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侯爷心中也郁闷,儿子媳妇的事情,这事从头到尾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如今,他却不得不为这事发愁,今个刚一上早朝,就有一些同僚开口打听这件事情。
如果纯粹是捉妖的事情倒也罢了,就怪枯蝶高调地将道士的法术给破解了,这样一来,以前请过道士做法的那些大臣,心中都道,是不是自己也被蒙骗了,所以,更想知道一个究竟。
这流言传着传着,枯蝶不仅不是妖孽,甚至还变成了会法术的仙女。
裴侯爷等到了下朝,回头打算找儿子商量一下,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却一回头,不见了儿子的身影。
“我说裴大将军,这好像不是到裴府的路吧?”孟子轩下朝之后准备回府,结果走了两条街道,就碰到了裴奕涵。
“我要去看我家娘子。”懒得废话,他这个当客人的倒是被人家当主人的还理直气壮。
“哦,可是已经准备好了和离书?”孟子轩故意开口道。
“哼,算本将军这次欠你一个人情。”识时务者为俊杰,裴奕涵绝对不是一个有勇无谋的武夫,知道这个时候是得罪不起这位亲家表哥的,要不然,他就真的见不到自家娘子了。
“这还差不多,放心,你家娘子住在我探花府,吃的饱,穿的暖,心情好的不得了。”
“表哥真是费心了。”最后三个字的字音他咬的特别重。
“对了,这段日子,我在京城倒是听说了你们裴府的许多事,尤其是表妹夫很厉害的克妻传言,难道表妹夫心中一点底都没有,表哥我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家表妹有一日也被你克死。”
“那些人很狡猾,只要有了一点头绪,就会失去线索。”裴奕涵听得出孟子轩口中的关心,对于自己克妻这件事,就算他生性再高傲,但每每想起,都有很强的无力感。
“再狡猾的狐狸都会露出尾巴来,以后你们还是要事事小心。”他虽有心,可身份却不方便介入裴府的事情。
“我知道。”
今日一早,裴老夫人就派管家去请枯蝶回府了,可是到了探花府门前,人家门房说了:“探花爷没有下朝,府中没有主子,不能放行。”、
裴府的管家无奈,只好回去禀告。
探花府的宅子虽然不大,但小巧玲珑,出了裴家,枯蝶感觉整个空气都清新起来了,趁着这几天好好休养一番,等过几日,回到了裴府,还有其他硬仗要打呢。
“小姐,表少爷和姑爷进府了。”晨曦看着远处而来的两条身影,两人都是一等一的人才,虽然她们这些丫鬟们没有非分之想,但看着总是可以的吧。
“哦。”枯蝶起身,看到两人的身影,脸上也不由地带了几许笑意。
“表哥,夫君。”
“娘子。”裴奕涵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家娘子,还真的是吃好,睡好,心情好的样子。
三人坐下来开始闲聊,又一起吃了晚饭,裴奕涵还是没有告辞的意思。孟子轩皱了皱眉,敢情裴大将军打算住他这探花府了?心中正这么想的时候,却听裴奕涵开口道:“娘子,我们今晚再去‘绿意庄’一趟。”
枯蝶一听大窘,忍不住给裴奕涵给了一个白眼,这地方怎么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呢?这‘绿意庄’不是别处,正是他们两人上次泡温泉的那个地方。
“绿意庄?”孟子轩发现自家表妹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有些疑惑地问道。那绿意庄是七王爷的私产,许多人并不清楚,孟子轩初来京城更不会知道。
“我们夫妻幽会的地方,怎么,表哥也感兴趣?”裴奕涵毕竟是个古人,没有红果果地说,那是我们夫妻两人洗鸳鸯浴的地方。
“你——”下一刻,孟子轩的拳头就送了出去。
“表哥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娶一位表嫂了,可有看中的女子。”枯蝶不想再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转换了一个话题。
“我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自己看中的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以后是否还能遇到让自己心动的女子吗?
