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及第,前面有锦绣前程,后面有坚实靠山,上无公婆要侍奉,下无小姑小叔要照顾,左有庆亲王妃这个姐姐,右有神医黎轩做义兄,还有逐渐遍布大昱各州的旺铺产业,更别说,本身还相貌出众,风度翩翩。恰有适龄女儿的人家几乎都把热情的目光投向君然这个还未满17岁的少年状元郎。
安然见到君然的时候,他已经清洗完,换了一件干净的黑色锦袍,是北战找出来的钟离浩几年前穿的、小一些的衣服。
北战正陪着君然喝茶,见安然进来,连忙行礼告退,跟平勇、平乐一起到外边侯着。
君然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姐,有番人的使臣要与我朝谈贸易互通,皇上把这次谈判交给姐夫和我负责。皇上说姐听那位婆婆说过很多番邦的事,让我们听听姐的意见。本来我跟姐夫一起回来的,结果兵部的人有急事找姐夫商议,就让我自己先来了。谁知道在路上碰到一个自以为是的小疯子,害我被弄得一身湿透。在王府门口才知道,那个小疯子是来找姐的,还是什么郡主,诶,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样又疯又傻的郡主?”
“噗哧”安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许胡说,人家羽若好好一个聪明活泼的姑娘,什么又疯又傻?你是男孩子,有点风度好不好?”
一个“小老头”,一个“小疯子”,这俩人的互评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君然撇嘴:“聪明活泼?没看出来。不信你问问平勇和平乐,整个一野丫头,还笨得要死。”君然性子一向温和,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这样“毒舌”,一是他实在气坏了,二是在自家姐姐面前,完全放开,顺便撒娇告状。
安然点了一下君然的前额:“你呀,还没长大呢龙在边缘全文阅读。羽若是燕王爷的小女儿,性子虽然跳脱了一点,但活泼大方,真性情。你不要因为一点小误会,就随便给人乱扣帽子。说说,你们怎么就打起来了?”
君然再次撇嘴,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他姐的问题。
到庆亲王府的庆府路与王府大街相接,非常热闹,来来往往的行人、马车很多。君然他们骑马过来,特意放慢了速度。
谁知,刚从王府大街转入庆府路,一辆装着三大桶水的板车就撞过来,在前面拉板车的那个人马上倒地,右边手臂上、大腿上都是血。
后面推车的两个同伴冲上来要赔偿,要医药费,还要水费,说因为拉车人被撞倒,车上的水桶擦在石壁上撞裂了,滴滴答答地漏水。他们说那水是专门从清源峰拉来的山泉水,现在撞撒了要赔给东家损失。
君然开始看到那么多血,真担心那人撞坏了,要送那人去医馆,不管多少费用他来付,他们却怎么都不肯,非说要先去送水,然后自己去医馆,一定要让君然陪八十两银子。君然就知道自己是遇上骗子了,之前在清晖书院的时候就有同窗遇到过类似的事。
其实八十两对君然来说并不多,但是不乐意这样明晃晃地被坑啊!坚持要送那“伤者”去医馆。
就在这时,羽若的马车经过,见那伤者流了那么多血、昏迷不醒,而肇事者连八十两银子都不肯给,就立即“路见不平一声吼”,站出来声张正义。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纷纷,君然突然用力推倒一桶水,冲在“伤者”身上。羽若气急,跑过来要拉君然去见官,拉拉扯扯间另外两桶水被撞倒,几个人都被淋到。
还多亏君然反应快,护了羽若一下,把她推开,只湿了下半身宽大裙幅的一半,上身只是溅到一些,要不羽若一个姑娘家在那么多人面前浑身湿透可就坏了。但是君然自己就几乎被浇成了落汤鸡,若不是平勇在,搞不好还会被那木桶砸伤。
突然,围观人群中有几个人发现“伤者”身上的血被冲走了,身上却没有伤,大喊了出来。三个骗子想跑,被平勇一个个踹倒在地,刚好巡街的兵士从人群中挤过来,君然就拿了自己的帖子让兵士把骗子送到官衙去。
羽若这才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差点成了骗子的帮凶,而且要不是君然“救”她,她今天就出大事(出大丑)了。于是跑过去向君然道歉兼道谢,不想湿鞋底打滑,整个人跌向前,把君然一起撞倒在地,才发现君然长得那么像安然,竟然呆住了,就愣愣地压着君然。
君然火大,一把把她推开,羽若一直解释他长得太像她的婶婶所以她才呆住,可君然实在看她不顺眼,根本不理睬,牵着马走了。
在庆亲王府门口,俩人才知道对方的大概身份,君然不愿意理睬羽若,也不好湿漉漉地去姐姐的内院,便让门房找桂嬷嬷出来,在门房的小屋子里等桂嬷嬷的时候,恰巧让刚回府的北战看见了。
“哈哈………”安然大乐,这么精彩!怎么没让她看见?原来这大昱也有“碰瓷”啊,幸亏自家弟弟聪明,没有做那种冤大头。银子可以拿出去做善事,但不能用来纵容骗子。
“姐………”君然对自己姐姐的“兴灾乐祸”表示强烈不满。
