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管我,我就要去问问他,到底他那心是不是真的黑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李香草竟然甩掉了张本,猛地就朝外跑了。
“小姑。”李书和李香玉连忙追去。
张本知道家里有孩子要照看,便拦下他们,“她跑不远,放心,我去追,不会让她有事的。”
说完,张本追了出去。
李香玉一拍手,坐在凳子上就难过的哭了起来。
李书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那长势甚好的花草,想着昨晚还和媳妇在一起的欢愉,想着兄弟们上午在地里忙活时的劲头,突然有些恍惚。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太阳还未落山,李蔓便到了张家。
张老夫人正准备用晚饭,见到她来了,高兴的了不得,连忙命人吩咐厨房加菜。
但李蔓哪里能吃的下东西,也顾不得一众丫鬟在屋,就求着老太太,“奶奶,我今儿来有事求您,要命的事。”
此话一出,张老夫人也唬了一跳,这才注意到李蔓神色不似往日,竟憔悴的很。
“怎么回事?快说。”张老夫人连忙拉她坐下,一面屏退了丫鬟们,只留一个办事的张嬷嬷。
李蔓便简单而明了的将李墨李言被抓一事说了。
张老夫人听言,气的了不得,“天底下还有这样放屁的事,都已经和离了,还不要脸的过来要嫁妆?”
“根本就没有嫁妆,都是那人瞎编的。”李蔓道。
“我知道了。”事不宜迟,张老夫人命张嬷嬷,“你,罢,也不用你,你直接去找景儿,将这事说与他,让他亲自去办。我不管他用什么法子,总之,李家那两个兄弟,今晚必须好好的给我回来。”
“是。”张嬷嬷听言,立刻去找张景。
李蔓听了老夫人的话,心里一块石头落了一半,听老夫人的口气,要办这事不难,不过,人还没回来,她自然不敢全然放心。
“奶奶。”她将怀里的银子掏出来,“我也不是很懂这些,但求人办事总是要花银子的。我带的不多,您先收着,要是不够,回头我再想办法。”
一见银子,张老夫人的脸就拉了下来,“死丫头,那李家兄弟是你夫君,就是我的孙女婿,我老太太要救孙女婿,还要银子?你这不是打我的脸?”
“不是,奶奶,您误会了。”李蔓忙解释,“这银子不是给您的,是给您办事的,找衙门里的人,总要花。。。。。。”
“呵,你放心,景儿会打点一切的。”张老夫人打断她的话,笑道。
李蔓轻叹,“我知道,可不能让你们出力又出钱啊。”
“使不着钱的。”张老夫人自信满满的说。
李蔓眨眼,“真的?”
“真的,你连我都信不过了
?”张老夫人好笑的看着她,“蔓儿,你放心,今晚要是看不到你的夫婿们,明儿我就亲自陪你上衙门一趟,如何?”
有老人家这话,李蔓心里踏实多了,“奶奶,不管事情如何,您的这恩,蔓儿记住了。”
“这算什么恩,不过顺手的事罢了,何况,你们本就是被人诬陷的。”张老夫人说着,又喊外头的丫鬟,命她们摆饭。
“我。”李蔓想说吃不下,但张老夫人的好意也不好拂去。
张老夫人笑道,“人要救,饭也是要吃的,你的那几个夫婿都把你当宝贝似的疼着,这一回来,要是见你瘦了,还不心疼死啊。你放宽心,只在我这等着,该吃吃,该喝喝,说不定一会就能见着他们了呢。”
“哦。”李蔓倒没觉得事情会那么顺利,若是明儿李墨他们能回家,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行了,快将老四也叫进来,我这里又不是旁人家,再说,他也是我的孙女婿,哪有那么多顾忌。”张老夫人说着又命人去请外头候着的李画。
不多时,李画进来,不等李蔓说,张老夫人便道,“你跟蔓儿都坐下,好好吃饭,这其余的事,就交给景儿去办,他若办不好,大不了,我老太太亲自去办,相信那县老爷还是会给我老太太几分薄面的。”
话音才落,张嬷嬷回来了,回禀道,“老夫人,景少爷已经出门了,依您的吩咐,说是亲自去接李家兄弟回来。”
“好,好,这才像话。”张老夫人连连点头,末了,又劝李蔓李画,“听见了吧?景儿说亲自去接他们回来。你们赶紧吃,一会就能见上了。”
“多谢老夫人。”李画真诚的说。
李蔓的脸上也有了笑意,拿起筷子,给老太太夹菜,“奶奶,谢谢你了,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这一遇到事,再也想不到旁人了。若没有奶奶,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她说的是实话,这也勾起了她内心隐藏的一些伤感,哪怕这世有爱她的相公和孩子们,可是,那一世的爹妈朋友们,她也会想念啊。
“傻孩子,别难过了,瞧你,眼睛都红了,一会,李墨他们回来了,看见你这眼睛肿了,还当我老太太欺负你了呢。”张老夫人打趣着笑道。
张嬷嬷在旁也劝着,“蔓儿,有景少爷出面,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嗯。”李蔓连连点头。
陪着张老夫人吃了一顿晚饭,饭后,几人就坐在屋子里闲聊,说到家里的两个孩子,李蔓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
老夫人说眼下天气冷了,不然,她真想再去趟神女沟看看孩子。
李蔓道,等孩子们再大些,好带些,便携了他们来张府看他们的太祖母。
说说聊聊,时间飞快,眼看窗外天色暗了下来,屋里也掌了灯,忽然,就听外头有人报,“景少爷回来了。”
番外35 质问(一更)()
外头忽然有人报:“景少爷回来了。”
李蔓李画听言,忙起身,就见张景身后还跟着李墨和李言,两人激动的离开座位,就朝两个亲人扑了过去。
“大哥,二哥。”李画细细的瞅着他们,觉得和走之前没有异样,这才放了心。
当着人的面,李蔓忍下扑进他们怀里的冲动,只深深的看着他们,小声问,“都没事吧?”