“那娘子,我们就不要理他了,我们去绿意庄。”裴奕涵起身,猿臂一伸,将枯蝶从椅子上捞了起来,搂在怀中,已经起身过了围墙。
留下孟子轩一人怔怔地望着他们身影消失的方向。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天,他只要再等几天,再泡两次热泉,然后再请太医过个脉,就不必再忍受了,可以为延续他们的子嗣而努力了。
自从枯蝶去了孟府这几天,裴奕涵根本很难在府中见到他的身影,京城的流言倒是越来越对裴府不利,裴老夫人心中更是烦躁不安,她派去请人的人不是吃了闭门羹,就是被孟子轩用软钉子顶了回来。
关于道士做法的问题,她私下里也曾猜测过到底是谁让那道士那样害孙媳的,最后向来想去,竟然想到了初雪的头上,这让她心中生生地吓了一跳,最后,又想着,这是不可能的,虽然初雪喜欢涵哥儿,但还不至于做出这等恶毒的事情来。
这晚,裴老夫人终于见到裴奕涵回府了,将他叫到了自己房中:“涵哥儿,这次的事情祖母是有些欠考虑,可蝶儿毕竟是我们裴家明媒正娶的媳妇,你还是想办法将她接回来吧。”
“祖母,这次事情是非对错,孙儿暂且不说,可当你怀疑蝶儿是妖孽时,可曾为孙儿想过,难不成孙儿克死了所有女子才是对的?”
“涵哥儿,你怎能这么说话,你是祖母的心头肉,就算祖母舍了这条命,也是不愿看到你受到丝毫损伤的,只是蝶儿这孩子的为人处事实在太过了,我生出些疑心也是正常的。”
“祖母为了孙儿好,孙儿是知道的,只是祖母可知道,您的一举一动往往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现在事实证明,那些鬼神之说都是骗术,这件事传的对我们裴府的名声影响太大,现在只能想个法子补救了。”裴老国公从门外走了进来,裴老夫人一向为人比较强势,裴老国公虽然有时不喜她的做派,可毕竟是老夫老妻了,平日说话,都会给她留几分面子,实在是因为请道士做法之事,闹的有些大了。
裴老夫人还想再说点什么,可裴老国公说的是,事实证明孙媳妇不是什么妖孽,是她想错了,可裴老侯爷这一训起来就没完没了了。裴老夫人心中就对枯蝶生出了几分怨气,不管怎么着,你都是裴家的媳妇了,发生了什么事,在裴家内部解决不是更好,为什么要闹得人尽皆知,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裴家的安定和名声。”
“好,说的真好,那你说说,现在裴家是有了安定了,还是有了好名声了?”
裴老夫人语塞。
裴奕涵在看到裴老国公时就退了出去,不是他不为裴家的名声考虑,是他需要帮着自己娘子在府中立一些威风出来,要不然,以后就算自家娘子接管了府中的大事,恐怕还会有些人不死心地继续找麻烦。
为了裴府的长远考虑,他就算日日去见自家娘子,也不提回府的事情。
裴老国公又训了几句,自己甩手去了书房,留下裴老夫人一个人坐在座椅上发呆,她比裴府任何人都在乎裴府的名声和将来,为何只不过这么一件事,夫君连自己往日的好都全抹去了。
都是这个孙媳,莫不是天生和自己犯冲?
枯蝶这么一走,裴府的人到是暂时安分下来,她们都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出事来,找霉头。
卢三小姐也是一样,虽然她的心中并没有因为这一次事情就偃旗息鼓,一个人一旦执拗起来,那可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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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求蝶回府,英雄气短()
裴老夫人坐在空荡荡的房中,刚才她和裴老国公说话的时候,那些丫鬟婆子们都退了下去,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无来由地感到一种疲惫与凄清,面前的摆设虽然华丽,可落到她的眼中,却没了任何感觉。
她有一种被裴府所有人抛弃的感觉,这些年来,她虽有些私心,但大体上还是把裴府放在第一位的,为了到了现在,所有人都不原谅她,这请道士做法,他们裴家不是第一个,为何偏偏就在自己的手中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她一面暗恨那道士该死,一面更恨那与道士勾结之人,要不是这两人心怀叵测,那就算她请了道士来做法,那也只是一场简单的法事,绝不会引起这么大的风波来。
可现在就算她再恨,都是无济于事的,得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说,平息这一场风波,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她才觉得原来事事老祖宗拿主意也是一种幸福。
她心中明白,比起她来,老祖宗也是很在乎裴家的,为了裴家,自己现在去求她,她总会绑着拿一个主意吧!
想到这里,裴老夫人不再迟疑,马上带着几个人去了裴老祖宗的院子,下人们都是最会察言观色的,见状都退了下去。
“媳妇最近凡事操劳,怎不回去歇着?”裴老祖宗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喜怒来。
“噗通!”一声,裴老夫人就在裴老祖宗的面前跪下了。
“你这是干什么,都是当太祖母的人了,怎么也学那些小辈们——”
“老祖宗,媳妇错了,还请您帮媳妇指一条路来。”到了这个时候,裴老夫人已经不把自己的那点面子当回事了,反正,她跪的是自家的婆母,也没什么可丢脸的。
裴老祖宗闻言,却不吭声了,就任凭裴老夫人这么跪着。
“你知道自己最大的错处在哪里吗?”
