妇,不然,哼哼――”
威胁的话倒没说出来,但哼哼二字明显更具威慑性。
李蔓心口一跳,本能回道,“我又没让你们拒绝,是你们。。。。。。”
“你敢说这没良心的话。”李言腾出一只手,轻轻在她红红的脸颊上捏了一把。
李蔓忙别开脸,嗔道,“别闹。”
“下次还敢不敢说这样伤人的话了?”李言笑着威胁,偏他这样,李蔓还说不出强硬的话来。
“好了,我该去了,不然三弟一准得找过来。”李言松了她的手,却在她刚放松警惕时,猛然在她嘴角亲了一下,嘻嘻的一笑,走了。
“你――”李蔓气恼的瞪他一眼,背过身去,使劲擦被他亲过的地方,心底,却有暖暖的甜蜜流过。
――
李言回到东屋,见李香玉还靠在炕头,不住的抹泪,李香草坐在边上苦劝着。
炕尾,荷花趴在那儿也哭的很大声。
李墨和李书各自坐在小凳子上,沉默不语,不过,瞧李书的脸色,大约也被刺弄了一顿。
瞧见李言进来,李墨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给李香玉赔不是。
李言会意,也很配合,走到炕头这边,朝李香玉鞠了个躬,“大姑,我错了,惹您不高兴了,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李香玉冷着脸,看向别处。
李言就吩咐靠着墙角站着的小五,“小五,去,找个鸡毛掸子来。”
“哦。”小五听话的出去了,片刻后,又回来了,只是手里拿的不是鸡毛掸子,而是一根细竹枝,是他从鸡栅栏那边折来的,“二哥,给。”
“要鸡毛掸子,你拿这个做什么?”李言轻轻睨了他一眼,勉强接了过来。
小五道,“咱家没有鸡毛掸子,这个二哥就凑合着用吧。”
“也得大姑使的顺手才好啊。”李言双手将竹枝捧给李香玉,“大姑,没有鸡毛掸子,你就凑合着用这个吧,放心,您爱怎么打就怎么打,侄子虽然前些天病了场,但身子骨一向还算硬朗,应该能撑的住。”
他这一番话还没说完,李香玉被逗的哧的一声笑了,伸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捶了两下,“你个混小子,你知道你大姑舍不得打你,偏还拿这个来气人。”说着,又赌气似的,将他手里的竹枝给扔到了窗外。
李言顿时赔笑,“我知道大姑疼我,要不也不敢拿来让您打啊。”
“你啊。”李香玉瞅了他一眼,眼泪又掉下来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话,就像拿刀子扎你大姑的心啊,你明知道我跟你娘不对付,你明知道你娘临死前还在咒我,我――”
“大姑,二弟已经知错了。”李墨赶忙上前劝着。
李香草一边帮她擦泪一边劝着,“姐,都那么些年,就别再在孩子们跟前提了,他们那时候都小,知道什么啊。”
“就是不知道,我才要说啊。不是我这做大姑的狠啊,是他们那不正经的娘啊,她有那命也是她自己作的,我也没想到会那样,这些年我不是不悔啊。”李香玉说到悲伤处,眼泪都止不住了。
李言也道,“好了,好端端的又提那些做什么,我们早忘了。”
“大姑,别哭了。”小五也靠了过来,体贴的用小手帮李香玉擦眼泪。
李香玉就势将他抱进怀里,自己抹了两下泪后,才又继续道,“二郎,三郎,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记恨我,以为是我害死了你们的娘。”
“大姑――”李言不想听她老生常谈,出言打断。
“好好好,我不提了,谁对谁错,老天在看的。”李香玉撇了下鼻子,慢慢道,“这次呢,我带荷花这丫头过来提亲,也是真的为你们几个考虑。这山沟沟里有啥好的,你们兄弟几个除了这两间破屋,还有啥舍不得的?其实就算入赘,也亏不了你们――”
“大姑,这事咱不说了,我们已经有媳妇了。”李言听她絮叨,有些烦了。
李香玉冷眼睨着他,“我知道你,眼光高的很,嫌荷花长的寒碜,可女人都有老的一天,别看那屋那女人现在花一样,在这山沟沟里,窝不了两年,也就不像样了,你们还能一辈子就守着她一个?另外,荷花的大舅是在王员外家当差的,只要他一句话,到时,二郎或者三郎,你们中肯定有一个能跟着去当差的。其他人先出山,在外面谋个营生,不比你们在山里打猎、做短工强?”
“就是。”荷花这时也抬起头来,委屈的看着这几个男人,“只要我跟我大舅说,说不定,二郎跟三郎都能去当差呢,在大户人家当差,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能挣月钱,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那你就找那些想求的人吧。”李书就看不惯荷花一副上等人看下等人的嘴脸,她也不过就是在山外,家里开个杂货铺而已。
李香玉瞅了荷花一样,“荷花,不会说就别多嘴。”老实说,这丫头心眼太实,看人眼睛朝天的,确实不讨喜,但人家境是真不错,她觉得就凭她这几个侄子,一旦进了荷花家,就算是入赘,将来也不会被荷花他们家人给打压下去的,说不定还能借着人家的光,过上好日子呢。
“大姑,你们都别说了。”李墨最终说出了决定,不再给李香玉一点幻想,“我们兄弟有手有脚,用不着靠别人。荷花,你是个好姑娘,将来会找到对你好的人的,就别再我们兄弟身上磋磨时间了。”
“我――”
“是啊,别想了,我们兄弟都是有媳妇的人了,你再这样,让我媳妇生气了,我可揍你。”李书说着,又朝荷花举起拳头。
荷花一看又没戏了,又哀嚎一声,趴在炕上哭起来。
李香玉扫了几兄弟一眼,见他们神色坚定,自己就算见缝插针也插不进去,不由重重一叹,“你们呐,那女人有什么好啊,也就生的出挑些,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都跟没见过女人似的。好吧,我也不管了,你们就跟那女人过吧。”
“多谢大姑成全。”李言趁机调侃了一句,噎的李香玉面色紫胀,想再反悔也不行,只得冷哼一声,不再提了,也算真死了心。
――
当夜,李香玉等人就在李蔓那屋的炕上凑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就嚷着要走。
李墨虚留了几遍,最后就亲自送了她们,一直送到后山脚下,遇到两个同村的要去沟外办事的人,让他们一起同行,自己这才返回家来。
回到家后,看李蔓正在晒被子,就过来帮忙一起牵牵被角。
“这么早就回来了?没送出山去?”李蔓好奇的问,毕竟就几个女人走山路还是挺危险的。
李墨回答,“正好遇上了熟人,他们一起没事的。”
“哦。”李蔓也就没多问,转身又进屋去拿被子。
李墨跟着就进了东屋,自她手里接过被褥,“我来吧。”
李蔓就手将拆好的被单全部抱了出来,塞进了篮子里,然后,对晒被的李墨说,“被单在盆里洗不干净,我跟小五去后面塘里洗去。”
“放着我拎吧。”李墨快速将被褥在竹竿上铺好,转身就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了篮子。
李蔓看着他,有一丝纠结,“你陪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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