安然笑得更欢乐了:“君儿聪明,读那么多书也没读成书呆子,你姐我高兴一下不行啊?好了好了,羽若也不是故意的,小姑娘家比较单纯而已,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又比她大,可别搞得像小鸡肚肠。今儿姐有客人,你先回去,把我给你的那些关于远洋贸易的文章再读读。明早我要带小姑去找黎轩哥哥诊治,回来以后就同浩哥哥和你谈贸易互通的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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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两更,晚上18:00左右二更。
第211章 生变前兆()
钟离浩回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安然带着钟离静和钟离嫣在王府大门送燕王妃和羽若。 /》
燕王妃正准备上马车,看见钟离浩下了马,走过来向她行礼,忙还了礼,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羽若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今日真是多亏了君然,改日我们再设宴答谢,届时还请九弟、九弟妹、和君然务必光临,我们会让羽若当面向君然道歉。
钟离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燕王妃话里的意思,应该是羽若那个调皮的侄女又惹事了,还招惹了小舅子君然,然而君然又帮了她?嗯,他家小舅子跟宝贝妻子一样都是那么懂事又善良,总之不会是小舅子招惹了羽若就是。
钟离浩谦逊地笑道:“王兄王嫂相请,却之不恭。君然还年轻,王兄王嫂不用太抬举他了。”
马车行出好远,燕王妃还在感慨,九堂弟自从成了亲,不但脸上有了笑容,整个人都变得更有人情味了,现在竟然还会说客套话!九弟妹真是不简单,的的确确是个福星啊。
以前,钟离浩总是一副冰块脸,见到他们这些堂兄堂嫂最多只是行个礼,不开口的。如果距离远一些,更是只点个头而已。
燕王妃暗自决定,要让羽若跟九弟妹多多接触,学习也好,沾染福气也好,都是羽若的福分。刚刚她过来的时候,就见到羽若乖乖地坐在一边看安然跟钟离静下棋,天知道,这个女儿在家里看到人家拿出棋盘来就跑得老远去了。
不过她自己还是少来庆亲王府为好,来了,作为晚辈总是要去给吴太妃请安,那个王婶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和表姐同居的日子全文阅读。想到刚才吴太妃说的那些话,燕王妃就气得发晕。
吴太妃在挑女婿人选。看中了燕王妃的小表弟,安西侯府的嫡次子,正好这么巧燕王妃过来,就拉着她问七问八,甚至明着问燕王妃安西侯夫妇有没有打算改立嫡次子为世子?(安西侯世子去年因故摔折了右腿,现在需要拄拐杖行走。在公候人家,遇到这样的情况,为了家族形象,不少家主会选择改立世子。)
燕王妃忍住心里的厌恶,笑道:“应该没有吧。我舅母正在给我那小表弟议一门亲事。听说那姑娘和我表弟一样,是性子恬淡的人,看中的就是小表弟不用继承爵位承担那么大的责任。”
吴太妃脸上立马没了笑脸:“安西侯嫡次子定亲了?”
燕王妃用帕子掩了嘴:“正在谈呢。应该这几日就会定下。”哼,问了那么多,偏偏没问人家有没有议亲对象,喜不喜欢你女儿这种类型的。
燕王妃可以打包票,她的舅舅舅母绝对没有兴趣跟吴太妃做亲家。庆亲王从小到大三番五次遇险遭刺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先庆亲王早早暗自转移王府产业更是让人唏嘘不已,随后恍然大悟。作为皇家子弟、享受朝廷俸禄的王爷有着自己的无可奈何,但是作为父亲,他并不糊涂可欺。
试问,这样恶毒自私的女子生养的女儿。谁又乐意娶回家做儿媳?无异于在自己家里养一条毒蛇。
至于郡主的名头和庆亲王府这个娘家,明眼人都看的清,菡郡主只是空头衔。没有封地。而所谓娘家也只有吴太妃和那个至今没有看出半点前途的嗣兄钟离麟了。庆亲王钟离浩对钟离菡这个妹妹恐怕连一点面子情都没有。
被燕王妃暗自贬得一文不值的钟离菡却是自我感觉极好地在吴太妃房里看她母妃桌子上的那几张“个人资料”,飞快地翻了一下,不停地嘟嚷着:“母妃,这个人不但祖母在,连太祖母都在。嫁过去不是要侍候三代婆婆?不要。”“母妃,这人克父克母。肯定克妻。”“母妃……”
“唉,你囔囔什么?母妃自是会好好挑选的。你还不快去练筝?只要你能在百花榜上排个好名次,自然会有好人家来求。”吴太妃揉了揉太阳穴。她还真是发愁啊,本来一开始她的眼光都是锁在那些王侯将相家的嫡长子长孙身上,可是她看中的人家,托去探问的人的回话不是正在议亲、已经选中了人家,就是什么属相、生月不合适,有一家的理由更荒诞,说是大师给那个孩子算过了,不能高攀有皇家血脉的女子。
她明白,那些人不是不敢“高攀”,而是看不上钟离菡。现在吴家败落,庆亲王府里的现状又落在众人眼里,大家都去巴结钟离浩了,她的菡儿没有后台啊。一旦钟离麟成亲,说不定他们母子都只能变成庆亲王府的分支,钟离菡也距离王府越来越远了。
她有时候都后悔把钟离麟认在自己名下了了,如果她没有嫡子,就可以一直光明正大地赖着钟离浩这个继子。可是,没有嗣子,她百年之后,钟离浩有可能会给她供奉香火吗?