“没事,多亏了景少爷帮忙。”李墨真心的向张景道谢。
张景颔首,“你们本就是受人冤枉,知县老爷是个公正的人,这其中案情一辩即清。”
李墨没再说话,但心里却是清楚,即便他们是冤枉的,若没有张景,知县老爷怎会天黑了,还特意的开堂审案,并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查出他们的冤情,放了他们,然后,还将钱三送进了大牢。
这一逆转对他们来说太快太快。
“呵,都快坐下,张嬷嬷,你吩咐下去,再备些酒菜来,我这两个孙女婿指定饿着了。”张老夫人连忙亲自招呼。
李墨忙道,“今晚的事,已经劳烦了,不敢再叨扰了。”
“哪来的叨扰,你们能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快快,蔓儿,叫他们都坐下,好生吃顿饭,吃完了,今晚就在这儿歇息,我府上别的没有,这空屋子倒还多着呢。”张老夫人笑着说。
知道老人家一番好意,但眼下这种情况,却是不宜留宿,李蔓推辞,“不住了,家里就大姑和李书,他们又不知道我们的情况,还不知急成什么样了呢。”
“哦,这倒是。”张老夫人点点头,末了,又道,“你们别急,我这就派人去李家说一声,就说你们都好,明儿吃了早饭就会回家。”
“不了,离的也不算太远,还是我们亲自回去,他们看见了,也才能放心。”李墨道。
李蔓点点头,“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我们也不放心。”
“罢。”张老夫人轻轻一叹,“遇到这样的事,家里人肯定惦记,行,我就不留你们住下了,不过,还要翻山越岭的,好歹让他俩先吃点东西下肚。”
“嗯。”李蔓便拉着李墨和李言坐下。
不多时,张嬷嬷亲自带了丫鬟,又摆了一桌子酒菜。
不过,李墨李言都没喝酒,只草草的吃了两碗饭,大家便要告辞。
夜晚天黑,张老夫人不放心,硬是派了辆马车相送。
李家夫妇自是感激不尽。
而彼时,李香草还不知李墨李言已经被放了出来,正一路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沈家。
沈家院子里一片漆黑,只有那主屋里亮着昏黄的灯光。
“香草,真要这样吗?”进了院子,张本拦下媳妇。
李香草推开他,“你别管,今天我非得跟他问清楚。”
她走到门边,用力的捶门。
屋里传来矫揉造作且不耐的女声,“谁啊,这大晚上的敲门?快别敲了,门敲坏了,你赔啊?”
然而,门一打开,看见门口站着的李香草时,钱翠儿一愣,继而冷笑,“你来干什么?还想。。。。。。”
“滚开,没你事。”李香草一把推开她,径直走到屋里,沈润生正坐在炕上喝酒吃菜,见她进来,亦是有些回不过神来,“香草。。。。。。”
“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别人的家里,你就这么直愣愣的闯进来,要不要脸?”钱翠儿回过神来,便要抓李香草,后头,张本过来,一把扭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摔到了炕上。
钱翠儿哀嚎一声,“杀人啦。”
“闭嘴。”沈润生猛地喝止钱翠儿,然后,那眼睛就落在了李香草的身上,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香草,你怎么来了?这。。。。。。”他忙起身让坐,“有什么事坐下来说。”
“沈润生。”李香草愤怒的瞪着他,气道,“你真是黑了良心吗?我与你早已一刀两断,你凭什么去李家讹银子?”