“媳妇不该随意乱情道人进府做法。”裴老夫人想了想道。
“你还是没有想清楚,我们府上要是有妖孽的话,那从涵哥儿克死第一任新娘子就开始了,这些年,你我二人的力量都没抓到那幕后之人,为何你一直没想过做法,这一次,偏偏那么迫不及待,甚至事先都不曾对我先说一声,到底是为什么,媳妇你心中明白。我老了,已经不管事了,总之,涵哥儿的媳妇是我帮着娶进门的,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绝没有休妻的道理。”
裴老祖宗说完,就在床上侧过身去装睡,再也不理睬裴老夫人。
裴老夫人见状,就知道裴老祖宗是绝对不会为她拿主意了,也是,那个孙媳是老祖宗当初选的,她请道士来做法,老祖宗心中痛快才怪呢,再加上,老祖宗平日对那个孙媳也多有另眼看待的味道。
她还是沉不住气,如果那孙媳身份有问题,也应该手中握了证据动手才是,如今闹的自己怎么都变成了理亏的一方。
如果初雪是自己的孙媳妇,自己哪有这么多的烦恼?不过,此时让孙儿休妻是万万不可的。
裴老祖宗虽然侧身不理会自家媳妇,可多年的婆媳,裴老夫人心中的所想所思未必就能瞒过她去,只是,作为裴家人,她也不想让那些躲在暗处的人看裴家的笑话,于是开口:“媳妇在我面前认错是无用的,重要的是叶家那边,虽说,叶家现在还不曾到京城,那叶家表哥只是一个小小的探花,可再小,那也是叶家的人。”
裴老祖宗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清楚了,裴老夫人得罪的是枯蝶,是叶家人,要想让孙媳妇回府,只有裴老夫人亲自去认错才是。
裴老夫人闻言,心中一沉,她也不是笨人,怎能听不懂裴老祖宗的话中之意,只是,让她一个长辈亲自前去对一个晚辈认错,她心中要是能舒服才怪呢。
她没有再在裴老祖宗的院子里待下去,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有再说什么的必要了。
裴老夫人回到自己的房中后,卢三小姐正在她房中等她。
卢三小姐来了这一段日子,自然是在裴府收买了一些眼线,她已经知道裴老夫人刚才是去了裴老祖宗的院子,心中想知道两位老人家到底说了什么,所以,特意到厨房去熬了一碗燕窝,端到裴老夫人面前等着。
“姑祖母,你这几日劳心劳力,初雪特意下厨为您熬了一盅燕窝,补补身体。”卢三小姐见到裴老夫人进门,忙迎上去,扶着裴老夫人坐好,又窥了窥裴老夫人的脸色,看着对方的脸色有些凝重,她总归是心虚的,说话就带了三分小心。
裴老夫人并没有多想,接过卢初雪手中递过的燕窝道:“总算还有你惦记着我。”现在裴老夫人的心境是最脆弱的时候,看到卢初雪的作为,不仅没有多想,反而觉得还是自家的侄孙女贴心,不像那个孙媳妇,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姑祖母怎能这么说,姑祖父他们只是一时为了裴家的面子才迁怒与姑祖母,倒是表嫂身为裴家的媳妇,却不为裴家着想,实在是——”
卢三小姐见到自己的姑祖母并没有怀疑到自己的身上,遂放下心来,她当日请的那婆子既不是裴府的人,又不是卢家的人,而是自己的老嬷嬷在自己名下的一处庄子找的一个婆子,那婆子和那做法的汪道长一样,见了银子,就铤而走险的那一类人,哪管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裴府就算再怎么查,也是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的,
这年头,只要手中有银子,杀人何须自己亲自动手。
“现在不管怎么说,错处都落到了姑祖母的头上,要是让我查出来,到底是谁让那汪道长那样做的,定不轻饶。”裴老夫人每想起这一点,就觉得自己被人耍的团团转,心中的那股气怎么都平不了。
“那是自然的,其实,都怪初雪,不该疑神疑鬼的,连累了姑祖母,这几日也是心中不安。”卢三小姐突然,目中带泪的跪在裴老夫人面前。
“你这孩子,我还是知道的,虽然有些小心思,但从小却不是个恶毒的心肠,只是,对涵哥儿,也是关心则乱。”裴老夫人伸手将侄孙女拉了起来。
“都是那个汪道长,谁知没有丝毫真本事罢了,还敢谋财害命。”卢三小姐见裴老夫人扶自己起来,也没有继续故作姿态,就站了起来,她心中自然是同裴老夫人一样,将那汪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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