现在,吴太妃已经放低心态,从那些嫡次子和门第没那么高的新科进士里挑了。
但,新科状元是冷安然的弟弟,根本不可能,榜眼都三十多岁了,孩子都很大,探花已经定亲……
好不容易挑到安西侯的嫡次子还比较满意,燕王妃却告知说人家又是一个已经在议亲,就要定下的。
唉,只能指望钟离菡在百花宴中胜出了。
“母妃,我喜欢夏状元,”钟离菡突然的真情宣告让吴太妃愣住了,“母妃,你不觉得夏公子很好吗?他长得好看,前途无量,还有那么多产业,他……”
“够了,”吴太妃轻喝一声,“他再好也没用,钟离浩和冷安然怎么会同意?大长公主一向看你母妃我不顺眼,大将军王府同我们也从无来往,他们都不可能允许这门亲事的猎美桃花运。”
“母妃,我就是喜欢他,”钟离菡摇着吴太妃的手臂坚持,“夏公子听大嫂的,只要母妃逼大哥大嫂同意,他们就没办法了。母妃,您是大哥的母亲,您看,大哥大嫂再不乐意,不是照样得乖乖地给您磕头?您不喜欢花色面料,大嫂马上就给您换了宫里赏的金镶玉镯子。您改变主意不给大嫂当家,她一声都不敢吭。母妃,您就帮帮我嘛。”
吴太妃愣愣地看着钟离菡,她一直宠着这个唯一的女儿,不让她吃一点苦受一点委屈,可是也造就了她自以为是的性子。虽然自己对钟离浩做的那些事从来不会让钟离菡知道,但是她也应该看得出钟离浩和冷安然处处与她们母女作对啊。
没想到,那一桩桩让她狠得咬牙切齿的事,在钟离菡眼里,竟然还成了让她得意的战绩。这样天真的性子,嫁到婆家去还不被人玩死?
吴太妃决定,除了让女儿积极备战“百花宴”,她还要亲自教导一些事,希望还来得及。如果钟离菡没有靠山,自己再不精明厉害些,可就糟透了。
安然没有坐轿子,让钟离静姐妹先坐轿回自己院子去了。她跟钟离浩一起慢慢走回静好苑,丫鬟嬷嬷们远远地在后面跟着。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王嫂也来了?对了,君然呢?回去了吗?”钟离浩一连串地问道。
安然好笑地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谁知道那么巧,他们在街上的事被荣郡王家的小女儿看到了,燕王妃又正好在荣郡王家做客,就知道啦,然后就赶过来了。”
安然又说起了明日带钟离静去找黎轩诊治的事,钟离浩脸一黑:“这些女人真是恶毒!”
安然叹道:“男人总喜欢养一堆娇妻美妾,以妻妾和睦一堂为荣,可是哪有女人真正愿意同别人分享自己爱的男人,何况还涉及到子女利益的问题。所以,后院总是充满各种算计。稍微少一点心眼,就害惨自己和孩子。”
钟离浩握紧安然的手:“我们的孩子会很幸福,会在一个快乐温馨的环境里成长,我会亲自教导每一个孩子,我们一起陪着他们长大。”
“嗯”安然回握住那只温暖的大手,这样的生活,是她两辈子的向往。
“对了”,安然突然想起贸易互通的事,“我让君然明日跟你一起回来,我们谈谈跟番人谈判的事,是哪个番邦啊?”
“英吉利,”钟离浩答道,“呵呵,然然你可知道,英吉利的皇上是个女子呢。”
“哦,英国女皇啊,知道,跟那时候一样。”安然笑答。
钟离浩知道安然口里的那时候是她原来那个世界,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皇兄一点都没有惊讶。那么那时候的倭国是不是也是女皇?女人也这么嗜战?”
“倭国?小日本?嗜战?倭国要跟我们大昱开战么?”安然一凛,讨厌的岛国!强盗民族!怎么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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