钱翠儿一听这话,脸色大变,有些慌乱的上前,要推李香草,“你个臭娘们,你胡说什么?这已经不是你的家了,快给我滚出去。”
“你住手。”沈润生扯开钱翠儿,目光紧紧的盯着李香草,没错,大半年没见,李香草倒生的越发水嫩的,即便是生气,那眉眼也生出别样的动人姿态来,倒是沈润生从未见过的,或者说,跟他十年,李香草从来都是卑怯懦弱、胆小顺从的,哪会像今儿这般指着他鼻子骂的。
可越是这样的李香草,让沈润生心里竟然也生出异样的情愫来,本该和钱翠儿一样恼火的,但,没来由的,他的声音竟然软了不少。
“香草,你刚才骂我什么?黑了良心?去李家讹银子?这话从何说起?”
钱翠儿心下一慌,嘴上却是恶毒的说,“是啊,说我们讹钱?难道我们沈家是缺钱的吗?这么大晚上的跑人家家里来,谁知道是不是别有用心?哼,莫不是另嫁的男人也不要你,这下反悔了想求。。。。。。”
“闭上你的嘴。”不待张本教训钱翠儿,李香草倒先上前,狠狠的甩了这女人一巴掌。
她早就想甩她巴掌了,这一巴掌清脆悦耳,震惊了屋里所有的人。
钱翠儿捂着发疼的脸颊,难以置信的瞪着曾经柔弱的任她揉圆搓扁的女人,双眸一点一点的燃起了火焰,“你个贱人,你敢打我,我今儿非撕了你。”
她疯了似的上前,就要抓挠李香草,但,一双爪子还未碰到人,就被张本捉住手腕,用力甩开。
“我警告你,我不打女人,但是会打疯女人,你再敢发疯,我揍你。”
“你?”钱翠儿揉着发疼的手腕,扬起红肿的脸,哭嚎着对沈润生嚷着,“爷,他们都欺负到家里来了,你也不吭一声吗?”
“够了。”看了钱翠儿一眼,沈润生越发嫌恶起来,若不是因为这臭婊、子,他也不会跟李香草和离。
其实,他从未想过和李香草分开,不然,也不会跟她在一起十年,十年她未给他生下一儿半女,他也只是心生怨言,但从未想过让她从自己身边离开。
直到钱翠儿的出现,那一晚不过是个意外,可谁知道,她竟怀了他的孩子。
孩子,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实在是太可贵了。
何况,他是沈家一脉单传,而李香草那儿,他几乎是断定不能生的了,所以,这个孩子,他必须得要。
他将钱翠儿带回了家,疼爱的跟什么似的,这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有很大关系的。
可李香草是个不省事的,虽然她面上处处忍让,还自觉的让出主屋,自己一个人搬到了偏屋,并且自觉的照顾起钱翠儿的饮食起居,可沈润生觉得,她的内心是愤恨的不满的。
不然,为何从钱翠儿进了沈家的门后,她就不让他碰了。
自然,他将一切的过错都归结到了李香草的身上,若是她能生,也不会有钱翠儿什么事。
所以,他带钱翠儿回来,为沈家传宗接代,也是为了减少她的过错,可她呢,竟不知好歹,竟处处给他软刀子。
不让碰便不碰,跟自己睡了十年的女人,对于她的一切,他早已熟悉的闭着眼睛都能清楚的知晓她身体的每一处,熟悉的其实也提不了太多的激情。
可不仅如此,她还撺掇着娘家人来闹。
和离嘛,他会怕?不过一个人老珠黄又不能生养的妇人,他会稀罕?
可是,和离书签下的那刻,他内心却惶惶不安起来,看着她跟李家兄弟一起离开时,他更是觉得心底像是被挖空了一块。
他想,大约是跟她生活的太久了,习惯了这个女人的存在,一时之间还不太能接受罢了。
慢慢的,钱翠儿的温柔逢迎以及她肚子里孩子的出世,却也让他快活过一阵子。
不过,也只是一阵子,之后便是无尽的苦恼与烦躁。
钱翠儿不像李香草那般乖顺识礼,她贪婪的像一只可怕的兽,不仅在床上,在其他方面亦是,她要吃好的穿好的戴好的,生了孩子也不自己带,雇了个婆子了事,自己则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门闲逛,为此,他没少揍过她,可她好不了几天,又会照旧。
对此,沈润生是烦透了。
烦躁之余,每每便会想起李香草,这样一个温柔乖巧的小女人,她对他的一切都是仰慕的,她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快乐的。
他想,假如这个孩子是李香草生下的,那么,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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